雪懷本來想推開他,大罵他一頓,奈何已經沒什麽力氣了,也懶得再與他糾纏。他伸手摸了摸雲錯銀白的長發,低聲道:“沒事的,我不會死。”他其實不太理解雲錯為什麽在生死這件事上如此執著,執著得......仿佛曾在夢裏親眼見過他死去一樣。但這幾天來小師妹告訴他,雲錯自從聽了蔡藝上的那節課,了解風羽族人身體如何脆弱之後,隔三差五的就會往他原來的住處送些東西。似乎是後怕,怕他出事。雪懷已經不在原來的藥修暖閣住了。這幾天他跟慕容金川請了假,直言自己在感情上遇到了一些問題,需要去天庭求問月老。慕容金川一向曉得這兩個小東西在感情上打得火熱,似乎也提早預料到了他們之中會出現問題,什麽都沒問,直接讓他走了。雪懷便帶著饕餮鬼去了天庭,報了月老的“如何與自己的道侶長長久久”培訓班。這個培訓班要價不菲,需要五萬金瓜子,包吃住。雪懷大手一揮給了十萬,又覺得天庭中的東西吃不慣,於是還聘請了食神過來開小灶。幾天的課聽下來,雪懷隻覺得月老烏七八糟的說了許多話,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說。唯一打動他的一句話就是:“道侶不聽話,想不開,打一頓就好了。”他也著實沒有想到雲錯一個人,在他不在場的情況下,獨自演完了整場悲情劇。小師妹繪聲繪色地告訴他:“雲師弟都以為大家不知道,以為大家沒看出來,其實他已經失戀了,傷心得快瘋了。雪師兄,你不在的這幾天,雲師弟是真的很慘。”除了這個培訓班,他又抽出空來拜訪冥府,第二次重金聘請了信鴉為他講故事。講的都是雲錯的過往。從剛出生講起,直到如今遇到他時結束。聽完後,他才重新趕回了慕容山莊,卻發現雲錯生病了。生病的理由也一如既往的匪夷所思,就跟他當初無法通過寒冰洞的試煉一樣,雲錯這次閉關了僅僅不到半炷香時間,就遇到心魔而氣息走岔。他那句“隻要雪懷在我身邊就可以”,居然是認真的。雪懷便像安慰一個孩子似的,輕輕的拍著雲錯的背。告訴他:“我們繼續說好不好?你先把藥喝了。”雲錯卻把他抱得更緊了一些,好像離了這次之後,以後都再也抱不到了一樣。雲錯低聲道:“不,我不進去,雪懷,我在這裏給你把話講清楚。”雪懷“嗯”了一聲。“雪懷,我騙了你,我對你做過很過分的事情。你想打我,罵我,或者殺了我都可以......”雪懷打斷了他的話:“先打住,雲錯,我要的不是你對我道歉或者懺悔,我希望我們兩個平平等等地坐下來說話,明白嗎?”他安靜地直視他的眼睛:“我喜歡你,和你喜歡我是一樣的。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就和你願意為了我做任何事一樣。”雲錯微微睜大眼睛看他,思緒遲滯了片刻。雪懷低頭拉過他的手,把他拉進了房中。他先要求雲錯乖乖躺下,然後自己也鑽到他身邊,蓋上被子。就像他們這次吵架之前的每一天夜晚,兩個人頭碰頭的入睡,有說不完的話。雲錯僵硬地平躺著,雪懷又拍著他的肩膀讓他側躺,麵對自己,幾乎是鼻尖碰鼻尖,眼睫毛碰著眼睫毛的姿勢。說話時能看見彼此眼底的水光,微微翕動。雪懷說:“現在你可以接著說了,老實坦白,你對我做過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雲錯垂下眼睛,輕輕地道:“我監視你。”雪懷“嗯?”了一聲,像是一時間並沒有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他不僅沒有急著生氣,反而頗感興趣的問他:“怎麽監視的?”“我買了蝙蝠,用來監視控製你的行蹤。上次你從懸崖上摔下去,出來問我天上是不是有東西,我對你說謊了。小饕的警覺是對的,它看見的其實就是我放出來的蝙蝠。”雲錯說完後,視線完全不敢與雪懷的對上,仿佛等著臨終宣判一樣。片刻後,卻隻聽見雪懷懶懶的問了一聲:“我知道了,你的道歉呢?”雲錯有些局促不安地道,“對不起。”雪懷便道:“好,我原諒你了。”雲錯繃緊的身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就......原諒我了?”雪懷認真點頭。“不過我是原諒你了,小饕未必,我聽人說你把小饕關在門外,還不管它哭了,也不哄它,讓它一隻鬼哭著回了家,你要跟它道歉。”雲錯趕緊點頭:“好,我道歉。”雪懷便繼續問道:“還有沒有什麽要坦白的事情?”雲錯自袖口拿出了一封書信,赫然正是上次雪宗向雪懷寄來的信件。雲錯低聲道:“雪懷,我錯了,上次我騙了你,伯父沒有在信中說重話,反而是你要跟你和解的。當時我怕......”“怕我馬上又跟家裏和好了,然後不跟你在一起了對不對?”雪懷接過那封信,卻不急著看,隻是認認真真的看著雲錯。“你覺得我能答應和你組建一個家,是因為我自己的家沒了,這樣嗎?”雲錯僵硬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雪懷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好啦,這件事情雖然比較嚴重,不過你現在告訴我了,我估計也就念你,錯的不算太過,勉強原諒你。這件事就不要求你去跟我爹道歉,到時候我會幫你瞞下來的。除此之外呢,還有別的事情嗎?”雲錯搖頭:“沒有了。”雪懷歪頭瞧他:“沒有了?”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起來,對著他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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