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失望的垂下了嘴角,池以衡不為所動。  對麵的沈曦饒有興趣的看著兩人的互動,轉頭笑的一臉狡黠,“表哥,我也要喝橙汁。”  李明軒寵溺的看著他,一臉無奈。  夏澤卻是猛地抬頭,視線直直的落在了沈曦的身上。  他終於意識到剛剛哪裏覺得不對勁了。是沈曦這個名字。他聽過這個名字,卻沒有把這個名字和記憶中的名字聯係起來,可是怎麽可能?  夏澤記得,六年前整個華國最轟動的新聞就是中京沈家的幼子沈曦開車撞人案。這件事當時鬧得很大,就連遠離中京的海城都鋪天蓋地到處是這件事的報道。時隔久遠,夏澤已經記不清具體的報道內容,隻記得沈曦最後被以故意殺人罪判處了無期徒刑。這個判決一出來,整個海城上層圈子都拿沈曦的事情出來教育下一代。夏澤當時雖然才初一,可也沒少被父親和舅舅輪流拿著沈曦出來說事,以至於他對這件事印象深刻。  沈曦,又是叫李明軒為表哥,眼前的青年分明就是六年前報道中的沈家幼子沈曦。可他現在不應該正在坐牢嗎?夏澤完全沒聽過沈曦出獄的消息,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夏澤心中太過震驚,連夏誌成真的出軌都沒這麽震驚過。他的視線太過直接,沈曦很快看了過來。夏澤飛快的收回了視線,心中一時宛如驚濤駭浪。  他的反應讓沈曦誤會了,沈曦還以為夏澤是驚訝於他和李明軒的關係。畢竟他和李明軒的親密從未試圖遮掩,兩人既是戀人又是表兄弟,確實有點不同尋常。  池以衡注意到了夏澤的反常,擔心的看著他,伸手在他的額頭摸了一下,低聲道:“怎麽了,不舒服嗎?”  夏澤搖搖頭,對麵的方洛維看到了池以衡的動作,貼心的倒了一杯熱茶推了過來。  “喝點熱水。”  夏澤看著方洛維,又是一個他記憶中不曾存在的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他記錯了,還是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麽他所不知道的變化?    第22章 蛻變    晚上這頓飯夏澤吃的是沉默寡言。不過他年紀最小,大家也都以為他是和其他人之間存著代溝聊不到一起,也就沒有在意。  夏澤安靜的坐在那裏,認真的聽著眾人的聊天,試圖想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記憶中此時應該坐牢的沈曦,不僅沒有坐牢,反而年輕有為是中京一家娛樂公司的老板。他記憶中全無印象的方洛維,不僅搶了郭華霆在《列國傳奇》中的角色,還是去年金百合電影節的最佳新人。唯一符合他記憶的是李明軒的存在。可他記得李明軒一直是獨身,對方手上那枚代表已婚的戒指是哪裏來的?更不要說一模一樣的另一枚戒指戴在了沈曦的手上。  夏澤簡直想站起來拍桌子問一句,這tmd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可他也隻是想想而已,還得繼續一臉平靜的坐在這裏。  趁著眾人聊得熱絡沒人在意自己,夏澤拿著手機上網查找著沈家六年前的消息。感謝網絡的便利,六年前沈家的新聞不少,可完全沒有夏澤記憶中的那則報道。夏澤不死心的繼續翻找著沈家其他的新聞,卻是一一看過之後,心中更加的震驚起來。  沈家兄弟爭產沈家私生子性愛視頻曝光沈家公司破產沈家發生大火。所有的這些新聞都是夏澤沒有印象的,和他的記憶完全不同。上一世直到夏澤死去,沈家都是中京最顯赫的世家之一。除了沈曦身陷囹圄,其餘的沈家人無一不是高高在上,安穩順遂。可這一世一切恰恰相反,沈家灰飛煙滅隻有沈曦全身而退。就仿佛有一隻命運的大手強行逆轉了這些人的命運,一切都再不相同。  夏澤沉默幾秒,又同樣搜了一遍方洛維。出來的新聞不少,略過那些明顯的八卦,夏澤翻找到了關於方洛維最早的新聞。沈家三少投資娛樂公司,力捧新人方洛維。顯著的標題映入了夏澤的眼簾,夏澤沒有再看下去,隨手收起了手機。  在他的對麵,李明軒正說起不久前他和沈曦在拉斯維加斯結婚的事。沈曦含笑看著李明軒,偶爾補充一句。看的出來,沈曦過的十分不錯,眼角眉梢流露的全是幸福。  夏澤心裏生出一個念頭,沈曦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也是重生了回來?因為不管是沈家還是方洛維,改變的關鍵都是沈曦。這個念頭困擾著他,他想要知道答案。想要知道人是不是真的可以改變注定的命運?完全的逆轉人生?  從重新醒來的那天起,夏澤的心底一直有著他不敢麵對的恐懼,對已知命運的恐懼。他表現的若無其事,其實內心深處充滿了害怕的情緒。  他害怕某一天醒來突然發現一切都是在他做夢,其實他還是被困在那所房子裏,清醒的看著表哥沉淪。他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不管他怎麽努力,還是躲不開幕後黑手的算計。他害怕命運的頑固,注定逃不開上一世的軌跡。他害怕的太多,以至於他猶猶豫豫,瞻前顧後,不敢坦然的麵對生活。  這個時候,沈曦的出現就是一道光。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夏澤看著沈曦,和他記憶中完全不同的人生。沈曦的幸福,沈曦的改變,他是不是也可以?在他找到上一世害他的幕後黑手之後,他是不是也能像沈曦一樣完全的逆轉自己的人生?  夏澤想到這裏隻覺得心情振奮,沈曦是不是和他一樣重生已經無所謂了。對方和他記憶中完全不同的人生已經證明了人可以改變已知的命運。沈曦可以,他也可以!  這頓飯吃完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夏澤在想通之後,再聽他們聊天還覺得挺有意思。因為他年紀最小,大家都十分照顧他。夏澤甚至還問方洛維要了幾個簽名,準備拿去學校忽悠白曉齊。  一行人離開翠微樓之際,老k情緒高漲的喊著大家一起去唱歌。也是這個時候夏澤才注意到,老k不僅胳膊受了傷,一條腿也看著有點不對勁。對於他唱歌的提議,大家都是笑笑而過。沈曦促狹的戳了戳他打著石膏的右胳膊,老k不滿的哼哼兩聲,奮力的揮舞著左胳膊證明著自己能行。  眼見沒有人回應他唱歌的提議,老k眼珠一轉拉著夏澤自來熟道:“小澤一起來,男孩子嘛就要活潑一點。”在老k看來,夏澤又乖又聽話,整晚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跟誰說話都是客客氣氣,一定不好意思拒絕他的要求。  夏澤沒有說話,池以衡婉言謝絕了老k的邀約,他看了一眼夏澤,解釋道:“夏澤該回去睡覺了,明天還得上課。”  這個理由一出,眾人都笑了起來,老k摸了摸鼻子,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婉拒了唱歌的提議,池以衡很快帶著夏澤離開。之前在吃飯的時候,他已經和李明軒約好了明天見個麵,他有一些資料要交給老k調查。雖然認識老k的時間不長,但池以衡已經在老k的身上打上了一枚不靠譜的標簽。連他都看得出來眾人坐了半天的飛機,未必再有精力去唱歌,也就老k一個人折騰而已。  一路走到停車場,兩人上了車。池以衡一邊開車一邊詢問著夏澤的意思,“時間有點晚了,夏澤你跟我回家住一晚,明天我直接送你去學校,怎麽樣?”  夏澤很快點了點頭。  沈曦的出現讓他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不管是對已知的命運還是對表哥,他都不應該像之前那樣瞻前顧後猶豫不定。重生一次,他已經占了先手。隻要他不太蠢,他一定可以改變上一世的軌跡。他不會死,他會活下去,和表哥在一起。當然不是現在,而是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之後。他要確保自己再不會重蹈覆轍。隻是這一次,他不要被表哥護在身後,他要站在表哥的身邊,做一個真正能和表哥並肩的人,就像沈曦和李明軒一樣。  夏澤答應的太快,池以衡反而意外了一把。他還以為需要一些功夫來說服夏澤。他下意識的轉頭看了夏澤一眼,夏澤也正看著他。馬路上霓虹閃過,夏澤的眼睛亮晶晶的,璀璨仿若深夜的星空。池以衡心中一動,有什麽情緒仿佛在心底滋生。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安靜的車廂內彌漫著一種旖旎的氣氛。  池以衡很快移開了視線,掩飾性的看向了窗外。  這天晚上,換成了池以衡做了一夜的春夢。盡管他沒有看清楚夢中的人是誰,但對方是個男人卻是無疑。早晨醒來看著換下的內褲,池以衡第一次有了一種生活脫離控製的感覺。他皺眉想了想,也許是因為昨天見了李明軒和沈曦的緣故?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在朋友中接觸到了同性戀人。像墨正那種空喊口號,一次都沒有談過戀愛的不算。  在為自己的失控找了一個理由後,池以衡很快將這件事丟開。他對自己的人生規劃一直很清晰,出國留學,回國接手父親的公司,等到了合適的年紀,他會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結婚。他不覺得這樣的人生有什麽不對,像他們這樣的家族,身邊的人都是和他一樣的想法,僅有少數的幾個異類,如墨正。  池以衡想到這裏又想到了李明軒。他一直以為李明軒會像他想的一樣,回國順利的接手公司,過個幾年結婚生子,選擇他們這個圈子裏的正常生活。國外幾年,他從不知道李明軒居然喜歡的是同性。更想不到李明軒會和沈曦在一起。  想想沈家爭產鬧得最厲害的時候,他想象不到李明軒是扛著怎樣的壓力和沈曦在一起。如果是他?夏澤的身影突兀的跳出了腦海,池以衡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了一絲晦澀。    第23章 貪念    池以衡在去見老k時,照著夏澤準備的資料準備了一份。雖然他沒有聽過韓玲這個名字,但夏澤的重視讓他不敢掉以輕心,同樣將韓玲添到了需要調查的名單中。  在和老k就調查內容等一些事情達成一致後,池以衡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夏澤在他找老k之前已經委托了海城最好的私家偵探老a調查這件事。同行向來是冤家,老k和老a如此相似的兩個名字,池以衡不相信他們沒有關係。  果然,老a的名字立刻讓之前還一臉不以為意的老k猶如打了雞血般振奮了起來。  “那個混蛋!不僅專門到中京嘲笑我出了車禍,還敢取名叫老a壓我一把。這次老子就讓他看看到底誰才是a,讓他輸的心服口服。”  成功的調動起了老k的積極性,池以衡滿意的告辭離去。城西那塊地的爭奪已經到了關鍵,他最近的精力在那邊牽扯比較多。老k越用心,他才能越省事。至於老a就當做是夏澤的鍛煉好了。  離開老k沒多久,池以衡接到了助理打來的電話。據可靠消息,一直和他們競爭的周家有意同夏家老二聯手爭取城西那塊地。池以衡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從夏奶奶壽宴上看到周振和夏誌傑相談甚歡後,池父就已經有了這個心理準備了。對池家而言,絕對的實力才是第一位的,就算周家和夏家聯手也根本不足為懼。池以衡心裏這樣想,但還是吩咐助理繼續關注著對方的動靜。光明正大的競爭他們不懼,但難保對方會用一些偏門的手段,這就要小心了。  池以衡所料不錯,周振在搭上夏誌傑之後,兩人同時把心思動到了夏誌成的身上。政府關於城西那塊地雖然走的是正規的招投標流程,但其實內部可操作的空間十分大。因為這塊地采用的是一二級聯動開發的模式,所以並不像一般的熟地一樣是出價最高的公司拍到,而是有一個綜合的評判標準。這個標準人為可控的因素很高,這就給了周家很大的公關機會。  這一次周振沒有直接找上夏誌成,而是通過夏誌傑“曲線救國”找到了夏奶奶。夏奶奶本來是看不上周家的,但夏誌傑不停的在一邊敲著邊鼓。他和周振談好的合作是三七分成,周振出大頭,他隻要出個小頭就行,這麽換算的買賣他根本舍不得放棄。夏奶奶被夏誌傑纏了半天,又想的是落了池家的麵子,也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下來。  夏誌成接到了夏奶奶的電話,聽說了母親有事找自己,特意抽出中午的時間趕到了夏家老宅。母子二人聊了幾句,夏奶奶拐到了城西的項目上,話裏話外是在替周家說話。夏誌成當下詫異的笑了起來。  “母親不是一直看不上周家嗎?怎麽操心起這件事了?”  夏奶奶道:“周家也算有眼色,找上了你二哥一起合作。你以為我是為了周家,我是為了你二哥。”  夏誌成不以為意,“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二哥和周家聯手,完全可以和池家光明正大的競爭一把,何必搞這些偏門?”  夏奶奶一輩子強勢。早些年華國政治動亂,夏爺爺被送到鄉下勞動改造無暇顧家,是夏奶奶一個人拉扯大了五個孩子。子女們從小的敬畏和夏爺爺對夏奶奶付出的愧疚忍讓,讓夏奶奶養成了在家裏說一不二的習慣。她不滿的瞪了夏誌成一眼,“怎麽?找我就是搞偏門?你也說了老二夠資格和池家爭一把,不過是讓你適當的關照關照,這都不行?”  夏誌成年近五十,卻還是拿夏奶奶的脾氣沒辦法。他這些年也隻違背過夏奶奶的兩次意思,還都是在個人婚姻上。其他方麵他已經習慣了順著夏奶奶的脾氣,隻得苦笑道:“我跟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在評判標準上適當的鬆一鬆。”  夏誌成權衡利弊,這塊地給誰其實都一樣。他以前不管,是因為周家或夏家單獨和池家相比實力太弱,雙方的差距不是他一句照顧可以帶過去的,做的太明顯容易留下把柄。現在周夏兩家聯手,雖然實力比起池家還是差一點,但也勉強說得過去。隻要周振聰明點,跳出一匹黑馬也不是不可以。  夏誌成的妥協讓夏奶奶滿意的點點頭,提到了她關心的另一件事。  “上次小蔣跟我提了一句王修武要挪一挪的事,現在確定了嗎?”  夏家三兄弟,老大夏誌飛和老四夏誌成走的是仕途,隻有老二夏誌傑選擇了做生意。老大和老四之間又是老四走的尤為順利。夏奶奶想到老大,就想到了當年那場動亂。老大夏誌飛小時候也機靈可愛,就是在那場動亂中被嚇到了,原先的機靈一點不見,整個人變得膽小懦弱老實了一輩子。如今老大眼看就要退休了,夏奶奶對他也沒什麽指望,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老四夏誌成的身上。  夏奶奶關心的問題也是夏誌成一直忐忑的問題。他搖搖頭,“上麵還沒有最後定下來。”  夏奶奶道:“無風不起浪,王修武敢把這個傳言放出來就是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誌成你可要抓住這個機會。”  夏誌成頓了頓,想到了他一直的那個念頭,猶豫道:“……父親留給小澤的那些字畫?”  夏奶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挑明道:“我聽說王修武酷愛宋代山水畫。你父親倒是收藏了這麽一幅。”  夏誌成遲疑道:“夏澤……”  夏奶奶不以為意,“夏澤是你兒子,你當父親的好了,難道不是他也跟著好。難得投了王修武的好,這件事就這麽辦。”  夏誌成想了好幾天,一直下不了決心動用父親留給夏澤的東西。父親當年為什麽把這些都留給夏澤,他其實心裏很明白。父親是覺得夏家對不起夏澤,是在替他贖罪。這些年,夏誌成麵對夏澤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尤其是夏澤信賴的看著他的時候。他沒辦法麵對夏澤那雙和池欣雲一模一樣的眼睛,隻能故意疏遠夏澤,眼不見為淨。可另一方麵,夏澤又是他的兒子,是他和池欣雲結婚後盼了多年的兒子。他曾經在夏澤身上傾注了太多的感情,他又沒辦法真的對夏澤視而不見。  種種矛盾心理下,夏誌成對夏澤的感情極為複雜。他既是縱著周含清對夏澤溺愛,又有時候忍不住對夏澤恨鐵不成鋼。他想來想去,夏澤這輩子估計是沒什麽出息了,就這樣平平安安到老就夠了。這些東西父親留給夏澤,也算是夏澤防身的家底,他還是不動用為好。但母親說的也對,他好了,夏澤才能好。他越好越是能護著夏澤一輩子。  夏誌成的猶豫看在夏奶奶的眼中,夏奶奶心中一歎,她的兒子她知道,關鍵時刻就是這麽一個優柔寡斷的性子。從夏誌成主動提起夏澤的書畫開始,夏奶奶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他是既想要那些字畫,又不想落一個和兒子爭產的名聲。得有人從後麵推他一把,他才能下定決心。  念頭閃過,夏奶奶當即雷厲風行的帶著夏誌成去了小書房。  夏家老宅的書房共有兩間,分為大書房和小書房。大書房建在了前院,隻要是夏家人都可以隨意進出。裏麵的藏書量相當於一座小型圖書館。隻是大書房裏麵藏書雖多,卻都不怎麽珍貴。小書房建在了夏奶奶住的五福堂後院,鑰匙在夏奶奶的手中,平日也隻有夏奶奶一個人可以隨意出入,後來又多了一個沈嘉石。說起來,夏奶奶對沈嘉石的栽培倒是不遺餘力。她看沈嘉石在書畫方麵的造詣頗有靈性,破例允許他進入小書房臨摹裏麵的一些字畫,隻是嚴禁帶到外麵。  今天是周五,沈嘉石還在學校。夏奶奶打開小書房的門,滿意的看著裏麵。小書房雖然有一個小字,但其實並不小。因為裏麵存放的是夏家祖上傳下的各類藏品,對環境的要求十分嚴格。不僅是防蟲、防黴、防火,溫度更是恒溫的14c--18c,濕度保持在了50%--60%,這樣一來小書房的打掃就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夏奶奶進屋的時候,滿意的環視了一圈,忍不住對夏誌成誇讚了沈嘉石一句。“你們都覺得我偏心嘉石這個孩子,你看看,嘉石打掃的多用心。”  夏誌成笑笑。夏奶奶親自找了一雙白手套,小心翼翼的從多寶閣的一層抽出了一副畫卷。打開看了一眼,又仔細的卷了回去,封好後遞給了夏誌成。  “小心。”  夏誌成學著夏奶奶的樣子同樣戴了一副手套接過了畫卷。如果說他之前心裏還有什麽猶豫的話,當這幅價值數百萬的畫卷拿在手裏時,他的心徹底定了下來。他做這一切並不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夏家。至於夏澤,他以後想辦法在別的地方彌補好了。  夏誌成心滿意足的帶著畫卷離開了老宅。在他走後不久,沈嘉石依著習慣在周五下午趕回了老宅陪伴夏奶奶過周末。對於沈嘉石的這個習慣,夏奶奶十分欣慰。一心認定沈嘉石有良心,她這麽多年沒白照顧沈嘉石。  沈嘉石陪了夏奶奶一會,就提出了要去打掃小書房,夏奶奶對他是越發的滿意起來。  小書房內,沈嘉石用心的擦拭著多寶閣的架子。當他打掃到一半看到左手邊一處空格時,頓時愣在了那裏。那處空格應該存放的是一幅宋代畫家葛存子的《月下廬山圖》(半架空,此處純為虛構)可現在那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沈嘉石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能將小書房的東西帶出去的隻有夏奶奶。沈嘉石想到這裏,很快翻出了手機摁下了一組號碼。手機響了好久一直沒人接聽,沈嘉石耐心的撥了一次又一次。終於對麵有人接了起來。“喂,怎麽回事?”  聽著對麵人特意壓低的聲音,沈嘉石猜到了他估計是不方便說話,也就開門見山道:“那幅廬山圖呢?”  對麵的人不在意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後天就給你送回去。你上次臨摹的那幅一模一樣,放在裏麵不會有人發現的。”  沈嘉石冷聲道:“奶奶發現了,她拿走了那幅畫。”  “什麽?”對麵人詫異道。  沈嘉石重複了一遍,“奶奶拿走了那幅臨摹的假畫,你說怎麽辦?”  “我知道了,今天趕不及了,明天一早我就給你送回去。寶貝放心,不會有事的,有我呢!”  對麵的人幹脆利索的掛斷了電話,顯然沒怎麽把這當成一回事。沈嘉石握著手機陰沉了臉,夏奶奶應該沒有發現拿走的是假畫。現在關鍵的是要知道夏奶奶把畫拿去了哪裏,想辦法讓那個人換回來。    第24章 發現    沈嘉石很快知道了那幅圖去了哪裏。夏奶奶雖然沒說,但他不在的這一周來過老宅的也隻有夏誌成。夏誌成拿那幅畫做什麽?沈嘉石猜不出,但肯定不是給夏澤。現在已經不是明天換回畫的問題了,沈嘉石陰著臉再次摁下了那組號碼。  電話這一次很快被接起,對麵的人壓低了聲音,“又怎麽了?”  “那幅廬山圖被夏誌成拿走了。”沈嘉石徑直丟下了一個大炸彈。  “什麽?老四?”對麵的人立刻驚了起來,緊張道:“誰說的?母親?老四拿那幅畫做什麽?”  “我怎麽知道?”沈嘉石飛快道:“畫在哪裏我已經告訴你了,你想辦法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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