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濤還想再勸,夏誌成擺擺手,“我知道了,讓我想一想。” 蔣濤心中疑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靜靜的退了出去。整整一天的時間,夏誌成無論走到哪裏,都能感受到周圍那種若有似無的異樣視線,雖然沒有人敢在他的麵前提起這則新聞,但隱在暗處的意味深長的眼神,著實讓他有些難堪。就在夏誌成想著該如何解決掉這件事之際,韓玲又鬧出事了。 昨天晚上夏誌成離開後,韓玲在客廳的沙發上枯坐了一夜。 老a半夜起來上廁所,隨意的朝著韓玲的房間看了一眼,被一襲黑裙仿佛木雕一樣端坐在沙發上的韓玲嚇了一跳,當時就把瞌睡都嚇沒了。他盯著韓玲幾天了,深覺韓玲是真的有點不正常,思及韓玲昨晚受的刺激,老a再不敢睡了,而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對麵的韓玲,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一夜過去,老a困得要死還得強撐著精神,韓玲看起來卻是完全沒有受昨晚枯坐一夜的影響,行為如常的洗漱吃飯。老a無語半晌,隻能安慰自己也許是他太過敏感了。把繼續盯著韓玲的任務交給助手,老a小眯了一會,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查到昨晚盯梢夏誌成的另外兩撥人身上。 他和老k聯手,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查到了對方的身份。結果並不怎麽出他們的意外,或者說更多的是在他們的意料中。其中一撥人是周振找的,估計是周含清的授意。另外一撥人則是陳輝的小弟,肯定和孫德元脫不了關係。 老a簡直要同情夏誌成了,前有政敵虎視眈眈,後有妻子同床異夢,外加一個拖後腿的情人,夏誌成不倒黴誰倒黴。他一邊悠閑的啃著雞腿,一邊幸災樂禍的想著。 現在是下午快到傍晚的時候,老a累了一天正打算睡一會,晚上他還得和助手分工繼續盯著對麵韓玲的情況。昨天夏誌成來了又走,拍的照片都用不上。老a被老k嘲笑了半天之後,發狠一定要拍到個大料嚇死老k。他就不相信在他的地盤上,他還能比老k挫。 老a狠狠的咬了一口雞腿,腦補著老k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甘願當他小弟的情形,不由美滋滋的笑了起來。他正想的入神,隔壁屋負責盯守的助手突然叫了一聲。 “老大,韓玲要出門。” 老a回神,飛快的扔掉了雞腿湊到了助手麵前一看。對麵的房間內,韓玲收拾整齊,長長的頭發挽起,拎著手包一副正要出門的樣子。 老a擦了擦手,示意道:“走,跟著她。” 韓玲出門從不開車都是在小區外麵招車。老a看著韓玲上了出租車,一路小心的跟在了後麵。走了沒多久,老a就察覺到了他們要去的方向是夏奶奶住的醫院。在判斷出韓玲的目的地後,老a深覺韓玲是不是昨晚受的刺激太大,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尤其是他看到韓玲還在醫院門口的小賣鋪買了一個包裝精美的果籃後,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點評韓玲的行為。老a想了想,示意助手在車裏守著,他也跟著買了一個最便宜的果籃,拎著緊跟著韓玲身後上了電梯。 夏奶奶的病房在住院部大樓的頂層,屬於vip高幹病房。前段時間沈嘉石出事後,夏誌傑為了防止沈家人來找夏奶奶鬧事,特意安排了幾名保鏢過來守著夏奶奶。後來沈家人被攔了幾次之後就不怎麽過來了,夏奶奶習慣了他們的存在也就順勢留下了他們。 韓玲出現的時候,幾名保鏢互相看了一眼,沒有出麵攔她。他們認出了她上次來過,還是夏誌成親自接待的。一般這種就算是夏家的朋友了,並不需要他們攔著通報,都是直接進去就好。韓玲衝著他們溫柔的笑笑,伸手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內,夏奶奶正戴著老花鏡看報紙,聽到了腳步聲隻以為是護士來送藥,頭也不抬的吩咐道:“放一邊就行了,我待會自己吃。” 韓玲安靜的走到了夏奶奶的麵前,嗤的一聲笑了起來。 夏奶奶疑惑的抬頭,在看清韓玲的臉後頓時眼中閃過了一絲厭惡,沉著臉冷聲道:“誰讓你來的。外麵的人都是死的嗎!”夏奶奶說著就要摁鈴叫人,韓玲上前幾步攔住了夏奶奶的動作,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笑起來。 第73章 可能 “你要做什麽?”夏奶奶警惕的問。 韓玲揮手打開了夏奶奶摁鈴的手,衝著她微微一笑,“你說呢?” “這裏是醫院。還有保鏢在外麵。”夏奶奶厲聲道。隻是她的表情雖然嚴厲,但眼中卻是隱隱透出了一絲緊張,導致了她的嚴厲更像是一種強撐的偽裝,顯得色厲內茬。 她的樣子落在韓玲的眼中,韓玲突兀的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她嘲弄的看著夏奶奶,“你以為我會做什麽?” 夏奶奶沉著臉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神色似乎說明了什麽。她的反應很好的取悅了韓玲,韓玲忍不住又譏誚的笑了起來,惡意的看著夏奶奶,緩聲道:“說起來,好像精神病殺人是不用坐牢的,不知道我有沒有記錯?”她一邊說一邊拿起了旁邊桌子上的小刀,對著果盤中的蘋果左右比劃著。 “你不要胡來!”夏奶奶高聲警告著。她覺得現在的韓玲明顯精神不正常,身體不由得朝後麵退了退。她之前靠坐在枕頭上,如今後麵就是牆壁,想要躲開韓玲都沒地方躲。 韓玲衝著她微微一笑,隨手將小刀插到了正中央的蘋果裏麵,語調輕柔道:“放心,我不會胡來!你是誌成的母親,我是誌成的妻子,他現在執意要送我出國,我來隻是想找你幫我撐腰而已。“夏奶奶狐疑的看著韓玲,明顯是不相信韓玲說的話。她的視線遊移的閃過桌上的小刀,心中想著該如何趁著韓玲不注意摁下床頭的呼叫鈴,或者想辦法引起外麵保鏢的注意。夏奶奶喜靜,並不喜歡保鏢直接守在病房門口,而是讓他們待在離病房有段距離的拐角。平時不覺得,可現在她卻是不免擔心外麵會聽不到病房裏麵的動靜。 韓玲對夏奶奶的反應全不在意,慢條斯理的坐在了床頭,輕輕地一手搭在了夏奶奶的胳膊上。乍一眼看去兩人就像一對關係親近的母女或者婆媳。 夏奶奶的胳膊縮了縮,韓玲的手冰冷無比,還有一種濕膩的感覺,十分的不舒服。韓玲微微用力,壓住了夏奶奶的動作,狀似回憶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吧?” 夏奶奶沒有說話,韓玲似乎也不需要她說話,隻是一個人緩緩地回憶了起來。她和夏誌成的初戀,兩人偷偷摸摸的交往,夏奶奶的強勢出現,她不僅被逼著退了學還被鑒定為一個精神病。 韓玲說到這裏嘴角微挑,露出了一絲嘲意,“自從當年頂著精神病的標簽退了學,這些年我也真把自己當做了一個精神病。差一點忘記其實我根本沒瘋,是你們都說我瘋了,然後我就真瘋了。” 韓玲說著轉頭衝著夏奶奶溫柔一笑,在夏奶奶警惕的眼神中繼續講了起來。 “你還記得吧?”韓玲眼神詭異,“那個晚上,夏誌成把池欣雲推下樓的那個晚上,你在電話裏是怎麽說的?你讓夏誌成去看看池欣雲到底斷氣沒?確保她真的死了,不會突然醒了反咬你們一口,也不會去找池家告狀。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這可是你的原話。” “你閉嘴!”夏奶奶有了不好的想象,厲聲道。 韓玲挑眉,“怎麽?戳到你的心窩子了?是啊,外人眼中端莊大方的夏老夫人原來是一個心狠手辣之輩,誰會信呢?” “你……” 韓玲似乎覺得刺激的夏奶奶還不夠似的,繼續道:“夏誌成殺了池欣雲,你給他做偽證,幫他擺脫了殺人的嫌疑。這麽些年過去,誌成的父親去世了,我又是個神經病,你一定覺得當年的事任憑誰都翻不起來,你們可以高枕無憂了對不對?可惜啊,你放心的太早了。你知道夏誌成這麽多年為什麽對我不離不棄嗎?那是因為我手裏有證據,證明池欣雲是他殺的。所以他不敢離開我,他怕我把證據公之於眾。” “不可能!”夏奶奶斷然道:“當時誌成說沒有任何把柄留下,他不會騙我。” 她一說完,韓玲就古怪的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整個人更是渾身顫抖,就像是剛剛看到了什麽極為好笑之事一樣。“是啊!”笑聲中韓玲漫不經心道:“他說的沒錯,確實沒有任何的把柄,我剛剛是騙你的。” 夏奶奶猛地想到了什麽,神色大變,“你……” 韓玲對上了夏奶奶不敢置信的眼神,臉上流露出了一抹惡毒,“可現在我有把柄了,還是你親口說的。”說話間,韓玲從包中拿出了手機,從進了病房開始,手機裏麵的錄音功能就一直開啟著。 韓玲滿意的點了暫停,放出了剛剛的那句話,夏奶奶的聲音清晰可見,“當時誌成說沒有任何把柄留下,他不會騙我”。韓玲滿臉惡意的笑了起來,諷刺道:“我是個神經病說的話沒有人信,你可是夏誌成的親媽,你的話總該有人信了吧?” “你……你這個賤人!”夏奶奶的表情瞬間扭曲,反應過來就要去搶奪韓玲手中的手機。韓玲飛快的站起來後退了一步,夏奶奶的手剛碰到手機,差一點被韓玲起身的力道帶的摔下了床。 韓玲遠遠的避開了病床,冷笑著收好了手機走向了門口。臨出門前,她扭頭看向了夏奶奶,惡意道:“讓夏誌成來找我,你知道我瘋起來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她說完就要走,夏奶奶卻是被她刺激的一股氣頂在了胸口。“你……你……”夏奶奶顫抖著指著韓玲,一句話沒說完就捂著心口從床上滑落到了地上。 韓玲淡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夏奶奶沒有立刻昏迷,而是強睜著眼睛看著韓玲。韓玲同她視線相對,腦海中出現的卻是十五年前池欣雲死前的那一幕。 韓玲詭異的笑了起來,蹲下了身體盡量同夏奶奶平視道:“你知道嗎?你現在的姿勢和當年池欣雲躺在樓梯下還真是一模一樣。” 說完了這句話,韓玲毫不猶豫的轉身出了門。夏奶奶命硬的很,不會這麽容易就出事,隻是她也沒有多餘的好心幫夏奶奶叫醫生。路過守在外麵的保鏢時,韓玲頓了頓,客氣的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老太太吩咐了,她想要休息一會,這段時間不希望有人打攪她。” 保鏢點點頭,韓玲拎著包走向了電梯的方向,拐彎之前又回頭看了病房一眼,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 隨著韓玲上了電梯,老a從另一個方麵拐了出來。醫院的住院部是一個口字型的大樓,老a事先已經對這裏做了了解,知道哪一邊正好可以看到夏奶奶病房的方向。 他一邊走一邊若有所思的回憶著韓玲最後的動作。因為離得遠他聽不到韓玲和夏奶奶說了些什麽。可從韓玲從包中掏出手機開始,夏奶奶的反應就很奇怪,似乎是特別激動的想要去爭搶手機。 老a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飛快的給助手打了一個電話,壓低聲音交代了幾句。 接到老a電話的助手很快下了車,隨後在醫院門口的小藥店買了一疊一次性口罩。帶著口罩,助手低著頭走向了正朝外走的韓玲,趁著對方伸手攔車之際,助手飛快的搶過了韓玲手中的包,拔腿就朝著醫院的另一邊跑去。 他的動作太突然,韓玲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有小偷!”這幾乎是韓玲下意識的反應,隨即她就抬頭看向了夏奶奶病房的方向。是不是夏奶奶找的人?這個念頭閃過,韓玲很快搖搖頭,夏奶奶沒有這麽快能找到人。雖然被搶了包,但韓玲並不怎麽在意。包中的現金不多,剩下的隻有幾張卡,唯一有點價值的也就是手機。幸好她剛剛為了以防萬一把剛才的錄音發了一份到郵箱備份。原件丟了就丟了,反正該擔心的是夏誌成而不是她。 韓玲這樣想著,氣定神閑的招了一輛車報出了回家的地址。老a跟在她的身後,有點看不明白了。難道他猜錯了,手機裏麵其實什麽都沒有? 下一刻,助手的電話打了過來。“老大,你聽。” 助手放的是一段錄音,老a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剛才韓玲和夏奶奶之間的對話。他聽著韓玲一步步的將夏奶奶引到了她設置的話題裏麵,直到猛地反轉詐出了夏奶奶的話。老a心中暗暗吃驚,韓玲的行為充滿了誘導與算計,完全讓他無法聯係到那個瘋癲的女人。思及韓玲剛剛的行為,她是要拿這段錄音威脅夏誌成嗎? 老a很快報出了夏澤的郵箱,吩咐助手把這段錄音發給夏澤。掛斷助手電話之後,老a又親自和夏澤說了一聲。 夏澤剛收到郵件提示,還沒來得及打開郵箱。聽著老a簡略的將郵件的事提了一遍,夏澤不由得神色凝重起來。 “我知道了。” 老a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夏澤卻是順著老a說的心思飄遠,想到了那個一直困擾他的難題,韓玲是誰殺的? 一直以來,夏澤都是依著結果逆推過程。上一世他被陷害殺人,按照常理,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的陷害他,陷害他的人必然是和他有利害衝突的人。夏澤曾經仔細的想過,上一世和他有利害衝突的到底有哪些人。想來想去排在首位的都是周含清,夏澤也一直假設就是周含清殺了韓玲。可假設終究是假設,夏澤想不到周含清會殺韓玲的理由,也就隻能把這個問題藏在心裏。 如今老a的一通電話卻是讓夏澤想到了另一個可能。他壓下了心中那個呼之欲出的念頭,緊緊的握住了手機。 第74章 困擾 老a當天晚上親自把韓玲的手機送到了池家。 接觸夏澤的委托越久,老a越覺得裏麵的水深。他最開始以為隻是一件普通的男人出軌案子,雖然出軌的男人身份特殊,但他幹的就是這一行,有錢有勢的人接觸多了,也不覺得夏誌成就nb成什麽樣。當然要是普通人和夏誌成杠上了,老a肯定沒這麽大的底氣。這也是夏澤和池家在背後墊著,老a才覺得這個案子不算什麽。可隨著調查的深入,老a品出不對了。這根本不是男人出軌什麽的,而是牽扯到多年前的一樁人命案。甚至這樁人命案才是整個調查的大頭,夏誌成的出軌,韓玲的身份不過是前麵的開胃小菜而已。 認清了這一點,老a雖然心裏嘀咕,但無論是職業道德還是老k一旁時不時的挑釁都讓他鼓著勁一定要堅持下去,不僅要調查到底,還要比老k查到的大料多。而韓玲的手機錄音顯然就是老a心中的大料,能當做法庭證據的那種。 把手機交給夏澤後,老a沒有多留很快就告辭了。今天的收獲隻是意外之喜,在池家沒有進一步的指示之下,他的任務還是盯著韓玲。 池以衡親自去送老a出門,夏澤目送著兩人的背影遠去,視線落在了老a送來的手機上。盡管事先已經聽過了好幾遍錄音,但夏澤還是打開手機又聽了一遍。從韓玲的話語中能聽出她去醫院顯然是有備而去,不管是錄音也好,還是套話也好,韓玲輕易的做到了夏思慧沒有做到的事。 夏澤忍不住揣度著韓玲的心理,她錄這些是為了什麽?他聽老a講過,韓玲昨晚和夏源及父親兩人起了衝突,以至於夏源連夜離開,父親也把韓玲一個人丟在了家裏。所以,韓玲是受的刺激太大,打算和父親撕破臉同歸於盡?還是僅僅隻是要拿這段錄音當做脅迫父親的證據? 夏澤覺得這兩種假設都有可能會激怒父親,更可能韓玲今天去醫院套話的行為其實已經激怒了父親。那麽會不會上一世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也有同樣的事情發生,而父親在震怒之下失手殺了韓玲?這個念頭就像是一顆種子,從夏澤下午收到郵件之後就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根本停不下來。 夏澤歎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父親殺了韓玲,那他呢?他又為了什麽被牽扯了進來,也是父親安排的嗎?還有最後的車禍,他和沈嘉石的死亡過程驚人的相似,真的隻是一個意外嗎? 重生這麽久,隨著生活軌跡逐漸偏離了上一世的記憶,夏澤已經很少去擔心重生最初困擾他的“意外身亡”事件。老a、老k聯手,還有池家做為後盾,他不認為自己還會被輕易的冠上殺人的罪名。更不需要狼狽的躲在外麵,以至於不知道是意外還是被蓄意謀害。 這種前提之下,夏澤覺得韓玲是生是死其實已經和他沒有了關係,他執著於這件事甚至為此而焦慮根本沒有必要,可他就是忍不住要去想這件事。 池以衡送走老a回來,看到的就是夏澤坐在客廳沙發上,皺著眉恍神的樣子。從下午夏澤收到那段錄音開始,池以衡就覺得夏澤似乎有什麽事情想不明白一樣,連晚上吃飯都有點心不在焉。 池以衡坐到了夏澤的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關切道:“小澤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夏澤搖搖頭沒有說話,反手抱住了池以衡的腰,整個人窩在了他的懷裏。池以衡臉上閃過一絲意外,自從兩人的事情被父親發現後,夏澤在外麵一向都規規矩矩同他保持著距離,就怕被父親看到兩人親密的行為,又惹父親生氣。可現在夏澤明顯是忘記了這一點,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能讓夏澤的注意力偏的這麽厲害。當然喜歡的人在懷裏,池以衡也不舍得提醒夏澤,反而是抱緊了夏澤,一隻手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脖子。 兩人就這樣一直保持著連體嬰的姿勢,池守正離開書房正要下樓,遠遠的在樓梯處看到了兩人的動作,頓了頓轉身又上了樓。池以衡隱隱聽到了腳步聲,抬頭正好看到父親轉身的背影,嘴角微挑露出了一絲笑意。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夏澤。隨著池以衡摩挲著他的脖子,夏澤奇異的覺得心中的焦慮都隨著池以衡的動作被撫平了。他有了一種想要和池以衡說些什麽的衝動。雖然他覺得自己的念頭說出來一定會讓池以衡覺得奇怪,可他就是有一種篤定的自信,隻要是他說的,無論再奇怪的念頭,池以衡也會聽得認真,而不會隨口敷衍他什麽。 夏澤仰起臉,猶豫了一下,道:“表哥,你覺得父親會不會殺韓玲?” 池以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控製住了情緒,問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夏澤把他揣摩的韓玲心理講了一遍,神情十分的認真,“她這樣激怒父親,父親不會一不做二不休?” 池以衡聽得認真,卻不覺得夏澤說的這種事會發生。夏誌成和韓玲病態的糾纏多年,韓玲什麽性格想必夏誌成最是清楚。要說韓玲激怒夏誌成,過往早就不知道激怒多少遍了。雖然這次韓玲是踩了底線,但夏誌成再怎麽震怒,有了姑姑的例子在前,他絕對不會第二次做出殺人這種自毀前程的事。 “那要是失手呢?”夏澤還不肯放棄。 池以衡不知道夏澤為什麽如此執著於這個問題,頂著夏澤認真的眼神,池以衡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夏澤失望的把臉埋在了池以衡的懷裏,不肯再說話了。 池以衡失笑,他還以為是什麽事能讓夏澤如此在意,原來夏澤是想到了這種古怪的念頭。他不是說夏澤想的沒有道理,隻是夏誌成不蠢,應該不會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 池以衡捏了捏夏澤的耳朵,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時間不早了,小澤你該睡覺了。” 夏澤在池以衡懷裏蹭了蹭,懶懶的答應了一聲。 這天晚上,夏澤出乎意料的夢到了夏誌成,那是他和夏誌成的最後一次爭吵。 最開始是他接到了白曉齊的電話,告訴他出事了,警察在找他,讓他趕緊想想辦法。他不敢回學校,也不敢回和池以衡住的地方,兩個地方都有警察守著,他在慌亂之下打電話給了父親。電話很快被接通了,迎接他的是父親的訓斥。說他殺了人,讓他立刻去自首,不要丟了夏家的人。他在電話中試圖和父親解釋,可無論他說什麽,父親都不相信。兩人在電話中激烈的爭執起來。 夏澤猛地睜開眼,黑暗的環境提醒了他現在是什麽時候。他緩緩的鬆了一口氣,之前的夢境仿佛電影鏡頭一樣在腦海一一閃過。這是夏澤第一次夢到夏誌成,也是他第一次認真的回想這一段經曆。 去自首,夏誌成在電話中強調最多的三個字,直到他掛斷電話的前夕,夏誌成還是堅持讓他去自首。 夏澤開燈坐了起來,覺得他真的是瘋魔了。他已經被韓玲是誰殺的困擾了一個晚上了,結果連做夢都是夢到相關的事。睡前他本來都已經不再糾結了,可這個夢又讓他重新糾結起來。 “小澤?”門口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隨即門被打開,站在門口的是池以衡。 池以衡的房間就在夏澤的隔壁,夏澤這邊一開燈,池以衡立刻就醒了。他不放心的過來看看,擔心夏澤是不是做噩夢了。要知道夏澤雖然睡覺不老實,但睡眠狀態一向都不錯,從沒有發生過半夜醒來的事。 “怎麽了?”池以衡快步走到了夏澤的麵前,摸了摸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