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以衡寵溺的看著他,一隻手在夏澤的背上一下下的輕拍著。哄著夏澤睡熟後,池以衡穿上衣服收拾好下了樓。果然,父親已經坐在大廳等著他了。還沒等他走過去,池守正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樣紮在了他的身上。 池以衡識趣的放低姿態,“父親。” 迎接他的是池守正的一頓暴打。 池以衡:“……” 說來,池守正真的是氣的狠了。為著兩人在一起的事,他這段時間沒少了解這方麵的知識。他當然不會認為兩個男人在一起純粹是精神柏拉圖之戀,可他一直覺得夏澤還小,池以衡應該懂得克製,誰想……池守正越想越氣,怒氣衝衝的捶著池以衡。池以衡擺出一副認錯的態度,由著父親又是拍桌子又是拍他。 樓下的動靜完全沒有影響到熟睡的夏澤,等到他八點多起床下樓時,池守正和池以衡已經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邊一個坐在餐廳邊看報紙邊等著夏澤了。 夏澤扒著門口沒敢進去。他心虛的看了低頭看報的池守正一眼,飛快的朝著池以衡眨眨眼,示意到底怎麽個情況?這麽晚了舅舅怎麽還在餐廳?正常情形這個點舅舅應該早就吃完離開餐廳了,不會是專門在等他吧? 池以衡好笑的看著他,做了一個挨打的動作。 夏澤:“……” 他現在跑還來不來的及。 念頭閃過,一旁的池守正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夏澤立刻笑容燦爛的坐到了池守正的身邊,乖乖道:“舅舅。” 對上了夏澤的笑臉,池守正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他一邊給夏澤端了一碗粥過來,一邊問道:“小澤你待會是不是要和以衡一起出去?” 夏澤點點頭。今天是城西那塊地正式公布中標結果的日子,他也是想到了這件事才強撐著起床,要不然他絕對能睡到晚上去。 池守正神色和藹:“去看看也好。” 整個早餐過程,池守正對夏澤的態度都是一如既往,隻是池以衡就沒有這種待遇了,時不時會被自家父親冷哼一聲。夏澤同情的瞅了池以衡一眼,心知一定是表哥早起替他承擔了舅舅全部的火力。想象著舅舅生氣的樣子,夏澤坐在那裏越發的規矩起來。 一直到吃完早點出了門,夏澤才鬆了一口氣。這次他是以池以衡助理的身份一起跟了過去,為了符合形象,夏澤專門找了一件襯衫還特意打了領帶。 “怎麽樣?” 池以衡讚許的點點頭。 夏澤正想問池以衡早晨挨打的事,手機響了起來,是老a。他疑惑的接起了電話,“喂,怎麽了?” 老a的聲音透著一股異樣的興奮,“周含清來找韓玲了。” “周含清找韓玲?她要做什麽?”夏澤意外道。 “不知道!”老a精神亢奮:“不管她做什麽,一會就知道了。昨天趁著韓玲不在,我找人在她房裏裝了監控,你要不要過來看?” 夏澤:“……我上午有事,你看完發我郵箱就好,直播就沒必要了。” 夏澤一向都認為舉凡做私人偵探的人必定是熱愛八卦的人。這個定律不管是老k還是老a都十分符合。尤其是老a。夏誌成出現在韓玲這裏,老a隻會在心裏罵一句:“狗男女”。但周含清一來,老a立刻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有種終於等到了宿命對手巔峰對決的感覺。 老a緊張的盯著對麵,沒有看到夏誌成的身影,來的隻有周含清一人。夏澤之前的那個問題其實也是老a想要問的一個問題。周含清來找韓玲做什麽?總不會是夏誌成委托她來的吧? 周含清並不知道另一棟樓上有一個人如此關心著她的動態,她隻是神色從容的上了電梯,輕輕地敲開了韓玲的門。 “誌成。”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韓玲驚喜的拉開了門。當她看清門後是誰時,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厭惡和憎恨。“你來做什麽?” 這是周含清和韓玲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麵,兩人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周含清微微笑著,“我是周含清,我想其它也不需要我自己介紹了,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韓玲沒有說話,周含清越過她自顧自的走了進去。韓玲的屋子收拾的十分幹淨,包括韓玲自己也收拾的十分舒服,和周含清想象中的瘋子完全不同。隨意的看了一圈,周含清就像是屋子的主人一樣態度自然的坐在了沙發的正中。她微微仰著頭,用下巴對著韓玲道:“坐吧,誌成沒有時間,讓我過來看看你。” 做了多年的夏夫人,周含清的儀態絕對無可挑剔。從她出現在門口開始,她的氣勢就一直穩穩壓著韓玲。 韓玲臉上的厭惡隨著周含清的舉動而加深。當年夏奶奶看不上她就是覺得她出生小門小戶,沒有池欣雲儀態大方。她輸給池欣雲就算了,連同樣出生小門小戶的周含清都敢這樣對著她擺架子。 韓玲站在那裏,居高臨下的看著周含清,陰著臉問:“你說是誌成讓你來的?” 周含清欣賞著韓玲臉上的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誌成說你有禮物要送給他,讓我幫他過來拿。”不等韓玲說什麽,周含清又慢條斯理的提醒道:“韓小姐,你和誌成隻是高中同學,我想你稱呼他誌成不太合適,還是稱呼夏先生比較好。” 韓玲輕易的被周含清的這句話激怒,神情扭曲起來,“這也是他說的?” “韓小姐覺得呢?”周含清淡淡的反問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騙我!”韓玲憤怒的尖叫起來。 周含清神色不變,“我是不是騙你,韓小姐自己沒有感覺嗎?” 韓玲死死的盯著周含清,突然古怪的笑了起來。“根本不是誌成讓你過來的對不對?那條短信不是誌成發的,是你,是你拿他的手機發的,對不對?” 周含清隻是意外了那麽一秒很快就笑了,她並沒有否認韓玲的話。“不錯,那段錄音很有意思。” 韓玲聽到她的承認,臉上的笑容更加的古怪了。“你找我想幹什麽?威脅我還是收買我?你也害怕對不對?害怕我放出這段錄音,毀了夏誌成也毀了你對不對?” 她說的一針見血,正是周含清擔心的地方。周含清是真的擔心韓玲瘋起來放出這段錄音,毀了夏誌成也連帶毀了她。當然,除了這一點之外,周含清更擔心的是這段錄音留在韓玲的手裏,她和夏誌成頭上將永遠頂著一個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爆炸了出來。周含清不相信夏誌成能壓製住韓玲,要不然他也不會和韓玲病態的糾纏這麽多年了。比起夏誌成,她更相信自己。 周含清微微一笑,“原來你什麽都明白。這樣更好,有些事我們更方便攤開談。” “談什麽?” “夏源!” “小源!”韓玲頓時緊張起來,“你把小源怎麽樣了?” 周含清神情淡淡:“沒怎麽樣。隻是讓他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做客而已。” “你騙我,你不敢?小源是夏誌成的兒子。”韓玲尖聲道。 周含清嘲弄的笑了起來。“我承認夏源是誌成的兒子,可那又怎樣?誌成又不是隻有夏源這麽一個兒子。說白了夏源不過是一個永遠沒有正名機會的私生子。他的背後既沒有池家這樣的靠山,偏偏又還有一個神經病的媽,你覺得這樣的他在誌成的眼中能有多少的分量。恐怕連夏澤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就算我對他做了什麽,誌成也不會怪我。” 韓玲的軟肋是夏源,這是周振調查後告訴周含清的。周含清在最初打算收拾韓玲的時候,想的就是先斷了韓玲的資金來源,再慢慢的暗中折騰夏源。這一次不過是提前了時間而已。 之前周含清出門時,並不是直接冒失的趕來韓玲這裏,而是先給周家打了一個電話。周振不在,接電話的是周子昌。聽了周含清的安排,年少氣盛的周子昌很快就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就在周含清來這裏的路上,周子昌已經帶人控製住了被周含清一個電話騙出來的夏源。周含清當然不會對夏源做什麽,他畢竟是夏誌成的兒子。她隻需要夏源無法和韓玲聯係上,關鍵時刻嚇唬嚇唬韓玲就可以了。就算夏誌成最後不高興,他也隻能壓下這件事。相比將錄音留給韓玲的威脅,夏誌成的情緒根本不算什麽。更何況到時候手裏有錄音的是她,夏誌成會真正的明白什麽叫做夫妻一體。 周含清想的很好很周到,她既算計了韓玲的弱點,也算計了夏誌成事後可能會有的反應,可偏偏沒有算計到韓玲會有的反應。就在她說完這些後,韓玲死死的看著她,突然一把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瘋狂的刺了過來。 “小源是我兒子,夏誌成答應讓他認祖歸宗的,不是私生子,也不是夏澤那個小賤種能比的。” 周含清本意隻是想要說明夏源在夏誌成的眼中不算什麽,卻沒想到反而刺激的韓玲發了瘋。對韓玲而言,不管是夏源私生子的身份,還是夏澤的存在,都是讓她無法忍受的地方。尤其是被周含清這樣嘲弄的說了出來,更像是一個成功者在失敗者麵前的炫耀。 “你瘋了!”周含清拚命的躲了起來。 韓玲尖銳的笑著,“你不是知道嗎?我本來就是一個瘋子!瘋子殺人不會坐牢,這一點你也應該知道吧。” 隔著桌幾,韓玲一邊瘋狂的笑著一邊肆無忌憚的刺向了周含清。周含清手中的包眼看就被刺得破破爛爛,她的手上也被劃了一刀。驚慌中,周含清對上了韓玲的眼神,她覺得韓玲是真瘋了。趁著韓玲不注意,周含清猛地把包砸向了韓玲的眼睛,借著這個機會就要跑。韓玲一把揮開了包,從後麵抓住了周含清。周含清激烈的掙紮了起來,兩人推攘間,韓玲突然僵直的不動了。 周含清意識到什麽,緩緩的低下了頭,她的手握著那把水果刀,刀的另一頭正紮在了韓玲的心口。 第77章 詭譎 “出事了!” 這是老a和助手的第一想法。 韓玲的發瘋太過突然,不要說周含清了,即使隔著屏幕,老a和助手都愣了一下。等他們反應過來,周含清已經開始掙紮起來。混亂中,誰也沒有看清那把刀是怎麽刺入韓玲體內的。 猩紅的血液噴出,韓玲痛苦而扭曲著表情,她無力的伸出一隻手試圖抓住周含清,周含清踉蹌的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韓玲伸過來的手。韓玲眼中的光亮一點點消失,睜大了眼睛摔倒在了地上。她最後看著的方向正是周含清的方向。周含清的臉色刹那間慘白,有黏稠的血液沿著她的右手滴落,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韓玲生前試圖抓她的胳膊上。 “韓玲?韓玲?” 周含清顫聲叫了幾聲,韓玲一動不動。她鼓足勇氣彎腰去試探韓玲的鼻息,沒有任何的反應。她殺人了!這個念頭閃過,周含清猛地伸回手。幾乎是下意識的,她轉身就要走,卻在邁出一步後停住了腳步。 她不能走! 周含清沒忘記她來是要幹什麽的,那段錄音還在這裏。她要是就這樣走了,萬一有人發現韓玲死了,警察搜查這裏找出了那段錄音,她和夏誌成更麻煩了。思緒急轉,周含清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首先,她來找韓玲的事並沒有人知道。出於謹慎,她來時並不是讓家中的司機送來的,而是獨自一人攔的車。即使是周子昌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麽,隻是聽她的吩咐扣住了夏源。其次,這件事不能她一個人擔,必須得把夏誌成拖進來。周含清這樣想著,很快行動起來。 隔著屏幕,老a看到周含清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去衛生間洗幹淨了手下的血跡,隨後拿出了手機。 “把手機給我。”老a吩咐道。 助手邊給老a邊問,“我們要報警?” 老a搖搖頭,“先和夏澤說一聲。” 監視器內外,老a和周含清同時摁下了電話號碼。 城西b3區土地中標現場 這裏是政府某部門的一個會議室,此時已經坐滿了人。夏澤和池以衡低調坐在會議室的一處角落,遠遠的同另一邊的周振遙遙相望。 夏澤左右看了一眼,不解的低聲問池以衡,“怎麽這麽多人?不是說有門路的都已經提前知道了這次中標的是周家嗎?那他們今天還來湊什麽熱鬧?” 夏澤問的一本正經,臉上是真真切切的疑惑。池以衡習慣性的就要伸手在他頭上揉一把,幸好反應過來這裏是哪裏。他看了一眼周圍,學著夏澤的樣子壓低了聲音,反問道:“我們來幹什麽?” “看熱鬧!”夏澤順溜的接口道,“可是……”他想說他是知道一會要發生什麽才來看熱鬧的,其他人未必知道吧? 池以衡笑了,耐心的解釋道:“他們也是看熱鬧,看池家和周家鬧起來的熱鬧。” 池以衡剛說完就有人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對方明顯是認出了夏澤,臉上閃過了一絲古怪。不過對方也識趣,隻是衝著夏澤點點頭,拉著池以衡聊了起來。夏澤聽了幾句立刻就聽出了不對,對方話裏話外一直在暗示周家最近太過張揚。尤其是周振對外放話城西這塊地周家勢在必得,池家比起周家已經是昨日黃花。池以衡就像是聽不出對方在說什麽一樣,無論對方說什麽,都是笑容可掬打著太極言語中滴水不漏。 幾句話說完,對方打著哈哈離開了,夏澤總算是明白了池以衡之前所謂的看熱鬧是怎麽回事。不過他倒是覺得對方也沒有說錯,周振這幾天確實是比較張揚。起碼現在被眾人圍著的周振就是一臉的意氣風發,偶爾看向他們的方向也是那種已經勝利在握的眼神。 夏澤無趣的移開了視線,腦海裏想起了老k鬥地主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別看現在鬧得歡樂,小心輸了拉清單。他覺得一會倒是可以把這句話送給周振。 隨著招標委員會、公證處、監管機構的人員逐漸入場,會議室內變的安靜下來。最後一個入場的是夏誌成。但讓夏澤意外的是夏誌成似乎是有什麽心事,臉上的神色略微有些凝重。進來之後他也沒有看向周振,反而是朝著夏澤掃了一眼。 冗長的程序走過,會議主持人拿出了三份標書。按照一般的慣例,每次項目評標時並非隻評一家,而是要依著條件合適評出一二三家。中標企業自然是第一家,第二第三也就是所謂的備胎,以防突然出現什麽意外情況導致中標企業不能繼續合同,招標單位可以及時找到接手的下家。 不出眾人的預料,這次評標排第一的是周氏企業。主持人當眾宣布了這個結果,周振誌得意滿的看著池以衡的方向笑了起來。盡管事先已經了結局,但這一刻塵埃落定他才覺得心裏真正的踏實下來。周振用一種勝利者的矜持同周圍的人打著招呼,滿意的想象著這個項目做下來,不出幾年,周家就能超過池家,徹底的把池家踩在腳下。 這種美好的願景讓他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他對池家表現出的挑釁簡直是毫不掩飾。周圍一眾人都隱晦的看起了熱鬧。之前曾經發生過中標公司和落標公司打起來的場景,也不知道池以衡和周振接下來會做什麽?眾人紛紛心中八卦著,眼中的目光日漸熱切起來。讓他們失望的是池以衡全程笑容淡然,即使對上周振挑釁的視線,也眼神平靜,完全沒有和周振對起來的意思。 周振一副大度的樣子,主動朝著池以衡的方向走去。走到中途,突然有幾個陌生人推開門徑直走了進來。領頭的陌生人看了周振一眼,低頭和主持人說了一句什麽。主持人神色驚訝,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的夏誌成,拿著話筒輕咳一聲吸引了場內眾人的注意。 一直坐在主持人身邊的夏誌成因著主持人這一眼,臉色隱隱難看起來。 事實上,不需要主持人特意吸引眾人的注意,一眾視線已經匯聚到了前排幾人的身上,甚至連走了一半的周振都停了下來。他的心中隱隱生出了不好的預感,極快的瞥向了夏誌成,希望夏誌成能給他點提示,可夏誌成隻是沉著臉坐在那裏,麵無表情。 “抱歉,因為一些特殊的情況,周氏企業取消本次的中標資格,由評標順位第二的池氏企業最終中標。” 主持人的話音剛落,會議室下麵立刻響起了各種竊竊私語。大家都在這個行業做了多年,這種情況並非第一次遇到。能在中標後還被擼下去,原因無非那麽幾種。要麽是資質造假,要麽是之前在評標過程中采取了什麽不正當的手段被抓到了,而且證據確鑿。周氏企業的資質不可能造假,那麽就是第二種了。想明白了這一點,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了主持人身邊的夏誌成身上。畢竟周振的後台是誰,這裏麵沒人會傻到不清楚。 看過了夏誌成,眾人又隱晦的看向了池以衡。池家出手不意外,但意外的是池家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這麽一個時間出手,完全是徹底和周家撕破臉的節奏,當然也包括了夏誌成。考慮到坐在池以衡身邊的夏澤,聯係到這段時間的新聞,眾人不但不覺得池家做的過分,反而是認為夏誌成必然是不知道又做了什麽徹底的激怒了池家。估計還是苛待了夏澤,不然隻是一塊地,池家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眾人的私語中,之前的幾個陌生人朝著周振走了過來,表示有幾句話要問他,希望他能配合調查。 從主持人宣布了取消周家的中標資格開始,周振就一直期翼著夏誌成會做點什麽。可讓他失望的是,夏誌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他的心慢慢的沉到了穀底。周振答應了會配合調查,出門之前目光陰冷的看向了池以衡。兩人視線相對,池以衡微微一笑,這隻是一個開始。 “我們走吧。”夏澤拉了拉池以衡,他強撐著困意就是為了等這一刻,此時心滿意足隻想趕緊回家睡覺。 “好!” 兩人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蔣濤匆匆的走了進來,拿著手機遞給了夏誌成。 “怎麽回事?”夏誌成此時正心情不好。 蔣濤低聲道:“是嫂子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