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結束的愛情


    我和你從兩個窗口看出去


    往事遠遠的演著一場陌生的電影


    沒人注意


    聖誕節過後日子繼續。


    王樂平開始學會早請示晚匯報,就像我們剛剛戀愛那會兒,恨不得時時刻刻把我捧在手心。他當眾求婚的鏡頭也在電視台播出,雖然我們的臉都被麵具住了,那晚的場景依然成為很多知情者津津樂道的話題,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連雅蘭姐也打來電話,誇我劇本寫的好的同時也把王樂平的勇氣大大地嘉獎了一番。


    我說:“雅蘭姐真是越來越出名了呀,電視上常看到你。”


    “嗬!”她說,“托你的福。”


    “雅蘭姐是不是打算做專業作家了呀?”


    “有這個打算。”她說,“人怕出名豬怕壯,係裏有些人對我可看不順眼呢。”


    電話剛掛同部門的小冰跑來告訴我說:“晚報的大記者指名要找童嘉璿,嘻嘻,你要成大名人了。”


    采訪我做什麽?我滿心狐疑地走到辦公室,那個個子矮小得有些不像話的報社記者盯著我看了半天後說:“你就是師大畢業的童嘉璿?”


    我點頭。


    “能否借一步說話?”他說,“我有要事要向你求證。”


    我跟他到大樓底下的咖啡屋。他拿出一個采訪機樣子的東西來放到桌上,我不滿,示意他關掉它。


    他有些無奈,不過還是關掉了。


    “有什麽事你說吧。”我說,“還有一刻鍾我就得上班。”


    “你認識林雅蘭?”他問我。


    “認識。”我說。


    “她最近出了本新書叫《我們的愛情是無恥的》,不知道你看過沒有?”


    我遲疑了一下說,“沒有,我最近很忙。”


    “我就直說了吧。”他說,“我們接到消息,有人說她這篇小說有抄襲的嫌疑,而且,抄的就是你以前在師大論壇上發表的一些貼子,連名字都一樣,你不會一點兒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說。


    “童小姐。”他把眼睛眯縫起來,“說真的,聽你這麽一講,我對這件事倒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我拍案而起:“有人說外星人今天光臨地球,有人說百貨公司今天跳樓大甩賣,記者先生麻煩你去做點有意義的事!可好?”


    “我沒有惡意。”他也許沒想到我脾氣會這麽大,“你知道這本書現在已經四版了嗎?林雅蘭掙了多少你又清楚嗎?”


    “嗬。”我冷笑一下,“不管她掙多少都不會分給你。你起啥勁?”


    “童小姐你脾氣很壞。”他說。


    “你說得對。”我說,“在我沒掀桌子前你最好離開!”


    其實是可以好好跟他說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壞心情從何而來。


    一上樓我就躲到沒人的會議室給雅蘭姐打電話,提醒她要小心些。雅蘭姐聽了好像有些怕:“我估計就是我們係某人搞的鬼,嘉璿你不會……”


    我對雅蘭姐說,“你對我放一百二十個心。剛才那記者已經被我罵得狗血噴頭,估計不敢再來。”


    “嗯,隻要你守住就沒問題。”雅蘭姐說,“我看最近我們少聯係,要是有什麽事可以發email.,那些記者跟狗仔隊差不多,要小心。”


    嗬嗬,名人真不好做。


    報上開始登胡月海的花邊新聞,環亞集團總經理和某某明星在某地出雙入對,並贈毫宅香車等等。我把報紙扔到垃圾堆裏。這些人都活在高高的雲端,我們平常人就是長了翅膀也注定飛不上去。


    當然美女阿朵是例外,她在歐洲玩足二十天,回來的時候送我一大堆花裏胡哨的禮物,我把一條性感的睡裙搭到她頭上,不好意思地說:“太讓你破費了吧。”


    “又不是我的錢,不花白不花。”


    “讓你犧牲色相為了掙點禮物我真是於心不忍啊。”我說。


    “哈哈哈……”她笑得色迷迷地說,“那是享受,你不會不懂吧?對了,你的愛情享受得如何了?”


    我把王樂平當眾求婚的錄像放給她看,並給她看王樂平給我的買的戒指。


    “鑽石都快看不見。”阿朵挑剔地說,“你真想好了?不再做別的選擇?”


    “我沒那個命。”


    “胡月海呢?”


    “少來了。人家有女明星你不知道麽?”


    阿朵嘻嘻笑著說:“你的氣質比女明星好多了,sam說,一直是那個女的糾纏著他不放呢。”


    “快止住這個話題。”我說。


    阿朵看到我的眼睛裏,然後她下結論說:“嘉璿,其實你還是挺喜歡他的。”


    我用枕頭把臉擋起來,裝睡覺。


    “嫁給王樂平你會後悔的。”她不放過我。


    我隻好把枕頭砸到她身上。


    後悔就後悔,像我們這樣的凡人,姻緣的事前生注定,我爭取不來也動彈不得。


    又是周末,一連下了幾天的雪終於停了,陽光如注,天氣異常的晴朗。可是溫度並不見得有所回升。媽媽舍不得開空調,我每晚打遊戲的時候都冷得瑟瑟發抖。糊塗的法師已經快練到九十九級,他的法術越來越厲害,招數越來越華麗。我站在一邊微笑著看他,然後給他一個“v”的手勢。


    這是聖誕夜後,我們第一次見麵。


    “嗨!”糊塗說。


    “嗨。”我說。


    “玫瑰你站這裏來,我給你展示我的新手藝。”


    我依言站過去。


    糊塗用“冰刃之牆”,繞著我,畫出了一個白色冰柱組成的心形。


    “你一直在我心裏。”糊塗說。


    “對不起。”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我隻是覺得自己很失敗。”糊塗對我說,“我要的真的不多,可是你卻不肯給我。”


    我剛學會治愈術,於是對著他來了一下子。


    他嘿嘿地笑:“要是真有這樣的良方多好。”


    “有的。”我說,“時間。”


    那種叫時間的東西,終會讓所有的傷口慢慢地痊愈。


    “也許吧。”糊塗說,“希望是這樣”。


    “再見,糊塗。”我說,“我要結婚了,以後都不會再來。”


    “是永別嗎?”他問我。


    “是。”我狠狠心說。


    糊塗說:“那,完成最後一次交易好嗎?”


    我點了確定,他傳過來的是一頂皇冠,傳說中的皇冠,金光四射無限高貴的皇冠,他居然真的給我打到了!


    “聖誕節的禮物,隻是送遲了。”糊塗說。


    “我不能收。這禮太重了,你留著給你以後的mm吧。”


    “不會再有以後。”糊塗說,“玫瑰,拜托!”


    我對著冰冷的電腦屏幕流下了眼淚,最終沒敢去接,然後我用顫抖的手點擊了“離開遊戲”。四個字。


    玫瑰已消失,我知道我和糊塗,永遠都不會再相見。


    這個給個我很多愛的男生,注定了隻能生活在虛擬的世界裏,跟我真實的生活不可能有丁點兒交集。我知道那種“若愛不能”的痛苦,我不能再傷害他,離開是我唯一的選擇。


    不過按照他以前給我的地址,我給他寄去那場聖誕演出的錄像,當他看到戴著麵具的我的時候,我希望他會想:哦,這和我心中的玫瑰是一樣的。


    日子繼續在現實中繼續。


    第二天一早,我去商場買取暖器。買好了正走出來的時候遇到王樂平正從商場的門口奔進來,把我手裏的東西一拎說:“你媽說你來了這裏,這麽重的東西打個電話我來買不就行了?”


    他把取暖器接過去,對我來說沉重無比的家夥到了他手裏就變成了一隻小雞。另一隻手還不肯閑著,環過來抱住了我。


    回去的出租車上一直在放著周華健的新歌:就算有些事煩惱無助至少我們有一起吃苦的幸福


    每一次當愛走到絕路往事一幕幕會將我們摟住……


    王樂平摟住我,下巴抵著我的長發。已經走過絕路的愛情開始讓他倍加珍惜,隻是我怎麽會總覺得不滿足?


    隻恨這可惡的現實,逼我彎腰低頭,把夢越做越小。


    我靠在王樂平懷裏說:“我很累,想辭職。”


    “辭就辭吧。”王樂平意想不到的爽快,“什麽時候想工作了再找一個就是。要是實在不想,就在家裏替我做煮飯婆。”


    王的工資我又不是不知道,想要養起我來,還實在是為時過早。


    周一隻好收起夢想握緊拳頭再去上班,辦公室要整理,經理指揮著我們做勤雜工,一大堆暫時用不著的東西要搬到樓上的儲存室。我終於看到他,他穿著黑色的大衣剛從電梯裏出來,對著手裏抱了一大堆資料的我說道:“來,我替你拿點。”


    好象很久沒有看到他了。


    我很快收起笑容,把手裏的東西費力地往後一抱說:“不用麻煩胡總了,我行的。”說完,我就轉身上了一旁的樓梯。


    我忽然有點想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怎麽會變得這樣三八兮兮的。我搬完東西回到辦公桌上就給王樂平打了一個電話,我很大聲地說:“親愛的晚上我們出去吃飯吧,天冷得要命我想吃火鍋了好饞好饞哦!”


    王樂平說好啊好啊我把手頭的事情都推掉就陪夫人了。


    我咯咯地亂笑了一氣就掛了電話。同事小秋盯著我說:“嘉璿,嫁人的時候打算在哪裏設宴啊,你那男朋友可不是吹的。衝到台上就喊:嫁給我吧嫁給我吧,哈哈哈。”


    你看你看,人家王樂平才是真正的江湖俠士,不出招則罷,一出招就讓人過目難忘。


    經理又喚我,說是春節前和我們所有的客戶有一次酒會,算是答謝他們對環亞的支持,每年一次的,不過今年希望會有新的花樣,要我好好動腦筋想想。


    我一個下午趴在電腦前寫策劃,抬起頭來的時候才發現天色已晚,大家都已經走掉了。辦公桌上的電話響,我還以為是王樂平打電話來催我,沒想到接起來竟是胡月海,問我:“晚上有空麽?”


    我想了一下說:“沒空。”


    我可不想替誰誰誰填空。


    他用命令的口氣說,“推掉,我有公事吩咐你。”


    “對不起。”我說,“今天已經下班了,你以後有事請早點通知我。”


    “嗬嗬,膽子不小。”他說。


    我循聲望去,發現他已經拿著手機站在我辦公室的門口。


    我一語不發地掛了電話,關掉電腦,收拾好我的包準備往外走。可是他就站在門口,


    擋住了我的去路。


    “胡總。”我說,“我約了男朋友,要遲到了。”


    “聖誕節當眾求婚的那個?”他笑。


    敢情全世界都知道。


    我本能地反擊說:“怎麽今天女明星沒空陪你麽?”


    “你在吃醋?”他彎下腰來胸有成竹地看著我的眼睛。我恨死他那樣的眼神,於是推開他往外跑,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說過你可以走麽?”


    我咬著下唇,拚命忍住就要決堤而下的淚水。


    他卻放開了我,說:“好啦好啦,今晚再帶你去那家西餐廳,等我去開車,我在車裏等你?”


    我沒做聲。


    他輕笑一聲,轉身先行一步走掉了。


    我站在樓道裏跟自己掙紮了二分鍾,然後,我從大樓的後門離開。讓那個該死的胡月海跳腳去吧!


    天真冷,我渾身打著哆嗦進了火鍋店,誰知道王樂平差不多遲到了半小時,見了我慌忙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出了點意外。”


    我說:“沒事,坐啊。”


    王樂平卻不坐,好奇怪地盯著我看。我問他:“你看著我幹嘛?”


    “我還以為你會掀桌子。”他說。


    “少貧。”我說,“點菜吧。”


    他坐下來:“你猜我為什麽遲到?”


    “懶得猜。”


    “嗬嗬,今天居然有記者來采訪我。不為別的,就為雅蘭那本書的事,她被別人告發抄襲了。”


    我心一拎:“你怎麽說的?”


    “照實說啊。”王樂平說,“那本來說是你的東西麽,再說我看那記者什麽都調查清楚了,他甚至知道那就是我和你的故事。”


    我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王樂平,你腦子壞了還是怎麽的?”


    “咦?怎麽說發火就發火?”他拚命拉我,“坐下來好好說!”


    還有什麽好說的?


    “別生氣麽,”王樂平說,“這書本來就是你寫的,那個記者說了,一旦被證實,你可以收回版權來重新做。你不是想辭職麽,在家做專業作家也不錯啊。”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說,“不過我警告你,你再在那個記者麵前胡說八道我饒不了你。”


    “怎麽算是胡說?我把軟盤拷了一份給他。”王樂平說,“那是最有力的證據!”


    “什麽軟盤?”


    “就是我以前從論壇上下載的你的小說呀。準備給我兒子看的那個!”


    我被王樂平氣得氣都喘不過來,拿起我的包就跑出了那家火鍋店。又下雪了,王樂平衝出來把我抱住說:“嘉璿,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


    “放開我!”我怎麽甩也甩不開他,隻好在他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下了死勁兒,王樂平疼得倒退兩步,也衝我喊起來:“這麽大勁兒,來真的呀!”


    我轉身再跑,他又過來拉我。我氣急了:“放開,放開,你這頭豬,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


    這下王樂平真的放了,雪撲天蓋地,打在他的衣服眉毛眼睛鼻子上,我們隔著半米的距離,我清楚地聽到他粗重的喘息。就這樣僵持了一小會兒,我聽見他用非常難過的語氣說:“嘉璿,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對啊,我已經變了。我早就不是那個讓王樂平瘋讓王樂平顛的純純的小丫頭了,我毅然決然地說:“最後一次說分手吧,請你永遠都不要來找我!”


    “是不是因為他?”王樂平淒聲問。


    “你要說是就是吧。”我說完,轉身,鑽進了一輛出租車。


    我讓司機把車開到山頂的西餐廳。司機說:“現在上去還行,可是這雪要是再這麽下下去,你怕是下了來了呀。”


    “給你雙倍的錢。”我說。


    “嗬嗬。”司機笑,“一定是趕著去約會吧,這天去那裏也挺浪漫的。”


    我不說話,他又說:“那裏的西餐廳聽說很高級,也很貴哦。”


    我一遇到饒舌的人就頭疼,隻好繼續不說話。


    車子一直把我送到餐廳的門口,我下了車,我卻沒有勇氣進去了,直覺告訴我胡月海一定在這裏,可是我不敢保證是不是還有別的人。


    我在餐廳外徘徊了五分鍾,門童起碼給我開三次門,不停地對我說:“小姐外麵很冷,等人進來等吧。”


    “不用了。”我說。


    電話尖銳地響起來,是雅蘭。


    我沒敢接。


    她發來短消息:“嘉璿,你讓我難過又失望。”


    我悲從中來,怎麽也忍不住洶湧而下的淚水。終於哭著撥通了他的電話,他很快接了,問我在哪裏。


    “山頂。”我抽泣著說,“我來了山頂。”


    “你在餐廳等我。”胡月海說,“我馬上趕到。”


    原來他不在這裏。


    我進了餐廳。侍應把我領到窗邊的位置,給我倒了一杯熱茶。我從窗外望去,整個城市都已經被雪淹沒了。燈光穿透雪花,如煙花靜靜而絕美地綻放。


    有人在唱:你知不知道想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時間,一滴一滴變成熱淚?


    這鬼天氣,餐廳裏人少得可憐。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才忽然想起來,這麽大的雪天,他該怎麽開車上來?我慌裏慌張地打他的電話,可是他卻一直不接。打了十次也沒人接的時候我奔出了餐廳。漫天的雪,一輛出租車也沒了,我隻好沿著山路一直一直地往下走,我的腦子裏出現無數的壞念頭,嚇得腿軟,每一步都重若千斤。


    走了許久前麵也沒看到一輛車,身後卻有車追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嫌我擋了路,不停地按著喇叭。我停下腳步往回看,卻驚異地發現是他的車。車停了,他下來,把我一把拖進了車裏,一麵拖一麵說:“我一去他們就說你走了。你這任性的丫頭,到底想做什麽!”


    “我沒看見你。”我說。


    “你走的時候我剛到,在車庫停車。”


    “你不接手機。”我說。


    “走得急,忘了帶。”


    “我怕你出事。”我說。


    “不是沒事嗎?”他摟住我,俯下身來,吻住了我冰涼而顫抖的唇。


    上帝啊,就讓我去死吧就讓我去死吧。


    就這樣幸福地死掉吧。


    王樂平春節的時候獨自回了東北老家。他對我說:“嘉璿,給你一個春節想清楚,如果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我不會再回來。”


    “別孩子氣。”我真心說,“這裏有你的事業。”


    “沒有你,這城市隻是一座空城。”他說。


    我沒有去送王樂平。就這樣結束吧,我已經沒有力氣回憶過去。他早已不是孩子,何去何從應該對自己負責。


    阿朵和sam決定在十月一號結婚,我陪阿朵去看他們的新房,是別墅,有待裝修。我們坐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上聊天,阿朵微笑著說:“以後,我要生三個孩子,看他們繞著這個院子跑。”


    “你結婚的時候你媽會來嗎?”我問。


    “不會。”阿朵說。


    “為啥?”


    “因為我不會通知她。”


    經過這麽多年,她心裏的結一直沒解。我隻好轉話題說:“生一個就夠了,生那麽多你會老得不像樣的。”


    “嘻嘻,等他們大了,我們正好是一桌麻將。男人到了那個時候,可沒有心思陪老婆。”


    阿朵的戀愛觀真是奇特。


    她又問我:“你和胡月海怎麽樣了?”


    “不知道。”我說。


    “逼他先娶你,有什麽事以後再說。”


    我當然不會。


    胡月海並不常來公司,我們在人很少的地方約會,有時對坐著喝一杯咖啡一點紅酒,他是個懂得享受寧靜的人。不會給我任何的壓力,也給我足夠的自由。


    不過他請了專業的設計師來替我做衣服。我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被別人上下左右地量來量去簡直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設計師對我說:“童小姐,你很幸運,會有無數的女人羨慕你。”


    五天後衣服送到我家,一共七套。那個設計師真有兩下子,我一一拆開來,每一件都帶有一種不張揚卻逼人的美。


    我呆看著,穿慣牛仔褲的我連試穿都不舍得。


    他的電話來了,問我:“喜歡不喜歡。”


    “太奢侈。”我說,“童嘉璿掉進童話裏,正在漫遊仙境。”


    “你的玫瑰胸針可以配上用場了。”他提醒我。


    我無語。


    他又問:“怎麽了?在想什麽?”


    “我在想也許我該辭職。”我很老實地說。


    “可以。”他說,“我正想跟你安排新工作。”


    “什麽工作?”


    “做胡月海的夫人。”


    “這算是求婚麽?”我笑。


    “對。”他說。


    “就這麽簡單?”


    “我是老頭子了,你難道還忍心讓我跪?”


    “女明星呢?”我問。


    “再瞎說我k你。”他在電話那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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