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穿越之滿衣花露聽宮鶯 作者:南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28章 魏大人的怒氣 魏大人對家中孩子的教養是很嚴格的,從長子的成長和入仕就可看出。 魏帆完全是魏家的另類,魏大人忙於政務管不過來他,所以後來才隻得放任他。 對於魏頤,魏大人的心裏很矛盾。 魏頤是代替他的女兒活下來的,魏大人作為一個有政治遠見的男人,並不會如同其夫人吳氏一樣在心裏對魏頤有怨恨。 但是,也不會將魏頤作為親生孩子一樣地親近。 魏家長子魏暉和二子魏帆,當年魏大人是有親自教養的,給予啟蒙。 魏大人卻並沒有親自教養過魏頤。 魏頤在他心裏,他有把他當成皇子在看,特別是在教育上,他對他的要求比魏暉和魏帆都要嚴格。 在魏頤小時,他就給魏頤請了挺有學識的夫子做早期教育,在魏頤有一定成績之後,他就親自上門花了大力氣說動朝中有名的大儒朱老夫子給他做老師。 甚至皇上請朱老夫子給皇子們做老師,朱老夫子也以身體老朽為由拒絕了的,而魏頤卻能夠得他做老師,如此,魏大人對魏頤是真的很不一般。 魏大人對魏頤有寄予厚望,雖然他知道魏頤的皇子身份永遠不能讓外界知道,但是,他卻一直認為即使魏頤擁有的是他魏家子孫的身份,卻依然流著皇家的血,那麽,魏頤身份尊貴,責任就更重大,魏大人認為魏頤不能如同紈絝子弟一般地過生活,必須要做出一定的成績來才行,不然就對不起他的血脈。 在魏大人心裏,要是魏頤不成才,那麽,他就對不住已經薨逝的吳皇後,也對不住皇帝對他的知遇之恩。 魏頤一直沒讓魏大人失望,他沒有任何紈絝子弟的陋習。 他聰慧好學,學識廣博,而且見解獨到,對民生與國事有自己的清楚的認識,明白人間疾苦,不頑劣,不虛榮,不奢侈,不與其他官家子弟拉幫結派…… 這些,都讓魏大人非常歡喜,直認為自己將魏頤教養到這個地步,也該是對得起當年吳皇後的托付了。 就是這樣的懂事又聽話的魏頤,這次卻給了魏大人當頭一棒。 魏大人雖然一直不讚成魏頤和白家的子孫交往,但是,其實他心裏也並沒有特別反對的意思。他知道魏頤要入朝為官,總要學會官場的交往,白家人又不得得罪,魏頤和白家子孫有一定的關係,沒有什麽壞處。 隻是魏大人卻不知魏頤和白麟涵的交往能夠惹出這樣丟人的事情來,不僅是侮辱了魏家的門庭,而且還愧對他的皇室血統。 範成仲和白麟涵的事情出來,範大人找到白家去討公道,這件事就在朝臣中間流傳開了。 雖然各位大人平素是很嚴肅的做派,但是在說這種事情的時候,都有獵奇心態,事情一被傳開,直接是被傳成範家的兒子和白家的兒子因為男色而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範家的兒子甚至被打成了重傷。 而這個男色,最開始還沒有傳出名字來,魏大人聽到這事的時候,隻是在心裏想現在這些年輕人們越來越不象話,該好好管管才是,一點也沒想到居然是自家的孩子惹出的事端。 後來有人傳出事情真相來,說是魏家的小兒子和白家公子是好友,白家公子是替魏家小兒子打抱不平,所以才導致了這次事情。 但是,事情在傳播過程中總是會走樣成誰也想不到的模樣,不知是誰添油加醋一番,將魏家的小兒子說成是專門媚惑人之輩,和白家的兒子有曖昧關係,但後來範家的兒子也看上了,所以才有了打架之事。 魏大人這一天在朝中被同僚們以一種很微妙的眼神打量,然後在交談裏,他們也言辭閃爍,魏大人直覺是自己出了什麽事,但是仔細思考後,實在沒發現自己能夠有什麽事讓人私下裏議論的。 後來詢問下屬,對方吞吞吐吐將事情大概告訴他,魏大人才明白到底是怎麽了。 聽聞出了這種事,魏大人開始完全是不可置信,心想魏頤怎麽可能去做那種丟人的事情,絕對不可能,但是又想到魏頤和白家的小子關係似乎的確不一般,畢竟魏頤從來不交朋友,卻在最近這段時間經常和白家小子相交,這件事又讓魏大人的心裏產生了動搖。 那天因為不上早朝,魏大人在衙門裏待了一陣,坐立不安,還未到離開的時辰,他公務也沒有處理完,就直接往家裏趕了。 對於工作非常勤勉認真,從來不早退的魏大人來說,這次居然早退,實在很不一般。 魏大人一回家就說讓魏頤去見他,但是魏頤卻遲遲沒有去,他找到魏頤的院子裏去,魏頤身邊的丫鬟還想說謊,說魏頤才剛剛出門,不在家裏,他一陣發火之後,那丫頭才說實話,說三公子從昨晚上出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而問起到哪裏去了,她們卻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魏大人被魏頤的徹夜不歸氣得怒氣更大,茶杯都被他拍桌子拍到地上摔壞了。問起魏頤是不是經常徹夜不歸,他的丫鬟們趕緊說這還是第一次,但是看她們那眼神閃爍的模樣,魏大人就知道這些丫頭在說謊,魏頤以前一定還在外留宿過。 魏大人是不會來管這種後院丫鬟們的事情的,但是夫人吳氏卻自知自己沒把家管好,很是自責,當然就要在後院立威信,犯錯的人都要受罰。 魏頤院子裏的貼身伺候的丫鬟明鷺和海棠,還有灑掃的兩個粗使丫頭不僅罰了月錢,而且還要在院子裏跪一天,這大夏天的,在院子裏跪著可不是輕的處罰。 除了這些年輕丫頭,奶娘和粗使嬤嬤也被罰了月錢,還都挨了罵。 一時之間,魏頤這個院子裏女人的哭聲就沒有停過。 魏頤全然不知他院子裏發生的這些事,他是要近午時才回家來,回來就得知父親找自己,不敢耽擱,趕緊徑直去了父親的書房。 在書房外麵敲了門,又問了安,聽到父親讓他進去,他深吸了口氣,才推開門進屋。 魏頤身體還很難受,走路都沒有平時的利落,進屋後,也不敢四處張望,恭敬地說道,“父親,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魏大人得知魏頤時常夜不歸宿,在外和人鬼混,而且還做出有辱名節的事情,就氣得血氣上湧,要不是他平素就是很內斂沉穩的性格,他估計能氣得暴跳如雷,然後暈過去。 他站在寫有“淡泊明誌”的匾額下麵,魏頤進屋來,他才轉身過來。 魏頤躬身立於門邊不遠,微低著頭,態度恭敬。 魏大人平素忙於政務,對家事是很少管的,對魏頤,因知道他懂事,便也沒有花心思來管他,甚至他也從沒有仔細注意過魏頤。 這時候,他才來仔細地帶著怒氣又挑剔地打量魏頤,十六歲的少年已經身姿秀頎,一身月白的夏衫,掩不住身上靈秀的風骨。 因魏頤昨晚初嚐情事,又處在熱戀之中,他身上還帶著沒有散去的媚人春色,隻單看這一身身骨,魏大人就有一瞬間的吃驚,心想這孩子居然長成了這樣一幅姿態。 因魏大人長時間沒有說話,魏頤有些忐忑地抬起頭來看他,正好和魏大人沉著的眼睛對上,魏頤心一跳,心想父親這是生氣了啊,心裏趕緊思考應付父親的話語。 魏大人看到魏頤的臉,心裏也是一跳。 魏頤越長越大,和當年的吳皇後有些相似之處,也和他的夫人吳氏有相似之處,那是一種精致靈秀的美,但魏頤因為是男子,少了女人的雍容之態,多了清雅和靈動,魏大人覺得魏頤這比當年的吳皇後還要來得俊秀幾分。 這樣的魏頤,難怪被人傳他以男色去媚人。 魏大人對這種傳言是很生氣的,這樣的傳言,無論是否真實,以後魏頤的仕途決計會受到影響,而且,作為一個正直廉潔的官員,如何能夠容忍自己培養出來的有前途的孩子去做出那種丟人又失了人格的事情,即使沒有做出那種事,隻是引出了這種流言,也是很不對的。 魏大人突然朝魏頤大聲罵道,“你這個逆子,給我跪下。” 魏頤沒想到父親一來就這麽凶狠,不敢不從,趕緊跪了。 魏大人氣得繞著他走了幾圈,手指著魏頤,想問他是不是和白麟涵範成仲之間有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但是他作為一個一生清正的人,又是作為父親,這種話一時還不好問出來,隻得氣得哆嗦著嘴,好半天才說道,“你昨夜一夜未歸,這是去了哪裏?” 第29章 挨打 魏頤知道父親一定會詢問自己一夜未歸的事情,故而早想好了說詞,道,“和一好友談論詩文,一時沉迷,忘了時辰,後因天色太晚,就沒有回來,在他那裏過了夜。” 魏大人很不滿地哼了一聲,道,“是什麽朋友?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魏頤沒想到父親會問得這麽仔細,他並不想把容琛說出來,而他又實在沒交過別的朋友,交際圈子狹窄,一時真找不到好的借口和人選,隻得狠狠地低下頭,心想借用一下白麟涵好了。 他知道白麟涵這人對他有意思,到時候他父親即使去找白麟涵對質,他相信以白麟涵的機靈,一定會幫他圓這個謊。 於是開口答道,“是白家的公子白麟涵。”然後又說了白麟涵的別院的地址。 魏頤還不知道魏大人此時最忌諱的人名就是白麟涵,雖因父母交代過他不準再和白家人交往,而回答的聲音裏帶著些愧疚和不自在,但是他也坦蕩,並沒有和白麟涵有什麽曖昧關係的樣子。 魏大人聽聞魏頤說是在白麟涵那裏留宿,就氣得手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罵道,“我交代過你不準和他相交,你怎麽如此不聽告誡。上次是賞畫,這次是談論詩文,你們的關係倒是好得很啊……” 魏大人的口氣很怪,魏頤很快聽出了不對勁,抬起頭來看父親,道,“父親,我隻是和他以文會友,君子之交而已,並無別的瓜葛。” 魏頤想的是怕清傲的父親認為自己是為了攀對方家裏的關係而和對方相交,那樣在父親眼裏更是落了下乘,這樣說,估摸著父親不會生太大的氣。 魏大人的確因為魏頤的這句話而緩了口氣,畢竟,魏頤的為人魏大人還是清楚的,魏頤雖然麵上溫和,但內裏卻非常高傲,要說他專門去媚惑男人,魏大人可不會相信,所以對於傳言,魏大人自有自己的判斷力,生氣是生氣,但是並不會全然相信。 隻是,魏大人的氣才剛緩,他站在跪著的魏頤麵前,居高臨下,魏頤身上的夏衣很單薄,後領還比一般的男式衣衫開得低一點,加上他此時低著頭,散著的頭發從絲滑的衣衫上劃開,正好把後頸給露了出來。 隻能說他太倒黴,魏大人的眼睛也太尖銳,就那麽並沒有太注意地瞄過去,居然就看到了魏頤後頸上麵留著的幾點紅痕,而且因為魏頤那一身細皮嫩肉太敏感,身上留下的痕跡非常不容易消下去,以至於昨晚上容琛留下的吻痕,此時還異常清楚,甚至能夠清楚地辨明是用牙齒咬著啜上去的。 魏大人這一看見,眼馬上直了,想到這是什麽之後,就氣得一時之間連話都說不出來,加上年齡大了,血往上湧,眼睛突然發昏,連身子都歪了一下差點摔倒。 魏頤看到父親的腳在麵前一顫,他趕緊抬起頭來看魏大人,發現父親麵色漲得通紅,身體都不穩當,他心中一驚,趕緊爬起來去扶魏大人,卻被反應過來的魏大人一把推開,魏大人轉身就從插著畫的瓷缸裏抽出了兩個畫軸,朝著魏頤就打過去,氣道,“你還撒謊,說談論詩文!” 魏頤被魏大人第一棒打在頭上,因為畫軸上有木頭,他被打得很痛,條件反射地就去躲魏大人打下來的第二棒,邊躲邊道,“爹爹,你這是為什麽打我啊?” 魏大人氣得頭腦發暈,追著他打,罵道,“為什麽打你,你說為什麽打你!你這個不肖子,你這個……你這個……” 魏頤看父親上氣不接下氣,像要無法呼吸,又要站不穩的樣子,不敢再躲了,就站在那裏讓魏大人打。 魏大人每一畫軸都抽在魏頤背上,魏頤沒喊痛,也沒有躲,卻不斷縮著背脊,那實在是痛啊。 魏大人抽了站著的魏頤一陣,手上的畫已經被抽得散開了,而且被打爛了,他氣得團團轉地去找更趁手的家夥,但在書房裏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戒尺一類的東西,他一邊又罵著讓魏頤這個不肖子跪下,又去門邊喊外麵伺候他的老仆給拿戒尺來。 他氣得嘴不斷哆嗦,喘著氣,漲紅著臉,作為一個上了年紀的正人君子,萬萬說不出口魏頤做出的有辱家門的事情,他隻得不斷指著魏頤,又罵不出來了,指頭顫抖著。 而外麵的老仆不知魏大人為什麽會打魏頤,他隻覺得家裏三少爺一向聽話懂事,出去和白家的公子談論詩文一整夜未歸,魏大人實在不用這樣打他的,所以根本沒有去找什麽戒尺來給魏大人,反而還進屋來勸魏大人,道,“老爺,三公子他也大了,在外住一宿,也沒什麽,您這樣……” 魏大人聽到老仆勸說的話,更加生氣,又無法對老仆說魏頤到底犯了什麽錯,隻又跑去那插著畫的瓷缸裏抽了一個畫軸出來往魏頤背上抽,道,“隻是在外住一宿,隻是住一宿?他這個樣子,簡直……簡直……,他怎麽對得住我魏家的教導,對得住他的母親……” 魏頤被魏大人抽得背上痛得心都縮成了一團,就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上麵撕咬,痛得冷汗直冒,而他此時也從魏大人的話裏聽出些什麽來了,怕是他父親通過什麽途徑知道了他和男人廝混的事情。 明知自己的所作所為在父親眼裏一定是異常叛逆而且錯誤的,但他依然把背挺得筆直,隻是咬著唇不發出聲音來硬受著,不說話,不辯解。 魏大人看魏頤這毫不知恥的模樣,就又狠狠抽了他幾下,把手裏的畫又抽壞了,跺著腳罵他道,“你還不知認錯?你這簡直是愧為讀書人,不知廉恥為何物的混帳東西,……” 他罵著,一陣激動,氣得站不穩又差點摔倒,所幸老仆鄧伯將他扶住了,扶他去椅子上坐下,勸他道,“老爺,您何必這樣,要是三公子犯了錯,讓他到祠堂跪著就是了……” 他這一句話又把魏大人的怒氣點燃了,將手裏抽壞了的畫扔到魏頤身上去,魏頤一動不動任由畫軸上的木頭打在自己身上。 魏大人激動地道,“他這個樣子,跪到祠堂去也是丟了我魏家的臉,就給我跪在這裏,以後你要是再和人鬼混,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他說著,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喝了一大口水。 魏大人眼不見為淨,讓魏頤一直在那裏跪著,自己出門去了。 魏頤滿身都痛,眼前發黑,要不是強硬地撐著,隻怕就暈過去了。 魏大人走時,讓人在書房門外守著監督,不準人把他放出來。 魏頤從小到大還沒挨過魏大人的打,家裏挨打的一向是小時候的魏帆。魏頤在那裏才跪一會兒,就一下子軟倒,昏過去了。 守在外麵的下人看他昏過去,就嚇了一跳,看魏大人不在,就趕緊讓人去向魏夫人吳氏匯報,吳氏雖然不喜魏頤,但還是得照管他,跑過來看,魏頤果真是昏過去了,而且因為魏大人打他時沒有留一點情,背上被打出了很多印子,大多數還流血了,加上魏頤又穿的一件月白色衣服,那血染在衣服上,更是觸目驚心,魏頤不像是被父親打的,倒像是受了牢獄裏的酷刑一樣,連一向不關心子女的吳氏都嚇到了。 她不知道魏頤到底犯了什麽大錯,魏大人要如此打他,畢竟,魏頤隻是徹夜未歸的話,犯不上要如此打他。 雖然她一向遵從魏大人的吩咐,但是,這次,她卻並不能看著魏頤死了,就自己做主,讓人把魏頤弄回他的院子裏去,又讓穀管家帶著她自己身邊的丫鬟去伺候魏頤上藥。 魏頤整個人昏過去了,給他上藥的時候,他才微微醒過來。 穀管家親自給他上藥,魏頤整個人趴在床上的,隻褪了上身的衣衫,雖然他背上被畫軸給打得爛了,但還是有些好的皮肉,穀管家看到他腰上留下的非打上去的紅痕,心裏就若有所動,趕緊讓房間裏另外的丫頭出去了。 魏頤昏昏沉沉的,因為太痛,不可避免地就痛得哼了幾聲。 穀管家是魏頤身份的知情人之一,但她對魏頤並不像吳氏那樣不喜和不上心,因魏頤小時候她照顧過他,故而有些真情在。 此時一邊給魏頤小心上藥,一邊道,“三公子呐,你一向懂事,這次怎麽做出這麽糊塗的事情來。上次姑姑我就給你說了,若是有喜愛的女子,隻要可以,你說出來,難道你爹娘不讓你把人家抬進家門來?你這樣是何必?” 穀管家雖然看到魏頤身上的痕跡,但她可沒去想魏頤是和男人發生關係弄出來的,還以為是魏頤出門上妓院和花娘弄出來的,而就因此魏大人才打了魏頤。 魏頤隻沉默著,連痛吟都沒有了,也不答話。 穀管家也沒指望他回答,隻又說道,“要是那姑娘家身份上不得台麵,你父親看不上,那也沒法子,你就把人忘了吧!你身邊明鷺那丫頭,我看了,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