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來,容琛對站在一邊的魏頤道,“魏頤,你過來坐著。”  神色寵溺,聲音溫柔,哪裏是對一個仆役說的話,完全是對情人的柔聲細語。  因酒菜上來後,容琛也沒要雲齋坊的人伺候,讓她們都退到了一邊,他身邊伺候的是他的近衛。  雲齋坊的人不敢多言,全都退到了一邊去,屏息靜氣。  但容琛對魏頤的溫言細語,那位女管事還是聽到了,她抬眼多打量了魏頤幾眼,看到魏頤雖然一身簡單仆役的青衣,但容貌精致,身材修長,風姿俊朗,她在這一行裏做事,見過不少美人,此時也被驚豔,在心中讚歎這人實在長得好。於是,心下也就了然,這人恐怕不是什麽仆役,而是這位大人物的男寵,跟著來,故意穿一身仆役的青衣。  魏頤不想理睬容琛的話,但又不能在眾人麵前讓他難堪,於是乖乖坐他身邊去。  容琛親自給他斟酒,道,“小酒鬼,你要嚐這裏的女兒紅,嚐嚐吧,不要喝多了。”  魏頤接過來,慢慢品嚐,酒香醉人,頗覺陶醉。  樓裏的燈被滅了幾盞,舞台上燈光變暗,琴聲響起。  琴聲突兀而來,如萬馬奔騰而至,讓人心一下子收緊,然後見暗影處倏地舞出一人,手中持劍。  看到那女子居然是舞劍,容琛的侍衛們心下一凜,全都做好了防備,以防對方是刺客的可能。  琴音時急時緩,時清越時低沉,時如幽穀回響,時又如戰鼓擂響,天地蒼茫,大漠狼煙,千軍萬馬,短兵相接,最後又化為清風白雲,曠野淒涼……  而劍舞正是和著這琴聲,不似女子舞出的劍,她是那樣的快,直接,有力,美妙,砍殺,戳刺,每一個躍起,旋轉,俯身……  這些,全都帶著一種陽剛,陽剛裏又含著柔情。  魏頤看著,之後一口酒也沒喝下去,他看得呆掉了。  他本就想到過,能夠名滿天下的人,就該不是普通的人,但他還是小看了這些女子,小看了她們的從內裏發出來的,然後帶動身體,帶來的震撼人心的美。  不僅魏頤,見多了舞蹈,且本身就對武術癡迷的容琛,也對此從心讚歎。  那些護著主子的侍衛,也無不打心眼裏佩服起這兩位女子來,真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到琴聲停息,舞劍的人緩緩倒在地上,大家都沒回過神來。  兩位女子過來給容琛行禮,道,“小女子獻醜了,謝過大官人的捧場。”  容琛點點頭,讚道,“果然名不虛傳,壯哉,美哉!”讓侍衛給打賞。  第61章 心意變化  在魏頤還沒從剛才看劍舞的沉迷裏回過神來,容琛已經讓人退下去了,而且也讓房裏留著伺候的人退了下去,隻剩下幾個親衛守在門邊。  魏頤端著酒杯,兀自出神,容琛看他這模樣,就笑了,傾身用手指撫他臉頰,魏頤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容琛。  容琛問道,“琴也聽了,舞也看了,酒也喝了,這下可滿意了吧!”  魏頤看了看已經冷清下來的房間,剛才滅掉的燈火沒有再點上,房間裏顯得昏暗。  他還有些意亂神迷,似乎還未從剛才的那琴聲和劍舞裏走出來,喃喃說道,“沒想到是這樣的琴音,是這樣的舞姿。”  容琛摟過他的身子,笑道,“那你原以為是哪樣的?”  魏頤搖頭,“我原沒想過,但是,我知道我想不到會是這樣的。那樣柔弱纖細的女子身體裏,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豪邁悲壯的情懷,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堅韌和力量。我想不到。”  容琛道,“的確是好。朕今日也是第一次見。你要是喜歡,以後傳他們上京入宮裏去表演給你看。”  魏頤一笑,道,“看她們的意思吧。我覺得,這樣的女子,不該被束縛著。”說著,又低下了頭,他覺得那些女子,該是有比他更加寬廣的胸懷,有比他更堅韌的性格,她們有她們自己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不卑不亢,他們這些男人,都比不上。魏頤心中升起一種佩服,又悵惘,喃喃自語般,“我覺得羞愧。”  容琛聽到了他的低喃,驚訝,問道,“為何會羞愧。”  魏頤將頭靠在容琛肩膀上,微微搖頭,不再答話。  他把眼睛閉上,臉上帶著些苦澀,但是卻又有讓人覺得安詳的神色。  容琛不知魏頤為何如此,隻以為他是不是喝醉了。  魏頤被這兩位女子震動了,他羞愧自己想利用她們來轉移容琛對自己的注意力,這種行為,是對這兩位奇女子的侮辱,也是別的女人的侮辱,是對容琛對自己的愛的侮辱,是他心胸狹隘了,是他太過卑鄙,他感到羞愧,覺得苦澀,但是,又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他伸手將容琛抱住,突然之間抱得緊緊的。  容琛不知他這是怎麽了,有些擔憂地撫摸他的背,柔聲詢問,“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魏頤還是搖頭。  就這樣靠著容琛,呼吸著帶著容琛的氣息的空氣,感覺安寧,又有一種幸福進入胸腔,通過血液循環至全身。  過了好一陣,他才從容琛身上起來,又變得高興起來,道,“好不容易來一次,要把這些菜都嚐嚐。”  容琛看他拿筷子去夾菜,道,“冷了,不要吃了。讓重新上菜罷。”  魏頤夾了一小塊魚放進嘴裏,道,“真鮮,好吃。沒有冷,你嚐嚐。”說著,又夾了一小塊送到容琛嘴邊。  這還是容琛第一次被這樣喂菜,不免反應不及,而且尷尬,但還是張嘴吃了。  這魚是雲州的特產,但是量少,無魚刺,肉嫩且鮮,極珍貴;而且因為這種魚不能運輸,要鮮活的才好吃,於是要吃便隻能到雲州來,故而更顯珍貴。  容琛也拿了筷子,每樣嚐了一點點,早吃過晚飯了,這時也吃不了多少,酒倒是多喝了兩杯。  因魏頤拿了酒杯給他斟酒,還舉杯和他碰杯,道,“容琛,我敬你,喝吧!”  魏頤喝酒喝得臉上帶上了酡紅,如同在臉頰上暈著胭脂,眼裏帶著濕意,黑黑亮亮的,就像天上迷人的星子。  容琛看著,心中愛意升騰。魏頤的敬酒,他一杯不落下地喝了。  魏頤喝得有些醉了,出這雲齋坊時,是容琛把他背著的。  容琛出手大方,給了雲齋坊不少賞錢,那位伺候在外麵的女管事,送他出去時,連連躬身,道,“大官人以後來多多來捧場。”  容琛什麽也沒應,倒是在容琛背上的魏頤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們這裏名不虛傳,以後還會來的。”  坐上馬車,魏頤被容琛摟在懷裏,魏頤靜靜地靠著他,聽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聲音,車軲轆轉動的聲音,還有別的行人的聲音,熱鬧,但是,又安靜。  魏頤突然問起容琛,道,“你覺得她們兩個美嗎?”  摩挲著魏頤手掌的容琛問道:“李賦清,張芸竹?”  魏頤抬頭望他,點頭。  容琛眼裏含著笑,托著魏頤的後腦,在他還帶著酒味的唇上親了親,道,“怎麽問起這個問題?”  魏頤繼續道,“你說,到底美不美?好看不好看?”  容琛道,“不美,不好看。”  魏頤眉頭皺起來,“那什麽樣的你才看得上。”  容琛將他軟軟的身子骨往自己懷裏托了托,親吻他臉頰,深深的眼眸凝視著他,道,“你說呢?朕不是瞧上你了。”  魏頤笑了,眉眼帶笑的那種笑,他微張著唇,歎息一聲,又主動親了容琛一口,倒在他懷裏閉上眼睛睡覺。  這時候已經不早了,魏頤累了一天,早該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魏頤醒過來時頭微微作痛,他昨晚的確是喝多了。  容琛叫他小酒鬼一點沒叫錯,有好酒,他不知節製。  容琛就睡在他身邊,手搭在他的身上。  魏頤覺得熱,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因為頭疼,他還想再睡會兒,便想把臉側向另一方去繼續睡。  沒想到容琛卻因為他這個動作而醒過來了,向他靠過來一些,魏頤伸手推他,道,“熱,你離我遠點。”  容琛看他睡得滿額頭是汗,也就不再靠近他,坐起身來,道,“讓人送水進來,你洗洗吧,怎麽就熱成這樣。”  魏頤頗不滿地道,“你離我這麽近,你就是個火爐子,我能不熱嗎?”  容琛已經下床,又回頭看他一眼,道,“分床睡,朕可不樂意,你就忍忍吧。過幾天就去齊沂山住一段時間,山裏涼快。”  魏頤趴在那裏,熱得有點有氣無力。  他聽到旁邊房裏有人在倒水,估計是給他準備沐浴的熱水,果真,沒過一會兒,容琛就又回床邊來了,將他從床上抱起來,道,“你去洗洗,就不熱了。”  魏頤耷拉著眼皮,被容琛抱進隔壁房裏浴桶邊。  魏頤站定,不要容琛給他脫衣衫,道,“我自己來。”  容琛隻好放開他,魏頤看他站在旁邊看著自己脫衣裳,就不滿地道,“你要看著我嗎?”  容琛隻好出去了。  魏頤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笑一笑,脫得光溜溜的,坐進那寬大的浴桶裏去。  泡在水裏,真是舒服,魏頤長出口氣,閉著眼睛打盹。  才剛閉上眼睛一會兒,就有一人也進了浴桶裏來。  魏頤睜開眼怒瞪容琛,“你進來做什麽?”  容琛道,“你說呢?和你一起洗。”  魏頤頗不滿意,容琛人高馬大,一下子就讓這麽大個浴桶也顯得狹小逼仄了。  他想往一邊讓,卻被容琛一拉,摟在身前。  這些天趕路,兩人即使睡在一處,也沒有肌膚之親,現在這樣安定下來,容琛可不想再忍。  魏頤看容琛進來和自己一起洗澡,就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了。  無論心裏多愛容琛,對於和他的性事,他到現在都是排斥的,且不說曾經被容琛懲罰性地傷害過,那種撕裂身體的疼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每次容琛要碰他,他都會記起來,然後全身僵硬,但容琛在性事上從來不會體諒他,他像隻隻會掠奪的猛獸,在這上麵不容魏頤反抗。  除了那次事情,其他時候,容琛小心一些時,他還是疼,做愛就等於疼痛,已經是魏頤對性事的深刻認知了,但是,他對此也沒有拒絕的可能性,隻能受著。  容琛的手撫過魏頤的大腿內側,魏頤身體就是一僵,然後他深吸了口氣,慢慢放鬆自己,告訴自己,這些都是他應該的。  浴桶裏空間有限,之後,容琛還是把魏頤抱出來了,放在床上。  第62章 怪圈  魏頤這次比以前主動,他主動親吻容琛的臉頰,挺腰配合他,這讓容琛興致更高,非常用力,魏頤整個過程中都沒有勃起,他覺得疼,以至於精神恍惚。  總算是滿足了容琛,魏頤又累又疼,躺在床上一點也不想動。  他覺得身後火辣辣的,但容琛給他看了,說沒流血,隻是有些紅腫,還在他屁股上輕拍了兩下,扯動那受傷的地方,魏頤身子都顫了兩下,蜷縮起來。  這樣總是疼,也許大部分原因還是他的心理因素。  他現在已經無法從心裏麵承認這種事情,以至於排斥,將快感都從心裏排除出去,似乎身體也就感受不到了,隻能感受到其中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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