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眠夾起一顆樹莓送進小姑娘嘴裏,笑眯眯地問:


    “婚禮哪方麵的細節?你是有了心儀的婚紗還是選定了蜜月旅行地?”


    “正經點啦~!”小姑娘紅著臉伸手扭了一下男人腰間軟肉。


    男人被人兒拿捏,歪倒在沙發上時不忘將她攬進懷裏俯倒在自己身上,連連親了她麵頰和唇好幾下,這才雙手枕在腦後,懶懶應:


    “好好好,我正經了,現在是你不正經了。”


    “哼!”小姑娘輕捶了一下男人,從他懷裏掙紮起身,還順道把耍賴繼續歪在沙發上的對方也拉扯起身,“你不是說有很多人在投冥·心的簡曆嗎?那把大賽的產賽對象擴充到集團外,這樣不是能為集團針對性地網羅人才嗎?”


    黑火眠聞言反問:“你確定要我這麽做?”


    白水如又輕輕扯了扯男人的領帶,撅了撅小嘴,“怎麽了,我可是很有自信的,還是你對我沒有信心?”


    男人二話不說坐起身,吻在小姑娘唇角,讚:


    “我家水如是最拔尖的!你希望,我當然照辦。”


    黑火眠將正在食堂大快朵頤的李遊喚回來,當著白水如的麵布置工作:


    “你透露些將要比賽的風出去,下周一早上再正式發布公文。”


    “這下你滿意了吧。”黑火眠將麵頰伸向小姑娘,半天沒等到想要的獎勵後,隻覷見她紅著臉風卷殘雲餐盤裏最後的食物,遂瞪眼向李遊。


    被殃及的池魚的李遊趕忙後退,慌亂間左腳拌右腳差點原地跳了一組踢踏舞才出得辦公室。


    黑火眠後來又借口對白水如的參賽作品提建議、讓她對大賽宣傳海報提建議等諸多理由,把小姑娘留在休息室一中午。


    白水如在上班前三分鍾才得董事長大人放人,快步回到董辦。


    基於日前集團總部上下的“上吐下瀉”事件和柳茹茹的“雨夜屠夫”事件,冥·心上下瘋傳白水如受天命守護,凡有傷害過她的人,無論是誰都會遭受天譴。


    雖然仍有部分人對於“天譴”一事的真實性嗤之以鼻,但確實忌憚著黑火眠實打實的權勢與對白水如堂而皇之地愛護,而且白水如幾天後又請總部所有員工喝下午茶時眾人紛紛就坡下驢,道歉、示好,隻是仍改不了在背後偶爾譏諷。


    白水如心知肚明,依舊保持事關己也高高掛起,專注於自己的工作。


    “你聽說了嗎?董事長讓安排舉辦集團成立五周年慶技能比賽,凡是集團的員工都可以跨部門參加。”


    “我剛才在秘書張那看到策劃案草稿了,單項冠軍還能跨公司、跨部門調職。”


    “你之前不是一直眼饞公關部的那個煎餅哥哥嗎?這回隻要你參加比賽贏了,就能調去近水樓台了!”


    白水如敲得鍵盤啪嗒作響,一雙耳朵卻豎起聆聽著臨近工位上同事們的八卦。


    火眠好乖呀,果然放出風來了!


    那就不算我作弊了,抓緊時間設計草圖!


    小姑娘幹勁滿滿地將絲綢襯衣袖口卷起,一手拿起保溫杯猛灌了大半杯綠茶,加速敲擊鍵盤完成本份工作、打印整理,起身遞交給上司然後瞅準沒人注意便摸魚畫自己的設計稿。


    臨下班前,白水如收到黑火眠的電話,說是要去地下解決些事務,晚點才能回,讓她按時吃飯睡覺不要熬夜。


    小姑娘三分埋怨三分不舍四分催促的語氣結束通話,旋即蹦跳起身收拾包包踩點下班。


    哈哈~!這回我肯定能加成班了!


    就在白水如身後工位上的姚窈聽聞,微微偏頭回眸覷向工作中的她,勾起唇角一抹算計的笑。


    黑火眠攜李遊離魂出竅召見皎澄後,回到冥·心辦公室繼續審閱文件。


    黑火眠在遞、接文件時察覺李遊因憂思重重而分神,抬眸掃了他一眼,“你有疑問?”


    “屬下不敢。”


    黑火眠簽字的同時,撥空看向手機,回複秘書定下緊接下來的談判會麵時間、地點。“你在擔心,我許她無論事成與否,皎家都將重獲“黑無常”世襲之位,她會因此懈怠,不會盡力助我成事。”


    李遊被說中擔憂,遲疑了一下,遂點頭。


    黑火眠闔眸輕輕搖頭,“你沒戀愛過,不懂女人心。”


    李遊一愣,旋即苦著俊臉,打個哈哈,心裏卻覷著起身步去的挺拔身影腹誹:


    說著像是很了解女人心,但其實您還不就一直載在水如那裏?


    白水如在工作室趕設計稿趕到十一點多,吃了南叔送來的夜宵,邊吮著指尖番茄醬,邊翹著椅子把長腿擱在工作台上伸著懶腰。


    嗯~!歇會,忙完一點點收尾工作就洗澡睡覺。


    對了,不如看看黑火眠跑到什麽地方去忙了。


    白水如抿唇竊笑,弓指彈向自己的右手中指。


    果然,墨線如同一滴墨被滴入清水般曼妙散開,形成旖旎綺麗的軌跡,化為某處地圖。


    正雙手枕頭靠在椅子上的白水如懶洋洋瞥了一眼低頭,驚訝起身卻猛然隨椅子倒地而“哎喲”仰麵朝天倒地。


    門外立即傳來南叔的敲門聲,“小姐,你怎麽了?”


    “沒,我沒事。”白水如邊爬起身邊應:


    “不小心踢倒椅子而已。”


    白水如坐在地上,看著下降到與自己視線齊平處,不斷詳細、放大的地圖。


    等,等!


    這不是地府嗎?


    白水如慌忙前撲一把抓住墨線地圖揉成團,往自己右手中指上按。


    還是不看了,萬一有什麽訊號搭到暮弦那邊我就徹底完蛋了!!


    黑火眠下午在集團還未開完例會,就被黑火晚的班主任緊急通知去幼兒園會麵;離開幼兒園後立即趕回地府參加月例會,審批好文件乘車返回溯從莊園已是第二日淩晨三點多。


    黑火眠一上車邊完全放鬆地靠坐在後排座位上,扯開領帶、取下墨鏡,闔眸捏著眉心正想養一養神,忽而李遊邊瞬移出現在旁邊座位上。


    “冥帝,我想您會有興趣看一下最新的時事新聞。”


    “請幫我倒一杯冰水。”黑火眠保持闔眸姿態,接過對方遞到手邊的水杯飲了兩口,這才不緊不慢地應:


    “齊初這麽快就推進行動了?”


    “是。”李遊以打開車載電視,略調高音量回應上司的問題:


    「……多國懷疑j國為降低處理二氧化硫、二氧化氮及一氧化碳的經濟成本,將此三種有害氣體直接排放入大氣中,由此引起本國民眾大不滿與反對,多國國際輿論強烈譴責也未能令j國政府及東洛集團負責人改變主意。」


    「的並將通過大氣循環中逐步嚴重汙染全球空氣。當地時間東洛集團負責人在二十分鍾前,被發現中毒死於天台之上,皮膚黏膜呈櫻桃紅色,是明顯的一氧化碳中毒症狀……」


    「……據本台新聞播報截止,東洛集團已經緊急中止汙染氣體的排放。本台會繼續追蹤,進一步報道……」


    黑火眠唇線微不可察地略略向上,“動作迅速也好,給不顧子孫後代共同擁有的地球肆意汙染的東西警個醒。”


    “齊初的動作倒是快!這麽快就勸動三界委員會表決,並且已經實施懲罰完畢。”李遊冷哼,“這分明是抓緊在選舉前提升政績,好與您競爭、競選啊!”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黑火眠輕嗤,“若不是我推諉,甚至借著鐵樹開花戀愛腦由頭,又怎麽會容他抓住機會,不,對於他來說是漏洞,來拔高自己的民意,順理成章成為下屆冥帝候選的黑馬?”


    李遊不免著急,“那冥帝您意欲何為?”


    誰想黑火眠重新戴上墨鏡,“下班了,不聊公事。”


    李遊微怔,扭頭怔怔看了自家上司,強行闔上微張的唇瓣,隨後默默點頭、瞬移離開。


    黑火眠這才完全放鬆下來,抬手按了按放在口袋巾後的一個小小錦囊。


    幸好我日常有收集水如掉落的頭發,編成發辮隨身帶著替她幫我壯壯膽。


    黑火眠啜飲兩口太平猴魁後按揉著太陽穴,試圖舒緩頭昏腦漲。


    最多半小時,我就能看到小毛筆了。


    男人看看腕表。


    這個時候,她已經遨遊夢鄉了吧。


    黑火眠不禁勾唇一笑,他又不免看向自己右手中指。


    怎麽還是這麽安靜?


    難道她都不緊張我,不怕我在外麵亂來嗎?


    還是她根本就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黑火眠心急慌亂地握了握拳,將熨得筆直的西褲揪抓出條條皺褶。


    趕忙點了點自己左手中指。


    墨線好半天才伸著懶腰站起身,讀懂主人意思後作擼袖子、紮馬步狀,陡然間化成墨色煙花炸開,落下即成為白水如之前所查看過的地府地圖,卻又在放大、詳細化間突然又聚攏為一根墨線,一溜煙纏回黑火眠指間、消失無影。


    黑火眠見狀,霎時間心安不少:


    雖然小毛筆隻看了一半我的定位地圖,但表明她是緊張我才會想知道我行蹤,然後又因為信任我,才中斷了對我的定位。”


    真是我可愛的乖毛筆!


    “老何,開快點。”黑火眠吩咐著,從西服內袋裏摸出一個套著紙袋的自封塑料袋,打開嗅聞著隱隱由其中透出鹹甜的肉香味。


    居然還讓我找到了以前水如最喜歡的那家牛巴。


    從前水如她是筆,聞得吃不得;現在是人,總能好好享受這地理標誌產品的美味了!


    黑火眠才隨車駛入溯從莊園宅邸範圍內,就隱隱察覺氣息不對,也不等車停下便瞬移回到臥房,即時辨認出床榻方向傳來三道不同的呼吸聲。


    誰這麽大的狗膽敢爬我家小毛筆的床?!


    男人墨眉一挑,甩出一股拘魂索卷起白水如遠離危險,另外兩卷襲向她身畔、腳邊的兩團。


    幾乎同時,那兩團也帶疾風飛撲向黑火眠,卻被黑火眠迎麵用拘魂索捆個結結實實,並瞬移帶到走廊。


    黑火眠立即吩咐其餘暗衛團團圍守白水如,自己蹙眉睨向被俘的兩團,沉聲問:


    “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誰讓你們倆在這睡的?!”


    “眠眠怎麽是你?我還以為你是壞飄……”,黑火晚這時已經看清闖入臥房的是自己長兄,笑眯眯伸出肉乎乎的雙臂求親親抱抱舉高高,誰知卻被男人躲開,還附贈眼刀兩記。


    糯團子哪時候遭到過長兄如此冷遇對待,立即扁起小嘴控訴:


    “眠眠你壞,你不陪我玩,也不陪如如嫂嫂。”


    黑火眠卻捕捉到重點,追問:


    “你以為我是誰?是有飄要對你嫂子不利嗎?”


    糯團子雙手抱胸,偏過頭,打抱不平:


    “你不陪我玩,也不陪如如嫂嫂。”


    被另一根拘魂索揪著後脖頸的油條也搖著尾巴,嗚咽著:


    “汪,汪嗚~!”


    黑火眠不以為然,抬手憐愛地輕敲在幼弟和油條腦門上,教導:


    “怎麽回來也不和眠眠說一聲,還跑進你嫂嫂房間裏?還有,你剛才說的是什麽飄?”


    黑火晚委屈屈,撅嘴甩手、蹬腿辯解:


    “晚晚不說。眠眠不可愛,眠眠不愛晚晚了。”


    小狗油條也垂下圓溜溜的黑眼珠,可憐兮兮地訴苦:


    “汪嗚~!嗚……!”


    黑火眠好氣又好笑,一手提溜著一團小搗蛋再度瞬移。


    隨著黑火眠雙手同時一鬆,兩團小搗蛋“呀\/汪嗚~”地隨之跌墜,隨即引發女聲尖叫:


    “啊~!老公!”


    荊佑羲從被窩裏坐起身,在丈夫黑湛澤打開床頭燈後看清來人,狠狠抓起一個抱枕砸向長子,罵:


    “你這死孩子!怎麽吵你老爸老媽睡覺?!你還有家教沒有?!”


    “從小我就被你們放養,你說我有家教沒有?”黑火眠背轉過身,補充:


    “我知道你們‘在忙’,肯定沒睡!”他特意加重“在忙”兩個字,隨後瞬移回到自己的臥房。


    黑火眠解開領帶、脫掉西服外套隨意丟落在地,輕輕落坐床沿,徐徐側臥於睡成“大”字輕輕打著呼嚕的白水如身側。


    他長指撩起一縷糾纏於她唇瓣間的長發,送至自己唇邊輕吻,宣誓主權:


    “我的小毛筆,隻能由我陪伴、守護。”


    白水如哼哼唧唧地翻身,手腳精準穿過滿床的抱枕,搭放在男人身側往自己這邊攏。


    黑火眠誌得意滿地把滿床擁著溫香軟玉,輕輕拍撫她後背,柔聲哄著:


    “好乖的小毛筆,你的抱枕也隻能是我。瞢瞢給你抱抱。”


    黑火眠洗澡後,擦拭著濕發來到床畔,凝視小姑娘甜美睡顏間。


    他想起剛才幼弟和自己提及的一事,不免憂心地輕輕撫過小姑娘黑亮濃密的長發,將人兒攬入懷中,扯掉她懷裏所抱的自己的枕頭,俯身輕吻她額頭,低聲輕語:


    “晚安,小毛筆。瞢瞢會守護在你身旁,替你趕走夢魘。”


    第二天,白水如手機鈴聲準時“咯噠咯噠咯咯噠噠”響起。


    小姑娘即時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卻是呆愣愣地保持坐姿,等待重啟。


    黑火眠單手枕頭,另一手牽上她素手,十指相扣輕輕摩挲,“醒了?再陪我睡會好不好?”


    隔了五分鍾,白水如才呆呆地抬起兩人的手撓了撓頭,撓了幾下,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頭,這才低眸看向自己左手間的長指,“嗯,眠眠?”


    黑火眠再忍不住,坐起身將人兒擁在懷裏,落吻她額頭,笑應:


    “誒,眠眠在呢。醒了沒有?”


    白水如掩唇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嗬欠,點頭。


    黑火眠見白水如完全清醒,輕輕扳正她麵對自己,正色問:


    “你昨晚睡得好嗎?”


    白水如又打了個嗬欠,點點頭,“好啊。對了,晚晚和油條什麽時候回房間的?”


    黑火眠聞言,保持常態夾了一小塊桂花栗子糕與人兒,徐徐問:


    “你最近有沒有發覺,你一個人的時候會有些不妥?聽到一些聲音,看到一些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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