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臻茹入宮來見姑母,悄悄問沐芸:“入宮之後,有沒有向皇後提起認薑珣做嫡子之事?”


    沐芸搖頭:“未曾提過。”


    曹臻茹瞪大眼睛:“我推薦你入宮,一個重要目的,就是促成此事,你怎麽不提呢?”


    沐芸眨眨眼:“臻茹姐,你為何希望皇後娘娘認薑珣做嫡子?是想讓皇後娘娘終身有靠?”


    曹臻茹道:“為皇後娘娘著想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我是希望薑珣將來能做皇帝。”


    沐芸笑道:“你就這麽看好薑珣?”


    曹臻茹道:“遍觀皇帝的眾多子嗣,唯一看好的,隻有薑珣。難道你希望三殿下薑珂做皇帝?你沒注意薑珂看你的眼神嗎?恨不得一口把你吞進肚裏。當然,你若願意成為薑珂的女人,另當別論,算我沒說。”


    沐芸氣得跺腳:“臻茹姐,你可是有學問的女子,怎麽也學那些市井婦人,熱衷八卦?”


    曹臻茹一臉認真地問道:“那你跟我說句實話,在眾多皇子中,你是否看好薑珣?是否認為他會有所作為?”


    沐芸道:“說實話,我和你一樣,也覺得薑珣不錯。”


    曹臻茹摟住沐芸的肩膀:“這不就結了。既然如此,咱倆一同勸說皇後娘娘,若是認了薑珣做嫡子,下一步成為太子便順理成章了。”


    沐芸笑著湊趣道:“臻茹姐,你這麽賣力,是不是將來想嫁給薑珣做皇後?”


    曹臻茹撲哧一下笑了,伸手捏了捏沐芸緊致白皙的小臉蛋:“剛剛還說我八卦,我看你也夠可以的。你以為本小姐看不出來?薑珣心儀的,是你。我麽,樂於成人之美。”


    “臻茹,你來啦?”曹皇後從暖閣裏走了出來。曹皇後的狀態越來越好,麵色紅潤,身子也日漸豐腴。


    曹臻茹轉過身來,給皇後福禮請安,笑道:“姑母,臻茹給您道喜了。”


    曹皇後驚訝道:“給我道喜?喜從何來?”


    曹臻茹道:“您還不知道?京城裏都傳遍了。皇後娘娘心係災民,率先捐銀,災民們感激皇後娘娘的恩德,特意為您製作了一把萬民傘,已經被地方官帶到了梁京。那可是萬民傘,在老百姓眼中,是最最崇高的榮譽。”


    曹皇後感歎道:“不過是捐了點銀兩,百姓們就這樣感激涕零,可見,平日裏他們得到的關愛太少了。”


    曹臻茹道:“自從大梁開國以來,還從未有過後宮為百姓捐銀的事,姑母創了先例。”


    曹皇後溫潤的目光看向沐芸:“是沐芸提醒的好。”


    “娘娘過譽了。”沐芸垂首躬身,“娘娘憐惜百姓,是百姓之福。”


    “可是,這後宮之中,就有人不把姑母放在眼中,不拿百姓當回事。”曹臻茹氣得小臉通紅,“榮禧宮的錢貴妃,家財萬貫,偏就沒有捐銀,一兩銀子都沒有拿出來,還美其名曰是在遵循‘後宮不得幹政’的祖製。言外之意,是說姑母幹政了?”


    曹皇後垂下眼皮:“茹兒,不得背後議論榮禧宮。”


    曹臻茹道:“姑母不要攔我,我得把話說完。這個錢貴妃,一門心思想讓她兒子薑珂做太子。依我看,薑珂若真的當了皇帝,必定是個禍國殃民的昏君。”


    曹皇後閉著眼,沒有說話。


    沐芸道:“臻茹姐,不要說了。”


    曹皇後睜開眼,忽然問了沐芸一個問題:“上次皇上在時,你說,希望朝廷允許女子和男子同時參加科舉,同殿為官。薑珂當場反對。若是換做薑珣,你猜他會作何反應?”


    沐芸道:“他會讚成。”


    曹臻茹搖頭道:“我不相信。你就這麽肯定?”


    沐芸道:“我以婢女身份,陪四殿下在寧國為質。人前人後,四殿下從未說過我是他的婢女。我身邊的小丫鬟卉兒,沒大沒小,口無遮攔,四殿下毫不介意,待她就像是親妹妹。四殿下懂得尊重女子,我想他定會讚成女子參加科舉。”


    曹臻茹道:“沐芸,你真是太敢想了,驚世駭俗。我都被你震到了,說實話,女子參加科舉,我可是想都不敢想。”


    曹皇後笑著對曹臻茹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你和沐芸,一個讀了很多書,一個走過許多路。正好驗證了這句話。”


    曹臻茹撅起嘴巴:“姑母,你是說我遜色於沐芸了?哪有你這樣的,不向著自己的親侄女,倒向著外人。”


    曹皇後看看沐芸,兩人忍不住都笑了。


    ……


    一連幾日,錢貴妃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笑模樣。


    本來想當眾羞辱一下沐芸,讓她在失去神智的狀態下,委身於皇帝,既丟人又丟麵。誰承想,自作自受,給沐芸準備的迷情粉,卻喝進了自己肚子裏。最讓錢貴妃憋屈的是,明知道那隻碧玉盞裏有迷情粉,卻不得不喝。


    當然,迷情粉藥力發作後,自己是個什麽樣子,就不知道了。那場麵,即便已經侍寢了無數次,錢貴妃還是不敢想象。隻記得,梁熹帝離開時的那張老臉,心滿意足,意猶未盡。


    堂堂協理六宮的貴妃娘娘,卻輸給了一個剛入宮不久的小女官,這臉丟大了。羞慚不已的錢貴妃,暗暗咬牙,盤算著用什麽辦法收拾沐芸。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聲音就知道是錢冒庚來了。站在皇姐麵前的錢冒庚,麵色僵硬,眼神遊移。


    “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嗎?身為朝廷一品大員,就這麽沉不住氣?”錢貴妃很是不滿地瞪了弟弟一眼。


    錢冒庚看了看站在兩旁的宮女太監。錢貴妃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下去。


    屋子裏隻剩下了姐弟二人,錢冒庚低下頭,十分沮喪地說道:“皇姐,可能要出事。”


    “出事?”錢貴妃警覺地挺直了脖頸,“出什麽事?”


    “皇姐,還記得你宮裏的那個名叫改兒的宮女吧?就是你放出宮去的那個。”


    錢貴妃立時瞪圓了雙眼:“我不是讓你安排人把她做掉嗎?怎麽,出了岔子?”


    錢冒庚扁了扁嘴:“確實……確實出了岔子。前些日子,我聽說刑部的神捕陸霆之帶人去了一趟新州,帶回一個女子,也不過堂,直接關進了秘牢。沒有陸霆之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皇姐你也知道,陸霆之是左相王廷玉的人,我便派了人前去打探。結果,得知那個女子名叫改兒。改兒這個名字並不多見,我一下就想到了那個宮女。”


    “真是改兒?不是同名?”錢貴妃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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