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哭笑不得,這還用告訴麽,一般的新娘子羞的臉紅脖子粗,大氣都不敢喘,哪敢跟新姑爺說話,偏她是個膽大的,這不但說話,還把人家新郎官的鞋給踩的……


    蕭湛不甚在意,他直接把喜婆給無視了,“一會兒我先怎麽?”


    安容抿唇,再不說話了。


    隻是心中憋悶,為什麽蕭湛能說話,她就不能?


    安容低頭認命的隨著蕭湛朝新房走去。


    剛邁進新房,被喜娘扶著做到新床上,好麽,安容的屁股就被膈了一下,她要動,結果喜娘摁著她道,“坐穩了,切莫要亂動。”


    安容淚奔。


    這要一直坐著,屁股會青的好麽!


    安容決定不管不顧了,要開口找蕭湛求助,結果話還沒蹦出嗓子眼。


    那邊蕭遷喊了,“大哥,你快些出來,今兒我為了幫你迎親,過五關斬六將,頭發都急白了好幾根,你今兒必須陪我大醉一場。”


    蕭遷故意喊的大聲,尤其是大醉一場四個字,那音調是九轉十八彎。


    他這還沒娶媳婦呢,就先受了回難了,大哥卻抱的美人歸,這哪成啊。


    今兒定要好好為難為難他才夠本。


    蕭湛坐在安容身邊,聽了蕭遷的話,他輕輕握了握安容的手道,“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便起了身。


    安容癟癟嘴,這話一點都不可信!


    新郎官去了正堂,就會被人拉著喝酒,不喝夠本,壓根就回不來的好麽,她又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隻可憐她的脖子啊,真的要斷了。


    安容坐在床邊,透過龍鳳蓋頭,隱隱約約可瞧見屋子裏喜燭在燃燒。


    燭芯發出嗶啵聲。


    她知道這會兒天色還早,不到天黑,蕭湛不可能回來。


    芍藥和海棠站在一旁,想著今兒早上,安容的提醒,芍藥忙拿了紅包去給喜娘還有丫鬟,請她們出去。


    喜娘收了紅包,但是沒走。


    芍藥無奈,又是規矩,這裏不是侯府,沒辦法也不好意思轟人。


    她知道安容餓了,從早上起,到現在,滴水未進了,不餓才怪呢,她站的近,都聽到姑娘肚子有些咕咕叫了。


    這要叫外人聽見了,得多丟臉啊。


    芍藥一門心思想偷拿點東西給安容墊墊肚子,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她是心有餘力不足啊。


    屋子裏,就這樣寂靜著。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屋子裏就熱鬧了起來。


    來了好一撥人。


    蕭湛的那些表妹們齊刷刷湧了進來。


    以蕭大姑娘蕭錦兒為首,一下子進來七八個。


    最小的估計就是六歲的蕭雪兒了。


    她走到安容跟前站著,安容能瞧見她繡著蝴蝶的裙擺和繡鞋。


    她白皙的小手摸著安容的嫁衣,聲音嚅軟似黃鶯輕啼,“這衣裳好漂亮,比我的漂亮。”


    一旁走過來一個稍大些的姑娘,她比小雪兒大一歲,是蕭國公府七姑娘,蕭玉兒。


    她笑道,“當然漂亮了,娘親說新娘子的衣裳是最漂亮的。”


    蕭雪兒立馬道,“那我也要當新娘子,穿這樣漂亮的衣裳。”


    她話音剛落,就走過來一個姑娘。


    她輕輕撥弄蕭雪兒的小劉海,逗趣她道,“府裏隻有大表哥的新娘子能穿這樣漂亮的衣裳,雪兒要嫁給大表哥麽?”


    蕭雪兒不舍的摸著安容的嫁衣,嘴裏咕嚕的問安容,“大表哥他一點都不好,你為什麽要嫁給他呢?”


    安容睜大雙眸,甚是好奇。


    為什麽蕭雪兒說蕭湛不好?


    安容正疑惑,就有人把她的疑惑問了出來。


    “大表哥為什麽不好?”蕭玉兒問道。


    蕭雪兒嘟著嘴,“我想要大表哥的麵具,他都舍不得給我,二表哥就會給,我要嫁給二表哥,做他的新娘子,才不做大表哥的新娘子呢。”


    安容啞然失笑。


    看著蕭雪兒一雙手在她裙擺上,摸來摸去,是真心喜歡啊。


    安容想著,要不要回頭給她做一身嬌小的嫁衣,讓她過過癮?


    蕭雪兒就彎著腰,湊過來看安容,很是同情的道,“大表哥娶了個啞巴新娘子麽?”


    安容,“……。”


    一屋子人,低低笑。


    喜娘解釋道,“八姑娘,新娘子蓋頭沒掀開前,是不許開口說話的。”


    蕭雪兒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要伸手去扯安容的蓋頭,被喜婆攔下了。


    “八姑娘乖,這蓋頭不能掀,得你大表哥來掀,”喜婆笑道。


    蕭雪兒撅了撅嘴,懨懨的把手伸了回來。


    蕭錦兒望著安容,見她端坐在那裏,還真有些佩服她,隻有她知道,這床底下有多少的紅棗、花生、桂圓等。


    想著上回,祖父說要將她嫁給“沈二少爺”,那個在書房發覺她偷看的“沈二少爺”,她當時還心有期待,結果……居然是女扮男裝!


    她當時都被氣哭了,她就不明白了,她又不喜歡大表哥,要死要活的退親,還鬧到太後跟前,讓大表哥顏麵掃地。


    祖父怎麽還偏就看中了她呢,真是不明白了,雖然她才學是不錯,長的也不賴,可骨氣呢?


    大周又不是沒有大家閨秀了,為何一定要娶她呢?


    蕭錦兒想不通,不過祖父那麽喜歡她,她也不能明著為難她,但是做點小動作泄泄憤還是可以的。


    反正,花生桂圓之類也是吉利物,她就多放了些,好剛巧在安容坐的地方。


    她來,也是想看看安容有多麽的坐臥不安。


    不過安容坐的端端正正,叫她刮目相看之餘,又有些懷疑了,是不是有人動了床上的花生桂圓?


    蕭錦兒想看看,但是條件不允許。


    再加上安容又不能說話,就她們幾個在唧唧喳喳,沒得叫侯府的人以為她們是話嘮。


    所以,蕭錦兒轟人了,“都出去吧,別耽誤大表嫂等候大表哥了。”


    她牽著蕭雪兒走,其他人也都亦步亦趨的離開了。


    隻是剛走到門口,就聽外麵傳來一聲高呼,“不好了,靖北侯世子跳湖自盡了!”


    安容坐在床榻上,聽得心驚,她剛要起來,就被喜娘給摁了下去。


    “不可亂動,”喜娘笑道,“等新郎官來就好了。”


    安容眼淚直飆。


    這喜娘是不是跟她有血海深仇啊,那麽用力,她感覺屁股都要被那些果子給紮的千瘡百孔了!


    隻是,屁股的痛到底比不上心裏的擔憂。


    靖北侯世子怎麽就跳湖自盡了呢,他不會有什麽好歹吧?


    芍藥知道安容心急,要出去打聽。


    好吧,又被喜娘攔下了。


    新娘子的貼身丫鬟不能離開新娘子一步。


    芍藥差點氣爆,這喜娘規矩真多,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就不能變通變通嗎?


    她又不能撒謊說要小解,不然還不得讓蕭國公府的人笑話,侯府的丫鬟屎尿多。


    芍藥撅著嘴,站在一旁做木頭樁子。


    一等再等。


    眼看天際晚霞彌散,夜幕降臨,有稀稀疏疏的星辰閃現。


    月明星稀。


    安容一坐一個多時辰,一動未動。


    她一動,喜婆就咳嗽提醒她。


    她已經瀕臨發飆的境地了。


    就在她恨不得一把扯掉龍鳳蓋頭的時候,外麵傳來丫鬟的道喜聲。


    蕭湛高興,不過向來話少的他,今兒的話也不多,“賞!”


    話音剛落,門吱嘎一聲打開。


    屋子裏的丫鬟、喜婆都過去請安道賀。


    蕭湛說了一聲賞,然後擺手道,“都出去。”


    喜婆規矩大,不隻是對著安容,對蕭湛也是一樣,她道,“這不合規矩,交杯酒還沒有喝呢。”


    蕭湛瞥了喜婆一眼,喜婆身子一凜,隻覺得那眸底滿是寒冰,稍不留神,小命不保。


    正好這時,趙成也跟在身邊,他對喜婆道,“都出去吧,掀蓋頭、和交杯酒,會一樣不落的。”


    喜婆連連點頭,又到了幾聲謝,趕緊離開。


    等芍藥、海棠等丫鬟離開後,趙成也出去了,還順帶將門給關上了。


    屋子裏,隻剩下蕭湛和安容。


    蕭湛眼睛在屋子裏掃了一圈,雖然之前也進來過,不過這屋子和他離京之前,已經是天差地別了。


    叫人有些不適應。


    她瞧見喜燭前,堆著一堆的果子,果子前有喜秤,他走過去拿了起來。


    邁步朝安容走過來。


    安容有些緊張,她雙手攢緊,隻覺得手心都是汗。


    雖然兩人有過肌膚之親,但洞房花燭夜的意義總是不同些,尤其是蕭湛還喝了酒,一身的酒氣,但並不難聞。


    安容端坐在那裏,等蕭湛揭蓋頭。


    蕭湛走近,喜秤剛碰到安容的蓋頭,他就忍不住笑了。


    笑聲低沉、歡快。


    安容囧了,死死的捂著肚子,聲音帶了嬌怒道,“不許笑!”


    這該死的肚子,為什麽要叫!


    安容覺得臉燙的能將她活活給熱死了,她活了兩世,還從沒有遇到這樣窘迫的時候過。


    都怨喜婆規矩大,前世嫁給蘇君澤的時候,給了銀子,那些喜婆就走了。


    她偷偷吃了些糕點,才沒有在蘇君澤跟前出醜。


    這會兒,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安容一聲嬌嗬,蕭湛還真就沒笑了,隻是安容蓋著蓋頭瞧不見,他抖動的肩膀。


    他瞥了眼窗外的夜色,眸底有抹懊惱之色閃過。


    她該是一整天沒吃東西,不然不會餓成這樣。


    蕭湛挑開安容的蓋頭,露出安容那張精致的臉。


    那一瞬間,蕭湛驚豔了。


    ps:過了三點,粉紅就不是雙倍了,請親們有粉紅的,就表揣著留到月末了~~o(》_《)o ~~


    一個頂倆啊!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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