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肖磊轟起車子,眼珠銜著獵物,“年29,我帶著好消息在家等你。”【作者有話說】不好意思來晚了。第五刀《人世完缺》砍完。開始第六刀《誤食惡果》。瘋心來的寶,大概都知道我什麽套路。在每一個虛假的he後,都會拉一個大的。桀桀桀桀桀。ps:晶晶這幾天忙忙,明天的更新也移到晚上。磊子給資本家當狗,晶晶也給資本家當狗。磊子有溫香軟玉在懷,晶晶有房貸牙貸手機貸在懷,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破防哭泣)◇ 第104章 臨近春節,市區已進入了空城狀態。打工者返鄉,商業街歇業,往日熱鬧的街頭,如今冷清得讓人心慌。馬路空空蕩蕩,除了稀稀拉拉的本地車輛,隻剩一地細碎的陽光。在這麽個空曠的街道,尾隨幾乎是明晃晃的。黑本田明顯有所警覺,在一個路口突然超車闖燈。肖磊見狀也再不藏著掖著,明目張膽地追起來。兩車一路狂飆,瘋狂違規。直到駕駛證的分被扣得差不多了,才雙雙駛出了市區。等上了省道,車速已提到了120。道路因高速而變得狹窄,路緣從兩側夾到前麵來。比亞迪車身輕,開到120幾乎就是貼著地皮飛了。肖磊手心全是汗,越追越感覺不對勁這癟犢子好像在往什麽地方引他。租來的破車沒導航,這附近他也沒走過,可別是要把他給帶溝裏。這個念頭晃過腦海的瞬間,本田拐彎了。隨著輪胎碾過砂石的觸感,肖磊心底咯噔一聲。這是一條抗洪土壩,高度將近30米,兩側坡度目測有45度。頂端隻有3米寬,勉強能過一台車。稍有不慎就會滾落下坡,時速20都得捏把汗。可黑本田居然開到了70。車子在不平整的砂石地上左搖右晃,車輪卷起黃色沙塵,一把把砸在擋風玻璃上。模糊的視線裏隻能看到半個車屁股,肖磊完全陷入了被動。汗水從後脖頸淌進領子,像爬過一溜溜的小螞蟻。理智告訴他,不該繼續追下去。一旦出現側翻,後果不堪設想。可讓他眼睜睜看著董玉明逃走...他實在是心有不甘!這個王八蛋。多次對黎英睿痛下殺手的王八蛋。要沒有他,黎英睿的病又怎麽會惡化到這個地步?每次從透析床上下來,不是抽搐就是嘔吐,皮膚癢得都抓破皮。遭的這份兒罪...這份兒罪!肖磊狠踩了一腳油門。伴隨著一聲引擎的轟鳴,這場狩獵徹底變成了搏命。黑本田在前,比亞迪在後,走鋼絲般的飆了七八分鍾,土壩終於到頭了。本田忽然一個u形轉彎,衝著他斜撞過來。肖磊被迫提速閃躲,拐進了一個左淺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連了個右急彎這是個z形的死亡彎道!幾乎是瞬間的本能,他猛打方向盤,同時給了一腳油。整個車身的重量都移至前輪,伴隨著一聲吱嗡嗡的悲鳴,輪胎發生了側滑。他咬著牙又打了把方向盤,靠著車身重量漂移進了急轉彎。縱使他生性溫厚,這歹毒的設計也讓他急了眼。剛過彎道就調頭開回來,直奔本田撞去。本田還在原地看著熱鬧。沒想到肖磊竟能以100的高速漂移過這個急轉彎,還殺了個回馬槍。躲閃不及,直接被撞翻下壩。連著打了五六個滾,底朝天地倒在水稻田裏。肖磊順著壩坡追下去,蹬著車身拽開門。扒開層層氣囊,往下薅人。剛薅半截,愣住了。光頭鬥眼,尖嘴猴腮這不是董玉明,而是段立軒手下的打手猴登!怎麽會...本田駛出來的瞬間,他明明看到這人是有頭發的,還戴了副眼鏡...艸!他居然被將計就計了!肖磊晃了晃猴登,在濃濃的煙霧中高聲質問:“董玉明在哪兒?!”猴登沒說話,隻是吐了一大口濃血。這時車頭轟的一聲,竄出簇半臂來長的火苗。“媽的!”肖磊架著猴登的咯吱窩,把他整個兒薅出來,拖著一路退到田壟上。不等喘勻氣就繼續拍他臉追問:“告我董玉明在哪兒,我給你叫救護車。”猴登衝他呸了口血沫子:“我...艸...你媽...”肖磊瞬間就來氣了,甩了他一個大逼兜:“我艸你媽!董玉明到底在哪兒!”猴登被打的偏過頭去,仍斜楞著眼咬狠話:“在你媽...肚子裏...”“艸,跟你廢jb話!”肖磊在他身上來回拍找,摸到了手機。摁了手印解鎖,直接在通訊錄裏搜董玉明的號碼。果真被他搜出來了,備注‘大明餃子館’。電話沒兩秒就接通了,董玉明的聲音蚰蜒一般從聽筒裏爬出來:“成了?”“董玉明,”肖磊幾乎是從牙縫裏擠話,“有種滾出來。否則我就掰光猴登的牙,看你怎麽跟段立軒交代。”董玉明頓了幾秒,幹巴巴地笑起來:“想見我?可以啊。晚上十點半,凱運酒店703。”“我憑啥信你?”“猴登的手機不在你手上嗎?”董玉明說道,“你翻翻我跟他的聊天記錄。我明早六點出發,坐私人遊輪去濟州島,再從濟州島飛去馬來西亞。我是要撤了,而你,隻有今天這一個機會。”“你為啥要給我機會?”“廢話!”董玉明一下子炸了,“遊輪是段立軒給安排的,我把他小弟害死了還走個屁!”握著已忙音的手機,肖磊低頭合計了會兒。他才不信董玉明會老老實實見他不是耍他,就是要埋伏他。但直覺告訴他,不對勁的不止於此。董玉明不是個淺顯的人,這話背後肯定還有一層目的。十點半。凱運酒店703。早上六點。私人遊輪。濟州島...肖磊在原地拉磨似的轉圈,一遍遍轟著自己那二手車似的腦子。電光火石間,他想起黎英睿教給他的一句話:在推理對方目的時,不要去想這一步棋後可能造成的後果。而是去看這一步棋造成的既定事實。因為可能是無窮的,而事實往往隻有一個。不管董玉明是耍他還是埋伏他,都指向一個既成事實自己今晚十點半,會出現在凱運酒店。為什麽要在那個時間點把他困在凱運酒店?答案恐怕隻有董玉明知道了。肖磊打算回一趟星城悅府,想著哪怕用點威脅行賄的手段,也要把小區翻個底朝天。他回身在猴登身上摸出了門禁卡和鑰匙,剛準備走人,猴登嘶嗬嗬地喘起來。倆手掐著自己脖子,像是要上不來氣。肖磊看他那副要死的樣子,終究是於心不忍。蹲下身捏開他的嘴,幫著摳出喉嚨裏嗆的血塊。又回車上拿了礦泉水和大衣給他,還撥了120。掛掉電話,他把手機放到猴登胸口:“我得走了。你自己爭點氣吧。”剛起身,猴登抓住了他的褲腳。惡狠狠地瞪了他半晌,鬆了口:“f3棟...801。”----肖磊開門進來的時候,董玉明剛裝好行李。兩人短暫地對視了會兒,都有點懵。肖磊沒想到他真在,董玉明沒想到他會來。不過董玉明很快就反應過來,強裝鎮定地扯出個笑:“腦子利索不少啊,小肖。”肖磊回手擰上門,開門見山地問道:“為什麽要害黎英睿。”“先坐吧。”董玉明像沒事兒人一樣指了下沙發,“我去洗點水果。”“我不是來吃水果的。”肖磊一個大步上前,薅住他的衣領子,“我特麽是來要說法的。”“行啊,我給你說法。”董玉明歪嘴笑了下,不動聲色地摁下他的手,“不過我跟黎英睿之間的爛賬,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左右我也跑不了,你急什麽。”說罷他徑直進了廚房。打開冰箱,倒了點車厘子放水池裏洗。拉家常似的說道:“黎英睿吃不了櫻桃,你知道吧。”肖磊盯著他的背影,一時間也拿不準他打什麽主意。“睿哥薔薇科過敏。不止櫻桃,桃兒、杏兒、山楂李子都吃不了。”“過敏。嗬。對,他金貴著呢,啥都過敏。”董玉明抖了抖瀝水籃,把車厘子倒進一個玻璃大碗。端著走過肖磊,徑自坐到沙發上吃起來。“記得2013年夏天,我去跑一個大聯的櫻桃園項目。黎英睿說得發展精深加工,我就天天蹲在那兒跟著研發。他過敏吃不了,都是我跟著試吃。什麽櫻桃罐頭、櫻桃果脯、櫻桃果凍、櫻桃果醬,他媽吃到進醫院。”說著他拖過垃圾桶,用力地往裏呸核。砸在塑料袋上噗噗作響,力道大得像是發射子彈。“2102年,我剛進睿信那會兒,公司隻有八個人,接的都是幾十萬的小單子。有時候為了看一個項目,從哈爾玢開到筵汴,一趟就要跑掉三箱油。記得有回半道下暴雪,我倆就直接睡在廠子裏。結果半夜暖氣管子凍爆了,屋裏冷得能有零下二十來度。我就拿涮拖布的大鐵皮桶,給他燒了一宿苞米棒子。他說兩個小時換我,結果一覺睡到天亮。我那都沒舍得叫他,早上還給他烤了個地瓜。”肖磊沒說話,垂手站在門口沉沉地看他。“可他呢?他是怎麽對我的?”董玉明狠捶了茶幾一拳,頭發都震散了,“他踏馬是怎麽對我的!!”【作者有話說】本來想把和董玉明對峙這一段碼完,但實在太困了...寶們還是周四見吧。mua。◇ 第105章 肖磊往前走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看他:“咋對你了?”“他為了眼前的利益,把我辛苦經營起來的公司轉賣別人。害我在老丈人跟前抬不起頭,連親小舅子都說我不是物。”董玉明點著自己的胸口,目眥欲裂:“他把我招進睿信,不過是想撬走我手上的資源。天天一百個心眼子提防人,哪怕是皮燕子大的單,也得事無巨細地跟他匯報。整個公司都是他的一言堂,隻要有一丁點不合他心意,就能讓我幾個月的心血前功盡棄。他看不起我的出身,動不動就跟人說我農村出來的,眼界提不起來。是,他少爺出身,海歸,有眼界,那他自己的能耐?那是他娘胎裏帶的!他有什麽資格看不起我,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付出的努力不比他多的多!”肖磊認真聽完他的牢騷,低頭摳了摳眉毛。耿直地發表見解:“我覺著他看不起你,不是因為你農村人。純因為你掉價兒,就吃不飽那一出。(貪得無厭的樣子)”“放屁!那是我應得的!”這話戳了董玉明的痛腳,他不顧形象地大叫起來,“我一年要分析150個項目,出差一百來天,每天都跟打雞血一樣過!”他一腳一腳踹著茶幾,從沙發邊踹到了門邊,“可等項目起來了,那幫lp吃肉!他gp喝湯!我一個臭打工的,隻能擱邊上瞅著!那是我找的項目!我帶起來的!!”“黎英睿說你年薪百萬。”肖磊踢開錯過來的茶幾,“那掙多少是多?”“你懂個der!你覺得年薪百萬很多是不是?我曾經也覺得。”董玉明回手指著窗外,“可我往外一走,我發現一百萬屁都不算。在一線城市,連個停車位都買不起!”“d城不夠你停的?”肖磊睥睨著他,擲地有聲地道,“你要錢,就靠自己的努力去掙!”“努力。嗬。我不努力嗎?我董玉明從娘胎裏生出來,就沒有一天不努力!我八歲開始在養雞場做零工,從雞粑粑裏一步一步地考出來。我尋思我好好學習,我考好大學,我去大城市,以後我就能過上好日子,做人上人。可後來我發現,有些人一出生就是人上人!黎英睿他比我多個什麽,憑什麽他就可以隨意踐踏我的尊嚴?為什麽我是被使喚、巴結人的那個,為什麽我不能是使喚別人、被巴結的那個?我不要做下蛋的雞,我要做吃蛋的人!所以我努力啊,我拚命努力。可等我把能努的力都努盡了,再抬頭往上一看,真是絕望啊。”他走向肖磊,手不斷往天上比著。怎麽比都不夠高,甚至還墊起了腳:“九重天那不是說說的。社會上麵的層,可比下麵多得多。不管資源有多少,分配權永遠掌握在資源層手裏。而我,充其量隻是個生產率更高的體力層,根本沒資格參與分配。想從他們手裏分一杯羹,比登天還難!努力永遠不如出身,不如人脈廣泛和有人提攜!我這個家庭,除了絆腳和饑荒什麽都不能給我。我要是安分守己,這輩子頂天就能做個下金蛋的雞,吃點好飼料而已。”他手指在兩人之間輪換著比劃,眼底竟浮上了眼淚,“你這種的,能甘心。但我這種的,不甘心。我不甘心這輩子隻能給人下蛋。”肖磊沒說話,直勾勾地看著窗外陽台上站的一隻鴿子。平平無奇的灰鴿子,抻著脖子在混凝土裏努力叨著,看起來像是吃食,但其實那裏什麽也沒。董玉明的不甘心,他了解。因為他也有過。在他媽病逝的那晚,在看到朱有路哀嚎的那晚,在他大學名額被擠走的那晚,在他爹慘死車輪下的那晚...在無數個夜晚,他輾轉反側地不甘。他想,如果人注定分三六九等,他認。社會注定充斥著腐敗與不公,他也認。他勸誡自己,別說人,那狼群裏還分個先吃後吃。總盯著那一小撮兒命好的犯紅眼病,永遠活不敞亮。可在這溫柔敦厚的本性下麵,在內心的最深處,仍有個聲音在不停地質問。如果不能維持絕對的公平,那為什麽不能維持一個相對的公平?最起碼...最起碼別讓他們像螻蟻這般的絕望悲慘。不求體麵,但求尊嚴。不求順遂,但求活著。董玉明也順著肖磊的視線扭頭,嗤笑了下:“你覺著咱是那鴿子嗎?不。他們是鴿子。咱是那石磚縫裏的虱子。”他揩了下眼睛,笑由不屑變為淒慘,“要投胎前有人跟我說,說董玉明你這輩子頂天能當個高級打工仔,注定點頭哈腰到死。那我說什麽都不會來這世上。說什麽都不會來。”“不是就你使勁兒了,這世上也不就你委屈。”肖磊咬了兩口下嘴唇兒,微微仰起下巴頦兒點他,“我也農村人,小前兒也窮。媽窮沒了,爹也窮沒了。但這些,跟睿哥沒關係。他是個努力的好人。窮要不是我的錯,那富也不是他的罪。睿哥說過,做生意不算別人的賬,隻算自己的賬。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過好自己得了。”“別他媽睿哥睿哥的,聽著惡心!”董玉明麵露厭惡,倆手胡亂在身前揮舞,臉頰兩側的肉上下波動著。皮囊好似和靈魂錯了位,虛假得像個矽膠套子,“黎英睿也就能在d城裝裝體麵。等到了更大的世界,跟人家一線城市的達官顯貴比,他也不過是個鄉巴佬。就算在d城,他不也得給當官的舔鞋底子?就張遠卓往他臉上呸口濃痰,他都不敢擦!”說著他走到肖磊麵前,手指一下一下戳著他胸脯:“用他給我年薪百萬。嗬。我告訴你,僅僅是江興一個單子,我就有一千萬。”“你拿一千萬,公司虧6個億。”提到這茬肖磊的思緒被拉回來,拎起董玉明的領子搓牙,“這些債都得睿哥背,你想過沒有。”“背債?”董玉明仰起頭大笑起來,笑得像公雞打鳴。等笑夠了,他驀地冷下臉,翻著三白眼看肖磊,“背債算什麽。我都恨不得他趕緊去死。”肖磊後撤一步,擒住董玉明攮過來的手。左臂穿過他手肘,狠狠一捌。當啷一聲脆響,水果刀掉落在地。肖磊一腳踢遠,反擰著他胳膊按上茶幾。董玉明的臉重重擠壓著玻璃,眼鏡歪斜,嘴都閉不上。但仍舊不服氣,吼叫著挑釁:“來啊,殺我啊!小逼崽子!來!殺我!”“殺你犯不上。我還得趕回家過年。”肖磊把他掀過來,陰森森地笑了下,“我會削你。削到你媽都認不出。”說罷他驀地收了笑,一個擺拳掄上來。這一下直接把董玉明打飛了出去兩米來遠,哐當一聲砸到落地窗上。倆手捂著臉,蜷縮到窗簾後哆嗦。肖磊大步上前,一把掀開窗簾。踩著他胯骨,壓蹺蹺板一樣把他翻過來。騎到他肚子上,照著臉左右開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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