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從何家離開後,宴聆青就讓白裙小姐住進了他的湖底。白裙小姐現在破破爛爛的,金雙湖有利於她恢複,如果隨便放出去,瘋起來她可能會自己撕了自己。整個白天白裙小姐都安靜成眠在地下,但到了晚上,不得了了,她也不管自己破爛不破爛,紅著眼睛就要殺出去。宴聆青哪裏敢放鬼出去,他晚上也沒空跟著,畢竟他的主業是蹲主角攻。沒辦法,宴聆青隻能把女鬼往泥裏按,往更深的地下按,按完了還要分一部分鬼力控住她。夠忙的,還亂糟糟的。宴聆青以前在燒烤街聽到客人們談自己家裏養的哈士奇,他們說小哈精力旺盛,上躥下跳,瘋起來能和主人幹架,帶出去撒手就沒了。那時候宴聆青還不太懂,現在懂了。昨晚他就隱隱有了這種感覺,今晚……嗯,把白裙小姐比喻成狗很不禮貌,不說了。宴聆青暗暗搖頭,把這個離譜的想法按了下去。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頭疼,主角受在上麵叫他的名字,他也沒有注意到。見小水鬼又是歎氣又是搖頭,江酌洲不禁皺眉。宴聆青幾次救他,撕破牢籠讓他看到希望,他記得他的恩情,也真心想當他的朋友,但小水鬼年紀小,懵懂純真,涉世不深,江酌洲看著他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產生幾分責任感。想了想,他直說道:“既然已經影響到你,那就不能放任,宴聆青,你想好怎麽解決了嗎?”宴聆青點點頭又搖搖頭,“她現在有點瘋,但我能製伏她,過段時間應該可以好。”“她也是你的朋友?”一個“也”字莫名被男人咬重了幾分。江酌洲原以為會得到直截了當的肯定回答,但卻沒有。宴聆青猶豫了,他覺得朋友得首先互相知道名字,他好像沒有告訴過白裙小姐自己叫什麽,白裙小姐也沒有告訴他。而且白裙小姐是要給他發工資的,他們關係應該是老板和雇傭工。正要這麽說,誰知主角受把一個盒子遞到了他麵前。“中獎的手機,我給你拿過來了。”男人悅耳的嗓音夾著幾分愉悅響起。“手機?”“嗯,手機。”是的,江酌洲是愉悅的。可能是小水鬼的猶豫讓他維持住了那份特殊,也可能是知道了小水鬼對朋友的定義並不隨便,又或者單純覺得今晚夜色不錯。總之,江酌洲就是覺得開心。他不是非得知道那個答案了,把早就準備好的手機拿了出來,這東西應該可以讓小水鬼精神起來。果然,小水鬼笑了起來。盒子打開,宴聆青取出裏麵的手機,手掌那麽長,薄薄一塊,看上去就很厲害。江酌洲:“這是最新的,比我那一款還要新,掉到水裏也不會那麽容易壞。”宴聆青坐在江酌洲輪椅邊,雙腿垂在湖裏,已經開始不穩重地一晃一晃了,他一邊給手機開機,一邊頭也不抬地回道:“真厲害,就算這樣我也不會讓它進水的。”“嗯,那你也很厲害,”江酌洲誇讚說道,也不忘傾身過來看他操作,“你有想玩的軟件可以自己去下載,裏麵我已經插了卡,網絡和信號都不會有問題。”宴聆青分了一點心神在江酌洲身上,見他看得不方麵,也怕他一頭栽到湖裏去,索性起身趴在他輪椅扶手上一起看,“我想玩遊戲看電視,是這個還有這個。”他指了幾個軟件給江酌洲看,都是時下流行的,不用自己下,手機上麵已經有了。手機怎麽用,宴聆青基本上懂,不懂的摸索幾下也能弄明白,江酌洲就隨他弄,“今後一段時間我會比較忙,想要來見你恐怕也抽不出時間,如果你有事找我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已經存好了。”“是這裏?”江酌洲看過去,“對,就是這裏。”宴聆青就去按,兩個腦袋湊在一起,看著畫麵一跳,轉到通話頁麵,片刻後,江酌洲的手機響了起來。宴聆青看向聲音來源地,小臉上是新奇和興奮。江酌洲如他的願將手機接通,“喂?”宴聆青也連忙把手機貼在耳邊,“喂?”“嗯,”江酌洲低聲應道,“是我,江酌洲。”宴聆青:“也……也是我,宴聆青。”但他剛說完這句話就垮了下來,把手機拿下來一看,果然,上麵沒信號了。兩人離得近,說話聲音聽上去有好幾重,是不是還在正常通話中也很容易聽出來,隻說完一個“也”字宴聆青就察覺到通話斷了。他垂頭低落道:“是我太興奮了,沒有控製好。”這一狀況就連江酌洲也愣了下,他當然知道鬼怪會對這類東西產生影響,要不然也不會他幾次出意外,監控攝像都出問題。考慮到這種情況,這款手機已經特意加強過了,沒想到……不由自主地,江酌洲抬起手,想揉揉小水鬼的腦袋安慰他,但手抬到一半,指尖剛觸到少年發絲,他已經自己調節過來,“這沒什麽的,我以後會小心一些。”這可是免費得到的手機,如果由他自己買,還不知道要打多少年工才可以。“好,”江酌洲說,“如果手機壞了,可以找我換,三年內免費換新。”宴聆青驚奇。江酌洲麵不改色:“是售後服務。”如果不是太離譜,他想說終身換新。宴聆青歎服。一人一鬼對著手機擺弄,時間很快過去,江酌洲臨要走時突然說道:“宴聆青,覺得吵的話……要不要去我家住住?”他朝一個方向指了指,“離這裏最近的那棟樓就是,我家裏也有個湖,二樓還有個露天泳池。”“不行的,”宴聆青沒有猶豫就拒絕了,“我需要待在這裏。”待在這裏撈主角攻。“這樣嗎?”江酌洲輕聲道,以為是鬼怪的特殊條件,也沒有再強求。江酌洲走了,但輪椅才剛轉了方向,宴聆青揮動的手都沒有放下,他又轉了過來,“那套西裝你不喜歡嗎?”他沒有再穿,現在身上還是初見的白t加短褲。“喜歡的,但這套是我用自己的衣服變的,會更方便。”宴聆青給他解釋。江酌洲不太懂,“什麽意思?”“意思就是現在穿的衣服是用我死時穿著的衣服變成的,也不是變成的,實際上它還是原來的樣子,隻不過你看到的不一樣。”宴聆青覺得解釋起來有點難,幹脆將他原本的模樣顯露出來,“看,就是這樣。”江酌洲陡然一驚,整個人像被震住,眼前的少年,臉還是那張精致絕色的臉,但那頭柔軟的黑色短發已經長及腰際,此時被紮成馬尾高高束起,白t短褲不再,身上是一襲質地上好的黑色長袍,金線鑲邊,繡有紋路,下身長褲,配有短靴。好一個身材高挑,細腰長腿的古代絕色少年郎。宴聆青不是死在現代的鬼。這值得讓江酌洲驚訝,但讓他震住的是……是什麽他卻一時說不出來了。是這副打扮,還是這件衣服,又或者是那些像符文的紋路,江酌洲不知道,這些他都沒有見過,但他看到宴聆青的第一眼,隻覺得心髒被人用手狠狠攥住了。江酌洲沉沉望著宴聆青,想問什麽又問不出來,那種感覺也很快消失。“看,就是這件,”宴聆青還在說,態度認真,“我應該死了很久了,但我不想打扮得太古老,我喜歡順應潮流和大家穿得一樣。”“嗯。”江酌洲出口的聲音有點啞。見他看明白了,宴聆青很快變了回去,跟個剛畢業的高中生一樣,快快樂樂玩手機去了。江酌洲這次真的離開了,金雙湖恢複了寂靜,昨天的血雨腥風仿佛已經塵埃落定。但,仿佛終究是仿佛。何家。何簡奕手腳俱斷,半死不活,最後還是被趕來的何先生送進了icu。何太太等了整整一天才等到自家兒子狀況穩定下來的通知。但這還不夠,隻有那位真正出手了,把小奕的厄運轉給那個白眼狼養子她才能徹底放心。心驚膽戰等了三天,何太太終於把人等了過來,天知道這三天她有多害怕那女鬼卷土重來,頃刻間要了小奕的命。幸好,幸好沒有,或許這也在那位先生的預料之中。車子在某處停下,那人連何家的門都沒有進,把東西交給她,告訴她怎麽做後便要離開。“這……這樣就可以嗎?”太簡單了,把身份調換讓厲鬼找錯人的手段隻是這樣,何太太還是覺得不安。“隻是這樣?”男人淡淡反問,“你以為這張符誰都能畫出來?”“不……”“去吧,都是何家的孩子,又住在一處,命運和關係早就分不開了,有什麽可擔心的呢。”“是,我知道了。”何太太拿著東西走了,對於那句都是何家的孩子還是覺得膈應。何虞算什麽何家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位的吩咐,她根本不會把他帶回來。而且……這麽多年過去,她隱約猜得到一點事,她的孩子丟失很可能不是意外,有人故意的,為的是給何虞騰位置。何太太懷疑幕後下手的人就是那位先生,即便她沒有證據,這個猜測依舊越來越清晰,揮之不去。剛把何虞帶回來的時候,礙於那位的權勢,他們不是沒對他好過,隻是後來發現,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對何虞越是苛責,何虞的處境越糟糕,他們從那位手裏得到的東西就越多。何太太不理解,何先生隻要對自己有利的結果,既能得到好處,又能順應自己的心行事,何樂而不為呢?第24章 何虞回到何家的時候,何先生正和何太太在一樓書房說話。說是說話,還不如說是吵架。門沒有關緊,聲音大得傳出來,何虞不想理會,但話中的內容讓他不自覺慢下腳步。周氏舉辦的慈善晚宴已經過去四天,何虞看似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實則如死水一般的心裏也起了點點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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