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今天從水裏撈到人了嗎 作者:卷狸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50章 “鬼有鬼的執念,看到真相就是你的執念,去問,去看,她撒謊的話你會感覺到的,”宴聆青繼續解釋,“隻要我帶著你,時間不長的話完全可以把你帶回來,沒有危險,不會死的。”鍾創:“行,我聽你的。”一人一鬼好像就這樣說定了,立即就要往門外走,這時何虞提出了疑問,“為什麽之前我看不到他,我應該能見鬼。”江酌洲也有這個疑問。除了宴聆青外,他見過的鬼不隻一隻,但剛剛他也看不到鍾創。就連吳昭昭,看到的也隻有一道灰影,不過他大概知道怎麽一回事。傳聞人在極度虛弱或瀕臨死亡時,能夠突破陰陽界限看到一些原本看不到的東西,江酌洲、何虞還有鍾創大抵都是這樣。但他們畢竟不是陰陽眼,能見到的也隻是一些鬼氣深重者,隨著時間過去,到最後又會變得和普通人一樣,什麽都看不見。當然,陰氣濃重,厲鬼現身之地除外,這樣的地方,是個人進去了都能見鬼。吳昭昭心裏這麽想著,也聽到宴聆青說出類似的話,“他不是厲鬼,鬼氣不重,你們看不見的。”不僅不是厲鬼,還是個假鬼。“那你呢?”何虞也站了起來,盯著宴聆青,你也是鬼氣深重的厲鬼嗎?那你的仇和恨呢?他的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宴聆青不懂,江酌洲卻懂了他的意思,他垂下了眼,一時沉默坐在沙發上什麽也沒再說。“我?”宴聆青表情還是平靜的,但話說出來卻莫名有點驕傲,“我是不一樣的,你們能看到我是因為我願意被你們看到,我不想的話,誰也看不到。”江酌洲忽然感到一陣心慌和不安,在宴聆青身上他從不敢奢求太多,但如果隻是看見都會成為虛妄的話……他不能接受。太被動了。隻要他不想,他將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江酌洲從不是個讓自己一直處於被動的人,不是沒有出路,現在的他不完全算個普通人,畫符、設陣、捉鬼,那些吳昭昭隻懂得理論的東西,都在他身上逐漸變為能實現的東西。所以,總會有辦法的。何虞下意識攥了下手指,他不想這個對他來說具有特別意義的少年突然消失,不管哪種意義上的都不想。鍾創沒想那麽多,有什麽他都喜歡擺在明麵上說,直接道:“那你可別突然消失讓我們找不到啊,不然我非得把你的湖抽幹。”宴聆青:“不行,你別抽,我不會讓你們看不到的,我們都是朋友。”吳昭昭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鍾創這辦法損,但有用也是真有點用處,這小水鬼明顯很在乎那個湖。江酌洲和何虞的思緒同時卡了下,抽幹宴聆青心愛的湖這種事……何虞做不出來,江酌洲……江酌洲閉了閉眼,起身站到宴聆青身側,“很厲害的手段,記住我前麵說的話,不要讓周培柯發現你的特別,哪怕他發現你是鬼,也要讓他認為你隻是一隻普通小鬼。”宴聆青:“好的。”江酌洲還是蹙了下眉,他怕宴聆青防周培柯,會和防他差不多,完全不上心,而周培柯又的確是個很有欺騙性的人。宴聆青不是個對人類話裏的意思,或是情緒敏感的人,除非他共感到了那些情緒。但這種情況不多,宴聆青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做到,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做到。或許是因為那些情緒足夠濃烈,或許是對方和他因果牽扯加深。宴聆青是沒有感知到江酌洲此刻情緒的,但看著男人蹙起的好看眉頭,看著他幽深暗沉的眼,他總覺得他像個脹鼓鼓的氣球,稍微施加一點力就會“嘭”地一下炸掉。好像很嚴肅,也很緊繃。宴聆青不太靈光的腦袋忽然靈光了一下,他也嚴肅道:“他想害你,我不會信他。”江酌洲一怔,啞然過後沉聲應道:“好。”說完又對其他人道:“周培柯的局我們現在破不了,但他最擅長控製人的心神,所以接下來最好清醒一點,某些人別被被什麽事一激就上頭,也別突然就黯然尋死。”說的就是鍾創和何虞,這倆人一個是動不動就往上衝,一個是悄無聲息往下沉。何虞沉默,以前的他或許會,現在不會了。鍾創梗著脖子想跟江酌洲懟,但又覺得自己出聲了了,就是應了那句一激就上頭。因此,梗了半晌硬是沒出聲。江酌洲繼續說:“周培柯這麽多年熱衷於做慈善目的也很明顯,功德,玄術上的局破不了,那就先動動我們擅長的,慈善可以繼續做,但功德不該繼續落在周培柯頭上。”何虞:“動周氏?”江酌洲:“周氏經營規範,經濟實力強大,沒必要對著幹,可以從內部滲透,讓它脫離周培柯手中即可,周培柯身體不好,就是挑動其他人奪權上位的最佳利器。”何虞點了頭。從靳榮升的死到現在30年,周培柯已經到了急於要他們死的時候,所以他的身體撐不了多久。鍾創不吭聲,活了22年,他就是個典型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他不知道怎麽插手,隻強聲強氣道:“有什麽我能做的直說,小水鬼,我們走。”宴聆青也聽不懂這些,“好的,走吧。”他又握上了鍾創的手臂。江酌洲瞥了眼:“小心一點。”宴聆青:“嗯嗯。”話落,一人一鬼已經消失在眼前。鍾創一怔,他還在原地,但看到幾人表情和周身陰涼的感覺,明白自己已經被拉入世界另一麵。正要出聲,宴聆青卻將他抓得更緊了一些,下一秒,鍾創隻覺眼前一黑,眩暈感襲來,再睜眼時他已經站在了金雙湖邊,還是他跳了幾次湖的那塊大石頭邊。鍾創當即撐著那石頭嘔了起來,yue了半天什麽也沒yue出來,隻是臉色慘白慘白的還泛著青,看上去是真跟鬼沒有區別了。“對不起,”宴聆青弱弱出聲,“你再像鬼也是有肉|體的,我一時忘了,很重。”鍾創擺了擺手,靠在石頭上喘氣,這還是他重不重的問題嗎?太刺激啦。“要不……要不這樣……”鍾創說得斷斷續續,“我聽說有人魂魄離體後和鬼差不多,我要不也那樣,那樣肯定不重。”“不行,你就差最後那點生氣養著,這時候魂魄離體一定會死。”“那……那咱們打車過去再裝鬼?”……文欣蘭不住在金雙園,她在郊區另有別墅。鍾創和宴聆青在距離別墅還有一小段距離就下了車,到門前的時候鍾創小動作就開始多了起來。抓頭發,踢掉落在地上的葉子,插著口袋到處看,明眼人都能看得見的焦躁。……宴聆青……宴聆青隻是隨便看了眼,然後敲門。“叩、叩、叩、叩。”不輕不重的聲音在幽深夜裏響起,如果這時有人經過,必定會嚇得一跳,因為在常人眼裏,門外沒有任何人。不說別人,鍾創也驚了下,“我們現在是鬼,不是直接穿門進去嗎?”還是有像吸血鬼一樣的設定,第一次不被邀請就進不去。宴聆青抿了抿唇:“……進別人家裏,我習慣敲門,這裏也算你家,我們直接進去吧。”說著,他再次拉住鍾創,鍾創神經繃緊,轉瞬的功夫,他感覺自己穿過了什麽,再一看他們已經進入了室內。黑漆漆的,隻有院子裏的燈光從外麵映照進來,宴聆青鬆開了他,退了一步,“你去吧,我會跟著你。”那一瞬間,鍾創才感覺自己真正站在了陰鬼道上,孤獨,森冷,時間好像靜止,世界永遠蒙著灰,他好像永恒被遺棄在這樣的世界,掙紮沉浮都注定引不來任何注意。遺棄他的人不是宴聆青,而是他的媽媽文欣蘭。所有焦躁、緊張、不安,通通在這一刻化為烏有,他踏上了樓,往二樓的臥室走去。已經過了零點,他媽這個時候已經睡了。臥室。長相秀美柔弱的女人安靜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素雅軟被,麵容白皙恬靜,儼然是睡得正熟。房間裏的溫度、濕度、亮度都是調整好的,這樣一覺舒舒服服睡到大天亮對文欣蘭來說早就不是什麽難事。但今晚……文欣蘭在睡夢中蹙起了眉頭,迷迷糊糊的,她總覺得有什麽人正在床邊直勾勾盯著她。她緊了緊被子,翻了個身,那種猶如黏在身上的視線卻始終存在。文欣蘭越睡越不安,她感覺自己仿佛被人拖進了冰窖,從皮膚到骨縫,沒有一處不寒涼。絲絲疼痛開始蔓了出來,發酸發脹,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自從她身體變好後,她已經許久不曾體會過這種無力的感覺,為什麽……為什麽今天會這樣?文欣蘭是被冷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撐著從床上坐起,那種虛弱感是真的,且有越來越重的趨勢。揉著額角看了眼室內溫度,25c,沒有變,但為什麽這麽冷?正想叫人上來檢查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下一秒,她渾身冒起一層雞皮疙瘩。昏暗的房間內,她的床邊正站著一個黑影,看不清五官,看不清表情,但文欣蘭知道那東西正麵無表情,死死盯著她。啊她驚叫了一聲,又似乎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文心蘭仿佛被一股濃稠的黑暗包裹,但在這種黑暗中,那道立在床邊的影子卻越來越清晰。英俊的五官,慘白到絲毫沒有血色的臉,猶如死人的一張臉……他也的確是個死人。鍾……鍾遂……鍾遂的遺體她見過,這一幕,就像那具躺在棺材裏的屍體立了起來。你為什麽會在?為什麽要來……你發現了……她嘴裏小聲念叨著什麽,一邊還不住攥著被角往床角縮,弱柳扶風的脆弱感這一刻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她沒有發現在她叫出那個名字的時候,床邊的人影明顯地顫了下。文欣蘭低著頭,被子底下無人看到的角度,她的一隻手正伸在枕頭底下不斷摸索。沒有……空的……什麽都摸不到……這一刻文欣蘭才是真正驚慌了起來,那裏放著一張驅鬼符,她記得很清楚,明明就是放著那裏的,為什麽沒有?走開,走開,不要纏著我!不是我,不是我害了你!文欣蘭叫喊著,她覺得自己已經喊得很大聲,又懷疑自己什麽聲音也沒有發出來。沒有……什麽都沒有。沒人能理解她現在的感覺,她像處在一個壓抑狹小的密閉空間裏,沒有光亮沒有聲音,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房間裏安然度過半小時,更何況現在還有個人在盯著她。一個死人在盯著她。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