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呼喚了智能管家的名字,仍舊沒有應答。修鬱微眯了眼,直接調出了防禦係統內的影像資料。隻見下午三點四十分,也就是他前去指揮部尋找薩繆爾後的不久。勞倫斯出現在他和薩繆爾住所。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打包了薩繆爾東西,甚至連蛋型機器人也沒有給他留下。那隻瞧起來滿臉愉悅的指揮官,離開前不忘對著監控設備勾唇。修鬱微眯了眼,不由分說地打開光腦。仿佛預判了他的反應,“叮”的聲,勞倫斯的通訊發送了過來。隻有一行字,透露出他的得意;【修鬱,你小兔崽子也有今天。】修鬱青黑了臉。與此同時,薩繆爾終於回了他的通訊。【謝謝你。】即使離家出走,軍雌仍舊保持著禮貌。薩繆爾在通訊中道,【我的確需要一段時間思考,因此我暫時搬離了住所。在此期間,請你照顧好小維托。它其實很喜歡你。】修鬱想問一句,你也是嗎?可這條通訊,已經令他足夠心情複雜了。這是他從未預料到的,直到幾分鍾前也未曾設想過這種結果。薩繆爾難道不是總會回到他的身邊嗎?就算是為了他們的崽子。而是事實告訴他他的雌君離家出走了。修鬱幾乎能確認。這件事勞倫斯功不可沒。心情極度複雜的修鬱抱著崽子,站在空蕩的客廳。感知到熟悉的氣息,崽子緩緩醒來。大眼瞪小眼。含著眼淚的崽子,懵懵懂懂地詢問自家雄父,“修修,父父?”修鬱在思考。他該如何向這隻哭包解釋眼前的一切。以及如何消化。他的雌君跑了這件事。第78章 寂寥的客廳。修鬱與蟲崽陷入僵持。沒有看到自家雌父的身影, 又得不到雄父的回答。崽子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瞬間淚珠子湧進了眼眶,粉嫩的嘴巴也再次開始顫動。隻要再過半秒, 得不到回應的小哭包就會啪嗒啪嗒掉眼淚。籠罩了修鬱一整天的哭嚎聲, 也會跟著響起。“哇嗚”“停。”修鬱及時打斷了崽子即將哇出來的哭腔。大眼瞪小眼, 崽子委屈地不停顫唇。“再哭就見不到雌父了。”修鬱沉聲道, 試圖以此讓崽子停下哭泣。但崽子顯然不吃這一套,生氣地撅起嘴,當著修鬱的麵開始掉眼淚。“壞壞……騙崽崽。”“不分,壞壞。”它傷心地收回承諾, 一丟丟雌父也不分給修鬱了。崽子凶巴巴哭著,可不安的小爪子卻緊緊拽住修鬱的衣襟。仿佛在害怕修鬱也會跟著雌父一樣消失, 不再要它了。孺慕卻害怕的眼神,讓修鬱固若金湯的心有了軟化。如果這就是薩繆爾想要製造的效果,那他的確做到了。“雌父沒有不要你。”修鬱輕柔地撫住崽子的背, 讓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緩緩溢出,“雌父隻是在跟我們玩遊戲。”“遊……戲嗝?”“是的, 遊戲。”修鬱安撫著小哭包,眸色深深,“雌父躲了起來。隻要我們抓到他,他就會回來。”無助的崽子在修鬱變得溫柔的聲線中,逐漸安靜下來。它終於有些犯困,嗅著修鬱身上沾染的薩繆爾的氣味,睡眼惺忪。“父父,抓父父……”小鼻子用力吸著熟悉的氣息, 奶聲囁嚅,“好多父父。”修鬱與崽子的感知相同這裏沒有薩繆爾, 但又處處都有薩繆爾。在他從未發現的時候,薩繆爾的氣息已經占據了整間房子,甚至包括他在內。鴉青的長睫低垂,正如修鬱骨子裏的傲慢與冷淡。在這一刻,都被打碎。他將薩繆爾置於危險之中,自負且傲慢地在薩繆爾與布局間,選擇了後者。盡管修鬱認為自己有能力保住薩繆爾與蛋,但這個做法顯然傷害到了薩繆爾的心。修鬱看著黯淡下去的光腦,眼前劃過軍雌滾落淚水的臉。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對薩繆爾有些傲慢了。在重新抓回薩繆爾之前,他或許該思考一下,他究竟該如何對待那隻軍雌……這一夜,修鬱輾轉難眠。不僅僅是因為複雜的思緒,更因為淚腺活躍的蟲崽。淩晨一點,崽子在育嬰室哭醒。修鬱將它抱到主臥,它才逐漸安靜下來。淩晨兩點,主臥的崽子開始嗚嗚咽咽喊雌父。不堪其擾的修鬱,將薩繆爾的衣服塞進崽子懷中,崽子才肯繼續睡覺。淩晨四點,眼睛紅腫的崽子爬起,啪啪拍著自家雄父的臉。在修鬱的精神已經到躁動的階段,委屈又害怕地顫唇,“餓餓,飯飯。”修鬱微眯起眼,盯了奶團子片刻,卻又隻能無奈地起身。抱著對方,下樓尋找食物。沒有了智能家蟲,修鬱花費了半個小時找到乳果並榨成汁。看著快要餓到哭的崽子,他默默地在心裏給勞倫斯記了一筆。崽子躺在沙發上,手腳並用抱著奶瓶吮吸。而修鬱已經難以熬過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看了眼光腦,決定直接去軍部堵薩繆爾。半個小時後,抱著蟲崽的修鬱堵在了軍部門口。來往的軍雌好奇地瞧著雄蟲與雄崽的組合,數隻軍雌路過卻唯獨沒有薩繆爾。崽子一開始還很興奮地在玩抓雌父的遊戲,但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後,它抄起奶瓶不滿地敲敲修鬱的手臂。“修修,騙砸。”眼瞧著崽子開始癟嘴,修鬱暫停了遊戲。他懷疑自己被勞倫斯給遛了,隨即再次走進了指揮部。秘書略顯詫異,“勞倫斯指揮官今早向元帥申請的休假,您沒有詢問他嗎?”“……”修鬱深冷了眼。勞倫斯把他拉黑了。他果然被這隻雄蟲給遛了。修鬱甚至能設想到,勞倫斯是如何笑眯眯地慫恿薩繆爾跟著一起休假,並且不走露風聲,故意令他撲了個空。這是他本不該犯的低級錯誤。但因為有關薩繆爾,他卻亂了陣腳。這個認知,讓修鬱的躁意越發洶湧。他必須要盡快抓到薩繆爾。不然,他無法保證這股躁意會變成什麽恐怖的東西。修鬱辭別了指揮部,直接聯係了希特恩。他開門見山,詢問薩繆爾下落。那頭的希特恩有些驚訝,“你和薩繆爾上級吵架?”修鬱的耐心已經逐漸告罄,“那並不是我需要匯報給你的東西。”瞧吧,他果然沒有押錯寶。無論有意無意,薩繆爾上將在某種方麵的確是個不錯的釣手。希特恩意味深長地笑笑,“不過很可惜,薩繆爾上將雖然向我申請了休假,但並未告知我他的去向。”“希特恩,不要跟我玩這一套。”軍部係統能夠定位所有軍雌的位置,而權限就在希特恩的手中。“父父……”修鬱看了眼崽子在眼眶打轉的淚珠,對著投影中的希特恩冷冷勾唇,“在我的蟲崽哭出聲前,我需要得到薩繆爾的定位。”“如果在它哭出聲後,你選擇遵守這無用的規則。希特恩,我親手改一改勞倫斯的指揮部。”他的耐心徹底殆盡。眼底洶湧的欲望全部集中在失聯的軍雌身上,修鬱從沒有像此刻般,躁動得想要囚禁一隻蟲,讓對方無處可逃。他想要摁住軍雌的後頸。地板也好,桌麵也罷,俯身將躁動的能量全部注入。當掌控欲抵達頂峰之際,修鬱想他的觸角大概可以派上用途。比如,在軍雌啜泣著往上爬時,那些蜿蜒有力的觸角可以拖住對方的腳腕,狠狠下拉以防再度逃跑。他聽了快36個小時崽子的哭聲。但他仍舊想要聽薩繆爾哭。“希特恩,我已經沒有耐心了。”修鬱眼若寒潭,宣告了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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