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冗:離我的江薑遠點啊,混蛋。三七:離我的人類遠點啊,混蛋。但是因為江薑就站在身邊,所以兩個混蛋裝出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僵硬著身體跟在江薑身後進了電梯。等江薑打開房門,一人一貓如釋重負,三七立刻從葉冗懷裏跳下來,開始在房間裏左嗅嗅,又聞聞,像是在找什麽東西。葉冗也放鬆了下來,他脫下校服外套,想將外套收起來,又覺得剛才抱過貓貓髒了,應該塞進洗衣機裏。最後還是江薑拯救了他糾結的情緒,江薑順手拿過葉冗手裏的外套,跟其他的髒衣服一起塞進了洗衣機裏,按下開始。葉冗想了想,覺得也不錯,反正江薑都住在家裏了,到處都是江薑的氣息,根本不需要收藏一件有貓味的外套嘛。江薑洗了衣服,就開始到處找貓貓,他現在才突然開始擔心,三七身上會不會有跳蚤,如果跳蚤被帶到室內來了,那可就太討厭了。葉冗一看就知道江薑在想什麽,他安慰地開口:“三七這麽厲害,在外麵都能把自己打理得幹幹淨淨的,他身上一定沒有跳蚤的。”雖然葉冗這麽說,但江薑還是很難安心,繼續尋找貓貓。找了好半天,發現三七蹲在江薑臥室的床頭櫃上,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個花瓶,花瓶裏插著幾朵漂亮的小野花,三七正在將腦袋湊過去,小心地嗅聞這些小花。江薑連忙過去,雙手穿過三七的腋下,把貓貓提了起來,提著他往外走,一邊帶著笑意說著:“很漂亮對吧,三七也喜歡那些花花嗎?”三七得意地拉長了聲調,喵得百轉千回:“喵~~~~~~”江薑抿著嘴笑,壓低聲音小聲跟三七閑聊:“你葉哥哥還挺會生活的,每天都會在門上放幾朵小花,插在花瓶裏確實很漂亮,我也很喜歡。”三七的貓叫頓時變了調:“喵~~嗷!!!”葉冗立刻出現在江薑門前,他皺著眉頭跑過來,一把拎起三七就放在一邊,然後拉著江薑的手檢查:“它怎麽叫得這麽淒慘?它抓你了?”“啊,沒有沒有。”江薑立刻為三七正名,“它沒抓我,可能是我抓疼它了它才叫的。”葉冗的表情立刻淡定了,他鬆開手,聲音平淡:“你沒事就好。”這也太雙標了,會傷害小貓貓感情的,三七弓起背,衝著葉冗罵罵咧咧,喵喵嗷嗷罵得很髒,如果在異常事務管理局會被禁言58分鍾那種。江薑一把拎起罵罵咧咧的小貓,笑嘻嘻地順了順它的毛,還側過頭和討厭的人類說笑:“三七真的好活潑啊。”討厭的人類也在微笑,那雙淺色的眼睛居高臨下瞥了三七一眼,三七突然感覺到了危險,來自於貓貓基因中的那份永不會被馴化的野生基因,像是一種遠古的恐懼,它的貓叫聲漸漸低下來,最後徹底噤聲,在江薑手裏裝死,像一塊被提著的帶著小黑斑的白色抹布。裝死持續到被帶進浴室裏,三七從來沒被人帶回家過,這還是第一次,他有些新奇地看著麵前的白色大盆,裏麵已經被裝了一部分水,是那個討厭又恐怖的人類去接的,還在冒著熱氣。是給它喝的嗎?三七好奇地湊過去,前爪扒上那個超巨大的盆壁,努力伸長腦袋往裏看。然後他聽到江薑帶著笑意的夾子音:“哎呀,三七已經迫不及待想洗澡了嗎?真乖~”三七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提起,咦,水麵怎麽越來越近了?被放進水裏的一瞬間,三七還是懵逼的,對它而言,皮毛被打濕是絕對糟糕的體驗,這通常預示著大雨,寒冷等等一切糟糕的東西,在被水打濕的一瞬間,三七立刻就想掙紮,但是江薑帶著笑意的聲音還在耳邊,它從小就很喜歡這個人類,所以強忍著難受乖乖站在水裏。然後發現好像也沒這麽難受。溫熱的水流包裹著它的身體,喜歡的人類揉搓著他的毛毛,美中不足就是身上的泡泡有點太香了,讓它想打噴嚏。不然怎麽說貓貓簡直是流浪界的奇跡呢,三七一直在外麵晃蕩,從來沒有洗過澡,但是江薑隻洗了一遍就將它洗幹淨了,它身上幹幹淨淨的,沒有跳蚤那些糟心的東西,就是毛毛被打濕的時候緊貼在身上,讓三七看起來像個外星人。江薑忍不住笑出聲。三七可能是愛貓人的終極夢想了,不僅洗澡乖乖的,給它吹毛的時候也很乖,但它的毛很長很厚,吹起來實在是費勁,簡直讓江薑感覺到震驚。畢竟他洗個頭都不用擦,走兩步就幹了。葉冗從房間出來,手裏拿著江薑的睡衣和毛巾,遞給江薑:“你去洗洗吧,今天也累了,我來給三七吹毛。”葉冗真是個好人,江薑感動地把早就吹得不耐煩的電吹風塞進葉冗手裏,接過睡衣和毛巾就竄進了另一個浴室裏。三七整隻貓都僵住了,它眼睜睜看著剛剛還帶著溫柔笑意的恐怖人類在江薑消失在視野裏後,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如果說之前看著江薑的時候,他的眼睛裏像閃爍著星星,現在裏麵就隻剩下了黑洞。貓貓之前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人雖然不把它放在眼裏,但是也不喜歡它,這種情緒的波動還是很明顯的。但是江薑離開之後,這個人雖然依舊沒把它放在眼裏,但是連那份不喜歡的情緒也一並消失了,好像無論是葉冗自己,還是三七,都成了兩塊最不值錢的石頭,空洞得像個死物。“嗚”三七忍不住發出可憐的聲音,又不敢大聲叫,它寧願像剛才一樣被這個討厭的人類討厭,也不想像現在一樣,好像在被超市裏的塑料模特吹毛一樣恐怖啊!!!“三七怎麽了?”江薑突然探頭,沒錯,他洗澡就是這麽快。葉冗一秒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動作溫和地給三七吹毛:“可能是吹毛太舒服了吧。”江薑立刻心動了,隨手擦了擦頭發就湊了過去:“真的嗎?給我也吹吹唄。”可憐的三七,毛還半幹呢,就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一邊,被迫觀看兩個人笑鬧著吹頭發,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是自己剛才更可憐,還是現在更可憐。它可憐得像一條狗!三七這樣想著,眼裏逐漸浮上了淚水,又可憐的嗚了一聲。另一邊,廉芹連夜給上級匯報情報,雖然她表現得波瀾不驚,但是事情的輕重緩急她還是能拿捏的。顯然,從今天抓住這人嘴裏掏出的消息很重要。超能力者的能力五花八門,有些神奇到讓你完全意想不到,種類多得跟封神榜裏奇奇怪怪的能力似的。隻有你想不到的。所以當一個由超能力者組成的巨大組織緩緩浮出水麵時,帶給異常事務管理局的眾人的壓力也是巨大的。他們好像可以通過各種合理或神奇的手段得知樟城分部的秘密,畢竟官方是處在明麵上的,這個組織的成員都壞得一批,無法無天,偏偏很難被抓住,這次他們樟城分部終於抓住了一個,廉芹立刻就報告給上級。他們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麽這個組織的人這麽難抓,原來是神秘的馬克筆門的效果,他們立刻調來資料翻閱,果然在好幾個無法確認嫌疑人,或是完美謀殺的現場發現了馬克筆門的影子。這也讓樟城分部的大佬們臉上籠罩上了寒霜。但是這個犯罪組織的事情也暫時告一段落,從領班嘴裏吐露出的消息就這麽點,還不足以成為突破口,他們現在準備商討的是關於葉冗的問題。一個這麽強大的操控型超能力者,無論放在哪裏都是強大的那種,領班的操控超能力,隻有發動時間長一個缺點,他可以同時控製幾人,還能選擇何時控製他們,如果悄無聲息控製了他們異常事務管理局內的人,那後果將不堪設想。事實上有好幾個近段時間有斷片現象的人幾乎可以確定自己曾被操控過了,因為領班所在的酒吧現在就是樟城分部的指定娛樂場所。好在就像他們不知道領班的身份一樣,領班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雖然操控了兩個人,但沒有在這些人身上下功夫,還沒了解他們的身份,但是如果不是領班這麽快落網,那麽樟城分部很快就會迎來真正的恐怖。因為時間緊迫,很多人來不及趕回來,所以這是一次線上會議。“他唯一的敗筆,就是操控了那個葉冗同學的同班同學,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他當然是知道的,那他這麽做的理由就很值得我們商榷了。”發言的人是異常事務管理局情報部門的負責人屠柄,他看起來溫文爾雅,像個大學老師。“很明顯,他是為了監視葉冗同學,葉冗同學身上到底有多大的秘密,讓他們即使要暴露這麽厲害的超能力者,也要監視他呢?”一隊隊長林驚語輕聲細語地說著,她是個中年女人,保養得很好,三十幾歲的模樣,四十幾歲也沒錯,長得珠圓玉潤,微笑眼微笑唇,天然讓人感覺親近。林驚語語速緩慢:“你們認為,他們說的天命預言,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是第一日上帝,是開始與結束。】“什麽樣的能力,才能用上帝來形容?而且,為什麽是第一日上帝?”林驚語繼續說著,她在超能力覺醒前其實是個小學老師,十幾年過去了,還是沒去掉喜歡找人提問的習慣,“楊天浩,你來說說。”楊天浩跟在廉芹身後,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麽高級別的會議,整個人戰戰兢兢的,結果直接被點名了,被這麽多大佬看著,他冷汗都下來了,但是又不得不回答,隻能絞盡腦汁。“呃,我覺得……我覺得,第一日上帝,這個第一日很奇怪,第一日是什麽意思……”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看廉芹,試圖從外界獲取答案。廉芹想了想:“第一日,上帝說‘要有光。’於是便有了光。”楊天浩眼睛一亮,立刻得出答案:“他是奧特曼!”第22章 (二合一)200作收加更楊天浩一語驚四座, 一時之間整個虛擬會議室都陷入了沉默,大家麵麵相覷,過了好一會兒, 才一致忽略了他繼續開會。林驚語表情讚賞:“廉芹記得很清楚嘛,我也認為第一日上帝與這個有關, 或許是暗示他的能力, 是言出法隨?”屠柄不讚同:“如果是言出法隨,葉冗又不是啞巴,他隨便說點什麽, 那這個世界不早就亂套了嘛。”林驚語聲音平靜:“或者,我們就身處於亂套後的世界呢?你們看第二句,他是開始與結束, 或許意思是, 世界上出現超能力,就是因為他的一句無心之言。”這話說得就有點恐怖了,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低低說了一聲:“沒這麽恐怖吧,那這個世界也太脆弱了吧。”就這個話題說下去的話,就有點太恐怖了一點, 楊天浩左看看右看看, 最後高高舉起手。這個動作立刻擊中了林驚語的條件反射區, 她立刻點名:“楊天浩,你想說什麽?”楊天浩也知道自己剛才犯蠢了, 但是這種事情, 大佬都是要臉麵的, 想必也不會當場嘲笑他,他隻要臉皮夠厚, 完全可以假裝這事沒發生過。他也不是真的蠢,隻是剛才實在是太緊張了,當眾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之後,他的智商又上線了,想起自己負責的任務,他覺得自己可能掌握了什麽真相。他小聲說:“我覺得,葉冗的能力應該不是言出法隨,還得他發自內心真正相信才行。”一直沒出聲的局長來了興趣:“你怎麽得出的這個結論呢?細說一下。”楊天浩吞了吞口水,他的師父張誌良不在本次視頻會議裏,他說錯話沒人給他兜底了,他斟酌著說道:“我跟我師父張誌良是負責江薑死而複生這件事的,我們為了了解江薑,研究了他的生平,查了很多資料,也走訪了很多人,江薑的父母說過,葉冗是江薑最好的朋友,但是奇怪的是,江薑死亡之後,葉冗卻並沒有來參加追悼會,我又走訪了江薑和葉冗的同學,他們都說,葉冗從不提起江薑,而且也從來沒有去給江薑掃過墓。”廉芹已經皺起了眉頭:“那他可真過分啊,可我看江薑現在跟他很要好,不會是被他騙了吧。”正義感爆棚的廉芹準備好了,等開完會就去拯救可憐江薑。楊天浩解釋:“葉冗特別重視江薑,我懷疑他們可能在談戀愛,如果是最喜歡的人死掉了,葉冗這個表現很不正常啊。”廉芹的更加憤憤不平了:“那喜歡是裝出來的吧,江薑遇到壞人了!”廉芹的話音剛落,會議室裏又陷入了一片寂靜,包括楊天浩在內的所有人又再次麵麵相覷,很難想象,他們異常事務管理局內到底是收集了怎樣的臥龍鳳雛,才讓沒智商和沒情商的兩個人共處一室。林驚語很喜歡廉芹,她語重心長地勸說:“小芹啊,以後多跟楊天浩玩玩,啊。”楊天浩的意思他們都聽明白了,楊天浩是覺得,可能葉冗根本就不覺得江薑死了,所以才讓江薑複活了,跟之前討論出的東西相比,楊天浩說的竟然是可信度最高的。屠柄麵帶微笑,他好像永遠都是這個表情:“猜來猜去有什麽用,小楊不是要接近江薑麽,你去試探試探葉冗不就知道了。”林驚語立刻皺緊眉頭:“如果楊天浩說的是真的,那麽就不能隨便試探葉冗,如果條件隻有相信這一項的話,江薑豈不是隨時可能又一次死掉。”屠柄微笑著:“可是他本來就已經死了。”“屠柄。”一直沒說話,隻是默默當背景板的政委嚴肅地叫了屠柄的名字。屠柄聳聳肩,不再說話了。林驚語很不喜歡屠柄,總覺得這個人共情能力弱,讓人感覺不適,雖然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好,但是隻要相處過一段時間,大部分人都會討厭他。這一點跟醫療部的厲煉恰恰相反。她記得,厲煉也參加了本次的任務。林驚語是一隊隊長,負責的是國家安全層麵的事情,葉冗的事情如果屬實,那已經是她的負責範疇了,所以她自然地分配起任務:“試探還是要試探的,但是不能莽撞,楊天浩,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廉芹做副手,我會讓厲煉輔助配合你們,記住,不能莽撞,可以從一些小的細節方麵入手,隻要能確認就可以。”楊天浩被委以重任,緊張極了:“那江薑的任務……”林驚語深深看了他一眼:“兩個任務合並了,都由你負責,不要吝嗇手頭的資源,多向你師父請教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