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半解,墨發低垂,這個角度甚至可以清楚看到沈洱胸前那片白皙鎖骨,和鎖骨下小崽認真吸吮的光景。他登時怔在原地,啞了嗓子。臉上很快甩來一個枕頭。“滾開!!”沈洱臉頰紅透,連忙把超壞拿開,將衣襟合攏,可他剛把超壞擱在軟榻上,小崽還沒吃飽,便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哭聲越來越大,顧明晝自覺地轉過身去,腦海裏卻抑製不住地來回回放著剛剛那一幕,心跳在胸口如擂鼓般敲打著,呼吸也微微急促幾分。他無端聽到心底傳來自己篤定的聲音。沈洱還是聽了他的話,因為沈洱會心疼他們的孩子。以及,沈洱和其他大邪不一樣,他是可以變好的。兔子並沒有那麽壞,他的直覺也沒有錯。而不知他內心在琢磨什麽的沈洱,還沉浸在被人撞破奶崽的憤怒中,咬了咬牙,再次把小崽抱回懷裏。可惡的顧明晝,最討厭他了!這樣搞得好像是他認輸了一樣,好像他覺得顧明晝說的才是對的似的!好生氣,他一定要想個辦法,報複顧明晝!!半晌,給小崽喂完奶,沈洱總算放下心來,至少他以後知道要怎麽照顧超壞了,原來給超壞吃奶就好,一定是超壞怕累著他,所以才肯吃奶,才不是因為顧明晝說的對。超壞真乖,讓爹爹還省了出山打獵的力氣。小崽吃得小肚皮圓圓滾滾,小手小腳懶洋洋地平攤在軟榻上,嘴角還沾著些微的奶漬,心滿意足地睡著了。哄睡了崽崽,沈洱才抬頭看向了顧明晝,氣勢洶洶地秋後算賬,“你過來,那邊那個本座的姓顧的奴隸。”他的新名字還挺長。顧明晝心情早已好了大半,暗笑了聲,乖順地走到沈洱麵前。“誰讓你又擅自偷看本座,你是不是下流胚子?”聞言,顧明晝訝然地抬眸,像是沒料到兔子居然會說出這種詞形容他,“我不是。”有時候可能是,但大部分時候真的不是。“以後說話之前要跟本座加上一句,回尊上,記住了麽?”沈洱嗤笑一聲,似是為了試探,緩緩解開自己一半衣襟,若隱若現地露在顧明晝麵前,他懶散抬起眼眸,語調緩慢,“顧明晝,你其實很喜歡吧?”顧明晝眸光陡然暗了下去,喉結輕輕滾了滾,下意識撇開目光,聲音很輕,“回尊上,不喜歡。”見他的反應,沈洱眼前一亮,心底惡劣壞笑了兩聲,原來顧明晝硬的不愛吃,喜歡吃軟的。沒想到“正人君子”的弱點竟然是這個,哼哼,看來顧明晝跟普通凡人也沒什麽兩樣。既然有弱點,那就好辦多了,報複他豈不是手到擒來?沈洱信心滿滿,伸出足尖,輕輕在顧明晝的衣帶上勾了勾。白皙漂亮的足尖,探入衣帶,很快便將那雪色衣帶勾落在地。顧明晝呼吸微滯。蠢兔子又想出什麽損招。他真的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麽嗎?顧明晝克製著心口的悸動,輕輕推開了沈洱的足尖,“尊上,別鬧了。”那隻腳丫卻仍然不知死活地踩了上來,甚至踩在了不該踩的地方。過了。沈洱,真的過了。顧明晝嘴角微抽,呼吸都停了片刻,他咬緊牙關竭力壓製著自己,再次推開沈洱,軟下聲音認錯求饒:“尊上,我跟你道歉,我剛剛不該不打招呼就走進來,別再這樣了。”可這話落在沈洱耳朵裏,無疑是一種軟弱退讓的表現,顧明晝果然就吃這一套。而且,他很害怕自己這樣對待他!如果顧明晝真能聽到沈洱的心聲,估計此刻腦袋上會掛著個巨大的問號。兔子究竟是怎樣才會覺得他是在害怕?“不許反抗,你現在是本座的奴隸,別忘記你的身份。”沈洱陰險地笑了笑,足尖再次在身前人的身上大膽地踩上去,“其實你心裏很高興吧?嗯?”混蛋顧明晝,你看本座怎麽收拾你吧!“回尊上,沒有高興……”顧明晝深吸了一口氣,理智在兔子放肆的足尖的緩緩揉按中逐漸崩塌,他沉下聲音,“我再說一遍,別鬧了,沈洱。”被他突然轉變的音調嚇了一跳,沈洱本是有些害怕的,可他卻忽然察覺到腳下似乎有什麽微微硌著他。他愣了愣,反應過來那是什麽後,心頭猛地快跳一下。好好好!再努力一下,就能讓顧明晝生不如死了!絕對不能在這時候被顧明晝嚇到就半途而廢!兔子更加膽大妄為,肆無忌憚地在顧明晝身上為非作歹,挑逗玩弄,甚至還不忘哼哼兩聲,“顧明晝啊,本座這是在賞賜你,你應該跪下感謝本座。”顧明晝幹脆沉默不語,想讓沈洱失去興趣自己放棄。他冷著臉,仿佛沈洱的動作未能撼動他分毫。沈洱有些困惑,難道混蛋流氓顧明晝真能忍住?他仔細觀察著顧明晝的神情,卻意外發現顧明晝額頭漸漸冒了一層薄汗。嗬嗬嗬,還挺能裝的嘛,不過,再能裝也裝不過本座的眼睛。他腳下重了些力道,而後便聽身前人微不可察地悶哼了聲。沈洱眼睛微微睜大,莫名有種自己可以隨意操縱顧明晝的快感,他意識到終於是時候收網了。兔子忽然把腳收了回去,壞笑著說:“好了,聽你的,本座不鬧了。”此話一出,顧明晝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沈洱是故意為之,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無名火氣。嗬,兔子的確是聰明了,也學壞了!他陡然抬眼,眸光沉沉地落在了沈洱臉上,倏地伸出手,攥住了那截雪白的、骨節分明的足腕,聲音壓抑,“現在,晚了。”沈洱愣了愣,心底升起一陣不妙的預感,連忙推他道:“不行,你不能隨便碰本座,你是奴隸,我才是主子。”不應該這樣發展的,應該在他把顧明晝欺負一通之後,顧明晝無處發泄,跪在地上嗚嗚嗚地難受到哭著求他,然後他再把顧明晝一個人扔在地上,冷眼笑著看著他求饒。應是這樣才對,而不是……身前人眼底沉如濃墨,哪裏像是聽得進他說話的樣子,沈洱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脊背微微顫抖著,耳邊聽到一道怒極反笑的聲音,“尊上,奴隸也該是時候伺候主子了。”顧明晝忍無可忍,冷笑了聲,將沈洱按入軟榻,眼底一閃而過濃重不加掩飾的欲念。“沈洱,你自找的。”第27章 詛咒(二十七)山洞外, 雨絲如冰,淅淅瀝瀝地飄落在岩石洞壁上,寒風入骨,山洞在深秋的夜更加幽冷。可洞深處, 卻是一派暖玉溫香的春色。“沈洱, 你自找的。”腳腕被死死攥緊,眼前人眸底湧動的欲念令沈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腦海裏抑製不住地浮現了一些過去的場景, 同一個地點, 同一個人, 居然又來第二次?不要,他不要了!“顧明晝你給本座……”沈洱剛想開口命令顧明晝從自己床上滾下去, 唇瓣微啟, 身前人便很快意識到他想做什麽,大手瞬間覆在他的唇上,將沈洱未能脫口的聲音盡數掩藏。沈洱猝然睜大雙眼, 呼吸急促, 眼睜睜地看著麵前人俯身下來, 居高而下地沉沉睨著他, 聲音清冽,泛著一絲幽涼的嘲笑意味,“尊上想我怎麽伺候?”“唔唔唔……!”沈洱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掙脫開他的鉗製, 卻絲毫無法撼動對方, 努力地想搖搖頭, 也根本無濟於事。眼底漸次染上幾分恐慌, 沈洱第一次認識到,顧明晝如果真要這樣做的話, 他好像……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力。畢竟顧明晝是煉虛期,三輩子沈洱都沒打贏過他,如今他的邪力又如同虛設,贏不了的,絕對贏不了的。想到這,兔子氣勢一下子弱下去,一邊用眼神祈求著顧明晝鬆手,一邊盡力向後退縮著。“現在知道怕了,”顧明晝冷笑了聲,“方才尊上不是玩得很開心?”隻要沈洱說不出命令他的話,天道的雷劫就沒辦法劈下來。他也是剛剛才發現這一點。聽到他的話,沈洱心頭陡然涼透。完了,死定了。混蛋顧明晝要報複他了。不行,絕對不能這樣。他得想想辦法,他可不要再被顧明晝做那種事!顧明晝本意隻是嚇唬一下兔子,想讓蠢兔子從今以後老實些,好好長個記性,別再使出這樣齷齪的花招折磨他。比如現在兔子害怕的眼神,效果就剛剛好。顧明晝唇角微勾,手上力道稍鬆,緩緩道,“以後還敢不敢再……”話音未落,手心裏的兔子身上忽然冒起一陣青煙,顧明晝瞳孔微縮了瞬,下意識去抓,卻抓了個空。沈洱竟在察覺到他手鬆開的片刻時間,立刻變回了原型兔子。小兔子從他手心滑落,然後毫不猶豫地朝著洞口外逃去。隻要能跑出去就好了,隻要能跑出去,顧明晝抓不住他,他就可以用天道雷劫把顧明晝給劈成煤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