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驚玉:?什麽意思?給他塞個孩子什麽意思?他想攔住蕭青要對方說個清楚,蕭青卻登時化作了一簇火焰消失在原地。宋驚玉默了默,看向麵前的顧明晝。“我的,還我。”顧明晝把超壞從宋驚玉懷中奪回來,不願讓孩子在宋驚玉手心多待片刻。宋驚玉察覺到他嫌棄的態度,磨了磨牙,道:“顧明晝,你到底幹什麽來的?”被宗門派來魔域找他,居然還帶著孩子,當這是踏青嗎?顧明晝頭也不抬,邊哄著小崽,邊道,“自然是來勸說師兄你回宗門的。”他向來懂禮數,就連不喜歡的人都會尊稱一句師兄,不過至於心裏是怎麽想的就不一定了。宋驚玉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反複洗腦,他是來拖延顧明晝時間的,隻要能拖足時間就行了。半晌,他又說道:“那你倒是勸啊。”顧明晝眯了眯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試探著開口,“我勸你,你就會跟我回去?”“你先勸,我考慮一下。”宋驚玉振振有詞。旁邊牢房裏魏燎聽不下去了,“你是故意找事麽,宋驚玉?”這人定是見到顧明晝失了內丹,被關在牢房,故意耀武揚威地來羞辱顧明晝。實在讓他看了惡心。宋驚玉聽到他的聲音,訝然道:“你還沒死?”魏燎冷嗤了聲,“托你的福,快惡心死了。”宋驚玉:……他跟這兩人上輩子一定有深仇大恨。“既然師兄希望我勸你,那我便直說了,”顧明晝打斷他們的爭執,不願浪費時間,“師兄最好現在跟我回宗,身上的魔氣紮根不深,想想辦法興許還有的救,切勿再執迷不悟下去,人與邪魔注定勢不兩立。”話音落下,宋驚玉不可思議:“你說這話有底氣麽?我這什麽都還沒發生,你和那大邪孩子都有了,你來勸我?”顧明晝:“嗯。”宋驚玉:“……嗯什麽嗯,說話!”顧明晝默了默,隻低聲道,“我跟你不同,我跟沈洱沒有可能,沈洱並不喜歡我,我一直都知道,也並未奢求改變這段關係。”當年的大邪詛咒他找不到摯愛便會死,即便此刻他清楚知道自己興許已經找到了,但卻隻能陪伴沈洱幾十年時光。他的壽命太短暫了,短到在沈洱眼裏,他可能如同指間流沙,夏蟬冬雪,一個晃神便稍縱即逝。幸好沈洱現在根本不喜歡他。他隻想讓兔子和小崽多陪陪自己,僅此而已,至於其他,從未奢求。宋驚玉沒想到他這張嘴裏竟會說出這樣的話,震撼之餘,又下意識反駁他,“隻有幾十年又怎樣,人隻活幾十年,若你這幾十年什麽都不做,你死也不會甘心。”顧明晝搖了搖頭,低聲道,“我甘心。”從知道自己二十五歲就會死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將生死之事看淡,他誕生在這個世上隻是為了封印大邪而存在,全部的意義就是除魔誅邪,他沒有自己的姓名,隻有延續下來的一個如同稱號一樣的名字。這三個字是責任,是使命,也是枷鎖。在他之前也有其他的顧明晝,他們同樣天賦過人,能力頂尖,是天生的邪魔之敵。有時候顧明晝自己也會想,天道將他創造出來的唯一目的應當就是為了誅邪,除此之外,他不該有其他任何念頭。若連這唯一的使命都無法完成,他又怎擔當得起天道垂憐?一開始,他覺得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已經很值得慶幸,再後來,他覺得身邊有沈洱陪伴每天都過得很有趣,讓他恍惚覺得,自己暫時可以不必做一個減負誅邪大任的天道之子,而是隻做一個父親,一個有喜歡之人的普通凡人。“人壽短短幾十載,我已有一年過得快活便知足了。”宋驚玉隻覺得聽了這些話心頭壓抑煩躁,不由得代入了自己和謝。他和顧明晝不同,他要活得很久,永遠追隨謝,即便代價是墮落成一個魔修,他也絕不會像顧明晝一樣輕言放棄。宋驚玉抿了抿唇,故作隨意道:“隨你,我不在乎那大邪究竟是你什麽人,但我跟尊主的事情與你無關,你該理解我,而不是在這對我說教。”不遠處,魏燎聽到這話挑了挑眉,覺得可笑極了:“所以,你當真喜歡那魔尊,你是斷袖?”宋驚玉略顯慌亂地挪開眼,聲音仍平靜地開口,“用得著你管?”魏燎了然,意味深長地道:“哦,還真是。”“魏燎,你個蓬海山弟子少多管閑事,滾回你那土山門去。”宋驚玉攥緊長劍,身上魔氣漸漸濃鬱起來。“誰管你的閑事?”魏燎嗤笑了聲,“宋驚玉,你也配?”宋驚玉知道他從未把自己放在眼裏,這瘋子向來隻把顧明晝當成對手,分明世人皆知頤清宗有兩個天才,可魏燎從不跟自己打交道。思及此處,他便更恨顧明晝和魏燎幾分。可現在,他還不能動手。顧明晝身上有第二顆內丹,一旦解開封印,後果不堪設想。也不知尊主成功離開魔域了沒有……顧明晝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見他眼神飄忽,眉宇輕蹙幾分,“你有急事,還是在等什麽人?”聽到他的話,宋驚玉心頭倏然一凜,硬著頭皮道:“我……我沒有急事,隻是昨日突然想通,在這裏留著和尊主日日相見,這幾日他對我反倒愈發不上心,不如回去瀟灑自在,我想跟你回宗門。”聞言,顧明晝眉頭擰得更緊,隱隱覺得哪裏不對。“你撒謊。”如果宋驚玉真的想跟他回宗門,便不會在此等待這麽長時間。他的樣子,更像是……要拖延時間,在等什麽事情結束。顧明晝腦海中忽然浮現了昨日蕭青的話,他說要把孩子交給他,讓他帶著孩子逃出魔域,若他不答應便會逼他逃走。可為何方才蕭青並沒有急著將他趕走,而是匆匆自己離開?如果目的是為了將他們分開,那麽此刻……他瞬間明白了一切,抬手劈落宋驚玉手中的劍,伸手接住劍柄,臉色沉如濃墨,抱著懷裏的小崽朝石門外走去。宋驚玉虎口都被他打得發麻,他咬牙吸了一口氣,抖出袖劍,衝上去抵在他的腰間。“別追了。”宋驚玉知道已經暴露,冷笑著將袖劍刺進他的身體,“他們已經走了,就在你跟我說話的時候,這裏已經人去樓空。從現在起,你永遠、永遠再也別想見到他,顧明晝,我要你一輩子活在痛苦中!”話音落下,地牢內沉寂片刻。顧明晝忽地轉過身,一把攥住那把劍,而後精準地掐住了他的喉嚨,蘊含著微微發抖的怒意,聲音既冷又低,“宋驚玉,他們去哪了。”宋驚玉第一次聽他直呼自己的名姓,心髒忽沉下來,竟從靈魂深處感受到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懼,如同麵臨巨象的螻蟻一般驚亂無力,他仔細看去,悚然發現這恐懼並非沒有原因顧明晝解開了另一顆內丹的封印。第45章 看病(四十五)沈洱醒過來時, 睜開眼,看到了陌生的赤色床帳。他有些困惑地揉了揉眼睛,下意識伸手去摸身旁的超壞。摸了半天沒摸到,沈洱愣了愣, 猛然坐起身來掀開被子, 柔軟的床榻上空空如也,哪裏有小崽的身影。而且, 這被褥和枕頭的花色紋樣怎麽跟他昨天蓋的不一樣?沈洱急急忙忙地穿好鞋子, 掀開床帳, 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他先前住的天字一號房。而是……一間陌生的宮殿。宮殿裏的陳設簡單極了, 隻有最常用的桌椅板凳,擺放著幾個蘭花瓷瓶, 窗子大開, 陽光自窗前灑落在沈洱的身上,將他的發絲漸次染成金黃。沈洱怔忡地立在原地,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這是哪裏?他伸出手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 疼得差點掉眼淚。不是夢。他明明記得自己昨晚從地牢裏出來之後, 就帶著小崽回去睡覺了。可現在不僅小崽不見了, 他也不知自己在哪裏。難道又是魔族的幻境?片刻, 房門口走進來一道身影,遮蓋住沈洱麵前的陽光,他抬起頭, 對上了謝的眼睛, 眉頭微蹙, “軍師?”謝淡淡應聲, 說道:“從今天起,尊上便住在這裏。”他們不能引人注目, 謝隻有帶沈洱到這間他不常住的宮殿來,又下了隱匿蹤跡的陣法,這裏是無法被任何人發現的秘境,陣法不解開,此地隻能進,不能出。顧明晝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三年兩載也絕不可能找到這裏。沈洱怔怔地看向他,想確定這究竟是不是幻境,“你帶我來的?”謝點了點頭。他給沈洱施了昏睡咒,本還想把那孩子扔掉,沒想到他到天字一號房的時候,那孩子就不見蹤影了。他知道,一定是蕭青自作主張將那孩子藏了起來,不過也無妨,當務之急是先遠離顧明晝,至於那孩子……日後再找人去除掉也不遲。“超壞呢?”沈洱臉色黑下來,“你把超壞怎麽了?”謝靜靜地望著他,良久,才低聲道:“屬下是魔族,那孩子身上有乾玉,奈何不了他,尊上不是很清楚?”聞言,沈洱上前扯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齒道:“你想對付他總會有辦法,你當本座不知道?”“屬下沒有傷害他,是顧明晝把他帶走了,那顧明晝故意期瞞你我,他其實有第二顆內丹,將我和蕭青打傷之後就搶走了孩子,屬下亦是迫不得已,為保住性命,隻能先帶走尊上。”謝麵色平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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