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病美人是修真界的白月光/玉山枕 作者:千青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外邊看著氣派典雅,內裏製作便更加精細奢華,無論是透玉流珠垂簾,千年鮫人紗幔帳,還是鑲入頂端的大顆夜明珠,都昭示著錢全花在刀刃上。因仙雲飛舟是屈行一的私人訂製,上頭隻有一間供人居住的寬敞屋子。這架飛舟屈行一根本沒來得及住,就在不群山脈遇到了他,召他入宗後便幹脆當做入宗禮送了過來,專門供他出行。沈越山平日不需如此浮誇的座駕,如今也是難得一用。因此這間飛舟屋子裏,物品雖然樣樣完善,床卻隻有一張,不過這張床很大,非常之大,五人齊睡恐怕都容得下,甚至還綽綽有餘。沈越山指了指床榻兩頭道:“你睡裏頭,我睡外頭。”容荒無言以對:“……”若真如此安排,夜裏睡下,二人中間隔了六七尺,他一絲本源也別想沾到!第13章 他還活著路途行駛遙遠,呆在仙雲飛舟上無事可做,沈越山覺得屋內沉悶,便支起窗子,外頭吹來的風沁人心脾。他受風後低咳了兩聲,無念宗弟子們與飛舟淩空並行,霍洵聽到聲音禦劍上前道:“沈長老可有不適?”沈越山搖首道:“並無大礙,裏頭太悶透透氣。”仙雲飛舟船屋雖物件齊全奢華,但到底是封閉的屋子,閉在裏頭幾個時辰,讓他有些喘不過氣。“長老注意莫要貪涼。”霍洵剛叮囑一句,便聽後頭傳來一陣驚呼,有人大喊:“大師兄不好了,有師弟掉下去了!”頓時霍洵變了臉色,禦劍飛向船尾後方,沈越山眉頭輕壓,側目掃一眼懸浮半空的引路燈,讓其一並跟去。神識查探到那名掉下去的弟子安然無恙後,沈越山這才關上窗子,他如今的身軀原本就很難暖和起來,才吹了一會兒的風,便覺得手腳冰涼無比。屋中大床是由一整塊暖玉所造,沈越山褪去外衣便在大床外側躺下,在他躺下後,被他要求坐在長案默背心法的容荒也跟著走過來。沈越山道:“……心法背完了?”“背完了。”容荒道。和沈越山對視後,他語氣放低可憐道:“義父,我好冷。”沈越山輕笑:“你倒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一本靜心訣看一遍需要兩刻鍾,短短幾個時辰,背完難度極大。養孩子也不能過分嚴苛,他不追究容荒究竟背沒背完,指了指大床內側,道:“去睡裏頭。”替容荒掖好被角,沈越山又躺回了床外側,合上眼眸調動靈府開始醞養神魂。近來神魂之中的鬼息倒也安分,沒有過多折騰,他準備趁著這段路程的時間來清除一些藏在識海內的鬼息。相比與神魂交融難分的鬼息,藏匿在識海內的鬼息要沉寂許多,不會時而暴動,藏得極深。沈越山多年修行神識深厚,識海寬廣似無邊無際。他在識海搜尋鬼息蹤跡,翻來覆去就摸出幾縷鬼息,還剩下許多藏匿在遼闊的識海靈府之下。雖說是自己的識海,可沈越山不清楚這些鬼息究竟藏在何處,他隻知道殘留的鬼息有將近三分之二都藏在這裏,他一寸一寸找過去還不知要多久。涅滅找出的幾縷鬼息之後,他並未繼續翻找,而是緩緩停下了運轉靈府,將餘下的靈氣去溫養身軀,以免軀體當中的鬼氣動亂。從神魂,識海,到軀體,無論各處鬼息都需穩住,沈越山曾想過,這如果不是他自己的身軀,他恐怕都要以為自己才是惡鬼沉淵。不知過去多久。待他徹底緩過神,還未睜眼,便覺得心口似乎壓著什麽東西,像塊石頭沉沉壓得他難喘過氣。沈越山睜眼低眸,就瞧見胸前趴著個小腦袋,雙手揪住他的衣襟,臉頰緊緊貼在他心口處挨得極近,睡得香甜。“……”沈越山伸手推了推容荒:“起來。”幾乎在被碰到的一瞬間容荒便睜開了眼,聽到沈越山的聲音他非但不起,還眯著眼用腦袋蹭了蹭道:“義父,冷。”“冷也要起。”沈越山拎起容荒後脖領,把他提到一邊,總算覺得心口的壓抑感少了些許。沈越山起身靠坐著喘息兩口,忽然感到不對眉頭蹙起,微微側身驟的吐出一大口鮮血。“義父。”容荒眸色微變,湊過來擦拭沈越山唇邊的血漬,輕飄飄道:“你又吐血了。”沈越山語氣虛弱道:“比先前好多了。”剔除鬼息被反噬罷了,這口鬱血吐出來之後反倒更好,之後就不必受骨髓折騰的苦楚,能少疼一些。容荒哼笑一聲。他低眼垂首,仔細把沈越山唇邊的鮮血擦拭幹淨,指尖不經意從沈越山修長病白的脖間掠過,殺機一晃而過。聽到沈越山淡聲問:“我睡了幾日?”容荒笑道:“五日。”整整五日近身接觸,讓他在沈越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拿回了接近十分之一的本源,若恢複本身足以維持十日。也就意味著,隻要他在吸納回一絲本源,以沈越山此時的狀態,便完全勝不了他隻能任他拿捏!沈越山披起外衣去支起了窗戶,未察覺背後容荒盯著他背影時,眸中隱起的幽深晦暗。已行駛足五日的路程,這會兒已經快要臨近庚辰仙宗山門,四麵望去還有其餘行來參加天府大會的大小仙門。庚辰仙宗地界比尋常仙門還要遼闊一些,劃分三十大洲,八大脈,周邊依附數千個大小城鎮,越往裏越熱鬧。而山門位於最中央的天辰脈,山川湖泊環繞翠玉蔥蔥,山腳便是修真界最熱鬧的淮周城。參與天府大會的仙門,要先去庚辰仙宗山門遞上名冊,在由仙宗弟子領路到所分配居住的地方。沈越山打定主意要避開從前相熟之人,提前將幕籬戴好,牽著容荒從仙雲飛舟下來,霍洵適時將飛舟收起,開始清點人數。天辰脈山門前麵,以大塊的白石磚鋪平,平而廣,一眼掃去幾乎望不到邊,足以容納所有前來參比的數百個大小仙門,數萬名修士。清點人數無誤後,他們便去遞交名冊。一切都很順利,直到遞完名冊,要離開時,遇到了同樣前來遞交名冊的淩霄宗,原本這也沒什麽。可對方領隊的長老,在遇到他們那一刻,便將不善的目光投到了霍洵身上,神情陰森大有要將其咬碎骨血的意思。沈越山傳音霍洵問了句:“和你有仇?”“不知道長老還記不記得孟海生,他是孟海生的父親,孟連義,淩霄宗大長老。”霍洵遲疑道:“或許是因為我和孟海生有過節,他才會這幅表情吧。”“……”怕是不一定。想起巷尾那三具灰飛煙滅的屍體,沈越山垂眸瞥了眼若無其事的容荒。果然。在眾人踏下台階,將要離去時,後頭傳來一聲冷聲,嗬道:“霍洵,站住。”無念宗弟子們停下腳步回頭,霍洵抬頭向台階之上的孟連義,不卑不亢道:“孟長老有何指示?”“前些日子吾兒離宗閑逛,卻不知為何命牌在靜陽城斷裂,如今下落不明。”孟連義手中握著一塊裂成幾瓣的玉牌,盯著霍洵一字一句道:“吾兒曾與你有嫌隙,你覺得,本座該對你有何指示?”聞言,霍洵擰眉道:“孟海生胡作非為慣了,許是惹了哪位前輩高人送了命,關我何事。”孟連義麵色陰冷道:“是啊,吾兒身邊兩位出竅期高手,憑你區區一人又怎是敵手,多半是你們宗門上下聯合起來暗害我兒!”“胡說!”有弟子聽不下去,出言反駁:“你找不到殺你兒子的凶手,就拿我們無念宗出氣,還要不要臉!”“……”望著眼前上演的爭端,沈越山頭疼得揉了揉眉心。就在雙方三言兩語已吵得不可開交之時,有道寒光一閃而過。沈越山眸色一肅,掌中立刻多出一根長竹,顧不得太多伸手揮出。寒鋒凜凜的長劍距離霍洵脖間僅有一寸,便被長竹輕挑打回,同時還伴隨一道迫人劍意。霍洵後怕的摸了摸脖子,境界不同碾壓他是輕而易舉。孟連義拿住被打回來的本命劍,受不住壓力倒退兩步,伴隨而來的劍氣直直將他頭頂發冠削走一半。他瞳孔微縮,大駭望去。不知何時,一名頭戴幕籬風姿綽約之人擋在了霍洵麵前,身邊牽著名足腰高的孩子,手中提著一柄長竹,不是什麽曠世命劍,僅僅隻是一根竹子。開口傳出的嗓音清冷低沉,情緒淡薄如水:“我門中弟子,豈容你隨意砍殺。”此人孟連義從未見過,他警惕:“你便是無念宗新來的長老?”“正是。”沈越山淡淡道:“你若有仇,自來尋我。”眼睜睜看著無念宗眾人離去。孟連義神情扭曲死死瞪著,恨意要從眼眶裏溢出來,剛剛受了一擊他心中有數,他打不過無念宗的這位長老。見事態平息,其餘圍觀仙門眾人竊竊私語。很快,無念宗有位劍意非凡的長老便如遊龍過江般迅速傳開。*與此同時。庚辰仙宗,枯塵脈,饒月峰。終年不化的雪山頂,辰星閣殿中,一人坐於窗前,低眼擺弄掌下棋盤,棋盤如玉,棋線金輝,棋子剔透如琉璃,隱隱散發出恢宏靈氣。忽然間,棋盤激蕩出異常之相。他乍然望向窗外。饒月峰連連下了五十多年的大雪,在輕風中漸漸停下,僅片刻便撥雲見日,從雲層中投下天光。鍾離寂神情微變,撚在指間的白棋鬆脫,掉到盤上發出悶響,刹那間原本死氣沉沉的一棋盤瞬息瑩瑩生輝,發出光芒。這一變故,令鍾離寂霍然站起,凝視起棋盤間的推演之局,神色間似有些不可置信,冰冷的眼中情緒幾番波動後,變得晦暗。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