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病美人是修真界的白月光/玉山枕 作者:千青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沈越山緩緩合上古籍,從上麵所寫可以得知,小胖墩曾被人從這條河中救出,當時的小胖墩臉上有燒傷。後麵異獸襲擊村落,小胖墩失蹤,直到三個月後失蹤的小胖墩從河裏飛出,應該是有了修為身邊環繞了靈力,飛升則不可能,這世上無論是誰飛升都會有極大動靜致使天下人皆知,所以隻能是飛離,隻是在人間這樣的飛離與飛升無異。而自小胖墩飛離後,記載就一片空白,徹底失了蹤跡。天下之大,又隔了數百年,要尋人自然就要用些特殊的辦法,沈越山長睫低垂蓋住眸底一點輕微波瀾。他對薑子林道:“帶我在村落走走,我看一看他們。”薑子林毫不猶豫帶路。村落遠看狹小錯落不絕,景致別樣,真要在裏麵走起來地方其實也是極大,一路行來沈越山瞧見各種各樣沾染詛咒的人。有剛染上的人,身上一圈一圈纏著白布,試圖用藥修複那裂開的口子,但沒有效果血依舊從裏麵滲出,皮膚還是一樣會炸開,隻能拚命遮掩。還有染上已經有五六天,身上皮都快脫完的人,一伸手纏著的布鬆鬆垮垮,露出一根血肉模糊失去人皮的手指頭,一張臉隻剩下半張,半張有龜裂跡象,另外半張是恐怖經脈交錯紅彤彤的肉,哭也不敢哭,生怕眼淚沾到肉疼到生不如死。一路過來還能看到在幫扶百姓的各路弟子。“不止我們接了天府派出的任務,還有其他仙門也接了,都是些小仙門,但凡能拿的靈藥也都拿出來了,幫也幫了,已經盡量隔開人不讓詛咒擴散,可還是無法控製他們的傷勢……”薑子林聲音有些顫抖:“我們愧為修仙之人,竟連個詛咒都解不開,連一隻裂魔都抓不到……”“或許並非是你的問題,裂魔是為魔族最弱,靈智未開隻能聽從旁人的指使,如此訓練有素,約莫是有備而來。”突然沈越山停下腳步,望向身邊的容荒:“你怎麽看。”容荒笑道:“義父說得在理,有人知曉義父尋人,所以故意在卷宗內留下信息,由餘長風之手刻意引義父前來,自然是有所圖。”話音未落,他眼皮抬了抬掃村莊周圍密布的叢林,眸底戾氣驟生,不知何時樹枝交錯的密林變得黑壓壓,頂端的枝頭在顫動,裏麵似乎有東西在移動。薑子林頓時也察覺異狀,大呼:“列陣!”自他們來這個鎮子就被布下防護大陣,裂魔數量多且難纏,避免村中百姓再受傷害,未敢落殺陣,隻能以防護為主。“聰慧。”沈越山一手撫過容荒發鬢以示鼓勵,容荒長眸微眯,笑了一笑故意側身往沈越山掌心蹭了一下,被按了回去。沈越山視線掃過叢林,冷淡道:“誰知曉秦懷易這麽多年過去竟毫無長進,連個人都困不住,我就不該叫庚辰仙宗的人壓你回去。”話音剛落,密林裏響起一個醇厚低沉的聲音,“沈仙君難免有些見外了,我心心念念想著要和仙君誕下子嗣,仙君卻千方百計去我性命,實在叫人心寒無比。”黑暗中,一身勁裝藍袍的海長鈺緩緩走出,他學著人族把墨黑泛著一點幽藍的頭發編成一條小辮搭在肩側,深邃暗藍的眼眸明亮,麵帶一成不變虛假的微笑,打扮得花枝招展頗有異域風範。他對沈越山彬彬有禮俯身行了個人族的禮數,和和氣氣道:“上次那個分.身不太好用,在那個籠子裏被困得難受就自爆了,秦懷易秦仙君想必如今正對著一堆碎肉發愁,這次這個分.身尚且不錯,應該夠把沈仙君請回去了。”此話令沈越山一怔,他沒想到海長鈺在海邊被捕的那個也是分.身,他不由得懷疑起海長鈺有幾個分.身,或者說還能造出多少個,是怎麽做到的。沈越山還在沉思,耳邊卻響起容荒的一聲嗤笑,森冷低啞的嗓音帶起一些殺意,不屑一顧道:“孔雀開屏,毛就該被用開水燙了拔光。”第53章 別嚇人,收起來死寂。無人出聲的村落, 容荒這句帶滿殺氣騰騰的話自然就落入每個人的耳中,沒人覺得他是開玩笑,因為隨之而來的便是鋪天蓋地令人腿腳發軟的威壓。仿佛每一寸空氣都成了利刃, 這壓迫感不分敵我,秦子林實在受不住了向沈越山求救:“……仙尊,仙尊……快管管這位修士, 我倒是還好,那幫小弟子才入道沒多久扛不住……”沈越山餘光瞥到幾個一組,分成好幾組在邊緣列陣的小弟子們腿腳都在發抖,握著劍的手發顫。他頓時明白過來扯了容荒一下,低聲道:“別嚇人,收起來。”沉重的壓迫感被收起,薑子林這才鬆過一口氣, 刹那間頗為忌憚的掃了眼沈越山身旁的容荒,一方麵覺得對方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方麵又覺得對方格外危險邪性非常,敵我不分, 需要防備。沈越山抬眸看向海長鈺:“所以是你引我前來?”可海長鈺又是怎知他在尋找小胖墩……“也不全是我。”海長鈺笑眯眯道:“我不過是聽從吩咐,在此地等候沈仙君到來, 然後……”他抬了抬手,身後密林一陣湧動,藏在裏麵許久的裂魔紛紛湧出,裂魔形態醜陋千奇百怪都有。作為魔族最底層的生物,生活在暗淵的裂魔, 他們通常怎麽嚇人怎麽長, 唯一不變的便是顯露在外,嵌在眉心的一顆赤色內丹, 約莫拇指大小明晃晃泛著珠光不像內丹,反倒像是世間某種寶石。這些裂魔數量奇多,源源不斷從密林之中湧出,刹那間黑壓壓一片就完全把村落周邊完全包圍,就連空氣都似乎變得稀薄,即便如此依舊沒完,沈越山抬眼望去叢林頂端的枝椏還在搖動,還有許多裂魔擠在後麵。這樣多的數量,即便裂魔實力低微,光用車輪戰術也能將防護陣中的眾人耗死。顯然薑子林也想到了這點,瞬間白了臉色,身為長竹碑第九的仙師他自然能逃出去,可這裏不止他一人,還有許許多多的仙門弟子,以及無辜百姓,他能逃走可這些小弟子逃不走。薑子林不由自主看向沈越山道:“仙尊,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這些天我從未見過這樣多數量的魔族……”海長鈺和藹可親,好心解釋道:“那是因為我知曉一定沈仙君會過來,念及沈仙君仁慈,我若傷了你們這群小仙師,恐怕沈仙君饒不了我,不肯給我孕育子嗣,這才好心饒了你們這群沒禮貌的小輩,隻逗弄你們而已,不曾動過真格,要動真格啊……”海長鈺伸手,在村落外圍那層薄薄的防護陣法上輕輕敲了敲,隻聽“啵”一聲,陣法刹那如水球乍碎,他麵帶微笑:“小兒玩意。”陣法一破,頓時眾人渾身緊繃,生怕海長鈺當即下令讓裂魔攻來,薑子林及時反應過來神色一肅,召集愣怔的弟子們把陣法又立了起來。沈越山道:“天外天魔尊好大本事,竟神不知鬼不覺讓世間多出如此多的魔族,我倒有些好奇,他是怎麽辦到的。”與沈越山情緒平淡的眼眸對視一會,海長鈺微笑道:“沈仙君,再提醒一次,我這隻是一具空殼分.身,搜魂對我無用,而我先前說的並非假話,關於魔尊我也不過聽命行事,其餘一概不知。”“嗯,那好,我問完了。”沈越山了然,神色淡然頷首,微微側身目光看著周身環伺暴虐氣息的容荒,輕聲道:“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動手,去吧,現在你可以用開水燙了他拔毛了。”聞言,容荒斂眸唇邊帶起一絲笑意,嗓音沉沉道:“那好,等我回來,今天吃魚羹。”‘魚羹’二字時他語調微重,讓原本帶笑的聲線中透出了幾分森冷,令在場眾人不受控製的不寒而栗。容荒掠出陣外向著海長鈺襲去。眾人隻覺眼前一花,站在沈越山身邊那位俊美異常高大凶狠的男人就不見了,再一轉眼就瞧見那人將孔雀開屏一下就能敲碎防護陣法的魔族踹出了許遠。裂魔也跟著紛紛往被踹飛的魔族方向紮堆湧去,肉眼可見濃鬱魔氣衝天而起,他們根本看不清雙方爭鬥的狀況,唯有震顫的大地能感知到戰況究竟有多激烈,他們隻能聽到裂魔陣陣嘶吼,隨聲橫飛來的血肉飛濺至防護陣法上。即使這樣,這一幕依舊令所有人驚懼交加,站在原地遲遲不敢動彈,傻傻聽著那邊打鬥的動靜,陷入沉寂。第54章 快抱抱我“這……”感受到波鬥傳來的威壓, 薑子林驚得說不出話,差點喘不過氣。要知道他可是長竹碑第九的仙師,這世上鮮少有人能勝過他, 也鮮少有人能讓他感覺到如此大的壓迫力。他看向正雙手結印重新布下另外一層結界的沈越山,試探道:“仙尊,此人究竟是……”總之他看此人與那魔族並無不同, 甚至比那魔族還像魔族,神色間幾分邪氣渾身冒著凶煞戾氣,他方才無意間與其對視了一眼,連動也不敢動,總覺得在對方眼中他與死物無疑。就仿佛……如果仙尊不在,他們這群人根本不會被他放在眼底。“他是我義子。”沈越山施完最後一層結界,轉身麵對這群藏不住心事, 神色各異忐忑緊張的年輕小輩們,聲音放緩了些,輕輕道:“容荒不是什麽外人,也不會無故傷及你們, 不必如此畏懼。”這句寬慰並沒能讓這幫孩子放鬆多少,反而又被不遠處傳來的炸裂聲嚇得抖了抖, 一方麵眼睛還好奇崇敬的望著沈越山。剛剛的一番交談聲音並不低,都能聽見。因此在場所有人都已知曉了沈越山的身份,知曉這就是五十多年前救世殉道的無忘仙尊。但凡是修真界之人,沒有一個沒聽過無忘仙尊的名聲,天資綽約出塵無暇, 都聽過五十多年前蒼生浩劫降至, 無忘仙尊孤身一人解決了劫難源頭,令蒼生平定。這是每個仙門弟子必學的一課, 可惜世上不曾存留無忘仙尊的畫像,可他們沒想到有一日能真正看到活著的仙尊。薑子林道:“仙尊來此地是要尋誰,我在這裏有些時日,或許能幫上忙。”沈越山微微搖首:“我要尋的人不在這裏。”沒有能幫忙之處,薑子林有些遺憾。站得有些久了,沈越山隨便找了塊大石拂袖坐下,拿出一張宣紙低頭折了起來,等了約莫過了兩刻鍾那邊才打完。長刀刀尖刮地發出刺耳沉悶的聲響,容荒不疾不徐從密林走出鬼息化作的鎖鏈把海長鈺困得結結實實,靠近結界後就被容荒隨手栓吊在樹上,原先打扮仔細幹幹淨淨矜貴的人,小辮散開了,臉上還有兩道刀傷,吊在樹上晃晃悠悠的狼狽不堪。偏如此海長鈺仍然滿麵笑容,“沈仙君不如考慮考慮如何,和我回魔族不吃虧,魔尊不日就要徹底打破天外天封印,屆時修真界不會留一活口,你隨了我自然會安然無恙……”話未說完,他頭頂頃刻間聚攏一片黑雲,冒著熱氣的滾燙開水如瀑布般澆下來打斷了他,連帶嘴巴也被下了禁言術,海長鈺這個修為的人自然不懼被開水澆燙,耐得住不會受傷,但一直淋著也不會太舒服。沈越山側目,見容荒恰好收回施術的手,他神色間的凶性戾氣未消,連帶唇邊淺顯的笑容都多出幾分寒意:“好好洗嘴,還沒吃夠教訓。”說完容荒踏入結界中,視線看也沒看那幫傻眼的小輩,隻隨手朝他們丟過去一個袋子,便徑直地向沈越山走去。沈越山抬眸,還沒說話,就感覺到眼前一晃,在反應過來已經被容荒攬入懷中,結實有力的雙臂緊緊摟在他腰間,腰心被蠻橫的力道強行往前按,灼燙的呼吸灑在肩窩有些酥癢。沈越山微微低眸,見將臉埋在他肩窩的容荒深嗅了一口,似委屈又似鬱悶道:“那條魚身上腥味好臭,快抱抱我。”“……”瞬間在場眾人呆住,神情各異五顏六色格外好看,他們低頭看了看被隨手丟過來的袋子裏裝滿的裂魔內丹,又看看擁住仙尊的人,一時間難以置信。這……剛剛剿滅一群裂魔,不到兩刻鍾就抓了為首魔頭,敵我不分凶啦吧唧的人,在……撒嬌?啊???這合理嗎?沈越山一如既往麵色平靜,拍了拍容荒的背,無奈輕哄:“沒事沒事,等會兒我們去洗手,下次我來。”容荒立刻惡狠狠道:“不行,不許你碰他,還是我來。”說話間,沈越山感覺到貼在腰心的手掌又將他向前按了按,讓他整個人幾乎都與容荒重合緊貼在一起,像是要被揉進了骨子,他總覺得哪裏不對,但還是低聲安撫:“好吧,那我不碰他,隨你高興就好。”雖然沈越山暫且弄不清到底哪裏不對,可旁邊的人有眼睛,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席霜白寬袖衣裳的仙尊被那個身穿玄衣的義子攬入了懷中,二人袖袍交疊似親密無間。那位義子極凶,禁錮仙尊腰身的手掌力道很大,且扶在一個極具占有欲的腰心地段,從仙尊肩窩微微抬首掃來的視線頗具威懾力,仿佛在做出某種警告。他對仙尊說話時的沉啞嗓音卻蒙上一層笑意,意味深長:“隨我高興啊……”他湊到沈越山耳畔,悄聲:“那就多抱一會兒,驅一驅魚腥味。”第55章 死不了,對嗎?這哪像是義子啊!這樣的做派, 反倒更像是宣誓主權的道侶。薑子林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試探地喚了聲:“仙尊……”他指了指結界外被吊在樹上澆開水的海長鈺,問:“那個魔族該如何處置?”海長鈺嘴上有禁言術說不了話, 雖說開水傷不了他,可這麽猛澆著也不舒服,他的雙頰已經浮出些許鱗片的影子, 海長鈺的鱗片素來是大海深藍波光粼粼的模樣,但浮出的幾個鱗片邊緣已經呈現如大蝦被煮熟的熟紅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