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些荊棘上已經隱隱長出了漆黑的花苞,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含苞盛放。施先生咬牙。反正他今晚就要離開這裏了……他猛地上前一步,將一張折成了三角的符紙塞到了還愣著的陳山晚手裏。陳山晚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低低地說了句:“後生仔,快離開這,別和任何‘人’構建聯係。”……陳山晚站定在18號別墅門口時,並沒有第一時間刷卡開門。他靜靜地站立了會兒,隔著一個假山水榭的庭院去看圍著別墅的黑玫瑰花叢,腦袋裏好像有什麽在拉扯,讓他很難受。搖鈴聲似乎又響起,又好像是他的錯覺。畢竟這麽遠,他耳力再好也不該聽見。陳山晚無知無覺地邁出一步。鐵柵欄門打開,發出老舊的吱呀聲,又在陳山晚往裏走時無風自動。大門合上,冰冷的落鎖聲好像帶了些脾氣。陳山晚卻毫無察覺。他進入了別墅裏麵,瘦弱的身形徹底被昏暗吞沒。菜放進冰箱,他還記得要把葉子還給鬱睢。“…鬱先生。”陳山晚的聲音都有些恍惚感:“我回來了。”他彎腰,把葉子推了進去。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他的手確實不小心刮了一下,他的指尖倏地一痛,等他抬起手借著手機燈光去看時,又沒看見什麽傷口。屋裏鬱睢的語調還是那樣輕輕柔柔的,卻又好像比之前要更慢一點:“歡迎回來。”鬱睢站在黑暗中,注視著隻剩下最後一張符紙的門,嘴角勾起的弧度誇張又詭異,眼裏的興奮和狂熱達到了極致。“他”抬手覆上刻滿了符文的桃花木門,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在觸碰到門時就再次破碎化作液體,如飛蛾撲火般靠向門。花瓣和荊棘碎片灑落了一地,又重塑。鬱睢的語調仔細聽,全是非人的怪誕:“我等了好久了。”【作者有話說】來惹!鬱睢吃符的時候我腦補的畫麵是辣種好澀澀的但如果是晚看著吃,就會用那種“你沒事吧你好像病得不輕”的目光看著鬱睢哈哈哈哈感謝在2023-09-16 10:40:14~2023-09-17 09:53: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資深腐女在此 62瓶;爆炒冷麵小青龍 15瓶;阿西不西、冊 10瓶;小恬 8瓶;儲蓄卡不見、好困好困好困我真的好、86、平仄、衝鴨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14章 黑玫瑰13陳山晚帶在身上的葉子其實沒有什麽特殊的,隻是玫瑰花葉挨著陳山晚,就能夠沾染上陳山晚的氣息。鬱睢彎腰將其撿起,迫不及待地壓在鼻下深嗅。屬於陳山晚的氣息瞬間就包裹住了“他”。“他”不受控製地發出饜足地喟歎。不是“他”故作姿態,而是“他”確確實實骨髓都因為這一片小小的、沾染了陳山晚氣息的葉子而舒坦了。陳山晚對於“他”來說既是毒藥也是解藥。可以讓“他”深陷其中,明知沉淪卻仍舊不願清醒;也可以撫平“他”的一切躁鬱與對這個世界的惡意。隻要陳山晚願意留在“他”身邊……“他”是可以忘卻那些人類對他做的所有惡事的。“他”願意選擇成“神”。但是。鬱睢撚著葉子的手指力道微微加重,那雙本來淪陷得失神的眼眸閃過冷光。“他”的視線變得淩厲起來,渾身的氣壓都開始降低,屋內原本跟含羞草似纏繞忸怩的荊棘都在一瞬繃直,尖刺張牙舞爪地亮著。鬱睢蒼白的麵容與幽黑的眼眸配上陰森的荊棘,顯得暴虐冷漠。這片葉子上還帶著很淡的,會讓“他”作嘔的臭味。這使“他”想起了一些如同下水道的臭老鼠一樣惡心的人。他們玷汙了這片葉子。他們接觸了陳山晚。……“他”要殺了他們。鬱睢冷冷地想。“他”果然還是該把他們的骨頭一寸寸敲碎了。“…讓我看看。”鬱睢撚著這片黝黑的玫瑰花葉,聲音冷澀,呢喃著:“究竟是哪隻老鼠敢髒了我家阿晚的眼睛。”.陳山晚今天一整天都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但具體是什麽,又因為忘了,他實在是無法回憶起來。下午的時候送菜的人來了,生鮮盒子被放在了院子裏,陳山晚又去搬了進來。生鮮盒子又大又重,陳山晚眯了眯眼,看著荊棘好像長出來好多,已經變得特別不好走的花叢小道,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長出來的荊棘,又不免在心裏納悶。這些荊棘怎麽長得這麽快?喻心不是也說過會有人來打理…怎麽沒見到修剪?陳山晚想著,走了神,腳踝到底還是不慎被荊棘上的尖刺劃了一下。他輕嘶了聲,低頭看去,沒見著血,就看到一道淺淺的痕跡,於是也沒當回事。他穿過了玫瑰叢,因為沒有回頭,所以沒有看見,劃過他腳踝、把滲出的血液瞬間吸收的荊棘如同蛇一般遊動了一下,縮回玫瑰叢中時,又被周圍的荊棘瘋了似的纏繞上。那些荊棘將其狠狠碾碎成渣,卻連一絲一毫都不願意落在泥土上,全部盡數被它們自己絞緊,蹭在“身上”以此止癢,卻喚起更多的焦渴。陳山晚對這一切都無知無覺,他某些感官好似分外遲鈍,甚至被屏蔽了一樣。把菜放進冰箱裏後,陳山晚拿著手機上樓,發現福利院的群裏有點熱鬧。是院裏又來了個新的女孩子,昵稱叫“樂樂”。這個叫樂樂的小女孩家中遭遇了變故,她目睹了自己爸爸媽媽和弟弟的死亡後,就變成了不會說話的癡傻模樣。樂樂家是做生意的,有點錢,本來一開始她家親戚是願意收養她的,但在聽說她家還破產了,連唯一的別墅都抵押給了法院拍賣後,就不願意接手她這個麻煩了。加上樂樂的情況又這樣…最終為了她不會寄人籬下以後活得更加艱難,她還是被送到了福利院來。福利院有不少這樣的孩子,所以福利院也有心理醫生,每周都還會有公立醫院的精神科醫生來這邊免費會診。現在群裏是在討論如何照顧樂樂。看見這些消息,陳山晚渾渾噩噩的大腦倏地清明了些。他捏著手機,對這棟別墅,對鬱睢的不舍淡化了大半。陳山晚在想等這份工作結束,他要回福利院幫手。到時候再買點蛋糕和玩具回去,孩子們肯定很喜歡。陳山晚彎起眼。再給院長媽媽買雙新的球鞋。他幾乎瞬間就將鬱睢拋到了腦後,而感知到他心髒不是為自己跳動的鬱睢按著心口,眸光沉沉。阿晚總是這樣的。無論用什麽樣的手段,終究都隻是手段。那些東西是留不住他的。困住他一時,也鎖不住他一世。所以“他”要加快速度了啊。.隔日。陳山晚早上起來後,一天的行動軌跡和之前並沒有什麽區別。三餐陪同,就著那不知道為什麽經久不散的香火味吃了飯。雖然記掛著福利院,但陳山晚還是跟鬱睢聊了天。他聊到了福利院。陳山晚從不覺得自己福利院出身有什麽好自卑的,他輕笑著跟鬱睢說院長媽媽的事。院長媽媽對他很好,他一直記得。屋內聽著的鬱睢似乎是陷在了故事中,在陳山晚說完許久後,才慢慢開口。“……真好啊。”陳山晚覺得他的語調好像有點怪,明明還是那樣輕輕柔柔的,可好像藏著什麽洶湧的情緒:“她對你真好。”“…嗯。”陳山晚微擰著眉,告訴自己不要多想:“院長媽媽對每個小孩都很好的。”鬱睢語調毫無波瀾:“原來如此。”“他”無聲地扯了下嘴角,顯得分外譏嘲:“那她人真好。”陳山晚沒聽出來“他”的情緒,隻是恍惚間想起他夢到的從前的那個小哥哥,不知怎的,突然動了心思:“其實我小時候在福利院還有一個似乎玩得很好的哥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那個時候太小了,現在已經不太記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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