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殺人吃人的“惡”, 是人類賦予的定義, 在它們的角度來看, 人類抓捕它們, 殺它們, 也是一種“惡”。陳山晚很清楚種族不同, 錯與對就不一樣,而他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將不同種族的錯與對統一起來,也就是形成所謂的法律。他在底下的世界看見了, 條條框框的確會缺少很多自由, 卻能成為約束和規矩。這個世界需要規矩。陳山晚最後去的是一個大妖的封印前,這隻大妖名喚鬆曦, 是陳山祖師爺封在這裏的。在陳山的記載上, 這隻大妖本體就是妖獸, 並非普通獸類修煉成妖。她本體類虎, 但長了鹿角,尾巴像蠍尾,通體是白色,看上去就像是小說裏說的靈獸。但祖師爺抓她時,她屠殺了一個鎮子。記載中寫,當時祖師爺就看見她站在血海中,身上根據自己皮毛幻化出來的白色衣裳都被血染紅。陳山的祖師爺和她鬥了很久才趁著她損耗過度將她拿下封印,事後祖師爺也查了她為什麽殺了一整個村子的人,才知道她剛修煉成人形,剛從深山中出來,就被這個村子的人騙了。鬆曦剛化人形時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是0,所以很好騙。他們貪圖她的美色,想要將她送給鎮上的一個富商,在發現她會術法時,又騙她參與村與村之間的鬥爭,騙她殺人騙她害人。她的確是妖獸不假,但她原本未沾罪孽,靈台清淨。在察覺到自己修煉孕育出的靈氣夾雜著代表罪孽的黑色時,她就明白了。她不是真傻子,她發現的時候因為憤怒所以殺了村子裏所有人。但這事很難評對與錯,畢竟村子裏那些孩子絕對是無辜的。陳山晚和鬆曦聊過兩次。他當長老後,陳山所有的封印都歸他負責,所以自然是來鬆曦這兒走過幾趟,還加固過封印。因為他的特殊體質,鬆曦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小子,你聞上去好像很好吃啊。”不過後來,陳山晚和鬆曦做了個約定。.陳山晚解開了鬆曦的封印,穿著白色衣裳的女人就出現在陣法中,她掃了眼陳山晚和鬱睢的裝扮,身上的長袍便變成了簡便的t恤和長褲:“這衣服倒是的確好行動多了。”因為陳山晚解開封印前就跟鬆曦提了人與妖邪和平共處的理念,鬆曦沒有問一個問題就點了頭同意。現在陳山晚示意鬱睢後退一點,鬱睢:“?”陳山晚:“我和她約過,等她有一天能出來,要和她打一架。”鬱睢:“???”不可思議地看著陳山晚:“你背著我和別的妖獸做約定?”鬱睢真不是演的,氣極地嗬笑了聲,冷冷地掃了鬆曦一眼。鬆曦立馬舉起雙手:“不打,打什麽啊。”陳山晚看鬱睢:“別發瘋。”他還想跟鬆曦說點什麽,告訴她沒關係不用擔心鬱睢,鬆曦就自己呲牙了下:“跟你打什麽啊,打不過,我認輸。”不過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雖然陳山晚給她的感覺的確很強,她也是真打不過了,但她個人好戰,就算打不過,也會切磋一下。要知道陳山晚可是這世上目前最強的人類,也是她見過最強的人類。她不跟他打的原因,不是因為鬱睢在旁邊散發殺意,而是因為陳山晚身上現在從頭到尾都籠罩著鬱睢的氣息。鬱睢對所有妖邪都有著天然的壓製,她光是嗅到陳山晚身上這充滿占有欲的氣息,就沒有任何想要接近的想法了,更別說鬥法。不過……鬆曦又看了陳山晚和鬱睢一眼。她從第一次和陳山晚交談,就知道了這個人類很特殊,很不一樣。但沒想到他居然會和邪祟談戀愛。而且從兩人的相處來看,陳山晚還不是被逼迫的小可憐,反倒是那位看上去有些卑微,因為……鬱睢用幾根手指捏住陳山晚的衣擺,看著是很想牽陳山晚的手的,卻不知道為什麽又不敢。低著頭,半邊身子挨著陳山晚的脊背,貼著他的肩胛骨,聲音低低的:“阿晚,你什麽時候和她做的約定?”說話時都是貼著陳山晚的耳朵的,因為昨天吸食了不少人氣,無論是唾液還是血液又或者是別的,反正各方麵,讓現在的體溫不僅不冰冷,還有點高於常人,說話時的吐息都是熾熱的。陳山晚不由得偏了下頭,鬱睢的目光就更加哀怨了。甚至還又看了鬆曦一眼,眼裏的殺意徹底藏不住。鬆曦:“……?”咱就是說,他躲和她也沒關係啊!陳山晚:“我第一次來加固封印時…你問這個幹嘛?”鬱睢也確實幹不了什麽,倒是想做點什麽,但想也知道陳山晚肯定不會允許:“我就是想知道。”和陳山晚有關的事,無論是什麽都想知道。如果不能讓陳山晚隻接觸,隻看,不能將陳山晚關在隻有的地方,那…就退一步,用知道和陳山晚有關的所有來滿足自己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好了。陳山晚這回敏銳地覺察到了的念頭。他的眼簾微垂,還沒說什麽,對麵離得有些距離的鬆曦就輕咳了聲:“那個,無意打擾兩位,但能否先同我說說我要去哪嗎?”陳山這邊是安排了地方給所有同意和平協議的妖邪暫居,也是讓他們彼此見個麵的,順便商討敲定一下他們想要的。畢竟和平協議還有接下來為了這個創辦的機構,不能是陳山晚的一言堂。鬆曦離開後,陳山晚和鬱睢也先回了小屋。他這小屋其實挺繁華且智能,該有的都有,裝修上也並不簡陋。隻是還沒進門,陳山晚就被鬱睢抓住。他回頭看鬱睢,便見鬱睢幽幽:“阿晚,你真的好受歡迎啊。”陳山晚:“……”他有些無奈:“隻是約了個架,你不也是看到有天賦的人會想要約以後切磋嗎?”鬱睢哦了聲,語氣平平:“但我隻約過你。”這話是真的。從有意識開始,能被看到眼裏、記住人名的,隻有陳山晚。也隻期待過陳山晚,無論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和情感。陳山晚頓了頓:“那你想怎麽樣?”其實這話出口,就是鬱睢可以提點過分的要求也沒關係了。比如心心念念了好久但被陳山晚嚴詞拒絕的幾個玩法,說不定陳山晚為了哄能答應一個,他總是心軟的。鬱睢清楚。可隻是抱住了陳山晚,埋首在了他的頸窩裏,語氣委屈:“我沒有說想要借題發揮想要什麽東西。我就是……”喃喃:“我就是吃醋。因為太喜歡你,太愛你了,我很容易吃醋的,阿晚。”陳山晚被這一記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呼吸都滯澀了起來。他抿唇,抬手撫上了鬱睢的腦袋。鬱睢就是在這個時候抬起頭看他。視線交匯時,鬱睢又勾起個笑。湊上去,在陳山晚唇上落了個吻:“不過阿晚,我能感覺到你想哄我開心的念頭…對於我來說,目前這樣就足夠了。”現在會因為這個滿足。至於以後胃口會不會越來越大,也不知道。貪婪是所有生物的劣根,尤其。畢竟可是世間所有的邪惡與罪孽形成的最恐怖的邪祟。指不定哪天,就發了瘋,把陳山晚關起來,日日夜夜實現自己所有的妄念。陳山晚不知道鬱睢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危險的,他望著笑吟吟的鬱睢,覺得挺好哄的。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無論是從前在陳山,還是後來去了底下的世界,鬱睢一直都很好哄。他隻要說一點軟話,鬱睢就會高興很久,哪怕當時的醋意再濃,也就是酸到自己。失控也隻會在小生事上。陳山晚凝望著這張蒼白瑰麗的臉,感覺自己好像都要在鬱睢給他的愛意裏溺死。他到底還是湊過去,很輕地親了一下。可就這麽一下,立馬叫鬱睢亮了眼睛,用力地絞緊了陳山晚的腰身和肩臂,就要追著親過來。隻是鬱睢才碰到陳山晚的唇,旁邊不遠處就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陳山晚當場就了毛。鬱睢也停住,就著抱住陳山晚的姿勢和陳山晚一起看去,隻見陳山曉沉默地看著他倆。陳山曉:“……”陳山晚:“……”鬱睢:“嘖。”陳山曉默默撿起自己掉的竹簡:“那個,你們放心,我才來,剛到,什麽都沒看見。”他遲疑著,已經抬手要起陣了:“要不…你們繼續?我先走?”陳山晚:“……”他深呼吸了口氣,一腳朝還抱著他的鬱睢踢過去,聲音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鬆手!”【作者有話說】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老愛看這種場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