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喪鬆開手,往周拙身邊一跳,舉起右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圈:“代表正義與光明的勇士!”他抓起旁邊的擀麵杖,指著前方,“小兔超人,在你身邊!”他念完口號,用擀麵杖對著自己的手一頓戳,模仿特效的聲音,自己打敗自己:“啾!啾啾!啊”接著又扮演壞蛋,靠在牆邊奄奄一息地說:“今天就放過你們!下次和你們算總賬!”周拙嘴角勾起,說:“你念錯咒語了。”南喪從牆邊站起來:“沒有啊,代表正義與光明的勇士!小兔超人,在你身邊!”“你應該是小狗超人。”周拙說。“不是,電視上都是叫小兔超人的。”周拙:“你和小兔超人長的不像,你比較適合小狗超人。”他走過去,拉了一下南喪兩邊的辮子,“看,小狗耳朵都露出來了。”南喪揪著自己的辮子,將信將疑:“我真的比較適合小狗超人嗎?”“嗯……”周拙說。南喪想了想,嚐試著:“汪?”周拙扭過頭看他,忍俊不禁地在他耳廓邊揉了揉,說:“小狗超人,有一個新任務,你想和我一起去嗎?”南喪立刻說:“小狗超人,在你身邊!”“一起去南邊吧。”第35章 春節前五天,望城民用機場。一列小隊在候機樓內整理行裝,其中一人抱怨道:“要不是春節前後的任務錢多,我才不會出門呢。”“換個思路想想,華東城市好歹暖和一點兒,不會像望城這麽冷啦。”另一人喝了口水,“沒喪屍的時候不是還時興旅遊過年嘛,就當是旅行啦。”他昂起頭,看見遠處b7登機口的另一支小隊,疑惑道,“今天還有別的任務小隊嗎?”“沒有吧,我看任務列表上,今天就咱們一支小隊。”“那他們是誰啊,一個個包得跟做賊一樣……”那人指著遠處,“背上的包倒是看起來都是好貨,不會是什麽軍方的人吧?”好友敲了敲他的頭:“軍方的人怎麽可能從民用機場起飛,肯定是走軍用機場啊。”“也會……”那人看著個高大的男人幫另一個穿得相當臃腫的少年係圍巾,說,“看著還有對情侶呢,八成跟你想的一樣,借任務的名頭出去度假呢。”遠處那個臃腫的少年扭了扭肩膀躲開,小聲說:“周拙,你係的圍巾好難看,我不要了。”夏維頤從圍巾裏露出雙眼睛:“就是,周拙什麽品位。”南喪可以說,但是夏維頤不行,周拙冷冷看了他一眼:“走了,回去過年。”夏維頤立刻拽住南喪的小狗帽子耳朵:“你倒是走。”周拙無情地把他的手從南喪帽子上拿開:“讓一個博士死在無盡領域是很簡單的事。”夏維頤:“你不是人!”候機樓「滴咚」兩聲,宣布他們的飛機即將起飛。周拙虛攏著南喪的肩,讓他走在前麵進去舷艙。半個小時後,一架長程機從望城民用機場起飛,去往南部城市。鑒於上次夏維頤的隊伍遭到重創,外加周拙出行實在不宜聲張,他們用的是普通的長程機,機上設備都比較簡易。但好在座位多,大家都能挨著一起坐,不用太過嚴肅。周拙上飛機便摘了生態麵罩,剛想在南喪邊上坐下,就發現南喪已經被時澤和夏維頤左右夾擊。至於時澤為什麽會在,主要是南喪答應了時澤去哪裏玩都要帶著他。“你在看什麽照片啊?”夏維頤問。南喪把通訊器分享給夏維頤,說:“我在給時澤看小狗超人。”夏維頤看著圖片上那隻線條都不流暢的,格外呆呆笨笨的小狗,沉默了。“怎麽樣?”南喪一臉希冀地問。夏維頤隱隱約約聽說過這部動畫片,但總覺得好像不是這個樣子:“你這張是盜版的吧,感覺畫這個的人需要回小學重造一下。”這次換南喪沉默了,他收起通訊器:“不懂小狗超人的,永別了。”時澤從鼻腔裏笑出一聲,隨後說:“這是南喪畫的。”夏維頤:“噢我剛才的意思是,合格的小狗超人應該回到小學收養一隻小狗……”時澤:“閉上你的嘴別放屁了。”他們此行的目的的仍是一座華南城市,那裏曾經被譽為草藥之都,有大量稀缺的珍貴藥材。夏維頤需要采集大量目前實驗室缺少的藥材樣本回去,提取有機物並研究出能夠與異變喪屍抗衡的生物藥劑。落地是上午十點半。南方城市溫度適宜,周拙給南喪帶了合身的軍用作戰服和武器,外麵再穿一件加絨的衝鋒衣,剛好能夠抵禦南方的寒風。“我們最少需要花兩天時間在山上做一個地毯式的種質普查掃描,確認了想要的種質之後再采集,早上四點半開工,下午視情況而定,盡量不開夜班。”夏維頤建議,“你帶來的人和我的人最好能一對一,有什麽情況就互相通知。”周拙同意了他的計劃,另外還加派了兩個士兵在周邊巡邏。頭兩天還是順利的,夏維頤的團隊工作起來效率非常高,南喪也不敢圍在他們身邊打擾,和時澤在附近挖了幾頭冬筍,周拙給他們架了個小火堆,兩人就在營地玩起了過家家。周拙沒閑著,順手把附近的地貌勘測完了,在營地附近放了蜂鳴器,一旦有喪屍靠近就會拉響警報。第三日,周拙看南喪在山裏跑瘋了,把他從時澤身邊拽了回來,讓他跟著自己到周邊去逛逛。南喪當即就要拉著時澤一起,但時澤卻顯得非常沒有興致,冷著麵說:“不去……”“時澤,你怎麽都不和周拙說話啊。”南喪說,“我們今天和周拙一起玩吧,好嗎?”他搖搖時澤的手臂,卻被時澤甩開了:“說了不去。”南喪撇了撇嘴,以為是時澤不高興自己不陪他玩,他看了看遠處的周拙,捏著手指說:“可是我也答應周拙要和他出去了。不然我和他出去兩個小時,回來就和你去捉小鳥好嗎?”“我隻是想睡覺,你出去玩吧。”時澤推推他的後背,往帳篷裏爬,“快去,別打擾我睡覺。”南喪盯著他望了一會兒,等他翻過身卷了一下被子,才確定時澤是真的睡覺,跑去周拙身邊。“怎麽這麽久。”周拙問。“我和時澤說話呢。”山上沒路,他們勘探時候簡單地清理出了一人寬的小道,南喪走時,一腳深一腳淺的瞎踩。到半山時,前麵的周拙停了下來,南喪偏過頭,看見了他向後伸的手。南喪愣了兩秒,拍了拍他的手心,問:“幹嘛呀?”“抓著,好好走路。”周拙回頭,“這兩天已經玩壞兩雙鞋了,再亂走接下來的日子你就隻能赤腳。”山樹影忽明忽暗,落在周拙眼眸中的那一片恰巧將他漆黑的瞳孔照出一塊深棕,眉宇中那股肅殺之氣便被衝淡了許多。南喪不自覺地捏了捏手心,伸手過去時心跳隱隱加快。周拙的手並不柔軟,甚至可以算得上粗糙。握槍和刀的各個骨節處都是厚繭,手背處更有一些看不出來由的傷痕。山林裏鳥悄聲和枝葉拂動的聲音交雜,格外愜意,他們安靜地走了一段,周拙問:“怎麽不說話?”“啊……”南喪眼睛眨了眨,目光順著被周拙牽住的手往上看,說,“你的手熱熱的,我一下子忘記說什麽了。”周拙也循著南喪的目光,觸及他格外柔軟潔白的手,不由得將他往自己身邊拉近了一些。“這兩天和你的好朋友玩的開心嗎?”周拙問。“開心……”南喪說,“本來我打算下午和他一起去捉小鳥。但是你先約我啦,我就和你出來玩。”周拙清了清嗓子,將手裏的勘測儀開機:“帶你出來是讓你學習,不是玩。”“可是我今天比較想捉小鳥。”南喪晃晃兩人牽著的手,“我想和你說話,可以明天再學習嗎?”周拙問:“想和我說什麽?”“嗯……夏夏他們,每天都在采什麽啊,我昨天摘了一些花問他要不要……”南喪有些喪氣地說,“他說我摘的那些用不上。”“第九研究所明麵上是研究醫療器械。但夏維頤個人一直暗中在研究可以喪屍病毒的血清。”周拙說,“血清,生物書上看過的吧。”南喪點了點頭:“那夏夏是想研究解毒的血清。”“從喪屍病毒出現開始到現在,魔方的人從來沒有停止研究抵抗喪屍病毒的藥物。但到現在也沒有一項通過臨床試驗的藥物麵世,而近半年,維闕、望城都出現了異變的喪屍,導致曾經研究的思路被全盤打亂。”周拙說,“血清是終極目標,道阻且長,現在我想要的是對抗異變喪屍的生化武器,至少能夠保護望城的人民像現在一樣平靜地生活。”南喪聽著周拙平淡的描述,想到前段時間在書中寫的那些犧牲的大英雄。“周拙,你千萬不要死。”周拙沒明白自己說的這些和「死」有什麽關係。但他還是很配合南喪地說:“盡力吧……”南喪走快了兩步,肩膀貼著周拙,問:“你當時為什麽會在維闕的海邊呢?”周拙停下來,認真地凝望南喪雙眼,在他通透真誠的眼神中選擇了相信。“出任務,帶去的人裏有人攜帶了異變的喪屍病毒,用在了自己的隊友身上,碰巧也是那晚,大量喪屍包圍了我們的營地。”南喪皺眉:“為什麽他要害自己的隊友?”周拙把問題拋給他,問:“你覺得呢?”“他人壞,一開始就想好了要害你們。”周拙又引導他:“嗯,那你從這件事上學會了什麽?”南喪摸摸耳朵,認真思考,說:“要和相信的人一起出門做任務。”周拙與他說了更深層的意思:“除此之外,永遠不要把後背留給別人。”“你也不可以嗎?”南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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