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給你你又不吃。”南喪抱怨道,“浪費了……”周拙知道是他自己想吃,從口袋把糖果重新拿出來:“不喜歡吃甜的,下次都留著自己吃吧。”南喪偷偷看他一眼,伸手到周拙手心裏,慢慢摸了回來。指腹有些涼,柔軟的觸上去,被周拙包住了。南喪被嚇了一下,但很快就扭了扭手:“不是說給我嗎?”周拙將他拽近了一些,問:“南喪,你有喜歡的人嗎?”“嗯?”南喪望向他眼中,見周拙問的認真,說,“有啊,喜歡你,還有小北,還有夏夏。”他說完有些猶豫,令周拙暗淡的眸子有些光亮。“時澤……我以前很喜歡他的。”周拙:“……”南喪心情一落千丈,哪還管的了喜歡誰不喜歡誰,又開始煩起了時澤的事。“我是不是要弄丟我的第三個朋友了。”南喪問周拙,“可是我什麽都沒有做,芝芝就死了,時澤也不和我做朋友了,為什麽會這樣呢。”“不是你的錯。”周拙想告訴他,人世間如意的事寥寥無幾。所謂的安定不過是和生活無數次的妥協的最終結局。但南喪不用知道這些。周拙希望南喪做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小孩。“他怎麽算是你第三個朋友。”周拙問。在南喪心裏,第一個朋友是多蘭,第二個朋友是芝芝,第三個朋友就是時澤了,他一一細數出來告訴周拙,被周拙質問:“我去哪兒了?”南喪一頓,想都沒想就說:“你不算……”“我為什麽不算?”周拙問。南喪努力地思考了,中途撓了兩次耳朵,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說:“反正你不算,你是周拙。”他見周拙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著急地找補:“那我給你排第二嘛,好嗎?”周拙卻突然笑了,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被遺漏在「朋友」隊列外而生氣,反而更高興了一些。南喪還以為他被選為「第二」很高興,舒了一口氣,又小聲嘀咕:“周拙,你好小氣呢。”周拙從善如流。南喪紮好辮子就去找夏維頤了,在他走遠以後,周拙皺著眉,摸了摸後頸的腺體。他用手掌蓋著,走到最近的一個研究員附近:“拿一個腺體用的抑製貼給我。”那人聞到周拙散發的信息素味道,眉頭一跳:“大長官,您要到易感期了?”“讓你去拿就去拿。”-他們放了張佼的人進機艙,畢竟兩邊人動手時都留了分寸,又都是水火中淌過的人,那點打鬥摩擦不算什麽,因此也沒有人拒絕他們的加入。夜晚升起了篝火在機艙外,周拙放心不下張佼的人,帶了兩個士兵在外守夜。夜已靜了,南喪睡了一覺,醒來聽見旁邊睡袋有些動靜,偏頭往邊上看,從黑暗中分辨出有個人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穿上衣服走出了機艙。他也從睡袋裏爬起來,隔著舷窗看外麵。篝火不是很亮,南喪透過舷窗看見周拙安靜地坐著。接著,光源的最外端,一個人影慢慢出現。是白天裏,南喪問過的那個,一直看著周拙的研究員。他在士兵邊上走了兩圈,像是在找什麽東西,等找到周拙身邊時,腿軟似的摔了下去。周拙條件發射地搭了手出來,那人便自然而然地靠在他肩膀上。第46章 呼出的熱氣讓舷窗變得朦朧,南喪用手擦開一塊,繼續往外看。周拙將那人推開了,但同時另外兩個士兵突然站了起來,走入艙內,南喪一邊看周拙一邊看房間裏的兩個士兵。他們從儲備艙裏拿出了一頂帳篷,又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會兒,搬了東西出去。南喪立刻趴到舷窗繼續往外看,見周拙手肘抵著膝蓋,虎口跨開,按在兩邊的太陽穴,看上去十分難受。而那個研究員,半蹲著,用手去觸碰周拙的腺體,被周拙一把掐住了手腕,甩到一邊,那人趔趄兩步,噗通坐在了地上。南喪看不太明白。怎麽周拙連背影看起來都有點兒生氣了。士兵跑著過去,在距離遠程機遙遠的位置開始搭起帳篷,周拙從篝火邊起身,那麽強壯的身體竟然還在空中晃蕩了兩下。南喪一急,額頭都碰到了舷窗。他匆匆給自己裹上衣服,臨走前再看一眼,竟然已經是那個研究員扶著周拙了。而且這次周拙沒有甩開他的手。士兵們在帳篷裏放好充氣床墊,再加保暖的衣物。周拙讓他們走,再去叫醒夏維頤,他躬著身鑽進帳篷裏,要關上時,一直在旁拉扯的研究員按住拉鏈。“大長官……”他抿著唇,臉上有不自然的紅色,“我陪您吧……”他說完,咽了咽口水,抖著手接近周拙的衝鋒衣。“你想幹什麽!”南喪從後麵揪住那人的衣服,輕而易舉地將人扯出了帳篷。他是跑過來的,胸口有些微喘,一時間吸入了許多信息素。但來不及感受,就想著怎麽處理了這個又要行刺周拙的壞蛋。“你的凶器呢!交出來!”南喪一直揪著他,誓不罷休,“你也討厭周拙是嗎?!”那人被突然抓出去就已經嚇懵了,又被安上了「凶器」「討厭周拙」的名頭,更是找不著北,一時間忘記回答南喪。“大壞蛋!”南喪踩了一下他的腳,“你們都欺負周拙!”疼痛感傳來,那研究員才驚醒,煞白了整張臉說:“我,我不是,我沒有……”“那你剛才想對周拙做什麽?”南喪很凶地問,“我看見你的手了!”“我……”那人實在難以啟齒,但又被南喪嚇得夠嗆,結結巴巴地說,“大長官他,他易感期,我想……我想幫他。”“易感期有什麽好幫的……”南喪說,“你騙我!”“你……”那研究員皺眉,往帳篷裏看,發現外頭這麽大動靜,周拙竟然隻是靠在帳篷邊靜靜地看著他們,他不由更羞恥地支吾道,“你,你笨嗎,易感期都不知道!”“我不笨!”南喪還要和他掰扯,好在夏維頤已經趕來,拉開了南喪。“夏夏,這個人剛才想”“他不是故意的。”夏維頤知道和他講不通,隨口編了個南喪能聽懂的,“是我讓他過來幫周拙給周拙換抑製貼。”南喪一愣,立刻站開了兩步,愧疚地看著研究員,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對不起,對不起,我弄錯了,請您不要生氣。”一雙手從後麵伸過來,環著他的腰將他整個人帶進了帳篷裏。夏維頤嚇得想拉他一把,又被帳篷裏那快關不住的信息素煩得不想靠近,隻能皺著眉,將目光轉向身旁的研究員身上。研究員心虛地垂下眸,夏維頤冷聲道:“滾回去……”南喪被周拙抓進帳篷時跌了一跤,此刻正躺在周拙懷裏。夏維頤剛下決心頂著周拙的信息素壓力進帳篷,就見兩個黑布隆冬的人滾在一起,霎時捂住了眼睛,無語地罵了一句:“靠,在這破地方就開始搞?”南喪從周拙身上爬起來,卻被周拙用不容拒絕的力道摟住了腰,攏在懷裏。夏維頤從外麵丟了一袋東西進來:“這是現在能找到最好的抑製劑了,你要是今晚打了還不管用,我們明天就必須得回望城。”他說完,踟躕了一會兒,又探頭進來,“南喪什麽都不懂,你他媽……別做禽獸。”他講完就走了,還貼心地幫周拙把拉鏈拉上。帳篷內沒有一點光亮,南喪在黑暗中摸索周拙的胸膛。頭頂的聲音沙啞無比,像是渴了三四天的人:“別動……”南喪立刻停下來,問:“周拙,你怎麽一個人跑出來住帳篷。”周拙第一時間讓士兵們搬來帳篷,是怕易感期爆發,信息素傷到其他alpha。但現在,軟香玉在懷,易感期絕佳的嗅覺令那點朱麗葉香氣在鼻尖爆開,比任何催情劑都強上百倍。南喪也聞到了周拙身上那股濃烈的信息素,一時間熱得渾身上下都變得粉紅。“周拙,你好香。”南喪麵對麵坐在周拙懷裏,感覺到那個被他覬覦已久的小動物抵住了自己。周拙頭暈腦眩,理智告訴他應該馬上將南喪驅逐出去,但在南喪身邊意誌卻格外薄弱。他有什麽香的,香的是這滿屋的朱麗葉。抑製劑就在手邊,周拙環著南喪的腰,低聲道:“別動……”“就要我這麽坐著嗎?”南喪問。“是……”周拙用牙咬開了袋子,單手裝好抑製劑,將懷裏的南喪抱了抱,一針紮在了手臂上。周拙不讓動,南喪就一動不動地坐著,隻是感覺左右都膈的很。夜靜的很,那點拆包裝的聲音格外清晰,南喪聽周拙連續拆了五個,不由問:“周拙,你在打抑製劑嗎?”“嗯……”“疼不疼啊。”南喪低聲道,“針頭可尖了。”周拙嘴唇崩得平直,啞聲說:“有點……”南喪抱著他的肩,給他後背拍了拍:“不怕不怕,給你拍拍。”最後一支抑製劑打完,周拙一把扔開了所有東西,翻過身將懷裏的人壓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