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臉這麽紅。”張佼說,“想周拙了?”“才沒有!”南喪說。張佼大刀闊斧地往後靠,說:“你要不跟我走吧,無盡領域可比望城那鋼鐵森林有意思多了,不用被那些條條框框管著,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每天都有新奇事兒發生,保證滿足你。”南喪搖頭:“不要,我要回去讀書,我才讀到初一。”“那你讀完了,來找我好嗎?”張佼循循誘導,“你看周拙,是不是每天都沒時間陪你。但我不一樣啊,我天天帶你玩兒,你想吃什麽我給你找什麽來,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去,這世界上的大好河山比你在學校的書上的圖片廣闊多了。如果永遠被關在那鐵籠子裏,人和寵物又有什麽區別呢。”他還補上一刀:“要我說,望城的人不就是列塔尖養的一群寵物嗎。”他劈裏啪啦說了一堆,南喪聽完果然思考了良久。張佼看他似有心動,撬周拙牆角撬的更勤快了:“人人都說無盡領域殘忍恐怖,但我卻覺得是物競天擇,我們所在的星球,經過了無數次的演變。有過毀滅,也有過燦爛,才一步步地走到如今,事物有其規律,望城,不過是螳臂當車,蜉蝣撼樹而已。裏麵的人類過著碌碌無為的一生,到最後也沒有過精彩的一瞬,多麽可憐。”南喪定定看著他,良久。就在張佼覺得自己一番高談闊論打動了南喪時,南喪說:“你看上去不像沒讀過書的人。”張佼:“……”行,白說了,洗腦失敗。但接著,南喪輕聲開口:“那你為什麽還要我們送你回家呢,你不是也一樣,想守護自己的家園嗎。”第48章 張佼沒來得及和南喪探討太多世界與自由,便先到達離輯金隊最近的位置。周拙不方便露麵,是夏維頤送走的張佼。臨走時,張佼把自己的通訊號給了南喪,讓他有事沒事給自己打視頻。“可是無盡領域沒有信號啊。”南喪說,“我給你打你是接不到的。”“你打不過來,我不會去望城邊上給你打嗎。再說,維闕邊上也有信號,想要聯係的話,總會找到辦法的。”張佼說著,突然拉了南喪的手腕,力大地給他來了個旱地拔蔥,抱著南喪把他舉高了點兒,在南喪掙紮之前把他放下了,“我們還會再見麵的。”他說完,帶著人轉身,沒有回頭。南喪看著他們黑色的背影,又看了看通訊器上的短號,重新返回艙內。長程機平安抵達望城,醫院的人早在原地待命。其餘人都離開,南喪站在夏維頤身邊,看見阮北將周拙從飛機上迎了下來。他靜靜地看著,心想,看來沒有猜錯,和周拙結了婚盟的就是阮北。眼見著周拙就要上車,突然停了下來,向南喪這邊看過來。南喪立刻躲在夏維頤身後,等到夏維頤拍拍他的肩膀,和他說周拙已經走了,他才回過身。“南喪,你看上去好像笨蛋。”夏維頤說。南喪推了他一下:“我要回家了。”民用機場回家還是很方便的,坐小糍粑就能直達。但阮北送走了周拙,又折返回來拉住南喪,說要送他回去。南喪許久沒見阮北,心裏高興得緊,二話不說就上了阮北的車。“這次在外麵玩的開心嗎?”阮北問。“開心,每天都在山上玩,可有意思了。”南喪愧疚地說,“本來想給小北帶禮物,但是一直挑來挑去,又被喪屍追了,最後都沒有找到禮物。”阮北笑著:“我知道你想給我帶最好的,才沒找到合適的。”南喪靠近阮北,感恩地說:“小北,你真好。”“我聽士兵說你可厲害了,他們還說可以招你參軍呢。”阮北說,“看來這次遇到喪屍表現的不錯啊。”“嘿嘿……”南喪笑了兩聲,說,“不過我們後來逃跑了,太多喪屍了,我們打不過。”阮北歎了口氣:“無盡領域就是這樣的,永遠不知道危險什麽時候到來。不過,有周拙在,肯定能保護你們安全的。”南喪點點頭,阮北又問:“周拙易感期,沒有影響你吧。”他一說,南喪心中就繃得跟根弦似的,良久說不出話來。“怎麽,發生什麽了?”阮北問,“他真的欺負你了?”南喪捏了捏手指,向阮北坦白:“沒有,但是……但是,但是我親了他,他也親了我。”他向阮北道歉,“小北,對不起。”聽這事兒阮北可就不困了,自動忽略了後麵的道歉,焦急地問:“你親了他,他親了你,然後呢?”南喪以為他是生氣,馬上說:“什麽都沒有幹了,我回去睡覺了!”“回去睡覺?”阮北匪夷所思,“就回去睡覺了?”“嗯嗯,真的。”南喪頻頻點頭,“真的回去睡覺了。”阮北一臉索然無味:“你們真的讓我太失望了。”“小北,我以後一定不會這樣了。”南喪向他保證。阮北慌了:“為什麽?”“你知道的,我做了錯事。”南喪看著車前風景,離自己熟悉的房子越來越近,說,“小北,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以後真的不會了。”阮北聽的摸不著頭腦:“怎麽你出門一趟,我都聽不懂你說的話了。”他說,“我怎麽會跟你生氣,你才幾歲。”南喪想起周拙和阮北都是26歲,又問:“小北,你和周拙在一起多久了?”阮北以為他問的是自己做周拙的副手多久了,想了想說:“應該有五年了吧。”“好久……”南喪聽完,更是心虛地無地自容。車在南三環區停下,南喪帶著自己的行李下車了,關山車門上樓前還給阮北鞠了個躬,然後小跑著上去了,留下阮北一個人在風中淩亂。到五樓周拙家時,他停了停腳步,但又很快垂著腦袋上樓了。周拙消失了五天,南喪除了能夠在通訊器上收到周拙的消息,再不知道更多周拙的事。南喪整天整天地泡在圖書館裏,由庸俗到高尚,從山水到天地,暢遊在文字沛瀚的浪濤之中,觀看朝暮與雲霞,窺探隱晦愛意與潦草秘密,傾聽蹩腳笑言和平樸禪語,陽春白雪,下裏巴人,永無止境。今天是十一點才走到家的,經過五樓時候他習慣性地看了看周拙的門,然後抱著書上樓,腳步聲叫醒了光亮,南喪看見門前站著的周拙。他沒換下鶴灰色的軍裝,那身大衣襯得他身材頎長,雙肩寬闊有力,南喪一眼就認出那是周拙,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但到他身後又停住腳步。周拙身上的氣息冷冽的很,全然不像那晚帳篷中的炙熱與滾燙,能將他燃燒。周拙等了很久,都沒見南喪有其他動作,主動轉過身。他眼下的烏黑在昏黃的樓道燈下都清晰可見,周身肅冷,看上去格外的凶,像是下一秒就要處罰南喪。南喪在他灼灼的目光下退後兩步,低聲喊他:“周拙……”“這些天在幹什麽。”周拙的聲音沙啞,可見這些天過的並不好,他問,“為什麽沒有回我的消息。”南喪抓了抓耳朵,說:“在圖書館看書。”“沒看書的時候呢,在幹什麽。”南喪退一步,周拙就逼近一步,“都在睡覺嗎?”他把南喪的話給說完了,南喪也無話可答,點了點頭。今日天朗氣清,南喪換下了羽絨服,穿著一件杏色的短外套,晚上回來時走快了些,身上發熱,就把外套扣子打開了。晚間窗外的風一吹,讓南喪看上去有些單薄,周拙將大衣脫了下來,正麵披在他身上。南喪立刻用手抱住了,防止大衣滑下去。但手裏又抱著書,一時間左支右絀。“開門……”周拙說。南喪抱著周拙的衣服,問:“你要進我家裏嗎?”換做以前南喪肯定不會問,周拙不由皺了皺眉,握住南喪的手腕,將他輕拉到門前,捏著他的拇指往門把手上按。門開以後,周拙比南喪先進去。南喪手忙腳亂地跟在後麵,趕緊將書放在了門口的鞋櫃上。周拙拎出衣服,終於好模好樣地披在了南喪肩上,又一言不發,越過南喪將門給關了。南喪聽那關門的咯噔一聲,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似的。周拙回來,替南喪把衣領扯攏了一些,他低頭望著南喪,問:“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嚇到你了。”南喪搖頭,吸了口氣,說:“周拙,你不能來找我,這樣小北會傷心的。”周拙提著他領口的手一頓,眉頭深深皺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問:“他為什麽要傷心?”“老師講了,做人要有道德,不能破壞別人的婚姻、不能破壞別人的家庭、不能破壞別人的友情。”南喪天都要塌了一樣,絮絮叨叨地說,“我已經和你做了不對的事,還好小北沒有生氣。小北對我太好了,所以我不能老是和你在一起,我們以後千萬不能。”客廳裏詭異地靜了很久,南喪甚至以為周拙是不是睡著了,不由仰頭看過去。“你覺得,你是破壞了我和阮北的婚姻,家庭,還是友情。”周拙冷聲問。南喪覺得周拙看自己的表情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不由有些怯懦地說道:“當然是,婚姻啊,你,你們不是已經結了婚盟了嗎?”周拙被他氣笑了,在原地踱了兩步以後,麵對著南喪問:“是誰告訴你,我和他結婚了?”“同學,同學們說你和別人結了婚盟了。”“那你為什麽斷定那個人是阮北,我做了什麽讓你有這樣的想法?”周拙步步緊逼,“我每天晚上都陪著他嗎,我給他做過飯嗎,我又親過他嗎?”南喪回想周拙說的這些畫麵,確實都沒有出現過。他被周拙逼到了牆邊,本能地感覺到周拙的憤怒,雙手抓緊了周拙大衣的衣擺:“我……我沒見過。”他抿了抿唇,“你這麽說,說明你對小北不好。”周拙太陽穴一跳,抬手按在南喪肩上,從他緊繃的肩頭挪到頸後,掌心往自己身前推了推,南喪被迫仰視他。“阮北是我的副手,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身份。”周拙拇指頂住南喪的下頜,“聽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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