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候被稱呼為“哥哥”,簡直無異於麵對滿室倒影一般難堪,方河又想抬手擋住眼,卻突兀發覺雙手手腕皆被蒼藍按在身側,是溫柔卻又不容掙脫的力道。  方才早已下過決心,事已至此也不允再拒絕,方河閉眼,臉頰漸漸燒紅。  他還是難以啟齒答一句應允,但所幸蒼藍看出了他的默許。  於是青年溫柔地磨蹭他的唇瓣,方河不由鬆懈回應,直至蛟類細長的舌尖探出,靈活地掃蕩齒列,再與他的舌尖頂弄相纏。  “唔!”  察覺那般纏繞頂弄與下身方才受到的對待極其相似,更嚐到舌尖隱約的腥味,方河立時漲紅了臉,有意用舌將蒼藍頂出,偏偏又不如蛟類的蛇信靈活,幾番推拒交鋒,蒼藍樂在其中,卻是方河舌根酸麻。  蒼藍雙手緊扣住方河手腕,將這個吻拉扯得極盡綿長,直至感受到方河才發泄過一次的下身又有昂首之勢,方才緩緩撤出。  此刻的方河已被徹底撩動情欲,眼中都浸上春色,微紅的眼尾閃著一點水光,是蒼藍曾在無數次回憶所見,卻又無緣得見的畫麵。  蒼藍靜靜盯了他片刻,忽得俯身抱住方河,輕輕含住他的耳垂,以氣聲笑道:“哥哥……我其實很高興。”  他不會告訴方河他喜悅的原因此刻的方河是因他而動情,而非往昔皆是情蠱作祟。  方河自是不明,但他或許能猜到蒼藍是因夙願得償而喜。他抿了抿唇,不太自然地曲指點了點蒼藍手心,引著他落於身後穴口。  縱非情蠱所起,然而情蠱數次發作,方河隻要被喚醒情欲,終究會萌生渴求。  蒼藍並未多問,細密的吻由耳墜輾轉至臉頰、唇角與下顎,再沿著頸側至胸前。當蒼藍含著他一邊乳珠輕輕拉扯時,身後的開拓也終於由二指加至三指。  方河隻覺無數電流激躥全身,一時無所適從地想蜷縮起來,偏偏蒼藍不遂他的意,冷不防握住他的前身極快地擼動,霎時電流激震如潮水,方河一時連話也說不出來,渾身隻餘發顫的氣力。  後穴處漸有水聲,穴中潮熱緊致,每一次手指進出都能感受到腸壁裹挾吞吐,方河眼中水光已是滿盈,他知曉此刻已是準備周全,偏偏蒼藍還在顧慮他的感受,有心再多作開拓。  “進……”  細若蚊呐的聲音響起,在斷續破碎的喘息聲低不可聞。  但蒼藍還是聽到了,青年並未看他,伏在他胸前叼著另一邊乳首不住作弄,直至那處殷紅充血方才過問:“什麽?”  方河咬了咬牙,重複道:“已經可以了……”  “可以什麽?”  非是要逼著他說出那個字眼不可,原來黑蛟在這種事上也會生出作弄他的心思。  但方河已被情欲侵占的識海無暇再多慮,他幾乎是憤憤地睨了蒼藍一眼,忽地憑借最後的氣力又或是蒼藍故意而為他翻身而上,轉而換作他將蒼藍壓製在下。  青年仍著衣裝,隻是略顯淩亂。方河便用發紅的眼盯著他,像是要以眼神製止他的異動,手上惶急慌亂地解開他的衣帶。  撤去下裳的束縛,青年的那根物事倒是格外坦誠,硬挺而火熱地立在當中。  方河一時無心去計較蒼藍是否是蓄意而為,他雙膝跪於蒼藍身側,緩緩沉腰,將那根昂揚的物事極慢地吞下。  縱有開拓,內壁終究狹窄,寸寸挺進的感覺仿佛要將神魂劈開,方河極深地吸氣想要放鬆,未料卻令後壁越發收縮,那物事就卡在當中,不上也不下。  “哥哥想要自己來嗎?”  便在這時候,蒼藍又不合時宜地叫他,以那個在此刻格外羞恥的稱呼,“可是哥哥,你似乎……不得要領。”  青年話音未落,有意挺了挺腰,方河猝不及防膝彎一軟,便又吞吃了大半。  那一刻穴心最敏感的部分被狠狠擦弄而過,方河一瞬失神急喘,已泄過一次的前身居然又吐出一陣白濁。  發泄之後隻覺背脊越發綿軟,身軀無已繼力,而一向關照他的蒼藍卻未在此刻施以援手,隻任由方河難耐地塌下腰,而穴口終是將火熱柱身徹底吞沒。  “啊……!”  難以分辨那是舒爽或是痛苦,方河難以克製呻吟,眼中水霧淌下,浸潤潮紅的麵頰。  蒼藍專注盯著他失神的臉,仿佛要將此永銘在心。  而似乎是為了配合他銘記的念頭,他的每一次動作都極慢也極深。  他一手攬在方河腰間,另一手支起身來,於是方河變成了跪坐在他腰際。以這個姿勢,他可以很輕易地按住方河後腰,將他更深地往下壓去。  “唔……別……!”  內壁被辟開得越發深入,火熱的青筋鞭笞內裏,仿佛要將他永無止境地研磨劈開,方河心生恐懼,然而滅頂的快感做不得偽,那勃勃跳動的火熱硬物能引他至極樂。方河雙手無措地抓在蒼藍後背,留下淩亂的紅痕。  蒼藍卻十分樂意享受這微不足道的痛楚。他繼續舔弄著方河前胸,直至兩點乳珠都猩紅挺立,蛇信仍於其中逡巡,尖長分叉的前端頂弄著乳珠一點,仿似在跟隨身下頂弄的節奏。  快感如潮水般滅頂襲來,一波接一波永無止境,方河的喘息中都帶了泣音,這時蒼藍忽又起了溫存之心,不再淩虐他的乳珠,而是含著他的舌尖溫柔舔吻。  可惜這般溫柔也沒能持續多久,待得方河哭聲稍止,從未分離的下身又加重了力道,蒼藍抱著他一個翻轉,這次是青年將他壓製在下。  金黃的豎瞳閃爍著非人的神色,那一瞬仿佛青年真的會化身猛獸將他吞噬。然而方河眼中滿是水光,實是分辨不清。  你想過的,將他吞吃入腹融入骨血,從此無論是蛟還是龍,你們都將永遠融為一體,再不分離。  一道粗糲的聲音在蒼藍腦海桀桀大笑。  但我終究會更憐惜他。  青年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盯著方河,調整著氣力與角度,隻為讓方河更加適從。  冰窟之下不見晝夜,滿室倒影搖晃不休。數不清纏綿多時,方河才等得蒼藍一次泄身。  那時他已筋疲力盡,雖說蒼藍格外在乎他的感受,但其實也無異於一場溫柔的苦刑。他拽著蒼藍手臂有心叫停,卻見青年抿了抿唇避開了頭,而在方河訝異之際,方才發泄的性器居然又有昂首之勢。  “你……不……?!”  推拒之語被嚼碎在唇齒間,青年壓製著方河,繼續永無饜足的索求。第九十三章   蛟為妖類,仍存獸性,若真論起情欲興致,未必會比“龍性本淫”好過多少。  但即便暌違千年,蒼藍仍死守克製,他深知方河對金龍的懼意,萬不可讓自己縱情顯出蛟龍的原身。  他隻能竭力維持著青年的樣貌,環抱著方河,以舌尖舔舐頸側,以雙腿交疊壓製,以此勉強滿足心中化形的饑渴。  方河已在數次高潮發泄後幾經力竭,極致的歡愉衝刷腦海,青年予他情事的體驗簡直前所未有有那麽一刻,他似乎已忘記了羞赧,泄出全然不似自己的呻吟。  青年的索取堪稱無度,方河隻覺下身快感不絕,穴中永遠有火熱硬物反複衝撞,穴心被數次頂弄後已敏感至極,無數溫熱滑液自內湧出,又被搗碎攪弄,在熟紅的穴口帶出細碎白沫。  兩人股間腹間俱是狼藉,初時蒼藍還要克製著抽身,不敢射在他體內,卻未料突兀撤出激起方河極度的空虛,在感知到腿間驟然噴濺的熱液時更是焦灼難耐那是情蠱在不滿,方才唾手可得的食糧。  於是他被動再次迎合,縱然腰腿猶在酸軟,仍要喘息著將蒼藍再度納入體內,方河近乎是紅著眼說道:“……別在外麵。”  如此含混模糊的話語,蒼藍頓了一刻方才明白,一瞬間似有電流自脊背躥過識海,青年隻覺頭皮都有一陣發麻的顫栗。  他已得到太多,從未敢想象的反饋。  仿佛命運賜予瀕死之人的美夢與恩榮。  他挺身楔入方河,將輕微而顫抖的吻落在方河頸側,感受著身下之人的溫熱與真實,忽然他的眼中也起澀意。  我已得到過他。  方河似有所感,又或者隻是欲海浮沉難覓憑依,他無意識地攀上蒼藍手臂,如同幼貓那樣在青年胸前蹭了蹭,嗬出灼熱難耐的吐息。  蒼藍緩緩退出些許,抵著穴心再度研磨深入,直把昏沉無力的方河又逼出欲求他明明是不想見到方河哭的,在見得方河眼角盈淚、聲帶泣音時,蒼藍這麽想。  但如果這並非出於痛苦呢。  他在心中對自己道。  分明那也是一種歡愉。  於是他又加了幾分力道,青筋勃動,壓著最內裏的穴肉,生生榨出無數水液,於結合處浸出淫靡的光澤。  方河的泣聲至此也變了調,陡轉上揚的尾聲猶入極樂之境,蒼藍聽在耳中,終是敢確定方河不再痛苦。  冰窟之下無日月,時光流轉不見朝夕。待得漫長之後的事畢,方河已然力竭沉睡,唯獨蒼藍金瞳粲然,不願閉目。  他眼珠不錯地盯著方河,靜默數著殘餘的時光。  -  再見到鏡麵幻象時,方河已不再無所適從。  那就是與他交合之人的神魂境界,此處倒映俱是蒼藍的過往。  他其實無意窺探他人的往事,但想起蒼藍曾說起的天宮經曆,有些好奇自己往昔到底是何等身份,最終還是循著那些漆黑鏡麵、背向金黃璀璨而去了。  泠泠石上泉,灼灼桃花客。  白石冷泉,桃花翩然。重傷的黑蛟伏在石塊上奄奄一息,雪白衣裳的少年朝他伸出手來,絲毫未顧會沾上血汙與泥濘。  那少年的麵容與當日白黎所化別無二致,方河有刹那的怔愣,此刻才微妙地發覺,原來現世糾纏的這幾人,與他是真切有過往昔因緣。  他朝前走,見得少年仙君將黑蛟帶回驚鴻宮。有些事蒼藍隨口帶過,而在神魂記憶裏,黑蛟分明是將仙君與他相伴的每一瞬都記得刻骨銘心。  他見到自己割腕放血喂食黑蛟,恍然了悟為何在逃離魂修地牢後,他會躺在蒼藍以龍血凝成的血泊中。  因果前緣誤。  黑蛟對他的依戀之心,自那一刻起便永刻魂靈。  再往後,是龍族行宮那邊找尋黑蛟。龍族不願背負族內欺淩的齟齬,便將罪尤推到方河身上。方河縱使憤怒也無法反抗,雪河君出麵表態,以方河數月禁閉收場。  記憶的旁側,方河意外看見那時葉雪涯也在場。那位疏冷的葉師兄在聽聞判決後罕見地擰了擰眉,欲要開口,卻被雪河君以手勢阻攔。  於是那人正欲邁出的腳步便撤了回去,手仍懸在劍上,身形卻是僵在原處,隻能瞧見方河被天宮侍衛帶走,關在思過崖。  方河說不清心中是什麽滋味,隻是反複地想:他一直是那樣的人。  方河被關禁閉,黑蛟被帶回龍宮。蛟一直想去思過崖看望方河,但龍君為他求來的化龍之術先一步找上他。  黑蛟被帶到一處回廊環繞的院落,那裏有一位高貴的神君久候多時。  隻消一眼,方河便徹底怔住。  那是白黎。  衣著華貴,銀發黑眸,神色疏離仿似人偶的白黎。  些微陳腐黑暗的記憶不合時宜地上湧,在蒼藍的神魂境界中,方河突覺腦海裏某處鬆動,一些苦苦逃避的舊事就要追趕而上  一聲歎息響起,熟悉又陌生:“你為什麽要看到他呢。”  隨著這道嗓音落下,侵蝕方河識海的陰暗觸手也被斬斷,方河愕然轉過身來,萬萬沒有想到,於神魂境界中還能見到旁人。  那是一位身量尚不足他肩頭的少年,白發,金眸,一襲白袍上綴無數華麗的金飾,可都不掩他精致至極的眉眼。  他的外形有些像最早遇見的黑蛟少年,然而氣度卻又既然不同。  方河猜不到這是蒼藍哪一半的神魂,想要發問,卻又實在不願再見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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