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杏氣憤地說:“真的要開這麽多會才能決定這麽重要的事情嗎?等你們開完會,我守寡的年數都夠立貞節牌坊啦!”  老魔羊便安撫道:“你說咩~別生氣咩~”  聽著老魔羊“咩”來“咩”去的,池杏更生氣了。  虎鯨君卻說:“我們是妖獸,怎麽可能像人類那樣愛開會?剛才的話隻是糊弄他們的。”  這個“他們”指的應該就是巫師協會的人類了。  聽到虎鯨君的解釋,池杏愣了一下:“糊弄他們?”  “對。”虎鯨君點頭,“就像你糊弄他們一樣。”  “我……”池杏心虛了一瞬,“我哪兒有?”  虎鯨君問:“你真的看到了疑似白檀的人類了嗎?”  池杏裝作老實狗一樣點頭:“是啊。當然。”  “氣味呢?”虎鯨君作為海洋生物,雙眼黑沉沉的,盯著人的時候卻很恐怖。  池杏打了一個寒顫,知道自己露了餡兒,便咳了咳,才說:“氣味是不一樣……我剛剛是故意沒跟他們說。”  “為什麽不說?”虎鯨君用那雙海洋生物眼睛凝視著他。  池杏頓感壓力山大,但還是順暢地說:“我、我就是故意引他們往白檀方麵想,這樣他們才會出力啊。”  他的話說得流暢、表情也誠懇,虎鯨君勉強信了,便點頭:“你的目的和我們是一樣的。”  “啊?”池杏疑惑。  老魔羊解釋說:“看他們的樣子,恐怕也懷疑白檀黑化了,所以,當你說那個黑化白巫師很像白檀的時候,他們心虛得不得了。”  “是嗎?”池杏其實多少也有感覺到,腦子轉了轉,恍然大悟,“所以,你們故意說要多開幾次會,是因為你們知道他們肯定不願意我們和他們一起行動。為了掩蓋與白檀有關的醜聞,他們會私自搶先去探路!你們說要開會,正好合了他們的心思。”  “不錯。”老魔羊點頭,“那裏的情況誰也不清楚呢,正好讓他們當先鋒衝衝看。我們再後麵裝什麽都不知道就好了,既不用出力,又不用負責。”  池杏又問:“那為什麽不直接開會決定讓他們去當先鋒呢?他們估計也願意。”  “這可不行。”老魔羊解釋,“如果我們決定隻讓他們去當先鋒,我們自己不管,那麽他們出了什麽事,我們麵子上都不好看,還得更公眾以及人類方麵交代。但如果他們是私自行動,那就和我們沒關係啦。”  池杏噎了一下,看著慈祥和藹的老魔羊,心想:原來草食動物也這麽可怕的嗎?  老魔羊有著魔鬼的直覺,總覺得這次大祭司他們會出事。  而他的直覺沒有出錯。  當晚,大祭司便帶著幾個高階巫師偷偷前往池杏所說的私人莊園一探虛實。  他們這一探,之後就沒有回來了。  巫師協會和妖獸軍部試圖用各種辦法,都聯係不上他們,這基本證明他們出問題了。  和老魔羊推斷的一樣,巫師協會主席質疑,為什麽放大祭司他們小分隊進行這麽危險的任務?大有興師問罪的樣子。  老魔羊說:“什麽任務?咩任務?我咩都不知道啊~”  虎鯨君也一臉虎樣地說:“對啊,我們還等著開會決定什麽時候派人出去呢,怎麽知道他們自己就去了啊?”  池杏也嚶嚶嚶地說:“我也很擔心我老婆,但我還是遵守規定等開會呢。沒想到他們比我還積極!好人一生平安!”  巫師協會主席:……………………媽的。這群妖怪怎麽這麽狗!  巫師協會便讓占卜部門占算大祭司小分隊的吉凶。  占卜部門算得很快:“報告主席,他們涼了!”  “!”巫師協會主席要瘋了。  他們的大巫師在三年前涼了,大祭司今年涼了,活招牌白檀也黑化了。  他們協會……  還有得救嗎?  按照占卜慣例,一個巫師一天占卜一次是極限,如果占卜的是大事件,時間間隔還要更長。巫師協會便專門養著一個部門,每天啥事不幹就是排班占卜,挺有效率的。池杏看著眼饞,問道:“能不能幫我占算我老婆的吉凶?”  “這個還要算啊?”專業占卜師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池杏,“他是天煞凶獸,你觀星就能看得到。”  “!”池杏:媽的,居然看星星就行嗎?為什麽黑檀沒教我?  池杏按照占卜師的教導,迅速找到了天煞星,但見天煞星光芒大熾,非常明亮,顯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池杏這才放心:“沒事就好。”  巫師協會的人倒是不爽:為什麽大祭司他們去了就涼了?天煞凶獸去了還他媽一閃一閃亮晶晶?  池杏也不知那邊的人正在腹誹,他的心思都在明塹身上。  離開了占卜部門,池杏獨自在巫師協會辦公樓溜達。鼻子靈敏的他眉頭一皺,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這是……”  池杏循著氣味的蹤跡而行,一路小跑,竟還真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大祭司!  池杏臉色驟變:大祭司,不是……涼了嗎?  但見大祭司的氣味、身體、麵容都並不作假,但舉止中卻透漏出一絲僵硬和不自然。池杏心中一跳:這、這不會是……  但見大祭司走到了一個隱秘的角落,用指紋和虹膜開啟了一扇隱形門。池杏臉色大變,立即跟上:“你幹什麽?”  大祭司充耳不聞,徑自走入了門內,池杏身形如風,緊隨其後,也跳入了隱藏空間裏。  但見隱形門背後是一個小密室,密室裏中央放著一個水晶球。  大祭司目的明確地走向水晶球。  這枚水晶球大概是什麽貴重物品,被人工科技以及巫術屏障雙重保護,被放置在一個施加了保護咒的高科技防盜玻璃罩裏。  然而,無論是保護咒還是防盜係統都不排斥大祭司,因此,大祭司可以輕易得取得水晶球。  池杏嚐試拉住大祭司,卻見大祭司完全不為所動,非常利落地卸掉那條被池杏拽著的胳膊,直接往前拿水晶球。  池杏更加確信,這是真白檀做的傀儡!  這身體很可能原本就是大祭司的,卻被真白檀給改造成傀儡。目的就是進來盜竊這一枚水晶球。  大祭司拿了水晶球,直接吟誦咒語,開啟傳送陣。  池杏一時進退兩難,這個密室太小了,傳送陣竟然把池杏也拉了進去。  就這樣,大祭司和池杏一起被送到了真白檀的私人莊園。  池杏懵了,他也不知該怎麽辦。  還好,大祭司現在好像是一個無腦的人偶,根本沒有意識到池杏也跟他一起回來了。他拎著水晶球,徑自往前走,完全不理會池杏。  池杏環視四周,見這兒是一個花園,他忙找一個角落躲起來。  他自認是打不過真白檀的,但現在也跑不了。他腦子一轉,在儲物袋裏掏出了在黑檀老巢那兒搜刮到的易容麵具。  他打暈了莊園裏的一個男青年仆從,易容成他的樣子,並用巫術改變了自己的氣味。他偽裝成仆從,小心翼翼地在莊園裏行動。  他循著氣味的蹤跡,走到了一個花壇旁邊,按照氣味,不遠處就是大祭司的所在。  但他不敢跟太近,隻在不遠處停下,裝作在照顧花草的樣子,實際上是用他靈敏的聽覺卻捕捉信息。  真白檀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這就是巫族的珍寶,天女的眼淚!”  “這是一個球。”一把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  池杏心弦一顫:是……明塹!?  是,但又好像不是。  他耳朵豎得更高了。  “是、是球……”真白檀聲音有些發虛,“是一個水晶球。”  “水晶球有什麽好玩兒的。”明塹不耐煩地說,“我不要。”  真白檀想:你他媽一個天煞凶獸天天在太陽底下玩毛線球也不像話啊!  真白檀諂媚地說:“那這個我就拿走了。”  “不。”明塹伸出手,直接將水晶球捏碎。  真白檀愕然地看著巫族珍寶化成一片片碎片,掉在草坪上,在陽光下折射出淒慘的光芒。  “你……”真白檀心疼至極。  “這就是你想要的吧?”明塹托著腮,語氣悠閑,“說什麽給我找玩具,其實你知道我對這個東西根本不會有興趣。你想,這個東西我會直接扔了,你就能撿回去,是嗎?”  在虎視之下,真白檀瑟瑟發抖,卻不敢承認自己算計明塹。  “你在利用我啊?”明塹輕輕一笑。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真白檀搖頭,“我錯了……”  明塹打了個響指,幾個魔仆便走上前,恭敬垂頭。  明塹懶洋洋地說:“拖下去喂狗。”  真白檀淒惶地說:“不不要啊”  聽到這一場話的池杏都懵了:不應該是我可憐的老婆被惡毒的巫師抓走了嗎?這……好像哪裏不對的樣子呢?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真白檀本來也是這麽想的。  他想要把可憐巴巴的貓兒抱回家,沒想到……  自己養貓不成反而要喂狗???  魔仆語氣平平道:“主人,我們這兒沒有狗。”  明塹一手托腮,一手指著池杏的方向:“那兒不是有一隻麽?”第65章 少年明塹  明塹現在儼然就是莊園的主人,他的手指往外一指,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追隨而去,直直射向池杏。  池杏本來想做一隻低調的狗,但現在恐怕不能了。  如果這個時候還貓著身子縮在花壇旁邊,反而更惹人懷疑吧?  他也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不如順水推舟,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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