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懨掃了眾人一眼,揮了揮手,身後的騎兵四處散開搜尋。


    腳步聲四起,人影綽綽。


    不一會兒,便有人來報:


    “殿下,海棠苑一百二十六人全都被一劍封喉,無一生還。”


    “殿下,書房重要的資料全都被燒了,沒有查到可疑的信件。”


    “殿下,並沒有找到您說的那個男孩……”


    ……


    外麵雷聲響動,林昭月將被子蓋過頭,身子不自覺在發抖。


    她記得前世,每到雷雨天,柳依依都會變得十分殘暴,喜歡以折磨人為樂,每逢雷雨天,她都會被她折磨得丟掉半條命。


    雷聲由遠及近,轟隆隆的像是在耳邊炸響。


    這不是前世,不過就是普通的下雨天而已,不是前世,她也不再是那個被扔進冷宮裏的廢後……


    蕭懨今晚大概去了柳依依那裏,林昭月哄了自己好久,才大著膽子起身去上閂。


    剛要落下閂,一股大力從外麵傳來,門被人推開。


    正在這時,大拇指粗的閃電劈在地上,照得黑夜,亮如白晝。


    濃重的血腥味傳來,蕭懨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門口,衣擺下全都是血,混著雨水往上掉,很快積了一灘血紅。


    此刻的他,猶如深夜上門索命的惡鬼。


    他這是受傷了還是去殺人了?


    不過不管他幹了什麽,怎麽樣?是死是活,都跟她沒有關係。


    看到林昭月,蕭懨錯愕了一下。


    這麽晚了,她還沒睡?


    “等我?”


    林昭月:……


    她也不知道蕭懨怎麽有臉說這句話的?


    林昭月壓根就不想理他,轉身就往床榻上走。


    蕭懨卻像是認定了她在等他一般,繼續道:


    “若是日後孤晚歸,你不必等,困了便先自己睡。”


    可真是會自作多情。


    林昭月冷笑一聲,開口道:


    “太子殿下想多了,我並沒有在等你。”


    “那為何這麽晚了才鎖門?”


    林昭月沒說因為自己害怕,隻道:


    “這門我想什麽時候關便什麽時候關,難不成太子殿下連這也要管?”


    說著,林昭月上床蓋上被子,蓋過頭,沒打算再跟他說話。


    蕭懨瞥了一眼將自己包成一隻蠶蛹的林昭月,眼眸微閃,開口道:


    “怕打雷?”


    林昭月沒應。


    他也好似並不在意她回不回答,自言自語道: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小姐,怕打雷,還真是稀奇,做虧心事了怕雷劈?”


    林昭月更緊的捂住耳朵。


    看了床上的人半晌,蕭懨轉身去了浴房。


    等他沐浴完回來上床時,發現林昭月還沒睡。


    他抱著她,發現她的身子在抖。


    真怕?


    抱著她的力道重了一些,蕭懨開口道:


    “孤在,睡吧。”


    語氣裏,是就算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的篤定。


    這若是前世,林昭月指定感動到流眼淚,而後興奮到三天都睡不著覺。


    可如今,她的內心沒有一絲波瀾。


    剛想掙紮,就聽到蕭懨低沉的聲音:


    “再亂動,孤便不克製了。”


    林昭月咬牙,流氓!


    他要是真的想,便去找柳依依啊!待在這裏做什麽?


    真想趁他睡著的時候,拿出一把剪刀給他剪了。


    等到懷裏的嬌軀軟下去後,蕭懨才沉沉的睡過去。


    夢裏,他又夢到了那個看不清臉的少女以及她腰間粗糙的荷花玉佩……


    ……


    雷聲轟鳴,皇宮坤寧宮裏,一場風雨剛剛驟歇。


    風韻猶存的皇後躺在帝王的懷抱裏,聲音還帶著雨後的嬌媚。


    “皇上,上次春獵懨兒受了那麽重的傷,到現在也沒有什麽結果,還有東宮被燒的事情,難不成就這樣任由幕後之人胡來傷害懨兒。”


    皇上知道皇後要說什麽,頭疼道:


    “皇後,就算是要懲罰,也要有證據啊。”


    “這還要什麽證據?擺明了就是大皇子所為,妾不管,懨兒是妾的兒子,妾不想讓他受到這種委屈。


    皇上,懨兒也是你兒子,你都不心疼懨兒。”


    美目通紅,女人絕美落淚,蕭璋整顆心都變軟了。


    也不知最近怎麽回事,這段時日,他隻要一天不見著皇後,就會十分想她,整個腦海裏,全是她的身影。


    見不得她落淚,蕭璋哄道:


    “行,明日朕會將太子和大皇子宣去禦書房,給懨兒一個交代,這樣皇後可滿意了?”


    女人嬌嗔著,伸手抱住皇上的脖子:


    “這還差不多,夜還長,妾伺候皇上……”


    ……


    這一晚,蕭懨難得沒有做噩夢。


    林昭月睡了一個踏實覺,醒來時床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想來蕭懨是去上了早朝。


    外麵還在下雨,滴滴答答的雨聲讓人聽了十分舒心,林昭月滾了一圈被子,又沉沉睡去。


    皇宮,禦書房門口。


    蕭沉和蕭懨從禦書房出來,蕭懨麵無表情,蕭沉臉上一副被傷到的樣子,眼底卻藏不住的喜悅。


    “太子,父皇讓本宮認下春獵刺殺,還說東宮的書房亦是本宮燒的,天地良心,太子和本宮可是親兄弟,本宮怎會做出此等殘害手足的事情?本宮說不是本宮做的,太子可信?”


    蕭懨掃了一眼蕭沉,笑道:


    “孤自是相信皇兄的。”


    蕭沉聞言,伸手拍了拍蕭懨的肩,突然淚流滿麵:


    “有太子的信任便夠了,本宮就知道太子會相信本宮。


    本宮剛剛還怕因為這件事情太子會對本宮心生芥蒂,影響了你我二人的兄弟情分,要知道,在所有皇弟皇妹中,本宮可是最喜歡太子的。


    如今有太子這話,雖然父皇罰了本宮禁足半年,但是本宮心裏一點怨恨都沒有,歸根結底,都怪本宮沒有保護好太子。”


    策劃春獵事件,火燒東宮,父皇開口定了罪,卻隻罰禁足半年。


    這哪裏是罰?


    分明就是縱容。


    蕭沉說完,頗有些得意的走了。


    蕭懨眉毛微皺,出了皇宮。


    “殿下。”


    風信候在外麵,看到蕭懨出來開口喊著。


    蕭懨上了馬車,開口道:


    “派人盯緊大皇子。”


    “是,公子,我們現在是回東宮嗎?”


    “先去聯機閣。”


    “是……”


    ……


    蕭懨和風信剛從聯機閣回東宮,就有侍衛來報:


    青竹在地牢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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