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的手頓時顫了顫,他艱澀的吞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和……昕琳的案子有關聯是嗎?”“我隻是有一個猜測,不確定,所以才特意約了你見麵。”不過從剛才兩人的談話來看,謝涯的猜測儼然已經被否決。李弘眉眼低垂,神情沮喪,已經一個月了,詹昕琳的案子還是一籌莫展,他不知道再這麽拖下去,會不會有一天連他都不會再對破案抱希望。從咖啡館出來,謝涯看了看時間,正打算回妖管局,手機震動兩下,是小王警官發來的消息:臥槽啊!謝哥!!為了不放過任何一條漏網之魚,我們把廖思璐的所有化妝品都搜刮回來做檢測了。小王警官:就在剛剛!!!於隊拿到了個檢驗結果,你猜有什麽?!謝涯還未來得及回複,小王警官就激動的把答案發送過來:嬰兒的皮膚!在麵膜裏!謝涯:“……”最近換季天氣幹燥,再加上熬夜操勞,昨晚洗完澡後謝涯難得敷了一張麵膜,今天就看見這個消息,著實令他背後一涼。小王警官:對了,嫌疑人抓到了,現在正在審訊,長得特別漂亮,局裏的兄弟基本上看見她,眼睛就直了,哎,這麽漂亮心腸怎麽會歹毒成這樣呢。謝涯還沒來得高興,就看見小王警官接著發消息過來:叫馮詩韻,名字也挺好聽的,真可惜。馮詩韻?怎麽會是她?謝涯震驚地盯著手機屏幕,關於馮詩韻,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詹昕琳的葬禮上,不施粉黛,素麵朝天,卻美麗到妖異。再往前是多年前,馮詩韻還叫馮迎娣的時候,坐在他旁邊,上課認真,樂於助人,有些靦腆,給她糖果,她會開心的放進口袋裏舍不得吃。馮詩韻,廖思璐,謝涯忽然想通了她們之間的相似之處,都是突然變美,並且美到令人神魂顛倒,移不開眼。似乎看上一眼,就會立刻被迷住。謝涯走到車站,打算坐公交回妖管局等審訊結果出來,眼前車水馬龍,馬路對麵一道人影忽然吸引住他的視線。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染著一頭黃毛,看起來吊兒郎當,他身旁站著一位美麗的女人,肚子微凸,看樣子至少有三個月了。女人似乎比黃毛年長幾歲,打扮也偏成熟,看起來像是姐弟。這若是放在尋常陌生人身上,謝涯決計不會注意,隻是對麵那個黃毛,他在廖思璐的葬禮上見過,是施天成的表弟。這樣的巧合由不得謝涯不多想,他沒有遲疑,立即跟上去,施天成的表弟一直很謹慎,陪在女人身旁,絲毫不見親密,倒更像是個保鏢。謝涯偷偷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最終跟著他們倆到了小區門口,需要業主卡才能進去。他將拍到的信息和定位發給小王警官:黃毛是施天成的表弟,他旁邊的女人已有身孕,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親密舉動,進的小區價格不低。小王警官:謝哥您太厲害了!於隊一直撬不出施天成嘴巴裏隱瞞的事情,昨天還懷疑自己的直覺是不是出錯了,謝哥您簡直是及時雨啊!我立馬告訴於隊,著實調查此事。兩天後,馮詩韻安然走出公安局,被一輛豪車接走。“媽的,以為終於撥雲見日,這下又走進了死胡同。”於隊一腳將旁邊的垃圾桶踹翻,黑眼圈濃得跟畫了煙熏妝似的,眼睛裏盡是紅血絲。謝涯聽聞馮詩韻被放走了,特意過來看看,他將被踹倒的垃圾桶扶起來,“人怎麽放走了?馮詩韻是清白的?”“謝涯你來啦,抱歉。”於隊見謝涯幫忙扶起被他踢翻的垃圾桶,心頭頓時有些赧然,他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一口再緩緩吐出,側頭問了句:“來一根?”謝涯抬手拒絕:“謝謝,我不抽。”“不抽對身體好,可惜我們這個工作一忙起來就控製不住。”於對三十出頭,眉心卻因為常年皺眉,留下了一道印子。吐出一口煙圈,於隊歎了口氣,給謝涯拿紙杯接了水遞給他,“沒證據,她說廖思璐用的那些東西,她自己也在用,因為效果好,廖思璐主動問她要了購買方式,她就幫忙做個代購。”“謝謝。”謝涯雙手接過杯子,抿了一口潤潤嘴唇,問:“東西呢?沒問題?”謝涯聽於隊說馮詩韻也在用那些東西,那沒理由廖思璐出事,馮詩韻安然無恙。“查過了,什麽麵膜塑身衣,全都查過了,成分完全沒有問題,她說的這個牌子,在國外的確能夠查得到,如果變成跨國案件,怕是難辦。”於隊最後吸了一口煙,將煙屁股按滅在煙灰缸裏。“小王警官說,今天有一輛豪車來接的馮詩韻?”謝涯斟酌著問道。“嗯,光豔超市的董事長,聽說一直在追求馮詩韻,馮詩韻沒答應。”於隊並沒有就此打消對馮詩韻的懷疑,見過馮詩韻後他反倒是對這個女人疑慮更深,隻有他自己知道,在審問馮詩韻時,他有多少次走神,盯著她一直看。多年的辦案直覺讓他意識到,這個女人不對勁。再加上她身後無數地位不低的追求者,這裏麵的水比於隊想象中還要深。一陣沉默後,於隊忽然認真地注視著謝涯告誡他:“聽說馮詩韻是你的同學,你最好少和她接觸,她有點邪門。”於隊的話,瞬間讓謝涯的記憶回到同學聚會那天,詹昕琳也和他說過同樣的話。見謝涯的眼睛盯著一個地方沒有挪動,看起來像是在發呆,於隊用膝蓋碰了一下他的膝蓋,“想什麽呢?”謝涯猛地回神,“抱歉,我隻是突然想起那天同學會上,詹昕琳和我說過同樣的話。”於隊銳利的鷹眼一眯,若有所思的盯著謝涯,“她怎麽說的?”謝涯將那天詹昕琳和他說過的話複述給於隊,“她說馮詩韻有點邪乎,好像見過她的男人都會迷戀上她,詹昕琳的未婚夫同馮詩韻在街上遇見,隻是打個照麵的時間,她未婚夫就有點神不守舍。”聽完謝涯的話後,於隊陷入了沉思,麵色有些難看,“實不相瞞,我這兩天審問她的時候,時不時也會出現這種情況。”謝涯聞言心頭一驚,於隊如此心性堅韌的人都會出現這種情況,如此看來馮詩韻是真的有問題。“於隊,這件事你們暫時先別管了,我回去和彤姐商量一下。”謝涯放下手裏的紙杯,起身和於隊告辭。“居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準是被狐狸上身沒跑了。”梅疏彤拿起一把紅色的鐵扇氣勢洶洶要往外走。水墨趕緊上前攔住她,“沒有證據,妖管局不能隨便對人類出手。”梅疏彤抬眼一瞪水墨,水墨怯生生的縮了縮脖子,站著沒動,小聲說:“會……會被雷劈的。”幾個字頓時讓梅疏彤慫了,上次她風風火火去抓人,不僅沒證據,還弄錯了對象,被妖管局的雷符劈得尾巴焦黑,好幾個月才長出新的毛發,這會兒顏色都還有點不均勻。“這麽嚴重嗎?”謝涯還以為妖管局的權利比較大,畢竟上班沒有一天準時,下班倒是比誰都準時,一個個懶散得很,就連局長都態度異常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