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溫不由得目光一凝,呼吸微微一窒。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少年對他的恐懼。再結合對方方才那一係列的動作,以及脫口而出的這些話,很難叫他不往壞處去想。這少年莫非是聯邦內的某些黑心蛀蟲從其他星球擄來的星際奴隸?聯邦一向是明令禁止人口以及星際智慧生命販賣生意的,但也有許多人經不住暴利的誘惑,知法犯法,從星際的各個角落擄掠那些不夠強大卻足夠可愛漂亮的種族,賣給聯邦中那些有閑錢又有特殊愛好的人玩弄享用。愛德溫曾經致力於打壓這些泯滅人性的組織,並認為自己已經完全消滅了這些醜惡的貿易行為。可是比起前來窺探聯邦的星際間諜,麵前的少年的的確確更像是一個被擄掠販賣的星際奴隸,可憐而無助。明明看上去是個純淨可愛不諳世事的少年,卻能毫無負擔地對著初次見麵的他做出那樣直白的勾引動作,赤身裸體而不感羞怯,嘴上還說些那樣卑微祈求的討好語言。看上去已經不是牙牙學語的年紀,竟然不會使用聯邦通用語,而是以古地球的語言為語言體係,想必是黑市商人刻意教導所致,以滿足某些客人的喜好。愛德溫的心頭霎時間湧上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他不能想象這個少年究竟遭遇過什麽樣的調.教與對待,竟然能將純潔與欲態融合得如此徹底。究竟是怎樣的禽獸,才能忍心對這樣的少年下手,將白紙塗抹成嫣紅的媚態,以痛苦的強製手段加以摧殘,創造了一個隻會戰戰兢兢討好他人的奴隸。一種責任感與強烈的保護欲在他的胸膛中翻湧,少年眉眼低垂,纖長睫毛上滾動著水珠,緩緩滑落,無一處不在引起他的愛憐。他想要給予這個少年庇護。倘若這個少年的確是被賣來的星際奴隸,那麽身為聯邦王,他完全有責任給予一個違法販賣人口的受害者應得的庇護。愛德溫為自己心頭隱約萌生出的那一種陌生情感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感受著手下捏著少年手臂的柔軟觸感,喉結上下滑動,輕而又輕地在那嬰孩般稚嫩的皮膚上緩緩摩挲了一下,就立刻觸電般地鬆開了手,有些僵硬地垂到身側。“……如果你願意,今後可以留在我身邊,我可以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斟酌著語句,愛德溫緩緩地用自己有些蹩腳的古地球中國語說道。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出這樣一個有違他平日風格的決定。向來強大而職責沉重的他習慣於獨來獨往,不受任何人的幹擾,不為任何瑣事牽絆攪亂心神。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留一個人在身邊,而且竟然是一個陌生的異族少年。他完全不能夠想象自己忙碌而壓力極大的生活之中突然出現另一個人會是怎樣的場景。尤其是這個人還柔軟可憐得一塌糊塗,像個年齡小於五歲的幼崽一樣需要照顧。相比起愛德溫內心的複雜情緒,白暑的心情與想法則要簡單得多。乍一聽到上仙竟然開口說出這樣仁慈的話,他滿心皆是欣喜若狂,感激涕零,無以言表。上仙不但不打算吃掉他,甚至還願意保護他,做他的靠山,讓他免受其他仙者的迫害。人類中也是有善良的人存在的。他過去經常聽到其他妖精這樣說,但是一直不肯相信,直到今天見到了這顯然是人族得道飛升的上仙,才終於信了這句話。要知道修者的世界處處充滿了險惡,強者吞噬弱者,乃是自古以來的規律。在這沒有哥哥阿笛能夠與他互相依偎依靠的仙界,他獨自一鼠著實很難生存,就算今天逃得過一死,遲早也要遭逢下一個劫難。但既然如今上仙直言願意做他的靠山,他便不再是一隻孤苦無依的小竹鼠了,而有了一定的底氣。就算上仙以此為交換條件,要求他做可供使喚差遣的小仆,他也毫無怨言,而依然心懷感激。作為一隻沒什麽出息也沒什麽骨氣的竹鼠,他向來不要麵子,也不怕吃苦,隻想保住性命,安穩地活下去,等待與阿笛再相見的那天,他們還可以愉快地一起啃同一根竹子。白暑吸了吸鼻子,仰頭用濕漉漉的眼睛望了一下高大的男人,有些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一時間忘記了剛剛就是對方將自己拉開了一點距離,又重新撲了上去,抱緊了愛德溫的雙腿。那一雙胳膊富有肉感,軟軟地箍住了愛德溫的腿部,叫他眉心狠狠一跳。明明並非無力掙開,可他偏偏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樣,寸步難移,舍不得強行推開對方,生怕自己下手太重,會把這渾身都軟乎乎的小東西碰壞。他猶豫了,數秒沒有動作,直至一種細微的聲音從自己的腰間傳至耳朵,才叫他猛然間意識到不太對勁。隻是這時才察覺,已經為時已晚。這看上去又嬌小又脆弱的少年抱著他的雙腿,似乎用力方向是向下,竟然將他皮帶金屬質地的卡扣崩了開——霎時間,一切都暢通無阻,軍裝褲被白暑向下拽著,“刷——”地一下,被從愛德溫的腿上褪了個幹淨。白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慌忙鬆開手,同時耳邊就聽到了皮帶金屬扣墜落,與地麵相碰撞發出的“啪”一聲清脆響動。第4章 第四隻竹鼠緩慢流淌的空氣之中,愛德溫的整條褲子都被脫落到了地上,露出了他線條流暢覆蓋著有力肌肉的雙腿。白暑仰臉看著男人,發現男人那一雙腿站得筆直,似乎蘊藏著爆發性的力量,忍不住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軟綿綿的兩條白腿,簡直與上仙的腿有著天壤之別,孰強孰弱,一看便知。他沒來由地感到有點委屈,就扁了扁嘴,剛剛撇下嘴角,頭腦忽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他、他……他把上仙的褲子扯掉了?反射弧極長的遲鈍白暑終於意識到眼前的狀況,立刻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惶恐,圓潤的一張小臉上表情無辜而茫然,趁著對方還沒向自己發難,手腳並用地偷偷向後溜了一段距離。作為一隻剛剛學會化形的竹鼠精,他其實還沒有形成一種會因自己不穿衣服而感到羞恥的習慣,尤其是在這種封閉性較強的空間內,隻有他與上仙一鼠一仙,沒有其他人。上仙幾乎已經摸便了他原型的全身,他已經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上仙看光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不知道人是需要穿衣服的。正相反,多年以來他被阿笛灌輸了不少人類社會知識,清楚地知道人類會將裸露行為看得很嚴重,在許多時候,被別人脫掉褲子甚至會與尊嚴被侮辱畫上等號。白暑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了,他縮著頭,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不敢對上男人居高臨下的眼神。他還不太適應化形之後的人形身體,無論是力量的控製還是神態動作上的控製都不足夠完美自如,否則也不會闖下這種大禍。他隱約記得阿笛曾經告訴過他,不經別人允許就脫掉了別人的褲子是一種流氓行為,如果不慎做了這樣的事,一定要有擔當地負起責任來。所以從現在開始,他必須要對上仙負責。白暑感到鼻子發酸,有些想哭,兩隻手手抱著jiojio,把自己縮成了柔軟的一團,不願意接受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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