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穹不依不饒,手在師弟背上捏捏,又捏屁股。 華晚成抓住他的手腕,轉身將人摟在了懷裏。 簫丹在華清穹身體裏目瞪口呆——這他媽什麽情況?! 然後就見華晚成麵對他人時總不苟言笑,顯得木訥的神情裏露出無限溫柔來,嘴角勾起,笑得靦腆而可愛。 “你故意的。”男人把聲音壓得很低,湊近了親吻師兄蒙著眼睛的黑布,小聲道,“不就是幫血魂堂掌門洗了水果來,生氣了?” 華清穹不悅道:“知道還做?” “你不想請客吃飯,也不做動員大會,還懶得和其他掌門套交情。我總得做點什麽平息他們的不滿。” 隻是拿幾個果子而已,順手的事。 華清穹冷哼:“血魂堂掌門一直對你有意思,別說你不知道。” “原來你沒睡著。” “……我當然沒睡著,唔!” 華晚成的視線描繪過師兄紅潤豔麗的嘴唇,低頭親了下去,身體力行地阻斷了師兄的嘮叨。 華清穹頓時沒了聲音,雙手摟過師弟的脖頸,還顯得很是熱情積極。 嘴唇摩擦的柔軟感覺,舌尖糾纏的濕熱,讓簫丹心跳加速,麵色發燙。 待他再清醒過來時,就已經被青衣白梅帶著離開了醫院大樓,不知走到了哪裏。 這回他腦子很清醒,可就是無法自控,他感覺得到青衣白梅想帶他去什麽地方,那種強有力的吸引,讓他連靈魂都忍不住顫抖,仿佛有某種強烈的直覺,知道那東西對他,對青衣白梅而言都很重要。 他左拐右拐,路上行人見他拿著把大刀,都嚇得往旁邊躲開。 他心裏喃喃:抱歉啊,抱歉。 但麵上卻是冷漠無情,一路走向了十字路盡頭側邊的小街,路燈漸漸暗了下去,小街裏沒什麽人和車,巨大的樹冠在頭頂被風吹得簌簌響,偶爾旁邊響起兩聲犬吠,又很快安靜了。 然後,他看到了一家很小的店麵。 上麵寫著“來喜客棧”。 簫丹:“???” 簫丹:“!!!” 來喜客棧隻有兩層樓,再上麵是藏在小街裏的洗浴中心和按摩店。 洗浴按摩店的霓虹燈牌在夜裏發著暗淡的光,幾乎遮蓋了“來喜客棧”小小的木質牌匾。 店裏還在營業,玻璃門上掛著房間的價錢和剩餘房間數。 因為不是旅遊旺季,藏在小街裏的客棧一天也接不了幾個客人。 二樓走廊上擺著好看的綠植,藤蔓一直垂到了一樓,開著不起眼的小花。 簫丹沒有注意在他推門而入時,那些小花便統統轉了個方向,花蕊轉向了他進門的位置,葉子輕輕抖動,像是植被間激動地開起了小會。 老舊的白瓷磚地麵擦洗得很幹淨,廉價的迎賓地毯上英文翻譯還漏了單詞。牆上貼著許多客人留下的便利貼和照片。 吧台旁有個鐵架子,上麵放著當地的旅遊攻略和一日遊的導遊電話。 吧台後坐著一個小姑娘,手腕上帶著鈴鐺,正嚼著口香糖對著電腦看電視劇。 青衣白梅到了這裏便縮小成軍刀,落在了簫丹手心裏。 簫丹有些緊張,他感覺這裏有青衣白梅要找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麽他也不清楚。 於是他叩了叩吧台的桌麵:“你好?” 小姑娘抬起頭來,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住店嗎?” 簫丹想起董褚發的消息,鬼使神差地問:“你是……鳶酒娘嗎?” 邢瑜和林皓仁趕到時,簫丹還坐在大廳椅子裏發呆。 他麵前茶幾上擺著長條木盒,用上好的梨花木裝了起來,開口處裝著一把十分古典的鎖,木箱上什麽也沒寫。 青衣白梅又變回了大刀的模樣,正靜靜躺在那木盒旁邊發著光,仿佛友好會師。 林皓仁鬆了口氣,扶著門框道:“怎麽不接電話?” “我沒法接。”簫丹一手撐著下顎,擺擺手示意先不說這個,“這東西……說是隻有我能打開,我要開嗎?” 邢瑜走過去看了看:“什麽東西?” “不知道,但青衣白梅好像很喜歡它。” 林皓仁走過來,端起簫丹麵前的茶水一飲而盡,找到了人,他提在喉嚨眼兒的一顆心才落了下去。 “青衣白梅果真有刀靈嗎?” “誰知道呢。” 林皓仁想起什麽,拿出手機給董褚回了條消息:“人找到了。” 董褚速度飛快:“我已經在機場了。” 林皓仁:“……” 有奸-情。第63章 盒子是鳶酒娘給的,至於鳶酒娘又是誰,這簡直是個讓簫丹不知從何說起的故事——因為連他自己都沒搞清楚。 鳶酒娘是來喜客棧的小老板,她是本地靈異論壇的版主,id叫做鳶酒娘。大老板是她媽,據說前段時間她媽在清理倉庫的時候意外發現了這個木盒子,她並不記得自己倉庫裏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東西,還以為是哪位客人留下,又被工作人員給收了進來,所以並不敢擅自打開。 直到前幾天,她們接了個電話,對方問起了盒子,說是會有姓簫的人來取走,麻煩她們暫時保管,甚至還十分大方地先給了一個月的保管費。 而打電話的這人,自稱姓董。 這就很奇妙了。 “你們說,董褚到底是什麽人?”簫丹神秘兮兮地問,“這盒子裏有可能是什麽?” 邢瑜抓住了重點:“老板是什麽時候發現多出這麽個東西的?” “那姑娘說,大概一個多月前。” 林皓仁同邢瑜對視了一眼,猜測道:“難不成是君子墓……” 簫丹驚訝道:“你們的意思是……” 他聲音有些大,將吧台後小老板的注意力引了過來,他忙壓低聲音,抬手遮了嘴道:“你們的意思是,這東西可能是君子墓裏失蹤的那什麽?” “隻是有可能。”邢瑜伸手摸過木盒,時間這麽久了,這盒子居然半點也沒腐壞,這讓他有些不太確定。 而且這次失蹤古物出現的地點也距離他們太遠了一些,不符合林皓仁推測的,會隨機在他們身邊出現的這一特征。 但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不知來意的東西,又很像當初校長手裏莫名其妙冒出的融魂鼎。 董褚給簫丹打了個電話,趁著簫丹接電話的功夫,林皓仁拿起長條的梨花木盒看了看,又側耳貼在上麵聽,抬手拍了拍。 邢瑜握拳抵在唇邊掩住了一絲笑,問:“學長,你是在買西瓜嗎?” 林皓仁:“……” 林皓仁放下木盒轉移話題:“你不好奇這裏麵是什麽嗎?” “如果真是禦鬼宗的東西,大概能猜到。” “哦?” 邢瑜在學長身邊坐下,客棧大廳裏的椅子還挺寬敞,偏偏男人就是要緊貼著學長坐,手臂挨著手臂,肩膀碰著肩膀,林皓仁看了他一眼,耳根有些泛紅,卻也沒躲開。 邢瑜心裏美滋滋的,也不裝腔作勢了,徑直道:“這大小這長度,我猜是把劍。” 林皓仁一愣,回過神來:“你是說華晚成的……” “玄闕。”邢瑜點頭,下顎抬了抬,示意學長看青衣白梅刀,“能讓青衣白梅有這麽大反應的,隻能是和它在一起時間最久的玄闕。它們很熟悉彼此。” 林皓仁想起了之前查過的資料,喃喃:“玄闕是華晚成自己鑄的劍,當年他鑄劍時也不過十五、六歲,據說是非常有天賦的煉器師。天崇宗還曾起過想將他挖走的心思,但他隻願意跟著華清穹,後來又替華清穹打理禦鬼宗,除了玄闕好像沒再煉過什麽像樣的法器。” 但他不煉器,卻教了吳潮生許多。在那段宗門大賽的記憶裏,吳潮生因為那隻類似融魂鼎的小葫蘆還被齊離誇獎過。 不過小葫蘆最後被熊孩子師弟給捏碎了。 邢瑜顯然也想到了這件事,沒來由的有些心虛,抬手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道:“他煉劍時華清穹應該已經去過劍塚,帶出了青衣白梅。這麽說來,青衣白梅該是見證了一把名劍的出世,他師兄弟二人又總在一起,青衣白梅會對它有感情是理所當然的。” 林皓仁點點頭,手指輕輕撫過發著微光的刀身,那刀像是被摸得舒服,刀身微微顫抖,發出金屬的嗡鳴聲。 邢瑜看得心頭泛酸,一把抓過學長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埋怨道:“別亂摸。” 林皓仁:“……” 誰能想到呢,有一天邢家大少爺竟會吃一把刀的醋。 “這樣說來……”邢瑜避開學長探究的視線,故作正直道,“雖然誅鬼降魔劍沒有那段記憶,吳潮生的十方劍也不在,但青衣白梅和玄闕是有記憶的。禦鬼宗的四把名器如果出現了三把,引發回溯也不是沒可能。” “可它離得這麽遠?”林皓仁覺得有點說不通。 邢瑜聳肩:“我也隻是猜測。” 林皓仁想了一會兒,搖頭:“不,我覺得不是這樣的。當時現場一定還有別的什麽東西和青衣白梅共同引發了那場意外。你想想,上回我們進入共振,看到的所有記憶都來自青衣白梅,我們是一直跟著華清穹的記憶。但這次華清穹和華晚成全程不在我們身邊,這個上帝視角顯然不科學。” 邢瑜皺起眉,他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他們確實是吳潮生、遊今戈的轉世,隻有靈魂共振才能讓他們被禁錮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裏無法動彈,甚至能重新經曆所有的情緒。 但要讓靈魂共振太難了,喝過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前塵種種早就煙消雲散,他們已不再是吳潮生和遊今戈,他們的靈魂重頭來過,嶄新如初,眼下隻是林皓仁和邢瑜而已。 無論是性格、言行舉止,都已尋不到任何同吳潮生、遊今戈相似的地方了。 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邢瑜不打算讓此這個推測幹擾到學長的判斷。 無論他們前世發生了什麽,大師兄是如何看待小師弟,小師弟又是如何想著大師兄,那都跟他們無關。 他現在是以身為邢瑜的心情對學長抱有好感……不,恐怕早就不僅僅是好感而已。而不是因為前世的內疚自責對麵前的人有所補償。 他們不能將前世的情感糾葛牽連到現世來,否則這對自己不公平,對學長也不公平。更何況單從記憶裏來看,那對師兄弟的感情更像是互相依賴的兄弟,並不夾帶其他特殊的情感。 “想什麽呢?”林皓仁抬手在邢瑜麵前揮了揮。 邢瑜回神,脫口而出道:“你更喜歡遊今戈,還是更喜歡我?” “……”林皓仁微揚的鳳目瞪大了,凶巴巴的表情被衝淡顯得有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