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字還未落地,林縉手中的長劍便宛如一條銀色的銳刺一般,直插黑袍青年胸口。隻不過這一次,那黑袍青年吸取了教訓,瞬間便閃身幻化成一團黑霧,四散了開去。片刻之後,那黑袍青年又在林縉身側三尺外的地方鬼魅的現了身,笑道:“哥哥,我說的是真心話,我能容得下嫂子,保證不再找人害他了。隻要你跟我回魔族,一切好說。”林縉冷冷收劍,語氣冰寒:“我說過,我不會再回魔族,你愛當魔尊自己便去當,關我何事?”黑袍青年頓時又露出了幾分委屈的神色:“可無淵那家夥欺負我,雲姬又傍上了妖界大佬,他們在魔界風頭正盛,我被他們壓得死死的。你是我親哥,也不管我。”“親哥?你爬我床,用彼岸花毒我的時候怎麽沒記得我是你親哥?”林縉冷嘲。黑袍青年默默閉了嘴。林縉麵無表情的看著黑袍青年略帶心虛的模樣,寒聲道:“上輩子的事情我不想計較,你也最好別逼我計較。”“哥我錯了。”黑袍青年垂眼低聲道。林縉閉了閉眼,一言不發,轉身化為一道黑霧消失在了天幕。黑袍青年看著林縉離開的背影,原本委屈無辜的神色卻一點點化為了狡黠詭譎的笑意。“既然你油鹽不進,那我隻能找嫂嫂陪我玩了。”·江逐月答應了跟楚蔚的婚事之後,便覺得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隻要他嫁給楚蔚,皇上自然會把目光更多的落在江家身上。照顧江家眾人的責任,澹台無離便能夠以三皇子師尊的身份隨時要過去。順勢還可以打壓一下齊家。這樣的婚事皇上沒有道理不同意。現在,就等著楚蔚帶他進宮了。而兩人進宮前,澹台無離為了避免齊家人知道消息再生事端,還事先安排了兩個隨從裝扮成江逐月和楚蔚的模樣,坐上楚蔚專屬的馬車去郊外踏青。而江逐月和楚蔚則是穿了便服,悄悄從側門離開了王府,去了宮裏。沒想到齊驥也果然就上當了。齊驥其實並不知道楚蔚要跟江逐月成親的事情,隻是在那日得知澹台無離身邊居然有一個高階魔族之後,心中便一直戚戚不安。這日,楚蔚跟江逐月的替身出門踏青,去的還正好是郊外。齊驥知道,自家那位的根據地也在郊外,一下子心病就犯了,立刻便派人跟了上去。這樣,楚蔚跟江逐月便十分順利地抵達了宮中。江逐月對於京都的情勢不太了解,而從這次澹台無離安排的行動來看,他才發覺,原來齊家的勢力竟然已經到了如此恐怖的境地。楚蔚也看出了江逐月的疑惑,這會他先帶著江逐月去了養心殿的偏殿,一邊讓太監上茶,一邊便對江逐月低聲解釋道:“齊家手握虎符,厲害得很,父皇這兩年沉迷丹術,卻又不肯跟著師尊修煉,唉……”江逐月一聽楚蔚這話,便明白了為何澹台無離要在馬車中把楚蔚拜托給自己——有這麽個爹,若是澹台無離真的過兩年便飛升了,楚蔚還確實挺危險的。但畢竟現在還是在宮中,江逐月也不好多議論什麽,就默默喝著手中的雲霧茶,等楚帝出現。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楚帝終於現身了。江逐月連忙跟著楚蔚一同前往養心殿正殿。去到正殿時,江逐月便看到楚帝坐在那鋪著明黃色軟錦的長榻上,微微闔眸,身側煙霧繚繞,味道卻不似尋常熏香。這時走上前來的江逐月不動聲色看了楚帝一眼,便發覺這位他年幼時曾見過的意氣風發的元嬰期帝王已然老態龍鍾,臉上透出幾分枯槁的氣質。再定神一看,江逐月更是依稀能看到楚帝身上那層縈繞著的龍氣也隻剩薄薄一層了。難怪澹台無離會覺得大楚王朝起數將盡……可想歸想,江逐月還是絲毫不敢怠慢地上前規矩行了禮。而楚帝一見江逐月,原本昏黃渾濁的眸子中便顯出幾分亮光來,隨後他便笑著道:“乖孩子,快免禮。”江逐月不敢逾越,仍是行完了禮,才從容起身。楚帝打量了片刻江逐月的模樣,麵上愈發顯出幾分光彩來。“天陰之體,果然如同傳言中一樣光彩照人,是蔚兒的福氣啊。”江逐月:……楚帝若是說別的,江逐月還能接話,但偏生楚帝卻挑了天陰之體來說事。但這時江逐月想著江家的情況,也隻能淡淡笑道:“能嫁給三殿下,是逐月的福氣。”楚帝這時思忖了片刻,坐回到榻上,又慢慢問道:“今年多大了?”江逐月坦誠報了歲數,楚帝聽了,恍惚片刻,眉頭微微皺了皺:“倒是比蔚兒大些。”江逐月眸色微微一沉,楚帝卻又笑了笑道:“大些也不要緊,不要緊……”說著說著,楚帝卻用手支著下巴,隱約有要睡著的姿態。江逐月:……就算江逐月再傻,也看出來楚帝的精神狀態實在是過於詭異,他這會遲疑了一下,正想說什麽,一旁跪著的楚蔚卻已經迅速起身,從懷裏掏出一瓶丹藥送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