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狐果然守在仙樂山下。不過六界有和平協議,魔族雖然有不軌之心,平日也沒少鬧事。但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傷人。是以,他們守在仙樂山北,並未靠近人多的地方。  這倒叫眾人鬆了口氣。不然打起來傷及無辜,這罪過他們也承擔不起。  在山下守了多日,紫月狐可謂憋了一肚子氣。  “呦,幾位終於舍得下山了。”  吳琅怒氣衝衝,指著紫月狐憤憤道:“是不是你們魔族幹的!”  他們這群家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定是他們使的詭計,抓走了他爸,引他們下山來。  紫月狐冷笑:“是不是,等你們到了那邊兒自然就知道了。”  山風呼嘯,雲層急速翻湧,烏沉沉的黑雲密布,將明亮的天地籠罩的漆黑一片。血月升起,懸掛在半空,無數血色雲翳在黑暗中穿梭。  周身都是刺耳的尖叫,叫的人頭皮發麻。  “大家小心!”  霎時間,無數黑壓壓的東西朝眾人襲來,風誠急急使出風之刃,無形的風刀子呼嘯而過,便聽一聲聲慘叫,那黑壓壓的東西頓時化作一團黑氣散去。  “魔族的家夥就隻會用這些陰損肮髒的東西。”  吳琅手指結印,低吼:“萬峰俯首,皆聽我令!鎮山!”  黑暗中隻聽轟隆隆幾聲,大地一陣輕顫,白楚戈在這時使出純陽之光,金色清透的光將這方天地照的通亮,雪峰在金光照耀下閃爍著淡淡微光,精準的砸向那黑壓壓不知名的東西上麵。  紫月狐驚的後退幾步,急召身後魔眾衝殺。  白重九一躍而起,站在雪峰之上,寒月弓在漆黑的半空中泛著冰藍色微光,他徒手凝出三根冰箭,藍色羽翼劃過漆黑天空,劃出一道湖光,在半空炸開一抹冰藍。  魔眾抵抗不住如此精純的神之力,紛紛逃竄。白楚戈手腕一抖,向陽花瓣在急速飛旋的過程中凝成一把金色利刃,直插入血月中心。  紫月狐一口鮮血噴出,再無招架之力。  完美的配合,完美的阻擊。  紫月狐半跪在地上,目露驚恐之色:“你們的法力在這麽短時間內居然大漲,我真是小瞧了你們。”  吳琅急急上前:“快說,我爸在哪兒!”  紫月狐嬌媚一笑,那雙勾人的眸子閃爍著淡紫色的光芒,她漂亮的唇一張一合,誘惑的說道:“想知道?殺了白楚戈,我就告訴你。”    ☆、陰陽鏡  “殺了白楚戈,殺了白楚戈。”  紫月狐的聲音像一道古老的使命盤旋在吳琅腦海。  白楚戈欲上前破了魅術,卻被白重九攔下:“現在的吳琅,沒那麽弱了。”  隻見吳琅一手掐住紫月狐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你說不說!”  紫月狐纖細的脖子在吳琅手中是那麽脆弱不堪,仿佛隻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扭斷她的脖子。  紫月狐喘不過氣,白皙的臉被憋的青紫,閃著淡紫色光芒的眼眸也近乎充血。她相信,吳琅一定會扭斷她的脖子!  她雙手攀上吳琅的手臂,掙紮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那是亂說的,你放手!”  “你這狐媚子,別跟我耍花招。”  “吳琅,別跟她廢話了,趕緊回家才是要緊的。”  吳琅冷哼一聲,祭出八寶琉璃瓶,紫月狐一聲慘叫,無法抗拒八寶琉璃瓶強大的吸力。紫色身影被吸入瓶中的刹那,黑暗散盡,大地重回光明。  而在這時,溫良玉和聞人雪落也施施然的趕了過來。  赤焰虎的雷火球雖威力極大,但聞人雪落和溫良玉二人皆修冰之術,一個是千年大妖,一個是即將踏入仙家門檻的修道者,赤焰虎很快就敗下陣來。  白重九將寒月弓甩了出去,破天荒的說了‘多謝’。聞人雪落傲嬌的哼了一聲,又扔過去一朵千年雪蓮。  “不知道你們家裏究竟出了什麽事兒,希望這雪蓮可以幫上你們。”  “謝了!”  “溫道長,你就留在雪落山了麽?”白楚戈問。  溫良玉笑笑:“是啊,我在來之前,就將蓮花觀交給師弟了。”  “師弟?蓮花觀不就你一個道長麽?哪裏來的師弟?”  溫良玉又笑了笑:“師弟在外遊曆,許是快要回去了,我留了信給他。”  白楚戈默默的替這個被迫當上蓮花觀觀主的小師弟感到悲哀。  “時候不早了,你們趕快上路吧。吳琅,令尊吉人天相,雖有劫難,但福壽俱全,你也不要過於擔心,以免亂了心神,落入敵人圈套。”  吳琅點頭道謝,也稍稍放下心來。  告別溫良玉,一行人下了山,趕上了當天最後一班往北城去的大巴。  由於吳琅惦記家裏,心情低落,沒了他插科打諢,氣氛一下子就沉悶了起來。  玉吱吱知道吳琅心裏難受,也不鬧他,十分乖巧的趴在吳琅肩上,望著窗外,連香蕉都不要了。  仙樂村的大巴往北城去,正好繞過雪峰,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久了,也怪無聊的。  不知在枯燥的景致中看到了什麽,玉吱吱陡然瞪大雙眼,語無倫次道:“冰蓮花!漫,漫山遍野的冰蓮花!”  他這一嗓子驚醒了車裏昏昏欲睡的人,大家紛紛往窗外看去。  果然,這白雪茫茫的天地間,一朵朵純澈的冰蓮花,像是一場美豔絕倫的蓮花雨,在落日的餘暉下,閃著溫暖的光輝。  打開車窗,清冽甘甜的味道伴著風鑽進沉悶的車廂裏,讓人神情一陣,隻覺身體裏汙濁都被純潔的蓮花雨蕩滌了。  白楚戈笑了。  原來這就是溫道長說的驚喜。  他似乎看到了兩個潔白身影,在廣茂雪原美麗的蓮花雨下相攜而去。  “好感動哦!溫道長為了和小狐狸在一起,居然自取火種,棄火而修冰,獨自承受那麽大的痛苦。真的好感動哦!”  玉吱吱大大的眼睛蓄滿淚水,邊說邊抹眼淚。  “還,還有這一場蓮花雨,和極東日不落的紅蓮白雪一樣美麗。感動死了!”  吳琅一把將它拽了回來,像是抱著一隻毛絨玩偶,將它摟在懷裏,下巴擱在它毛茸茸的猴頭上,閉目不語。  玉吱吱猴兒臉忽然爆紅,猴爪拍了拍吳琅,小聲說道:“吳琅也超好的!”  它在心裏默默算計著,頂多再幾天功夫,等他們回到浮城,它的法力就會恢複,到時候就能變化成人形了。那麽帥的玉吱吱,吳琅一定會喜歡的!  一定會的!  魔域,魔族大本營所在。是一片廣闊的幽暗之地。  暗夜森林是魔域的守護之林,這裏有粗壯的樹木,漆黑的枝條蔓延,星星點點暗紫色的樹葉點綴其間。林中時不時傳來高亢的嘶吼聲,龐大的魔獸偶爾穿梭其中。  穿過這片森林,便是巨大的黑金門。  黑金門上布滿縱橫交錯的鎖鏈,當中兩個烏金雕刻的凶獸首,呲著一口尖銳的獠牙,幽深碩大的獸眼泛著赤紅。黑金門打開的聲音,像是古老凶獸的喘息,嘶啞而沉悶。  魔宮大殿上,高高的獸牙王座旁站著一個金色身影。他身形高大,有一頭金色頭發,額生兩角,背生雙翼,金色的羽毛乖順的貼在背上,墨色的眼眸深邃的讓人難以捉摸。  此人正是魔尊座下大護法金翅雕,如今魔域的實際統領者。  赤焰虎單膝跪地,頭垂的很低:“老大,讓白楚戈跑了,紫月狐也被抓了。”  金翅雕緩緩踱步,低沉的聲音在大殿回應:“能在我魔族兩大護法眼皮子底下逃走,看來他們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啊。”  “老大,是溫良玉和聞人雪落聯手,將我們冰封在雪落山下,我也是費了好大勁兒才逃回來的。至於紫月狐那邊,白楚戈他們的法力不強,憑她足以對付!不單如此,我們第一次對陣時,紫月狐也並沒有十分盡心,依我看,紫月狐怕是……”  赤焰虎小心的瞥了眼金翅雕,見他沉默不語,心一橫,繼續道:“我懷疑紫月狐背叛了我們,她根本不想護魔尊出世。眼下被抓,是她咎由自取,我們也沒必要救她。”  金翅雕長長的指甲敲擊著金屬座椅,他居高臨下的睨了眼赤焰虎,緩緩開口道:“我魔族的人,即便做錯了事,也該由我魔族審判,輪不到別人處置!”  赤焰虎忙低下頭:“屬下明白了。”  ————  一路風塵仆仆,轉了火車又轉飛機,白楚戈一行人終於在第三天上午抵達浮城。  剛出機場,便是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吳家的司機就等在外頭,劉叔焦急的四處張望,在看到一行人狼狽的身影後,大喜。  “小琅,你總算回來了。”  “我爸還沒有消息麽?”  劉叔搖頭:“不過辦事處的蛇副處已經在處理此事了,沒有消息,也不見得就是壞事兒。”  一行人上了車,劉叔也將事情的原委大致說了說。  吳家在浮城商界也算首屈一指,主要以經營礦產為主,名下有自己的礦山,也衍生出不少相關產業,在地產方麵也有所涉獵。  所謂樹大招風,吳家這些年也沒少招人眼氣,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好在吳家有吳琅在,那些人私底下的小動作也逃不過吳琅,吳家也相安無事。  月前,吳父在浮城下轄的小同村收購了一處礦山,像往常一樣,找了吳琅介紹的孫道長收拾了一番,方才動工。  起初幾天還是挺順遂的,後來發生了一次不大的坍塌事件,死了兩個工人。周礦長在吳家幹了這麽多年,鮮少有亡人事故發生。  他趕緊去看了眼事故現場,排除了人為,認定是雷雨天氣導致的坍塌,屬於意外事故。按照流程,通知工人家屬,並給予相應賠償。  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誰承想自那之後,礦上三天兩頭的出事兒,還有工人竟然說見到了死去的兩個工友。  周礦長心知事情不對,趕忙上報,劉叔一聽這事兒,心想八成是有髒東西作祟,便找了孫道長去礦上做一場法事。  可奇怪的是,孫道長在礦上並未發現什麽不幹淨的,但為了安撫人心,還是認真的做了法事。  隻是依舊沒用,礦上還是接二連三的死人,到十天前,攏共死亡的工人數量已達九人。劉叔暗道不好,這回怕是碰上硬茬子了。他得趕緊將此事匯報給吳父。  不巧的是,吳父從外省出差回來,路過小同村,心血來潮的要去視察一番。劉叔大急,生怕吳父出什麽意外,急忙找來孫道長,再往小同村礦山走一趟。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他們抵達礦上時,吳父已經不見了。  隨同的秘書瘋瘋癲癲,隻知道大喊大叫,叫劉叔送去了醫院。孫道長施法,卻依舊什麽都看不出來。  劉叔不敢耽擱,趕忙給浮城辦事處打電話,請他們出麵幫忙尋人。666組的組員自告奮勇,隻是他們多半都是修行低的小妖,找了兩天,還是沒有頭緒。隻得請高層出麵。  吳家這些年沒少在資金上支持辦事處,如今吳老爺子出事兒,蛇副處親自出麵去尋人,到現在,不單吳父沒找到,連蛇副處也沒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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