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尋到了永燁,聽聞上古神器聚魂石能重鑄仙身,隻是此前下落不明。想來重鑄永燁仙身也不急於一時。便讓綽瀛去打探消息,自己悠閑地在天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留意永燁在人間的一舉一動。  於是思曇為哄天佑開心使用仙法導致毒蛇蘇醒,又為保護天佑使用仙法導致地仙察覺。雖思曇隱藏蹤跡的速度很快,地仙未曾懷疑他的凡人身份,但卻將這一異常上報了。就如那被頂替魂魄一般,洛塵再一次幫思曇善了後。  ☆、(二十八)  這日,皇帝與幾位文臣商議,說太子殿下天性聰穎,如今又年滿三周,是時候入太學習經文,領悟為君之道。  於是第二日,太子與思曇早起用過飯食之後,丫頭給二人換了身藍紗白底學士服,還挽了個幹淨的發髻在頭頂,配上白玉發簪,兩人皆白白淨淨,看起來似乎挺像那麽個樣子。  天佑本是拒絕入太學的,他還沒玩夠呢。原想著太學學子眾多,可以一起玩。但聽說他身份尊貴,說是入太學,其實就是找一間書房,讓太傅單獨教導自己,完全杜絕了他與其他學子接觸的機會。一想到這樣,他便更是拒絕得不行。  最後還是皇帝一道旨意,讓年齡尚小的思曇陪著去。還答應明日可以給他多加兩串糖葫蘆,否則一串沒有,他這才心甘情願地換上了那套學士服,牽著思曇進了太學府。  太學府可大了,一進門,便有此起彼伏、琅琅書聲傳來。天佑何嚐見過這仗勢,覺得新奇,忙拉著思曇就近來到一間滿是學子的書堂,悄悄躲在窗邊看熱鬧。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學子搖著腦袋,繪聲繪色地讀完整篇詩經後,又一學子舉著手站了起來,“先生,學生不懂,何謂窈窕淑女?”  隻見頭發灰白的先生捋了捋胡須,“這窈窕淑女,便是那貌美婀娜令君子傾心的女子。”  學生又問了,“何謂好逑呢?”  先生答:“好逑,便是好的配偶。”  學生又道:“依先生之意,貌美婀娜的女子,是君子的好配偶。那我母親在別人眼中不甚貌美,也不婀娜,但父親與她卻似那關關和鳴的雎鳩,一生相親相愛、相依相伴。此句是否存在歧義呢?”  先生又捋了捋胡須,“這個嘛,人人生而不同,自然個性不同、喜好各異。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旁人覺得你母親不漂亮、不婀娜,並不代表你父親眼中的妻子亦是如此。這首詩經是講愛慕之情,這愛情嘛,是個頗為玄妙的東西。你此時對此一知半解,等你真正遇到了使你心動的人,你便能明白,不管對方是醜還是美,是男是女,是年長還是年少,是平凡還是超卓,在你眼中便是整個天上人間都比擬不了的。隻因你傾心此人,此人便是你眼中的窈窕淑女。”  學生隻覺先生越解釋越飄渺,聽到最後眼神都渙散了。一知半解地抓了抓腦袋,“謝謝先生賜教!”便擰著眉坐下了。  天佑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聽到最後隻覺此詩頗為無聊,正好隨侍的丫頭提醒時辰快到了,便趕緊牽著思曇去尋太傅。  太子殿下的學堂與一般學子的學堂自然差別巨大,來到一棟雕梁玉宇的瓊樓前,隨侍丫頭便領著二人往裏走去。剛到門口,一股書墨清香便撲鼻而來,往裏一看,四壁盡是書籍環繞,中間擺放著兩小一大三張檀木矮桌,桌下各放著軟墊,桌上規整地擺著文房四寶。  “還好起得早!”太傅曾也是當今皇上的老師,年齡自然比太子殿下大了不止好幾圈。離國禮儀之邦,太子即是後輩又是學生,理應早早來此等待。  且這個太傅為人脾氣古怪,聽聞當今皇上還是太子時,因一次遲到,太傅就毫不留情麵地教訓了皇上一番,怕得皇上再也沒敢遲到過。丫頭原本擔心自家殿下入太學的第一天就會被太傅責罰,這一看太傅還沒來,便放心不少,連忙引自家殿下與少將軍入座。  天佑此前也沒見過這麽多書,被丫頭服侍入座後,便歪著腦袋左看看、又看看,看得脖子都酸了。本打算仰頭放鬆一下,一須發花白,看起來頗有學識的老者便背著手朝他們徐行而來。  守在門口的丫頭們一見到老者便連忙行禮道,“奴婢們參見太傅!”  天佑仔細看了看,老者橫眉冷目,讓他有些心虛,一時連行禮都忘了。再看一旁的思曇不知何時已站得筆直,見老者進門,便恭敬道:“學生思曇,拜見太傅!”  見此,天佑才忙站起身,恭敬道:“學生天佑,拜見太傅!”  老者始終板著臉,斜眼看了看二人,便一言未發地入了座。  見老者將桌上的一本書籍翻開,天佑與思曇才恭恭敬敬坐下。  “今日的課題是三字經......”太傅看了眼書篇,又掃了眼天佑與思曇,未接下文。  太傅停頓的意思是讓他們翻開書,好在思曇不是真的兩歲幼兒,頓了下反應過來,不慌不忙拿過桌角的書翻開來。而天佑則是莫名奇妙地看了太傅好一會兒,打心裏覺得太傅這人除了看起來厲害之外似乎有些無趣。本想跟思曇分享這一心得,一轉頭,便見思曇翻著書,目不斜視地端坐著,於是他才明白太傅的意思,便更覺得太傅這人很莫名其妙。  見天佑翻開書,太傅看著思曇微微點了下頭,接著板著臉道:“我領誦一次,闡釋一次,剩下的自行鑽研。有不懂之處舉手提問。今日之內需識得全文,今夜就寢之前要會通篇背誦。明日此時我會抽查,如有心得體會便一並告知於我。”  見二人端坐如初,均無異議,“再全文抄習五遍,明日一同交於我檢查。”  太傅的這一大段言語說起來容易,若換做是別的學子,定會不由翻看全文,接著抓耳撓腮,叫苦不迭。可思曇和天佑卻隻是眨了下眼,答道:“好的,學生知道了。”  太傅如今年歲,教過的學子無數,他自然能看出天佑與思曇是胸有成竹還是茫無頭緒、打腫臉充胖子。  本見天佑坐沒坐相,左顧右盼,還不甚機敏。想來出身帝王之家能有幾個沉得住氣的,況且天佑自出生就被封為太子,又自小嬌生慣養,且聽聞天佑心性頑劣,本不看好......  而思曇,相比天佑,太傅對思曇的印象很好,甚至挑不出丁點毛病。  不由地,太傅一直板著的臉終於緩和不少,“很好,這便開始罷。”  “人之初,性本善......”太傅道。  “人之初,性本善......”兩稚氣的聲音跟著道。  漸漸地,朗朗書聲從學堂傳出。  天佑前世因魂魄不穩,三歲時並未習得言語之能,對思曇來說是一憾事。如今天佑稚氣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耳邊縈繞,思曇忽然覺得十分安心。  也未曾想過,竟有一日能與天佑像個普通凡人一般在學堂並排而坐,一次又一次見證他的成長。想想一千年的永燁,霎時覺得十分神奇。趁太傅沒注意,便偷偷看了眼天佑,見他神情專注,一張稚氣的小臉端得更個小大人一般認真,不由窩心一笑。  意識到有人看自己,趁太傅正將視線移向麵前的書本,天佑也偷偷看了眼思曇,見思曇眉開眼笑,似乎很開心,自己也跟著嘴角上揚笑了起來。因太傅的嚴肅還有思曇之前的情緒感染,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專注,便被思曇的這一笑給笑沒了。  枉費母後之前的一番什麽入了太學便是大孩子,將來要繼承皇位,便不能老想著吃啊、玩啊的,要多學些學問,將來才懂治國。什麽在課堂上要尊師重長,要認真,不能三心二意馬虎對待。什麽太傅是很厲害的人,要向他多學習,太傅說什麽便是什麽,若在太傅的課堂上不專心,太傅便會打你手板,罰你一年不許吃糖葫蘆等等苦口婆心。還有些天佑不記得了,總之唬得天佑一愣一愣的。  故夫子端坐上位開始講課後,天佑都未敢有一絲差池。聽聞夫子布置的任務,天佑心裏原本也是在打鼓,可想想打手板和糖葫蘆,便未敢吱聲先應下來再說,反正他之後有的是辦法。  如今見思曇這一笑,就跟思曇藏著什麽極其好玩,比糖葫蘆還充滿誘惑的東西一般。跟誦完三字經,便三分心思聽太傅的課,剩餘七分心思卻放在了思曇身上。  見天佑總是偷瞄自己,思曇不明所以。待目光相接一次,他便露齒笑一次,像是在於他分享什麽稀奇玩意兒一般。想來是因為第一次上學堂加上太傅所講內容很有道理,他覺得新奇,自己是他的玩伴,他自然是想與他分享心情。便以微笑回之。  不過天佑哪是覺得第一次上學堂新奇,新奇感早在見到太傅後就沒了,當然也不是覺得太傅講得課很有道理,太傅的聲音隻能讓他昏昏欲睡。他看思曇主要是因思曇認真聽課的模樣很好看,特別是思曇發現自己在看他時很好玩。  於是乎二人便捉迷藏般我偷偷看看你,啊呀,被你發現了,真厲害,於露齒一笑。思曇若回他一笑,他便更來勁了。  於是乎課講到一半,太傅便發現了他們的小動作,戒尺“啪——”的一聲在太傅桌上響起。  天佑和思曇被嚇得一怔忙回頭正襟危坐。太傅重新板回臉無言地看了看兩個小人兒,想來課也講了近一個時辰,他們小小年紀有如此定力還算不錯,“休息一柱香時間,我們再接著講!”  太傅一言,天佑如獲大釋,本想向後一倒躺地休息,想想就覺得悠哉美哉。但太傅卻在上端坐著不動,母後的話似乎還在耳邊,他便不敢如此沒規矩,忙起身拉著思曇去學堂外玩耍。  一柱香時間很快便過去,經丫頭們提醒,天佑便不情不願地回了座。好在太傅半個時辰便講完了全部內容。接下來便是自習時間。天佑本找不著事做,看思曇在研墨,他便也開始研墨。  思曇自然識得三字經,又聽太傅念了一遍,自己也念了一遍,後來太傅又逐字逐句闡釋了一通。原本他不會背,如今倒會背了。他既扮了少將軍的身份,自然要扮到底做個勤勉的好學生,於是研了墨便開始抄習三字經。  天佑雖無心學習,奈何他聰明,三字經短短文章一來二去念了數遍,他早識得那些字了。道理太傅都講過,他也知道了。見思曇在抄習,太傅人又坐在上麵看著,他便也開始提筆寫字。  他此前見父皇批閱奏折,覺得寫字新奇倒也寫過一兩回,握筆什麽的自然不在話下,且提筆落下挺像樣的。但結果他寫的卻不是人之初,性本善……而是端端正正的思曇二字。又不知這二字是否正確,便趁太傅不注意拿起紙張給思曇看。  看著白紙上筆畫尚且幼稚的思曇二字,思曇心裏竟一時說不出是何滋味,見天佑口型在問對不對?思曇便木木地點了下頭。  接著天佑便又匆匆加了二字,當再次舉起紙張時,思曇二字旁邊就出現了天佑二字,“這是我。”天佑用誇張的口型道。  思曇便又點了下頭,餘光瞥見太傅的視線掃來,忙當做什麽也沒發生似的繼續寫字。  寫完二人的名字,天佑便又找不著事做了。視線東飄飄西瞧瞧,便看見牆上掛了一副美人圖。仔細一看,那美人衣袂翩翩很是漂亮,想到漂亮,他便不由看向思曇。兩相對比,還是覺得白白嫩嫩的思曇要好看一些。便打算畫一幅思曇掛在美人圖旁。  天佑提筆便畫,且十分認真入迷,連太傅站在他身旁都不知道。於是當他完成傑作,滿意地放下筆,便感到身旁有股涼意。抬頭一看,太傅那張比墨還黑的臉便印在了他眼底,登時覺得驚懼不已。  太傅呼出兩口粗氣,“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隻怪自己先前看走了眼。恰好授課已到結束時間,搖了搖頭便拂袖而去。  “這太傅果然脾氣古怪!”在門外候著的丫頭始終關注著課堂,太傅的行為她們也一直看在眼底。太子和少將軍明明還如此年幼,他冷言冷語,布置繁重的課業,課上不知變通將道理講得通俗一些也就罷了。如今太子殿下寫字寫得好好的,也不知發生何事便又說走就走。  心道太傅簡直不把當今太子放在眼裏!  結果待丫頭來到太子身邊,見擺在太子麵前的那副四不像可以說是不堪入目的塗鴉,在看思曇麵前抄得工工整整的三字經,“太子,這是畫的誰呀?”  好吧,太子在調皮搗蛋、惹人生氣這方麵一向無人能敵。  “看不出來是思曇嗎?”他頗為得意地拿起那幅畫給思曇看,“你覺得如何?”接著指向牆上那副美人圖,“是不是比那幅畫好看多了!”  思曇看了看畫中仙一般的美人圖,又看了看天佑的鬼畫符,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嗯,是好多了。”  得到思曇的笑容與肯定,天佑便洋洋得意起來,“那是!”吩咐丫頭道,“快去,把我的這副掛在那副旁邊。”  “啊?”丫頭滿臉一言難盡,可自家殿下吩咐,她們隻好照做。  於是第二天,太傅一進學堂便看見了天佑的那幅得意之作,以為天佑是針對他險些被氣得吐血。本想考天佑功課,相必天佑定未完成,那麽該怎麽罰便怎麽罰,算是出氣。  結果天佑卻一字不差地背出了整篇三字經,且背完了還頭頭是道地點評了一番。說什麽包含了仁、義、誠、敬、孝,教人做人做事的道理,理應讓離國所有百姓學之,且要世世代代廣為流傳,聽著還頗有道理。不僅如此,他連抄習的功課皆亦完成,讓太傅又不得不生生將一口還未吐出的老血咽了回去。  反倒是思曇,未完整背出三字經,且也未完成抄習。雖太傅看好他,但他年齡尚幼不能強求,做到這種程度已算是很不錯。但原先看好還拿了與天佑比較,免不了有些失望。  就這樣,二人一個真聰明卻不用在正途上,一個看起來聰明卻裝作不聰明,讓太傅日複一日又是氣又是愛。一直到第三年,天佑又迷上了習武,導致他完全荒廢學業。本就年事已高的太傅便被氣得大病了一場,病好後直接向溺愛太子的皇帝遞了辭呈。  既然天佑好習武,恰好秋試又出了個文武狀元,所謂對症下藥,投其所好,於是皇帝便將太子師一職落在了文武狀元肩上。  文武狀元年紀尚輕,且為人輕鬆肆意,教起課來也比老太傅有趣多了。久而久之,天佑又重拾了學業。不過有一點,就是這文武狀元頗愛民間各種武俠話本,還有事沒事喜歡將話本拿來與天佑分享,於是天佑便又開始憧憬江湖大俠仗劍走天涯的快意生活。  ☆、(二十九)  是年,天佑年十二。  這日早課後,告別前文武狀元如今的吏部尚書,天佑與思曇便照舊來到太花園中練劍。  隻見一黃一黑兩個玉樹般的身影手持木劍相對而立,聞風而動。思曇攻速很快,天佑也毫不遜色。所謂見招拆招,二人你攻我擋,你擋我拆,期間衣袂翩飛,十幾招過去,或許是招式的原因,漸漸地,二人的劍式融為了一體,似舞動的人與影,又似雙飛的彩蝶,好一副陰陽和諧、默契纏綿。引得在一旁觀看的丫頭們不由掌聲連連。  待將那相思,相望,相親三重招式演練完畢,天佑將木劍收入劍鞘與思曇相視一笑,好似一對曆經愛恨情仇的璧人最後恩仇盡湮,彼此微微一笑相忘於江湖般,讓看的人心裏盡是說不上來的滋味。  這時,一留著絡腮胡茬的中年男子,一手拎著酒壺,一手拿著兩把修長寶劍徐步朝天佑二人走來,還未走近,“不錯!不錯!看來你二人已將忘塵劍法融會貫通了。”  天佑二人立即看向說話人,“師父!”一見教自己武功的師父,天佑便眉開眼笑匆忙跑到跟前,看了眼手中寶劍,又抬頭望著師父,“師父何時回來的,手中寶劍可是送我與思曇的?”  天佑與思曇這師父渾身江湖氣,讓人一看便覺此人一定是個大俠。三月前,這大俠將忘塵劍法悉數教於天佑二人後便稱師門召喚不知歸期何時。  實則,他哪是師門召喚,他的師門早就被他拋至九霄雲外,現如今,估計連師門稱謂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原是一逍遙慣了的江湖閑人,自然不習慣王朝內的條條框框,若不是與他有恩的吏部尚書相求,他才不會來皇宮教什麽太子與小將軍練武。況且這太子與小將軍年齡又小,他最討厭與小孩相處。且這小太子精力旺盛得不行,整日整日纏著他要學新招式,沒有新招式便要他講什麽新的江湖故事。新招式與不重樣的江湖故事哪有那麽多?他更是煩得不行。但迫於報答吏部尚書恩情,他隻好忍耐了六年之久。  三月前,他終於煩得不行,要說恩情,六年之久也算還清了,打算辭了吏部尚書一走了之。  可這要一走,他又覺得不是滋味。他教了小太子與小將軍六年之久,雖心累體疲,師徒情誼多少是有的。轉念又一想,這師徒情誼是建立在六年之久的心累體疲上,便又覺得一走了之多少有些不甘心,至少,他要享受一些作為師父的好處再走吧!  矛盾許久,果然還是自由瀟灑勝過一切,便想了一個折中辦法,將自己壓箱底的功夫忘塵劍法傳授予二人。  這忘塵劍原是一男一女且兩情相悅才能練會的不傳劍法。若二人心意不通則不可能領會此劍法真正內涵。想著這兩小兒天資聰穎或許能另琢磨出一跳路來,若成功,也算是盡了師徒情誼。  若琢磨不出,也好挫挫二人學什麽都暢行無阻的銳氣,想想六年之久常常被煩得一個頭好幾個大自己,稍微捉弄一下徒弟出口惡氣也挺好的。  兩全不能其美,占一樣也不錯了。  沒料到,今日一回,這二人竟然誤打誤撞將忘塵劍練會了!當即內心既自豪,又為自己突然歸來打算做的事情感到心安理得。  見天佑問話,三月時間說短不短,如今麵對麵站著,自己似乎不再怎麽討厭這小子了,便笑了笑,“這可是我托江湖鑄劍大師特意為你二人打造的,可是廢了我一番心力!”說著將寶劍分別給了二人。  因此前二人練武皆是用木劍,得了寶劍,還是由師父口中的鑄劍大師量身打造,天佑自然高興得厲害,欣賞了個遍之後便颯爽拔出做了個架勢。而思曇,則是一如既往地麵色冷淡,接過之後便一拱手,同天佑說了聲“謝謝師父。”  相比天佑,思曇的態度與作為往往比較容易引起師父的注意,想來自己很是摸不清這思曇小徒弟的喜好。明明長得一張乖巧相,卻像是個嚐遍世間冷暖的老者般淡然,甚至還不苟言笑。不由薅了把思曇的腦袋,“為師今日歸來,是不舍你我三人之間的師徒情誼,送佛送到西,給你們上最後一課也算是鄭重告個別。”  沒想到師父此番久久而歸竟是為了告別,知師父是江湖中人,來去全憑喜好不可強留。可幾載相伴,天佑難免有些不舍,“師父,若徒弟執意挽留,你可否多留幾載?好歹等徒弟再大些,孝敬孝敬師父再走。”  聽天佑情真意切,師父竟一時有些動容。於是拿起酒壺仰頭灌了幾口,烈酒下肚暢快了不少,麵容之上也很是有江湖大俠那般來去自由如風的瀟灑意氣,“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緣來緣去總有盡的那一天。”又薅了一把天佑的頭,“走吧,出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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