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言跟著感覺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著。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的腳因為沒有得到良好的休息,似乎比剛扭的時候更嚴重。  應該……就在前麵了吧!  費言確定了位置——應該再挪一小步就到了。  他往前跨了一步,結果還沒睜開眼,地板上突然開了個洞,費言連叫都沒叫出來就掉了進去!  ——  “老大,看來這和尚貪了不少香火錢啊!”天靈此時正在已經死去的阿讚房裏搜查著,警察把屍體抬出去後就沒影了,估計用意外結了案後就圖省事沒再費心思搜查了吧。  陰路安瞥了一眼,這箱子是天靈從那和尚的床底下掏出來的,一箱子古董和黃金,亮瞎了眼。  “床底下還有嗎?”  “還有啊!”天靈又拖出一箱,“臥槽!老大,咱能帶走嗎?這……放在那兒光擺著都心癢……”  “你要它有用嗎?”陰界有自己的流通幣,這種東西在他們那兒應該流通不了,“幹正事。”  “得了得了!”天靈也就嘴上說說,還真沒想過帶走,這麽沉他還嫌累得慌,況且除了亡靈,他們從這世界裏也帶不走任何東西。  陰路安一絲不苟的將房間查了個遍,還是沒查到他想要的。  “居然還放著這麽些書!”天靈打開一個抽屜,裏麵壓著好幾本舊書,封麵已經被磨損得快掉了,裏麵書頁泛黃,“可惜看不懂。”  那幾本書裏應該都是泰語,看著跟天書一樣,天靈耐著性子,拿起其中一本,一頁一頁地翻著。  翻了幾十頁之後,原來隻有文字的書頁上,竟出現了圖畫!  “臥槽!難不成還是本武林秘籍?”天靈見書頁上畫了個人,雖寥寥幾筆,但四肢俱全。  陰路安沒理他,開始朝地板、牆壁和天花板這種容易做成機關的地方檢查。  天靈往後翻,以為後麵會出現一套拳法,結果居然又來了一頁滿滿的文字,他不禁有些失望。  他不甘心,往後翻了幾頁,圖畫竟又出現了。  但這回,天靈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臉上表情也越來越嚴肅。  陰路安沒在意他,此時正抬著頭盯著天花板上那盞吊燈。而後他發現,吊燈周圍有幾道縫隙,明明暗暗,看上去像把吊燈圍了一圈。  那裏麵……藏了什麽東西嗎?  “老大!快過來看!”天靈的聲音聽上去很急切。  陰路安暫時收回放在吊燈上的視線,快速走過去,天靈將書翻開,鋪在他麵前,上麵畫了個小人,黑墨水畫的,很簡陋。  “這是第一個,”天靈連續翻了兩頁,指著第二個圖畫道,“你仔細看,跟一個有什麽不同?”  陰路安剛剛沒注意,被這麽一問,他拿起書往前倒回去,仔細對比了下。  似乎肩膀那處高了一些?但也可能是作畫者學藝不精導致的。  “你再往後翻。”天靈催促著他。  陰路安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眼中全是驚訝之色,臉上笑意也沒了,難道後麵……  他往後翻著,才發現,之前肩膀高的那處,並不是無意留下的。  因為越往後,圖畫上那小人的肩膀就越來越高,到最後,那處竟成了一個腫瘤!它夾在脖頸之間,就像是……多了一個頭!  陰路安猜想,這本書裏麵的文字——大概就是這個秘法的配方和應用過程。  “老大……會不會……”天靈盯著圖畫,聲音低沉,“……雙頭嬰也是這麽來的?它之前……可能也就是個普通嬰兒……”  “很有可能。”陰路安合上書,站起身,他仰起頭看著那吊燈,“而且,一會兒就能驗證了。”  “它應該就在你頭頂上。”  天靈被他這話嚇得一機靈兒,從床邊一下彈起來。  陰路安直接將手上的書狠狠砸向吊燈!  而後,從天花板吊燈處,直直落下一個玻璃瓶!  而玻璃瓶中,滿滿當當塞了一個扭曲的嬰兒屍體,兩個頭!  這不正是他們一直苦苦尋找的雙頭嬰的肉身嗎!  玻璃瓶上還掛著一根線,所以此時它正懸掛在空中,四隻眼睛都緊緊閉著,兩張臉上的表情都詭異得令人發顫!  “臥槽!”天靈半晌才發出感歎,“……這老頭,膽子真是絕了!天天跟這東西睡在一起!”  “其實有個方法可以確認,”陰路安上前拽斷了線,拿起瓶子遞給天靈,“它的頭是不是按書中那個秘法來的。”  “……什麽辦法?”天靈吞了下口水,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如果按書上那樣來,確實可以隨意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嬰兒臉形狀,但是——”陰路安將玻璃瓶遞到他麵前,“它的眼珠,應該是造不出來的。”  臥槽!天靈盯著泡在福爾馬林裏的肉身,該不會要他上手掰開這東西的眼吧!  天靈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煞是好看,陰路安突然收回手,語氣平淡,“走了。”  “嗯?”不用……掰眼了嗎!他都做好心理準備了!  “假的。”可能普通人看不出來,但陰路安幾乎一眼就能確定,這雙頭嬰,是秘法所致,它的另一個頭,是假的!  他往門口走著,回過頭囑咐道,“別忘了,那本書也帶上。”  臥槽,這家夥……是因為剛剛讓他鑽狗洞生氣呢,還是因為早上自己壓在費言身上那事生氣呢!  也許兩者都有?  總之已經找到了肉身,任務也算完成了一大半。天靈鬆了口氣,兩人趕緊往旅館那邊趕去。  ——  費言是從樓梯上滾下來的,他穿的單薄,這一路摔下來,隻磕得眼冒金星,四肢酸痛。  “我的天!”他忍著痛站起身,幸虧另條腿沒摔折,不然隻能在這等死。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這時候其他感官更加敏感,四周陰暗潮濕,一股黴味撲鼻而來。而鐵鏈聲越來越清晰,還不時傳來低低的嗚咽和悲鳴。  費言可以確定,這裏麵關著一個活物。  幸虧身上準備的手電筒沒摔壞,他拿出打開,光很微弱,估計支撐不了多久。  費言順著聲音尋去,前麵有個木門,本以為會需要鑰匙,沒想到輕輕一推就開了。  於此同時,鐵鏈聲消失了,空氣一下變得凝滯起來。  這裏麵氣溫很低,費言不自覺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順著手電筒的光,發現一排鐵欄。  鐵欄看上起很粗,間隔又細,像是……關著什麽東西。  難道剛剛……那個被鐵鏈鎖住的活物就被關在這裏麵?  費言剛準備移開手電筒,鐵欄上突然就撲上來一個東西!  “啊——”他嚇得叫出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費言發誓!除了大學那次五千米長跑,他的心髒再也沒這麽劇烈的跳過!  於此同時,他反應也快,幾乎瞬間就撿起了手電筒。他才發現,那個“怪物”正死死得抓住欄杆,手上腳上都帶著鐵鏈,鐵鏈不停得撞在鐵欄上,聲音清脆,配上從它嘴裏發出的悲鳴聲,似乎像關了個野獸在裏麵。  他不敢靠近,隔了一段距離,仔細觀察著。而後他很快就意識到,這個怪物並不是野獸,而是個人。  從身形來看,還是個嬌小的女人!她的頭發蓬亂,散在臉前,看不清五官,雙手緊緊地握住鐵欄,手上被鐵鏈鎖住的那一圈,明顯因為用力掙紮而多了一道血痕,此時正汨汨得流著血。  這人是誰?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呢?費言心中有無數疑惑,但顯然,他和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瘋子的女人,語言不通,無法交流。  女人似乎也發現眼前的青年沒什麽惡意,像是大海中抓住了一塊浮板,急切得從嘴裏蹦出一串詞。  說完後她也察覺,對方聽不懂她說話。  “help——help!”  聲音很急,音也很生硬,但費言就是聽懂了,她在向自己求救!作者有話要說:  陰路安:……最終還是……鑽了狗洞……而且和媳婦一章沒見麵了!費言:……幸虧是我去救人,不然館長連個help都聽不懂……阿讚:對泰國僧人和修行者的統稱。感謝“十安”和““何子吟”大寶貝投得營養液!多謝支持!喜歡的話可以點個收藏哦,謝謝支持!  ☆、入夢  琥珀微微喘息,暗罵自己這副身子太不爭氣!這才兩三個回合,就已經失去了大半力氣。  對麵這尖嘴猴腮的男人還不停用泰語劈裏啪啦沒頭沒腦地說著,就算她聽不懂也大概能猜出來,無非是些狂妄挑釁的話。  而隨著時間推移,琥珀也開始發現自己的弊端。  “該死!”琥珀身上的東西似乎對泰國的蠱術無效,她近身戰力本就不強,這會兒臉上漸漸生出汗,隨動作而被打亂的頭發緊緊貼著兩鬢,顯然處於下風。  這副樣子,太狼狽了!  而對方似乎看出這點,竟然從身上掏出了一個檀香做的木盒!這木盒看上去沉甸甸的,上麵雕刻的花紋詭譎複雜,還留著一個小口。  隻見旅館老板一手托著盒子,一手又從衣服裏掏出個笛子來!  媽的!東西比我準備的還多!琥珀暗罵,這趟回去後她有很多事要幹,比如把各國語言裝進腦子,比如學習更多的法術。  這是後話,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琥珀見老板打開盒蓋,又將笛子放在嘴邊,正吹出一段悠揚婉轉的小曲。  別說,這曲子清揚歡快,似山間流水,似戲花舞蝶,一會兒高得像快灌滿的暖水瓶,一會兒沉得像內蒙古的男低音。  要不是從盒子裏爬出一條又細又青的小蛇來,她都準備投過去一兩個銅板。  青色蛇很小,但身子卻長的很,跟著主人的曲調漸漸昂起頭,吐出鮮紅的蛇信子。  “嘶嘶……”青色蛇將身體彎曲成一個“s”型,也開始對琥珀有了敵意。  應該有毒吧!琥珀暗暗想,自己一個鬼差,淪落平陽還要怕一隻小蛇,說出來怕是讓同事笑岔氣。  但偏偏這種時候,又不能硬來。蔣偉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估計被人弄暈了,費言也進去好一陣了,怎麽查個倉庫要這麽久?  琥珀左右轉著,盡量拖延時間。但對方似乎要開始行動了!他一步步往前走,直把琥珀逼進了一個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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