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的贏麵又大了一點,晝司麵前籌碼很多,富有餘裕,於是他大膽地加了5萬,才說:“如果合適的話,為什麽不?怎麽了果戈裏,你要介紹你女兒給我嗎?”果戈裏老來得子,女兒才十五歲,被寵上了天,果戈裏一個寒顫,連聲說:“不不不,想得美。”在旁聽著的夜願卻是如墮冰窖 聯姻這件事在十大家族內部並不陌生,但主人幾乎沒有提起過,導致他差點忘了。他差點忘了自己的主人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功利主義,是邊沁的追隨者,他信奉著“最大利益化”和“道德結果論”,他追求的正確和真理是“the greater good for the great kind”。聽起來可笑,資本世界頂點的人竟然保持著類似後共產主義一般的宏偉念頭。如果聯姻的利大於弊,那為什麽不?夜願垂目盯著桌角,胸膛平靜地起伏他差點忘了,自己隻是一條狗,而他永遠不會是他的。夜願走神的時候,最後一張河牌開出來了:方片6。晝司手上的牌完全廢了,單張最大是桌上的a。但晝司數出一摞籌碼道:“十萬。”桌上的幾人反應各異,最後紛紛棄牌,隻剩下整晚都格外沉默的馮德維恩。馮德維恩:“跟十萬,再加十萬。”馮老朝後靠坐在凳子上,招呼過來一杯酒,悠閑道:“這小子瘋了。”夜願知道晝司手中什麽也沒有,但牌桌對麵的人並不知道按照明牌來分析,他可能是順子,可能是三條,也有可能是同花。晝司露出一個清淺的笑他平日裏多半彬彬有禮,將侵略性藏得很好,但在這一刻,桌上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威脅。李奧尼斯家的長子不是那個被“優秀繼承者”模子套刻出來的機器人,也不是什麽替弟弟做苦工鋪路的“好孩子”,他是繼承了這隻虎狼血脈的掠食者。他不是不知道自家弟弟的小動作,也不是不知道後母和外人密切聯係的動機,他看起來雲淡風輕,搞不好是因為早有把握。他有把握自己能贏,而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手中捏著什麽牌。晝司將麵前所有籌碼往前一推:“all in,一百五十五萬。”一百五十五萬筆芯,再加上彩池裏的七十五萬,整個貴賓室的所有鯊魚因著巨額賭注而圍攏過來,所有壓力都集中在馮德維恩肩上。晝司沒有說話,靜靜地等他做決定。馮德維恩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眉頭皺得死緊他已經把所有贏麵的概率清算了一次,但撲克裏最後一成運氣是算不出來的,尤其在桌上玩家極少底牌極多的情況下。馮德維恩手上還有七十萬籌碼,他如果要跟注則必須全入,如果贏了,晝司手中還能剩下足夠的籌碼留下桌上,但如果輸了,他就血本無歸。馮德維恩抬起頭來打量晝司,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似乎為眼前的局勢而惱火,但夜願知道他心裏已經有決定了。在這漫長的五分鍾裏,夜願背在身後的手心汗濕了手套,但他努力控製著呼吸的頻率除了晝司,就隻有他知道晝司手中什麽都沒有。馮德維恩最終拾起自己的牌往前一推:“我棄牌。”現場發出了小聲的驚呼,晝司也把牌倒扣著丟回牌池裏再沒人能知道他手中拿的到底是什麽了。馮德維恩忽然攔下發牌員,說:“五萬,我開你的牌看。”晝司摸出雪茄夾在手中,夜願立刻彎腰幫他點燃,雪茄的香氣之中,晝司露出了整晚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笑容,說:“你從我臉上看不出牌,連我家狗狗臉上也看不出牌,那麽你花多少錢也看不了牌。”馮老大笑起來,拍了拍手對自己兒子道:“行了你,別丟人了。”負責頂層的侍從走過來提醒道:“各位先生,還有一刻鍾時間,多恩少爺的焰火許願儀式就要開始了。”“壽星終於舍得登場了?”馮老說,“那咱們最後一把玩兒明牌吧。”晝司和果戈裏都表示同意,馮德維恩還沉浸在上一把的餘韻中,慢了半拍才點了點頭。發牌員開了桌上幾人的牌,奇特的一幕出現了果戈裏一對5,晝司一對q,馮老一對k,而馮德維恩一對a。這下連侍應都忍不住過來看,四人的牌桌周圍站了好幾圈人,果戈裏果斷棄了牌加入觀戰隊伍,晝司直接下注二十萬,輪到馮老了。馮老盯著自己的一對k想了許久,又將目光在晝司和馮德維恩間來回了數圈這把牌太懸了,而且不隻是牌技高低,李奧尼斯家的長子自從上桌之後,好像所有的運勢也朝他傾斜了。馮老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太陽穴,摩擦著牌麵良久,最終抬手棄了牌。手持一對k卻棄牌的情況十分罕見,在場一片唏噓。手握最大的一對a,馮德維恩跟注了二十萬鬥牌中所有牌麵都明明白白地翻出來了,沒有演技,全靠運氣。頭三張公共牌翻出來了,5,7和k。在場一片嘩然棄牌的馮老手中的一對k本可以湊成大三條,基本就穩贏了。他哈哈苦笑,擺擺手表示罷了。 第四張轉牌開出來了,黑桃3。晝司和馮德維恩都沒有同花,在場最大的還是馮德維恩的一對a。除了晝司外的全部人都站起來了,盯著發牌員最後一張河牌,成敗就此一舉。牌麵翻轉:梅花q。二十二分之一的機會!晝司湊成了三條q,屋內一時間被這戲劇化的高潮給點燃了,晝司施施然站起來,同馮德維恩握了握手,而後拋了一枚籌碼給發牌員作為小費。馮老也站了起來,說:“不愧是神蒼的兒子,天命所歸。”晝司也跟著笑了笑:“不,我隻是隨著天命走罷了,我相信在場的各位既然都比我要聰明,也應該明白審時度勢這個道理。”作者有話說輔助信息:【德州撲克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