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電影裏的喪屍戲碼上演,魏莊硬生生地將景銜的手臂扯了上來,連帶著肉,卻沒有流出一點血。魏莊將手臂扔開,那斷臂直直地落在了車前蓋上。那手臂的創口上的肉已經變黑,甚至有大量的蛆蟲在蠕動,看得我直犯惡心。 忽然,四周的景色如同水波般泛起漣漪。那些青山碧空通通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被一瞬間吸走了。一條小徑出現在麵前,魏莊單膝跪在路中間,看起來極為難受。 我心中一亂,就要下車去查看。 “別出來!”魏莊爆喝一聲,阻止了我的動作。 “你沒事吧?”無奈,我隻有隔著窗戶問道。魏莊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秦三站著他身後,低垂著頭,一副恭敬而疏遠的樣子。 魏莊抬頭的瞬間,我忽然在他的嘴角看到了一絲鮮紅,我記得他的血是黑色的,而景銜的這具身體沒有血。可是那一抹鮮紅很快地就消失不見了,甚至讓我來不及提出疑問。 魏莊走了過來,直直地穿越過汽車外殼,進來將我抱住。 “結束了?”我有些疑惑,難道景銜就怎麽死了?如果這麽容易就死了,那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僅僅隻是這樣,魏莊對我的欺騙,對我的威脅都毫無意義了。 這麽說並不是我希望那些欺騙和威脅變得有意義,我討厭被騙,卻多少能夠理解身不由己,這四個字。 “不,那個是假的,真正的景銜在裏麵。”魏莊氣息不穩地說了一句,伸出車窗外將那個斷臂扯了進來。我心中厭惡,但魏莊卻越抱越緊,讓我完全不能掙脫。那斷臂被送到我眼前,那層皮膚起了波浪,一點點地散開,一個熟悉的玩意兒出現在了麵前。 一個男性□,我知道它叫做人中玉。這個東西我見過,在公司的時候,隻是沒想到今天又遇上了,而躺在那裏的景銜竟然變成了一個女人,身體正一點一點地消失。 這人中玉摸起來溫熱,形狀很好,極有彈性,隻是身為一個男人,並且極為愛惜蛋蛋的男人,我覺得摸這個東西的時候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而更怪異的是魏莊竟然對我說:“把它戴在身上。” …… 瘋了吧!這玩意兒我有! “聽話。”魏莊又哄了一句,我的頭皮就炸了。總覺得聽話這種事情是男人對女人說的,可是現在魏莊對我說了,這讓我更加無語。 一把拿過那個東西裝進口袋,我直直地看著他,心裏想說很多,但還是忍住了。正事要緊,若是今天能過,又何必急於一時,若是不能過,那究竟這些又有何意義。 魏莊帶著我走下車,秦三還是在前麵帶路。 那小徑的路是鏟平之後硬化了的,走起來還算是輕鬆。等到了前麵岔路口,寧蚚等人早已等候多時。 秦三回身說道:“沈公子有請,魏少將還是在此止步吧。” 魏莊哼了一聲,掠過他們往裏麵走去。 突地,裏麵傳出個聲音。 “閑人免進!”這話一說完,魏莊就被震退好幾步。後者麵上不動,身後卻已是黑氣劇集,這眼看著又是一場龍爭虎鬥啊,並且一點都不參水分。 “魏少將還是不要輕易反抗,荊先生也在裏麵。”魏莊身後的黑氣停滯了,我歎了口氣,把他拉了回來,說: “別擔心,我去就我去吧!” 這裏畢竟是景銜的地盤,我不敢造次。魏莊還想說什麽,我便附在他耳邊說道:“而且你別忘記了,我有黃泉水。” 魏莊還是不放心,卻也沒有阻止。 我跟著秦三沿著□走向深處,不一會兒就見到了一座小木屋。在那木屋外麵擺了一張搖椅,一個人坐在上麵,正搖晃著。 大約還有十多米的時候,秦三止步,示意我自己上前。 那個人離我越來越近,雖然躺著,卻還是能看出傳了一件黑色的唐裝,頭發短短的,還能透過那些短茬看到白色的頭皮。等我走近了,又被震驚了。 我以為剛才那個跟魏莊一樣的人是在給我們一個下馬威,現在才發現那根本就是打預防針啊!因為這個真正的景銜還是頂著一張魏莊的臉啊! 隻是這人的氣質又是另外一種。 他閉著眼睛,手中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晃著,五官平靜卻讓人覺得冷酷。這是一個比魏莊更加冷酷的人。 我震驚於他的樣貌,而他也看到了我,眼睛毫不停留地盯向了我的肚子,他笑著說道:“原來已經有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是笑著的,眼裏卻沒有一點笑意,說出來的話也是冷酷無比。 “那就非殺不可了。”他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識。 好吧,看來我和魏莊分開的決定簡直是弱爆了!孤膽英雄什麽的一定要武力值一萬才可以勝任啊! 作者有話要說:給我留言吧,作者表示淩晨三點半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前情舊事隨風散 我愣在當場,隻覺周身都涼颼颼的。這個小木屋是建在一個小山坡上,周圍是一片竹林,旁邊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潺潺流淌,而在溪邊是一排垂柳。 我以前在走訪的過程中聽說過很多鄉間俗語,在沒有親眼見到鬼之前我隻把它當成是一個村民們妄想出來的東西。可是自從魏莊來了之後,我見到一樣東西,腦子裏總會自動地去搜索自己有沒有聽過它的一些傳言。 景銜住的這間屋子,在我看來就是一間天然的鬼屋。 龍棲蕩子鬼棲崗,竹林招鬼柳招陰,而火為陽水為陰。 這裏又是山崗、竹林,又是柳樹、小溪的,活脫脫把陰邪的東西都聚在了一起。 我的腳有些蠢蠢欲動,我想逃走,但景銜的眼睛很獨特。 或許在他和魏莊穿上同樣的衣服再睡著了時,我不能分辨出誰是誰。但隻要看一眼景銜的眼睛,就知道這個人不會是魏莊。 魏莊的眼神冷,卻不具有侵略性。可是景銜的眼神簡直就是毒蛇,就像當日在川黔小鎮之中遇上的烙鐵頭一般,衝你吐著蛇信。仿佛在警告你,隻要你動一步,就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冷汗從我頭上滴落,糊了眼,我卻不敢擦。 景銜就那麽笑著,盯著這邊。氣氛夠不上針鋒相對,但絕對熾烈。要是他動手,我就立馬轉身高呼魏莊的姓名。可是他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明明說了要殺我,現在卻連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我想放鬆警惕,卻又害怕一放鬆就沒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