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不讓白澈和外麵的人接觸,那麽白澈和人交流溝通就會有障礙。這樣白澈即便出去了,還是得依賴他活著。  這人的心,真的太歹毒了。如果不是喬嶺南教過他怎麽分析人心,白澈根本想不到這些。  白澈一邊裝作打量屋子,一邊平息自己的怒氣,現在還不到時候!有一些真相,還沒有挖掘到,必須盡可能多地掌握信息,才能一擊即中。  老族長似乎也挺緊張,一直注意著白澈的表情。  白澈本來就是一張麵癱臉,除了在喬嶺南麵前多一點表情,平常時候根本沒人能看出來他在想什麽。這個時候都不用刻意掩飾,就平常表情,老族長也看不出來什麽。  白澈轉了一圈,挺遺憾地道:“算了,什麽都想不起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看法術修煉秘籍吧。”  老族長一聽這話就放心了,白澈的表現,說明他什麽都沒想起來。他之所以遲遲不願意帶白澈來這裏,就是因為白澈對這個地方太熟悉了,他怕他會想起什麽來。  現在既然白澈想不起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白澈瞥到老族長一直無意識繃緊的手指鬆懈了下來,心裏已經知道,他們的猜測沒有任何問題。老族長就是幕後主謀,剛才他單獨帶自己過來,已經做好了打算,如果自己想起了什麽,他可能已經下手了。  “在這裏。”老族長在最隱秘的角落找到了祙天咒的修煉秘籍,招呼白澈過來看,“你試試能不能行?”  白澈拿著秘籍,從頭到尾翻了一遍,心裏已經有數了。  他合上秘籍,說:“我好像有點感覺,但是我怎麽記得,我好像還沒練會這法術?”  老族長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但他馬上有搖頭,還想說什麽,卻聽到守衛在外麵敲門,敲得很急,像是有事。  老族長隻好先放下這事,兩人從密室出來,隻見一個守衛滿臉著急,看到兩人立刻道:“族長,楚腰姑娘和那位衛族長打起來了。”  “什麽?”老族長很意外,“怎麽會打起來了?”  白澈也很意外,楚腰年紀不大,但是做事情,絕對老辣,比他會為人處世多了。衛宵雖然有居心叵測的嫌疑,但是之前畢竟一起相處了幾天。而且,衛宵到目前為止,雖然行為古怪,但並沒有實際證據能證明他就做了什麽惡事。所以,按照楚腰的性格,就算對衛宵有些不滿,也應該不會到直接出手的地步。  衛宵身為一族族長,在別人的地盤上做客,不太可能主動出手。而且,衛宵也是極度隱忍的性格,他之前被喬嶺南那樣挑釁,也還是能裝普通人,又向來喜歡標榜自己是紳士,就更不會輕易向楚腰出手了。  所以,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老族長也知道,不是很緊急的事情,他們不會找到這裏來。隻是,守衛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說情況很嚴重:“衛族長傷得很重,他帶來的人非常不滿,鬧著要討個說法,場麵有些控製不住了。”  老族長皺著眉頭,看了白澈一眼。  白澈說:“要不,我們先去看看?衛宵畢竟是一族族長,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別說合族了,北巫族就絕對不會放過我們。”  老族長自然也明白,於是兩人忙鎖上門,匆匆往回趕。  白澈下樓的時候,忽然看到旁邊的樹上有隻翠羽小鳥,正是燕燕,忙給它使了個眼色。  老族長和白澈一起趕回大廣場,就看到幾十個人對峙在那裏,場麵非常混亂。  楚腰臉色很難看,勉強維持著沒讓大家打起來。衛宵躺在一邊,看起來相當虛弱,喬嶺南在旁邊守著衛宵。  “族長,您來了。”看到老族長來,南覡族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到底怎麽回事?”老族長擰著眉頭問,藏不住的戾氣讓周圍的人都噤若寒蟬。  “楚腰!”老族長看大家都不說話,直接點了楚腰的名,“到底怎麽回事?”  楚腰抖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老族長更生氣了。  白澈在旁邊低聲勸道:“族長,您先看看衛先生的傷勢吧?責任可以後麵再追究,但是衛先生不能死。”  老族長也覺得白澈說得有理,這才過去檢查衛宵的傷勢,白澈也跟了過去。他原本以為,傳信的人可能誇張了,畢竟楚腰雖然聰明,但法術並不是很厲害。所以,她就算和衛宵打,也不會是衛宵的對手。即便衛宵讓著她,她也傷不了衛宵多狠。  可是,他走近了一看,才發現衛宵真的傷得很重,絕對不是裝的。難怪,那些人都急紅了眼。  白澈低聲道:“這……別是沒救了吧?”  他聲音很小,但是北巫族中不乏聽力很厲害的人,一聽到這話頓時就急了,又開始鬧起來。  老族長一個頭兩個大,也來不及多想,大聲道:“你們別急!你們族長不會有事!”  第75章  白澈趁著他應接不暇的時候, 偷偷挪到了喬嶺南身邊,喬嶺南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白澈也沒說話, 老族長安撫好北巫族的人,才發現白澈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他皺了皺眉頭, 讓人將衛宵搬進了屋裏。  “錦時!”老族長叫白澈,“你能治他的傷嗎?”  白澈搖頭:“我真沒辦法……對不起,族長,我剛才說錯話了吧?”  “算了。”老族長頭疼地道, “你來給我幫忙。”  白澈剛走了兩步, 忽然注意到楚腰跟在身後, 她似乎很擔心衛宵, 但是又擔心被老族長罵, 所以不敢出聲。  白澈心裏一動,故意道:“楚腰,你也來幫忙吧。”  老族長一聽這話, 扭頭看了一眼, 才發現楚腰也跟著, 他冷哼了一聲, 倒也沒有阻止。  楚腰鬆了一口氣, 答應了一聲,三個人一起進了屋。  白澈仔細觀察老族長的救人手法,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比自己老練很多。對於之前大長老所說的“老族長資質一般”的話, 心裏也打了個折扣,有野心的人,必定也有過人之處,一定要小心。  衛宵雖然傷得重,但是老族長醫術了得,又有白澈和楚腰在一旁協助,還是很快將他救了回來。  隻是,這到底也耗費了老族長不少精力,救完人他就靠在一邊喘氣。白澈看著楚腰鬆了一口氣的模樣,主動道:“楚腰,人是你打傷的,你就留下來照顧吧,至少讓北巫族的麵子上過得去。”  楚腰忙點頭答應,老族長緩過一口氣來,板著臉問:“到底怎麽回事?”  楚腰的表情看起來很複雜,她看了老族長一眼,糾結了一會兒,咬牙道:“我就是和他,和他……切磋一下,誰知道……我也沒有用全力,誰知道他就受傷了?他的實力怎麽可能這麽弱?他是不是故意訛我啊?”  衛宵受傷過重,施救過程就昏了過去,現在都還沒醒。  楚腰的話,他自然是沒法反駁的。  老族長瞪了楚腰一眼,怒道:“我一直怎麽教你的?不可以仗勢欺人,你偏就是不聽。現在傷了人,還把責任推到受害者身上去,你是想受罰嗎?”  楚腰不敢再說了,但是眼神和表情明顯不服氣。  白澈聽到老族長這番話,心裏更是鄙視,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臉如此大義凜然地說話?若不是已經有足夠的把握,白澈都要懷疑他們之前的推測是錯的了。  白澈麵上不動聲色,幫著楚腰道:“族長您先別生氣,這事楚腰應該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就是一時失手,這衛宵人品原不怎麽樣,楚腰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老族長氣得不行:“衛宵如果真的是想訛她,怎麽可能真的傷這麽重?拿命來訛她?有什麽好處?這事絕對不是衛宵的錯,你別為她說好話。”  白澈聽他這話,就確定了這事並不是他們事先設計好的。他又偷偷觀察楚腰的表情,發現楚腰有些心神不寧。看來,楚腰和衛宵爭執,一定還有內情,能讓楚腰怒下殺手的內情,會是什麽呢?  “那就等衛宵醒過來了,聽聽他的說法再說吧。”白澈勸道,“現在事情還不清楚,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老族長對這話倒是聽進去了,又訓斥了楚腰幾句,才轉身走了。  白澈安慰了楚腰幾句,也離開了。  老族長已經不見了人影,北巫族的人還守在門口,見到白澈出來,都不放心楚腰一個人在裏麵,立刻跟了進去。  白澈也不管他們,看了一圈,沒發現喬嶺南的影子,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喬嶺南果然在房間裏等他,一看到白澈進來,忙拉著他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看到他完好無損,才鬆了一口氣,卻也並不放開,就勢將他摟進懷裏,問道:“有沒有發現什麽?”  白澈靠在他身上,說:“我們去了我以前修煉法術的密室,我對那裏很熟悉,我們……”  “密室?”喬嶺南打斷他的話,“那老東西不會一直把你關在密室裏吧?”  白澈過了最開始知道真相的難過勁兒,這時候已經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了。聽到喬嶺南這麽關心自己,心裏反而有點小開心,掩飾道:“當然不會,那邊還有照顧我的人,還有保護藏書閣的守衛,怎麽可能隻有我一個人?不過,我看到那地方,倒是想起了不少細節。還有,祙天咒我根本沒練成。”  “沒練成?”喬嶺南一愣,不應該啊,如果沒練成,那老族長的態度就很奇怪了。  “差最後一步。”白澈說,“所以,那個陣法我解不開。”  他頓了一下,又說:“還有,我覺得他已經發現了你的秘密,肯定會回去查資料的。我已經讓燕燕在那邊守著了,明天我們就能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了。”  提到燕燕,喬嶺南想起了它帶回來的消息,說道:“燕燕找到了老嶽,它說,老嶽已經到了衛嶺山,就在外麵。而且,燕燕還親眼看到南覡族的人去找老嶽,老嶽見了他們以後,還發了脾氣。按照這個情況來看,老嶽極有可能就是被老族長威脅的。”  “這也有可能。”白澈說,“巫鹹族本來就是鬼族的克星,所以即便現在南覡族的勢力大不如前,老嶽也會很忌憚巫鹹族的後人。想要要挾老嶽,隻有可能是老族長或者衛宵。對了,衛宵和楚腰到底什麽情況?”  “我正想和你說這事呢。”喬嶺南壓低了聲音道,“之前衛宵偷聽我們談話,然後被我和楚腰發現了,他說想了解南覡族,楚腰就說給他當導遊。你知道楚腰是情商很高的人,絕對不會輕易和衛宵在南覡族內爭鬥。我是聽了燕燕的話,想去找楚腰,結果卻正好碰到兩人打得正狠。楚腰當時說了一句話,她說我爸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然後可能是看到我出現,立刻就閉嘴了。緊接著,楚腰隻是象征性地衝著衛宵打了一掌,我目測她真的沒有用全力,衛宵也不可能避不開。可是,衛宵就是沒避開,還受了重傷。我和楚腰開始還都以為他是裝的,後來走近了一檢查,才發現是真的受傷很重。楚腰頓時就嚇傻了,還跟我說她沒有用全力,我相信楚腰的話。所以,我覺得,當時可能還有第四個人在場,那個人肯定非常厲害,想要借楚腰的手殺掉衛宵。他可能和楚腰是同時出手的,所以大家都以為那是楚腰的力量。”  “第四個人?”白澈怔住了,他還幫衛宵治傷了,卻根本沒有想過,那傷口會是兩個人造成的,因為實在像是同一個人的手法。不過,喬嶺南提出來以後,白澈立刻就發現了其中很微妙的差別。所以,不是猜測,衛宵的傷,就是兩個人造成的。  隻是,那個藏在暗處的人,要和楚腰隨意出的一掌完全重合,還不被人看出來,能力也太玄乎了。至少,白澈自己就做不到。  “你發現是誰了嗎?”白澈立刻問道。  “沒有。”喬嶺南搖頭,麵色有點凝重,“我當時反應已經算快了,立刻就想到可能有第四個人。所以,很留心地在周圍找了一遍,一點痕跡都沒有。對方什麽都沒留下來,是個很強勁的對手。”  白澈皺著眉頭:“這人肯定不會是族長,他當時和我在一起,而且,我覺得他也沒那個能力。那會是誰呢?這南覡族內,還有哪個高手?”  “先不管這個。”喬嶺南說,“你有沒有注意到楚腰那句話的意思?”  白澈一愣,重複了一遍:“我爸不可能是那樣的人?意思是,衛宵說了族長的什麽話,楚腰不相信,才和衛宵打起來的?”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楚腰糾結的表情,有點明了:“難怪楚腰有點魂不守舍的,我還以為是為了衛宵的傷,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衛宵說的話吧?衛宵說了什麽呢?會不會是我們推測出來的真相?”  “我覺得,極有可能是。”喬嶺南說,“你看衛宵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實際上,他城府極深,絕對不可能是那種甘願居於人下的人。所以,即便他是真心想合族,也不會甘心把族長之位讓出來。我之前就在想,他和族長,兩個野心極大的人,可能合謀了對付鬼族妖族,但是誰做一把手這個問題,兩個人始終沒談攏。所以,衛宵幹脆堵上門來,就是想就近尋找機會。他向你示好,你沒接招,他就把目標轉向了楚腰。楚腰是族長的女兒,權利可不小。衛宵對楚腰的性格也是了解的,這姑娘有點喜歡刨根究底,還有點俠義精神,她要是真聽說自己父親幹了壞事,一定會去查的。而且,衛宵既然和老東西合謀,他手裏一定有實證,楚腰看了,不能不懷疑。楚腰一旦開始查自己的父親,我們肯定也會有所行動,南覡族自然就亂了。還有,那藏在暗中的第四個人,為什麽會想殺衛宵?最大的可能,不就是他說出了老東西的陰謀嗎?”  白澈對喬嶺南簡直佩服得不行,他以為他看出來老族長的小細節已經很厲害。可喬嶺南僅僅根據一句話,就推斷出這麽多線索來,還有理有據,實在了不起。  第76章  這天晚上, 一開始整個南覡族都很平靜。  半夜的時候,白澈忽然從夢中驚醒, 喬嶺南立刻也醒了,他就著月光一看, 白澈臉色煞白, 身上全被汗濕透了。  喬嶺南抱著他安慰了一會兒,又起身給他倒了杯水,拿了幹的衣服過來換。  他沒有開燈,輕聲問道:“怎麽?又做噩夢了?”  白澈任由他幫忙換好衣服, 說:“不是, 我恢複記憶了。”  喬嶺南並沒有很驚喜, 把白澈嚇成這樣的記憶, 能有什麽值得驚喜的?他用很溫柔地語氣道:“那就說說吧。”  白澈換了幹爽的衣服, 又喝了水,剛才夢裏的不適已經差不多都消散了。他依偎進喬嶺南的懷裏,說:“其實, 我們之前的推測, 基本上沒什麽問題。我那次被帶走以後, 就被族長帶到了藏書閣修煉法術。我那時候調皮嘛, 老是不聽話, 更不願意靜下心來修煉法術,他就……”  白澈語氣微微一頓,喬嶺南抱著他的手立刻緊了一下,白澈反而伸手拍拍他的手, 說:“沒關係的,他那時候愛惜我的天賦,倒也沒有多為難我,隻是對我的修煉很嚴厲。”  喬嶺南知道他不過是故意說得輕鬆,來寬慰自己的。隻是,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再深究也是讓白澈痛苦,所以他也不多問。但是在心底,喬嶺南還是下定了決心,哪怕他們之前的推測全錯了,老族長不是那個主謀,他也不會讓他好過。  白澈安撫了一下喬嶺南,繼續道:“我那個時候,基本上是老族長親自在照顧,但是他要忙族內的事情,也不能一直守著我。楚腰調皮,經常偷偷跑來找我玩。除了楚腰之外,陪伴我最多的,就是嶽照了。嶽照闖進藏書閣純屬偶然,老族長一直想要將鬼族收為己用,所以對嶽照也是視為眼中釘。有一次,嶽照不慎,中了老族長的計,受了極重的傷。無意中就逃到了藏書閣,我當時正對老族長不滿,知道她是老族長要的人,立刻就把她藏起來了。我救了她一命,她便常常來看我。  “楚腰大部分時間也是在族內修煉法術,所以她對外麵的世界了解不多。嶽照則不一樣,她活了幾百年,知道很多東西,經常會給我講一些外麵世界的趣事。她還教我,不要和老族長對著幹,修煉法術就是增加自己的實力,這並不是壞事。隻有自己能力足夠強的時候,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到時候誰也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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