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培風沉默的一口口喝完了粥,腦中不停閃過那一天的片段。


    每每想到他半夜偷偷溜過去趴在她的床上,還拉住了她的手,他就羞得連腳趾頭也忍不住蜷縮起來。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隻手嫩嫩的滑滑的,跟他自己的手摸起來完全不一樣。


    如果......


    如果她真的是他母親就好了。


    那麽雷雨天她肯定會陪著自己細聲安慰,就像上次在暴雨中溫柔說背他好不好那樣的語氣。


    這一次他跪在雷雨中,雖然仍然害怕,但期待的心情壓過了害怕。他希望能再次遇到她,這樣他就可以裝作上次的樣子,暈倒在她麵前。


    可惜一整晚過去,她都沒有再出現。


    *


    繼上次之後,孟柳跟陸培風沒有再碰過麵。


    她照舊每日吃喝玩老三樣,日子過的悠哉,本來元香還擔驚受怕侯爺會不會發現什麽,但一個月過去,她發現除了洞房那天,侯爺一次都沒來過夫人的院子。


    有時候出去還能聽到其他丫鬟的討論聲。說是侯爺又寵幸了哪房妾室,又抬進了哪裏的美人。每次聽得她都生氣,但夫人麵上一點都不急。


    元香的表情實在是精彩,孟柳看了都忍不住發笑。


    “你別瞎操心了,他不來更好呢。”


    元香疑惑:“為什麽呀?”


    孟柳捏捏她的手心,相處了這麽久她也知道這丫鬟是個忠心的,湊到她耳邊小聲了說了句什麽。


    元香麵色大變:“怎...怎麽可能?!那少爺....”


    孟柳聳聳肩:“可能是被閹之前有的吧。”


    她話音平常,並沒有特意壓低音量,元香心虛的四處看看,見沒有其他人聽見才放下心。


    她覺得小姐變了,出嫁前小姐最是規矩,現在她跟著小姐嫁來侯府短短時日,那顆心整日就像是懸在空中一般,成天擔驚害怕。


    可小姐看上去又比以前更加開心,她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想到她剛剛說的,若是侯爺都不行了,那她家小姐以後怎麽辦?沒有子嗣的女人後半輩子能落著什麽好,一時間元香眼眶紅紅又擔憂起來。


    她想了整整兩天,想出了個辦法,大不了她以後就不管小姐跟少爺相處了,總之侯爺也沒有別的子嗣,不管少爺再怎樣不受寵,以後終究會襲爵,到那時候,憑借著跟少爺良好的關係,又有孝道壓製,小姐的晚年應該也不至於太難過。


    想到這裏她心情好了一點,跟著孟柳出門在外碰到好吃的好玩的,還提醒她:“夫人,咱們給少爺也帶一份回去吧。”


    孟柳挑眉,沒想到她居然會記掛陸培風,也對,元香也才十來歲,陸培風又長好看,少女心動再正常不過。


    “元香啊,你是不是對陸培風....你要是有這個想法也不是不可以,但他未來的妻子我也做不了主,你若是執意要跟他,隻怕以後不好過,當然了,我還是建議你再看看別的男子,這世上比他優秀的也不是沒有,你說是吧?”她委婉的組織語言勸道。


    反正她早晚都是會離開侯府的,若是元香真喜歡陸培風,她也護不了她一輩子,而且古代又講究身份門第,丫鬟肯定是做不了陸培風的正妻。


    這段時間跟元香的接觸下來,她還蠻喜歡這個小丫鬟的,不希望她執迷不悟。


    元香越聽越迷糊,聽到最後瞪大了雙眼,連忙擺手。


    “小姐,你說什麽呢!”她急得連夫人都不叫了。


    孟柳打趣:“怎麽?害羞了?”


    元香連忙跺腳:“才不是!奴婢...才沒有那種心思!我是擔憂你才時刻記掛少爺的!”


    “擔憂我?這有什麽講究?”孟柳疑惑。


    元香趕緊把這段時間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孟柳恍然大悟。


    “你不必如此,我心中都有思量。”


    本就沒打算在侯府待太久,跟陸培風之前牽扯在一起也是意外,她壓根沒打算跟威勇侯府任何人親近,免得到時候有了感情反倒舍不得走。


    見她心有成算,元香也不好再勸。兩人一路笑鬧著回了侯府。


    沒想到剛進院子,又是‘噗通’一聲的下跪聲。這熟悉的聲音,果不其然是沉舟。


    孟柳挑眉:“這是怎麽了?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下跪。”


    沉舟充耳不聞,甚至還‘哐哐哐’還磕了三個響頭。


    他帶著哭腔說:“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爺吧!”


    孟柳示意元香扶他起來:“怎麽了?”


    “我家少爺在國子監跟晉國公府的公子打架,現下正在書房裏,侯爺氣急,要對少爺動刑!”


    晉國公府?一個是侯府,一個是國公府,同為超一品,但按照順序來排,國、侯、伯。國公府還是要更尊貴一些的,她跟國公夫人也一同聚過,記憶中是個臉蛋圓圓的豐腴婦人,性子還不錯的樣子。


    “你怎麽不去找老夫人?”


    沉舟支支吾吾回答:“老夫人向來不管侯爺跟少爺的事,奴才實在是不知道該求誰了,求求你了,夫人!”


    說完他又接著磕起頭來。


    孟柳看得皺眉:“行了,起來吧,我又沒說不去,下回有這種事,不要再磕頭了,好好說就行。”


    沉舟這次倒是聽話了,連忙跟著她一同去了書房。


    孟柳趕過去的時候,也沒讓人通報,直接進了書房。


    陸培風已經被打過一輪,他渾身赤裸著跪在地上,身上全是新鮮的鞭痕還有陳舊的傷疤。


    她萬萬沒想到,陸驍不光對女人變態,對自己兒子也變態。都多大的人了,還光著屁股打!


    陸培風本來麵色沒有任何波瀾,一見是她頓時臉紅了個徹底,連忙扯起一旁的衣裳將自己的隱私部位遮蓋好。


    孟柳趕緊轉過身:“你先將衣服穿上。”


    陸驍額角不停的跳動,話語中含著怨氣:“你怎麽來了?”


    孟柳沒搭理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她就轉了回來。


    陸培風麵色通紅,但這麽多年他也了解陸驍,這種情況,最好不要讓她摻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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