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建築型詭異都有一個能夠破壞針對的點,這種神社的話,大多數情況下是神龕,要不就是其中伴生的詭異,隻要解決這個點, 建築物就會恢複正常。 隻有走到最後一步,無路可退的情況下, 能力者才會使用火燒那種極端的方法,因為那樣很容易引起詭異的暴走, 在其沒被消滅之前容易引起更大的傷亡。 水也淩子隻打算悄悄地解決詭異,然後驚豔所有人,自然不可能使用放火燒神社的這種手段。 呼,好在沒有像電影中來一個開門殺, 一切都安安靜靜的, 就連細小的風都沒有,招財貓們停止了揮手,風鈴也沒有發出動靜。 水也淩子在廊下,警惕地拿著打火機,心中默念:我恐懼的隻是一個老男人而已, 隻要殺死他, 這個詭異就不可能傷害到我。 升職加薪, 把那個女人踩到在自己腳底下的希望就在眼前, 隻要她能獨立解決這個詭異, 那麽鬆田君和宮本君,想必也會跪在她腳邊,成為她的舔狗吧! 想到那美妙的場景,水也淩子深深地激動了。 可是她視死如歸地連走好幾步,眼看離大殿都不遠了,也沒看見任何幻象出現,那個神社照片上一閃而過的黑影,好像就是她的臆想一般。 水也淩子咽了咽口水,與預期不符的現象讓她的警惕無限拔高。 突然,她背後一痛,仿若一塊血肉被直接撕走一般,連傷口都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火辣辣的感覺傳入脊骨,通入大腦,讓她險些把手電筒給丟出去。 “什麽東西!”她轉過身,厲聲喝道。 隻見一隻烏漆嘛黑的小黑貓出現在她手電筒的照射範圍內,它低頭舔舐著什麽,隨著的水也淩子動作微微抬起頭,綠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它的胡子上沾著血,一看就是撓了她的罪魁禍首。 水也淩子心中“咯噔”一聲,一個不詳的預感出現在她心中,她麵對著黑貓緩緩後退,從口袋中拿出能量探測儀。 屬於詭異的紅光和能量逐漸上升,然後停留在她無法解決的層麵。 怎,怎麽可能! 不是說詭異都有排外性嗎?除了伴生詭異之外,為什麽在這個神社中還會有其他的詭異出現?! 水也淩子之所以堅定地闖入,就是認為神社裏不會存在其他的詭異,而那個伴生詭異應該隻存在於大殿裏。 ——這可是她總結了好幾個臉部受傷的被害者得出的正確結論! 可是眼前這個黑貓…… 水也淩子的勇氣瞬間被未知的詭異給溶解了一大半,她顫抖著捏著打火機,又不敢立馬使用。 萬一,萬一對付了這個黑貓之後幻象又出現怎麽辦? 她一步一挪地往大門方向退,心中早已打起了退堂鼓。 黑貓坐在廊下,甩著尾巴,看著她沒有過多的動作,隻是時不時發出一聲輕輕的貓叫,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驚悚。 “嗯……倒也蠻歪打正著的。”葉庭深坐在大殿裏,煙灰色的眼睛閃著感興趣的光,他的視線直直地穿透過關閉的大殿門,投射到水也淩子身上。 隻見他指尖一揮,原本敞開著的社門陡然發出一聲巨響,徹底關閉了起來,落在地上的鎖自動起身,扣在了門上。 “既然來了,那麽還是要熱情招待一下嘛。”他如是道,“看看這個小姑娘能不能逆襲一下?” 水也淩子估算著距離,她隻差三步就能從開始進來的地方退出去,隻要退出去,那麽就不會在這個詭異的狩獵範圍內,什麽黑貓啊,幻象啊,那都不是她該解決的事情了。 三步、兩步,一步—— 當她的後腳跟都貼到門檻時,身後沉重的紅棕色木門突然關閉,發出了“咚”的聲音。 關門帶起的微風吹動了她耳跡的碎發,從脖頸中帶起一絲涼意,涼意逐漸擴大,無數令人恐懼的想法竄入她的腦海,最終隻匯成了一句——出不去了。 這個詭異,在有意識地將她束縛在神社那,如同貓戲老鼠般地玩弄著她。 水也淩子小腿發軟,險些跪坐在地上,她現在隻求那位美麗強悍的隊長大人趕緊發覺她的消失,前來救場。 幻象雖遲但到,隻見前方出現了一個黑影,膀大腰圓的男人提著把滿是鮮血的刀子,油膩肥大的臉上滿是病態的笑意。 “淩子,淩子,願意跟爸爸走了嗎?”他喚道,“媽媽已經沒有啦,淩子屬於爸爸的了。” “淩子,淩子,不要躲迷藏了哦,快點出來跟我回家。” 水也淩子本以為那麽多年過去,在自己早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她不會對這個早就鋃鐺入獄的男人害怕,可當他的幻象真的出現在麵前的時候,水也淩子隻想哭。 沒有人知道,當年轟動櫻花洲的殺妻案,就是在水也淩子的父母間發生的。 那時候她正在家中淘氣地跟母親玩捉迷藏,看著媽媽找不到自己的模樣還沾沾自喜。 而她那個腦子不清醒的殺豬匠父親突然出現,在母親提出離婚帶她離開後直接暴起,拿起砍刀就讓母親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小小地她縮在櫥櫃裏,看著父親拿著沾血的刀,掛著扭曲的笑意尋找自己。 “淩子,你在嗎?為什麽要跟爸爸捉迷藏呢?不要淘氣啦!” 水也淩子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她昏過去醒來後,就身處在親戚家,連母親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但是那個男人,早已成她一生的夢魘。 麵前這個幻象朝她走來,砍刀上沾著的血,滴滴答答地灑了一路,他開口:“淩子,我找到你啦。” “啊啊啊啊!”水也淩子發出了難以忍受恐懼的尖叫,她癱坐在地上,發瘋似的將草偶拿出來,軟綿綿的手卻始終無法準確地扣下打火機的按鈕。 “你不要過來!”她大聲嗬道,“我才不是殺人犯的女兒!” 幻象才沒有理會她的話語,男人越靠越近,近到水也淩子能聞見他身上屬於豬的騷臭和血的腥味。 水也淩子終於讓手上的道具燃燒起來,她猛地朝男人丟去,卻見道具直接穿透了幻象,落到了地上。 “怎麽可能!” 狼狽的女人瞪大了眼睛,她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幻象竟然還免疫道具的攻擊,她用攢了幾年的工資換的最有底氣的道具就如同一張廢紙一般,被火苗吞噬殆盡。 水也淩子絕望了,她仰著頭靠在門上,愣愣地看著砍刀朝她劈過來。 ——可是並沒有。 肥頭大耳的男人確實舉起了砍刀,可下一秒,一隻骨節分明,格外白皙的手落在了他的脖子處,如同輕撫般的一擰,隻聽見清脆的“哢嚓”一聲,成為她夢魘的男人的頭,就被順順利利地摘了下來。 鮮血飛濺,無頭的碩大身體朝水也淩子倒來,也不知她哪裏來的力氣,竟然連滾帶爬地往旁邊挪了幾步,隻是被身體倒下的濺起的灰塵迷了眼。 “這個東西可是吃物理攻擊的哦。”清亮的男聲在黑暗中響起,如同奏鳴曲中提琴悠揚的聲線,讓水也淩子渾身一酥。 她的眼中不知是被灰塵所迷,還是單純想哭,淚眼婆娑的,連麵前這人都看不清,卻能感受到他隨意地把手中幻象的頭顱往外一丟,輕鬆寫意的姿態。 好強大的男人,是專門來救她的嗎? 水也淩子拿起袖子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臉,仰著頭看向已經拿著手帕慢條斯理擦手上血漬的男人,那隻撓了她的詭異黑貓乖巧地蹲在他的肩上,時不時用尾巴勾著他的脖子。 “你,你是誰?”她鼓起勇氣問,“你怎麽知道這個東西是怎麽滅除的?” “嗯?你在問我嗎?”男人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朝她走過來,皮鞋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踩在水也淩子的心裏。 男人俯下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的她,隨後,他伸出手,掐住了水也淩子的下巴,暗含著笑意但格外冰冷的聲音響起:“你的態度很無理呢,小姐,我不想回答怎麽辦?” 水也淩子思維一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剛剛下意識用對待平日裏相處的男同事的態度來對這個陌生人說話。 她的唇蠕動了一下,顫抖地吐出“對不起”這三個字。 “可是我有些不高興了。”男人皺著眉,有些苦惱地道,“這樣吧,你跟我的寵物們玩個遊戲怎麽樣?” 水也淩子終於意識到了,眼前這個能隨手擰斷詭異幻象腦袋的男人,與她平日裏遇到的救人安危的能力者全然不同。 “什麽遊戲?”她惶恐地道歉,眼淚再次蓄起,試圖逃避未知的心理展現得淋漓盡致,“大人我錯了,我不應該用那麽無理的態度跟您說話。” 男人沒有說話,而且合掌輕輕地拍了拍手。 穿戴著鳳冠霞帔的紅衣女子笑著從大殿裏出來,很快就站到了兩人旁邊,她嬌聲道:“葉大人,可要奴家給這個小娘子教訓吃吃?” 水也淩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從大殿中飄出來的厲鬼:這個不是應該是神社的伴生詭異,被困在大殿裏嗎?! 怎麽會有神智,還用敬稱叫這個男人…… 她渾身顫抖,一個想法不可遏製地從頭腦中出現。 難道,難道這個男人,就是這間神社的化身? 不得不說,在櫻花洲的人眼中,萬物皆可擬人化,她這個思維竟然還蠻正常的。 葉庭深不知麵前的女人想著什麽東西,卻見她呼吸愈發急促,仿若下一秒就會昏過去一樣。 他掃興地站起身,用鞋踢了踢她伸出來的手,對畫皮道:“你看看這個女人的臉皮合不合格吧,若是沒用,那麽就吃掉好了。” 不,不可以!她不能被吃掉! 水也淩子目眥欲裂,她看著那個笑得嫵媚的女鬼朝她靠近,強烈的求生欲讓她伸出手抱住了葉庭深的大腿,淒厲地喊著:“別吃我,別吃我!我什麽都能做,大人你要吃什麽人,我都可以去給你引過來——” “哦?真的嗎?”葉庭深歪了歪頭,“都是你的同類也可以嗎?” 水也淩子隻想讓自己活下去,其他人的死活那都是可以靠邊的存在。 她瘋狂地點著頭,嘴裏語無倫次:“我是異能組織‘方舟’的人,我認識好多個能力者,他們體內的能量都很充沛,我可以將他們都引過來,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果然,人性經不起考驗。 葉庭深煙灰色的眼中滿是失望,但他還是慢條斯理地道:“那麽,就暫且留你一條命吧,你剛剛所說的話——要做到哦。” 水也淩子瘋狂地點頭,想起男人稱呼紅衣厲鬼為寵物……隻要這樣做,就能擁有力量嗎? 她毫不猶豫地道:“大人,請讓我當您的寵物吧!” 葉庭深:……?第32章 第 32 章 “大人, 請讓我當您的寵物吧!” 嘹亮的女聲帶著近乎破嗓的淒厲,在空蕩的神社裏回蕩,餘音久久, 繞梁不絕。 捂著嘴笑的畫皮和葉庭深不約而同地呆滯了一秒, 仿若時停。 你不要過來啊—— 這難道傳說中櫻花洲的人神奇的腦回路嗎?以前隻是在網上看過網友的吐槽, 現在倒是見識到了。 溫穆清套著葉庭深這個自帶逼格的馬甲,都差點被她這一句神來之話給嚇到僵直。 好好的人,幹啥非要把自己跟詭異放在一起比呢? 不會神社還跟深藍宮殿一樣有降智的功效吧? 他並沒有想要把這個女人招成手下的想法。先不說她這種能毫不猶豫出賣同伴,甚至助紂為虐的性格就很令人厭煩;其次就是,溫穆清並沒有打算在櫻花洲這個小旮旯裏發展什麽。 引起“方舟”注意, 順便再給[青行燈]撈一波聲望值就夠了,哪裏想這麽多有的沒的。 屬於[青行燈]傲慢恣意的性格影響著他的動作, 葉庭深毫不猶豫地一腳碾在了水也淩子的手上, 見她吃痛放開後,才冷聲道:“你算是個什麽東西。” 畫皮也低下身子, 用冰涼涼的指尖戳著她的臉頰,聲音陰慘慘的,充滿了威脅:“就憑你——也想跟我們搶大人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