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也淩子巴不得她去死! 畫皮笑眯眯地問:“你想讓他們死嗎?” 水也淩子安靜地閉上嘴巴,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明明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但表麵上,她依舊會拉一層遮羞布給自己蓋上。 “大人還有件事情要吩咐。”畫皮自顧自地道,“但我覺得你太沒用了,不如去找那個拿武士刀的女人吧,她看起來還強一點。” “不行!”水也淩子沙啞著嗓子大喊,一時間什麽疼痛都忘掉了,她扒拉著畫皮的褲腳,“找我吧!我一定可以,我一定會做得比那個女人好!” 畫皮一腳將水也淩子踹開,見她疼得直喘氣,又笑著道:“我可討厭你們人類的溫度了呐,下次再靠近我,可就不是一張皮那麽簡單咯。” 水也淩子不明白她說的意思。 畫皮沒有多解釋,她直接走到昏過去的四人旁邊,從懷中取出四朵已經徹底綻開的紅玫瑰,細心地插在他們的衣領上。 “那就交給你吧。”她微微勾起紅唇,帶著促狹的惡趣味,“你要好好地把這四個人,挨個抬到你們‘方舟’的分部哦,而且不可以弄掉他們身上的玫瑰花。” 水也淩子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竟然是這個任務。 可是她的腿已經被美菜的武士刀砍出了一大道傷口,此刻血都沒止住,又怎麽可能走路,還抬人走那麽遠?! 畫皮似乎看透了她內心的不可置信,還專門叮囑道:“我勸你最好別想找人幫忙,唔……動作也得快點吧,不然他們醒過來——那後果你自己承受咯。” 她似高興地揮了揮手,全然沒提其他的事項,水也淩子隻覺得眼前一黑,接著就出現在了草叢中,四個隊友橫七豎八地躺在她的旁邊。 她微微顫顫地轉頭看了看,隻見原本屹立在山間的神社,竟然完全消失了,隻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水也淩子試著站起身,可腿上的傷口隨著動作撕裂的疼痛讓嬌嫩的她完全承受不住。 怎麽可能搬人啊!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她心裏罵罵咧咧,那個女鬼肯定是在嫉妒她的美貌才這麽刁難她,不然怎麽會把臉變得跟她差不多! 水也淩子猶豫了一會,便給搭檔發了信息:[宮本君,我在涇川村,和美菜隊長她們在一起,能過來接我們嗎?] 很快,她就收到了肯定的答複。 水也淩子剛想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卻聽見輕輕的“劈啵”聲,像是什麽東西脫落一般。 她下意識咧了咧嘴,眼睛下斜,卻發現自己的唇邊起了一塊皮。 “可不就是一張皮那麽簡單咯……” 紅衣厲鬼的嬌笑聲在耳邊回蕩,水也淩子心中“咯噔”了一聲,她顫抖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又覺得耳際也癢癢的。 ---- 溫穆清直接將無名神社都收了回來,連房帶人一同跑路回了家裏。 這次櫻花洲的短短行程,他其他的風土魅力沒有感受到,就光見著頭腦不正常的中二櫻花人了,實乃有些遺憾。 不過好在事情都完成得差不多,[青行燈]的聲望也刷得升級了,倒也不虧。 溫穆清就將小黑貓招出來,抱在自己的懷裏rua,然後打開光幕,觀察著櫻花洲分部的舉措。 他給四人身上別著的玫瑰花裏寫了[雨中女郎]的影響效果,但並沒有寫解決方案,隻留下了一個“wpo操縱師”的簽名,外加金色的雪花圖案。 隻要“方舟”的人有心去查,還是能找出蛛絲馬跡的關聯。 麵對這種愛理不理的組織,比起自己腆著臉湊上去,還是掌握主動權更加安心。 至於水也淩子……他已經把話都說明白了,那女人如果自己陰奉陽違,就承受自己的苦果好了。 見四個昏迷的人已經被送往了醫院,專家小心翼翼地捏著玫瑰花瓣,一臉嚴肅地解析著上麵的字,溫穆清就知道這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 接著,溫穆清把[詭異卡·雨中女郎]給放了出來。 穿著華麗長裙的女郎收了小傘,蒼白美麗的臉藏在寬邊禮帽下,裙沿處還有著被濺上的血跡和一絲破損,顯得格外紮眼。 那個穿著和服的女人戰鬥力不算弱,盡管卡牌躲避及時,但依然被她的刀蹭破了裙角,略微影響了些戰鬥力。 不過沒想到雨中女郎竟然不是自帶天氣的,當時之所以能下雨,全靠溫穆清曾經抽到的一個叫做[及時雨]的道具,給雨中女郎當了個背景板就消失了。 溫穆清叮囑她:“你能自己洗衣服不?去衛生間把裙擺收拾一下,洗衣液我有標記,然後……我這裏有針線,等下可以縫一縫裙擺。” a-級別的詭異呆滯了一下,慢吞吞地抬起頭看著這個名義上是自己主人的青年。 “唔,我記得還是有神誌的吧?”溫穆清朝她招了招手,比了個鼓勵的姿勢,“加油!” 雨中女郎將小陽傘放在一旁,抱著自己的大裙擺,兀自走進了衛生間。 係統躲在一旁看,笑出聲。 溫穆清沒有理會係統揶揄的笑,他將[青行燈]的卡牌抽了出來,上麵已經開始閃爍著微光,升級的小箭頭一閃一閃的,像是早已迫不及待。 “係統,[青行燈]的升級方向是固定的嗎?”溫穆清不放心地問了一句,“該不會出現什麽突破方向不同屬性這種離譜的設定吧?” 係統:[……你真當這是打遊戲呢?!當然沒有。] 溫穆清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 “行了,讓我看看能進化出什麽樣的效果吧。” 他伸手摁了下去,[青行燈]的卡麵發出並不刺眼的白光,莫名讓他想到了小時候看的變身節目。 啊,還蠻有儀式感的。第34章 第 34 章 如果舉個例子來比喻[青行燈]轉變的過程, 就跟玩抽卡遊戲時,界麵的等待時間一樣,死活不能跳過又抓心撓肝地好奇。 溫穆清屏息凝神, 盯著卡牌看—— “嗯?這就沒了?”他不信邪地取出卡牌翻來翻去看了幾眼, 覺得他進化了個假的卡。 係統輕嗬一聲:[你是指望他變得彩虹瑪麗蘇還是霸氣炫酷拽?] 溫穆清抖了抖卡牌,嘟囔道:“我不指望他一下變得怎麽厲害,但——這也太敷衍了吧。” 隻見[青行燈]的卡麵上,r的字樣變成了sr, 下方的聲望條則是長長長到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升級。 卡麵上的人設沒有變,依舊是本體原來的模樣,溫穆清敏銳發現了他的提燈上的花紋似乎更加繁密複雜了些。 總體與r卡的時候比較, 沒有什麽改變,溫穆清本來還期待著給[青行燈]換個造型人設。 他將卡牌翻到背麵, 原本沒有寫著扮演提示詞的空白處,多了[操縱]兩個字。 “所以說,這張卡的提示詞是根據我先演繹再附加?”溫穆清思考道,“是防止我後來崩人設嗎?” 感覺這個設定有點倒置, 明明是他在扮演[青行燈]的時候感受到卡牌原本情緒, 從而演繹出外在性格,現在卻變成了他主動帶動卡牌性格的變化。 這一點也與其他的卡牌截然相反。 係統沒有回答溫穆清的話,這讓他在心中留了個底。 ——指不定這又是以後可能踩到的一個坑。 至於能力那裏, 在原本兩條沒有改變的情況下,也新增了兩條。 親和力[max]:[最好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露出笑容, 你將成為全場焦點, 對心存惡念的人吸引力更高。] 這個是被動技能, 不用升級就是最高, 露出笑容成為焦點什麽的, 想必去當明星一定很賺。 幻境:[虛幻亦能造就存在,當對方賦予信任,將化為現實。] ——一看就是配合第一個技能[話術]使用的。 溫穆清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要是讓別人相信已死之人的還存活著,那麽[青行燈]的幻境還能賦予真實的存在嗎? 他直接問係統。 係統毫不猶豫地道:[你在說什麽不切實際的話,人死了就是死了,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可我一開始不是也死了嗎?”溫穆清難得化身杠精,不死心地問,“我覺得指不定可以試試?” 係統被他噎了一下,半晌才道:[你不一樣……] 很快,它冷笑一聲:[不管你了。試試就逝世,到時候這整張卡沒了就別怪我沒提醒你。] 溫穆清失望地“哦”了一聲。 他還記得當時他從車禍裏醒來,腦海中的係統就是這麽告訴他的:[你已經死了——不過因為我的到來,你依舊存在。所以,請感謝我,以及接受你的使命。] 緊接著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信息把他砸得頭暈腦脹。 他開始還以為是什麽強買強賣的病毒係統,甚至有考慮過放棄治療同歸於盡。 後來相處中,溫穆清便發現這個看似高傲冷酷,仿佛下一秒就會說出“抹殺”兩字的係統,實際上是個特別會念叨的老媽子。而且係統發布的任務也很寬鬆,從來都不強製,還會拐著彎給他送福利。 溫穆清能察覺到係統對最初的見麵尚有遺憾和愧疚,出於對同伴的體貼,他也就不再提起,漸漸遺忘了最初的開端。 原來他也是死過一次的人。 溫穆清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到[青行燈]的卡麵上,這次觀察得再仔細,也沒發覺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不過進化了半天,也沒進化出一個能打的技能,看來[青行燈]注定要在幕後當boss了。 溫穆清對此也沒什麽意見,他能打的卡牌並不少見,哪怕用完了一張,也能再重新抽。 此時雨中女郎也提著濕漉漉的裙擺出來了,她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著溫穆清。 溫穆清怔了一下:“嗯?是找不到針線嗎?針線放在那邊的櫃子裏,你這個色號的布料我沒有,所以說隻能稍微折一些起來了。” 雨中女郎拿了針線,用一雙霧蒙蒙的眼睛繼續望。 溫穆清想了想,打開了房間裏的電視,接入星網,調出了縫紉入門的視頻,對她溫聲道:“你先試試吧,如果搞不定的話,等晚點我再幫你。” 現在快到傍晚了,他有點想去糕點屋那邊看看兩個孩子怎麽樣了,指不定還能接他們放學。 雨中女郎握著針線的手微微顫抖,她點點頭,認真地看起電視上的教學視頻。 溫穆清跟係統打了身招呼,就直接切了[青行燈]的號,到了糕點屋的二樓。 屏玉第一中學是屏玉市最好的初中,周圍還連著屏玉幼兒園、屏玉小學,乃至直升的屏玉高中,因此作為學區房,這周圍的一片房價都很高,而且有價無市。 這家糕點屋外麵的招牌就隨意地寫了“甜蜜”二字,裏麵常常傳來極其濃鬱的蛋糕甜香,但又始終不見店家出來開店攬客。 每天放學路過這的孩子、來接孩子的家長往往都會感到可惜,前者可惜的是吃不到香甜的蛋糕,後者則是覺得占著這麽大的地方還不開店,屬實浪費學區房大好的位置。 這天下午,當彩霞再次從天邊鋪開,倦鳥發出召喚同伴的輕鳴,糕點店日常緊鎖的玻璃門卻從裏麵被打開了。 隨著“唰”得開門聲,濃鬱的糕點香氣從裏麵飄出,直直勾著路過的行人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