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搖頭:“但我並不需要麽多。”  他提了個建議:“你可以選擇賣給願意完整購買的,然後我向他預定一雙眼球。”  男人勾起唇角:“願意完整購買可不會隨意賣掉眼睛。”  漢斯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  男人站起來,他才發現對方比自己高大許多,他隨意地把書本往床上一扔,失憶漢斯跟著他到陽台。  “實際上,並不是她的真實價格。”  男人撇撇嘴:“我心目中的價格是……”  他報出的數字是給漢斯的雙倍價。  你為什麽不去搶呢?  沒等漢斯提出疑問,男人單手握拳,輕笑出聲:“因為這場交易還有個贈品,她的真名。”  “原來你要售賣的是靈魂?”  如果說這個城市中有什麽交易像毒品一樣隻存在於黑暗中,就是靈魂的售賣了。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真名”就是每個人的死穴,一旦被知道真名,他們就徹底失去了自我,其他人想懟他們做什麽就能做什麽,而一切命令都是靈魂層麵的。  但明麵上交易“真名”可是會受到懲罰的,在交易網站上,或者公開售賣的場所可不能這麽做。  怪不得男人沒有直接把他的妻子掛在交易網站上售賣全身,畢竟幼童還是挺受歡迎的,不至於賣不掉。  不過,像這樣私下裏交易,如果不被抓住證據,就不會受到懲罰。  思考過後,漢斯還是拒絕了。  說實話吧,這個人現在玩的其實是他玩剩下的,而他現在隻想養老,沒什麽興趣去養小貓小狗。  買下來再出手呢?可能價格會翻一番,但太麻煩了。  聽到他拒絕,男人表情不太好看,不過漢斯沒有管他。  他在離開時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男人抱著女孩在說什麽……他們可能接下來就要退房了?不過退不退無所謂,漢斯又不會去舉報他,太麻煩了。  反正都來了醫院,他順道就去了醫院的頂樓,在這裏可以看到各種在售狀態的肢體隔著屏幕種,還可以近距離觀察相應的狀態,要是實在挑不到好的,他說不定就要去預約在培養的胚胎了。  “胚胎新政策還沒頒布多久,現在拚團應該挺便宜……”不過就是因為太便宜了,總讓人覺得便宜沒好貨。  漢斯穿過心髒投影,肺部和胃部投影,大腦,人與非人骨骼……最後到達眼球的區域。  說實話他對人體內部的器官沒什麽興趣,感覺都一個樣,不過前兩天聽同事聊天,據說是去換了新的海綿體。  他又看了看這具身體的雙手:“應該暫時不需要換吧……”  新的身體大多是很優秀的,如果出了問題,節目組也會賠償。  在頂層待到半夜,月明星稀時,漢斯終於踏上了回家的電車。  他發現居然不怎麽疲憊,少年人的身體果然不錯,不過他還是有些心累的:一個靠譜的都沒有!  雖說對著“自己”的眼睛都會不安,可其他眼睛反而沒有樣的味道。  “要不每天去非人科屬看一看吧……”他躺在床上,摸著自己的眼睛,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了“咚咚”聲。  早上的血跡已經凝固成黑紅色,可上頭又濺上新血,好像是誰把人頭丟到了他的窗戶上,在他起身時,人頭已經掉了下去。  “估計又是群小子……”  雖然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但對方就是一群無業遊民,他們好像認為隻要自己不“靠著工作的庇護”活著,就算是勇武,好像還發展出了什麽奇怪的文化,所以漢斯也不可能因為“把人頭丟到我的窗戶上,把我窗戶弄髒了還不擦”這種小時去找些人的麻煩。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為了展示自己的“勇武”把他的新身體搞得糟糕?  就虧了。  他把窗簾拉上,又把燈給開了。  本想打開電腦,但坐在桌前,又沒有動。  一旦安靜下來,突然發現整個房間有些陌生到過分。  到這種時候,他突然希望些討厭的小子用人頭來砸他家的窗戶了,至少讓這裏熱鬧些。  他自己的床已經睡了一年多了,可現在站在臥室,卻覺得這張床哪裏都不對,好像根本不是他的。  他分明閉著眼睛就能從臥室走到廚房,可廚房落了一層灰……似乎是他發現不吃東西也不會死亡,不喝水也不會有事之後,漢斯就放棄了吃飯和喝水。  燈光明亮,他盯著自己落在牆上的影子,覺得影子也很陌生。  “當然會很陌生,”他默默想,“因為這具身體也是陌生的。”  漢斯再次站在了鏡子前。  他房子裏的衛生間布局很神奇。  鏡子旁放著的除了洗漱用品,還有一把剔骨刀,一把菜刀,一把軍刀和一把用起來能加細致的小刀。  刀麵上還有血跡,上頭掛著肉絲,漢斯對著這一排刀具挑挑揀揀,陌生的手指印在刀具上,顯示出鮮明的對比。  些小子們玩的當然是他玩剩下的。  勇武,殘酷,瘋狂無序、控製,調教,靈魂販賣……現在想想,這樣的玩法多麽沒意思啊?  玩弄自己當然比玩弄他人有意思。  他摸了摸鏡麵邊緣的地方,裏已經發黑,透出和外頭窗縫一樣的色澤。  漢斯甚至想對著洗手池幹嘔兩聲,可他情緒上來了,這具身體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吐不出來。  “難道是因為我沒吃東西?”  他握著刀,對著這雙眼睛比劃了兩下,然而沒有視力可不太方便,所以他隻能遺憾地將刀尖向下滑。  滑到喉口,喉結動了動,漢斯眼中閃過饒有興味的光。  他反手握刀,刀尖繼續下滑  要不要把“自己”給解剖了呢?  他看向自己的另一隻手,決定先劃一條線助助興。  先從手背,掌心雖然出血量大,有時候,出血過多反而影響了美感,手背上畫出花紋會有意思,有一種被束縛,被迫的感覺。  而一刀劃開掌心,反而像是在自殘。  雖然他的確在自殘,可不知道為什麽,他不喜歡別人也這麽認為即使這兒沒有別人。  漢斯用刀尖在手背上滑動,他的外套敞開,神情放鬆,他正在挑選方便的落刀點。  就在他終於挑好時,丟在臥室的手機響了起來。  漢斯眼中劃過一絲不耐。  他的手臂微顫,可手機鈴聲一次次響起,分明是他不接電話就不罷休的樣子。  雖然漢斯有著“個總是換身體的家夥”這樣的外號,但他不想拖著殘缺的身體去公司,太不體麵了,他分明是想到明天是假期,所以才……  手機一邊響一邊振動,他壓抑著怒氣把刀放回,接了電話。  果然,這個點找他的隻可能是公司。  【“快點動起來,今晚全員加班!所有人都得到……《角鬥者》節目徹底停辦了,我們有機會搶到這個項目,但現在該出一期節目策劃單,如果策劃通過,《角鬥者》就可以成為我們的項目了!”】  【“你們,所有人,都給我動起來!今晚沒有來加班的,全部會被開除!”】  看樣子不去不行了。  他擰著眉頭,滿臉厭惡地離開了自己的房子。  所有“老板”都是狗屎!  漢斯覺得自己分明也能成為老板的,但他到這裏的時間太晚了,雖然他對著所有“年輕人”都是一副,我是個經曆了一年半的老人你們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但他的確不是船上的第一批人。  據說,時候這裏還叫做“船”,而不是“天堂市”,後來人隻知道這裏是一座城市,早就沒機會得知這兒是船了。  要是我早點上船就好了。  他對著電車玻璃歎了口氣。  在他沒來之前,未建成的天堂市還能看出船隻的模樣……  第一批人的生活最為優渥,後來他們都成了重要的大人物。  他們說需要光,市長就引來了光,他們說需要經濟,建築和員工,公司就建了起來,雖然後來有少部分人因為暴露了真名失去了地位、權利甚至一切,不過大部分人,比如漢斯的老板,依舊過得好好的。  雖然他不知道老板究竟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但他堅信對方比自己好。  畢竟比他們後來一步的漢斯就能夠鄙視些後來者,生活也比他們從容許多。  他回到公司,這裏燈火通明,可他是真不想看到它。  天空中的氣球依舊在飄蕩,他眯著眼睛掃過下方的行字,光線不太明朗  【歡迎來到天堂】  嘖。  漢斯推門而入。  所有人都在,如果有誰不在,可能是真的沒來,也可能是換了具身體?  今晚有些特殊,因為居然有位同事和他打了個招呼,並輕笑著說:“節目似乎辦不下去了,你這具身體居然是最後一期節目上的呢,有夠巧的。”  漢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搭理。  不過似乎也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在他摸魚的時候,老板把他喊進了會議室。  他的老板是個實際上是男人的女人大概。  總之現在,光看外貌,他是個女人,體內可能是個男人的靈魂?漢斯也不知道,說不定換過人呢?  會議室裏人不少,一個個都美貌地像是在發光,漢斯坐到角落裏,撐著下巴待了會兒,才發現自己沒帶筆電。  嗯……他還是在想老板。  這家夥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呢?  得看他上船之前是什麽樣子吧?  他們改變了外貌,拋棄了身份,甚至故意忘卻自己的名字……漢斯某愣了愣,舔了舔嘴唇。  這個“某”……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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