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有如實質,落在江淮的肩上。  遠處又開始放焰火了,特別熱鬧,照亮了大半個夜空,也給紀寶菱的臉繪上了熱鬧繽紛的光影。  為什麽同調紀寶菱會……看到過去?  或者說,同調對方,說不定會回到過去吧?  這似乎預示著……  這似乎預示著什麽……  江淮從口袋中掏出那張紙。  他看著紀寶菱,說:“我們的關係並是敵對,幫我一個忙,我可以放你走。”  [我叫做江淮,家住華國京市xxx街道xx號,我家人的聯係方式是17xxxx,如果你找到我的時候我失去了記憶或者別的什麽,請送我回家,我的家人在等我回去。接受任何報酬,非常感謝。]  從所有人的記憶中沒有發現“華國xxx街道xx號”,但從副本中卻發現了這些細節。  江淮在查詢了餘友友的記憶後幾乎已經確定,他實際上是來自於副本世界的人,而那些副本能夠連成一個完整的世界。  不論是生活在希望遊樂園,還是生活在副本所構成的世界,江淮似乎都是npc,難道當npc是他的宿命嗎?  反叛軍和覺醒者果然有合作,而覺醒者能夠使用電話。  17xxxx……一連串的數字按了下去,然而這根本不是希望遊樂園用於溝通的電話會有的格式,論理不會撥通  但“嘟”過一聲後,電話通了。  電話是外放的。  【不要說話。】  那邊說。  【這個電話隻能撥打一次,是通往我所在頻率的唯一一個電話。】  那邊用江淮自己的聲音說。  【你應該發現了,在遊樂園裏,有幾個人的頻率是不一樣的,他們就像是一道門,成為通往不同頻率的節點,而我推開了那扇門,理論上,我是未來的你,然後成了過去的你。】  【推開名為“紀寶菱”的門,會前往過去,即你來到希望遊樂園的那一刻,並再次失去一切記憶。】  【我也不知道你是未來的哪一個我,但你應該明白什麽叫做“讀檔重來”,然而遊戲裏的讀檔重來和這次卻不一樣,失去記憶的讀檔,和沒讀檔能有什麽區別嗎?】  【我隻是想到一件事:  如果世界其實一直在讀檔,隻是所有人在時間回退的時候都會被抹消記憶,永遠不會記得未來發生過什麽,但這依舊是讀檔。  希望這對你有所啟發。】  【還有一件事:  想要尋找園長,可以多想一想你自己。】  【你現在應該去找另一扇門了。】  電話掛斷,但江淮卻覺得自己隱隱約約聽到了後半句  “……而我將永遠被困在時間之中。”  待在墓園裏的人正聽著這段話滿臉茫然,江淮揮揮手把他們的記憶給抹消掉,卻沒辦法抹消紀寶菱的。  女孩似乎懂了什麽,可神色變得更加迷茫了。  她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再一次離開,但這次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並不至於有多不安,因為電話透露出來的信息更加讓人不安。  “紀寶菱……是我?”  她抬起頭,江淮正站在一旁,聽到她的話音轉過頭,於是再次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倒影。  如今是皺著眉頭的。  他似乎隱隱約約看到了一條岔路,而他曾經在岔路口前止步不前。  於是未來的他代替現在的他走到了那條路上,將信息傳遞了出來,隻是一旦上路,不能回頭。  他拍了拍紀寶菱的肩膀:“不一定。”  “這是你告訴我的,無論是外貌,骨相,都無法確定一個人還是那個人,真正能確定的是,是他們的靈魂。”  “所以你不一定是紀寶菱。”  紀寶菱默默抬起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  在注意到江淮,與江淮對話,身旁的隊友就像看不到她一般離她而去,敵人的能力遠比自己強大時,她都沒有崩潰,但這段關於“你是誰”“你是你”“你又不是你”的對話,反而讓她心神顫抖。  “我……”她張了張嘴,“我曾經有個名字。”  “但父親告訴我,成為首領之後,名字就不重要了,這個世界太絕望了,所以我們要成為旗幟,我們的意誌要成為帶領所有人的意誌,當沒有希望的時候要點燃自己。”  她喃喃道:“我一直是這麽做的。”  她凝視著眼前的墓碑。  但在江淮眼中,她的身影慢慢重疊了,如果不是江淮眼花,就是同時有許多個紀寶菱重疊在了一起。  他溫聲說:“你是什麽時候進入的希望遊樂園?”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  “你父親又是什麽時候?你的同伴們呢?”  她默不作聲。  紀寶菱說:“要是能看到我的靈魂就好了。”  她已經不確定自己究竟是誰了,不能確定自己在什麽時間線上,也不能確定自己曾經做過了什麽,她的確拋棄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是……  然後是,忘記自己究竟是誰。  在她那麽說時,江淮突然想到:隻要把身體取走,靈魂不就留在原地了嗎?  而剝離身體,不就是一抬手嗎?  抬起手,指向前方,四指微曲,一收……  紀寶菱抬起頭,江淮的食指正點在她的額頭處。  她愣了下:“……你想要什麽?”  江淮:“?”  “我在向你贖人,”她平靜地說,“贖回我自己。”  真是越來越像綁架了,江淮想。  焰火漸漸少了,天空依舊是墨藍色。  江淮下意識想說用不著,但突然住了嘴。  他總覺得好像有誰說過“你不能這麽獨”。  他說:“那大鬧一場吧。”  “我沒有身份,可能會在檢查的時候被打成反叛軍的一員。”  “但我不想要有什麽人口檢查,那麽不如……把警局給毀掉吧。”  他想要大鬧一場。  雖然江淮一個人並非辦不成,但為什麽不把活交給別人幹呢?  江淮凝視著紀寶菱下山,剛想說什麽,身後突然傳來一股推力。  然後他一回神,發現自己已經再次被趕出了墓園,鐵門在他身後“吱呀”一聲關閉了。  江淮:喂。  這是每個人隻能進一次,還是隻是討厭江淮這個人?  他歎口氣。  焰火已經消失了,人卻沒走,依舊在江淮的操控中。  “想要找到園長,想想你自己。”  “去找另一扇門吧。”  顯然另一扇門是那個不知名的學生會會長,而“想想你自己”什麽的,江淮可不覺得自己就是園長。  是“想一想”如果江淮是園長會怎麽辦嗎?他們的思維方式很像,他們的行動模式很像……還是外在的表現,自己為什麽不直說而是含糊其辭呢?似乎連紀寶菱這樣的本地人也覺得江淮是園長,可江淮怎麽想都覺得自己表現地很正常啊。  他決定先大鬧一場吧,試試看,能不能把園長逼出來。  把遊樂園拆掉怎麽樣?  ……  在大批人進入遊樂園後,學生會的人士和督警們都出現了。  機械生命體在空中飛行,而如果誰能獲得官方數據,就會發現,地鐵的進入人數創造了曆史新低,即使是下了地鐵離開副本的人,也仿佛是被夢魘控製了,向遊樂園的方向湧過來。  這種時候,注意到不對勁的人並不多。第164章   郭言猛地撞向了玻璃,但在最後一刻情形,一手撐著玻璃站了起來。  地鐵停了,停在了軌道上。  隨著一陣晃動,在同一節車廂上的其他人也蘇醒了,如今正疑惑四顧  按理說他們醒來的時候,就是地鐵到站,車門打開的時候,可是這次不一樣,窗外依舊一片漆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根本沒回到明亮的車站,而是在半途中停下了。  他們這一車廂有三個人,郭言走到過道處,過道是封閉的,但他記得,當列車停下時,可以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隔壁的情況。  隔壁顯然也一頭霧水,雙方比劃了一陣,發現不僅僅是一節車廂,整個地鐵都停下了。  車廂內的三人都覺得不安極了。  郭言站在窗邊,凝視著深沉的黑暗,總覺得鼻尖聞到了血腥味。  窗外的黑暗究竟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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