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他是這樣清楚的知道,師弟他心裏頭,有一個十分要緊非常寶貝的妹子的啊!結果……這會兒自己把師弟給這樣那樣了,宋觀簡直無法想象喬師弟心裏頭的感受!再一想自己這一回掉下懸崖,還是師弟不懼這千丈高的懸崖救的自己,宋觀頓時覺得一切都糟糕極了,感覺自己特別人渣,特別禽獸。 他真的是有心想說些什麽,做些什麽,但一開口卻發現自己此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甚至對上師弟目光的時候,宋觀直被看得心裏頭顫了兩顫。師弟的眼睛是一種剔透的黑,他一直都知道的,剔透得就好像能一望見底,但卻又分明的讓人看不明白裏頭的情緒。他看見師弟垂下了眼簾,一句“師兄”似乎同平常殊無二致,可這一聲“師兄”,卻是叫得宋觀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氣氛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之前四天宋觀一直待在山洞裏沒有出去,就算出去了,也不會離山洞太遠,因為他生怕自己出去的時候,師弟剛好回來,如果真發生這種情況那真是太坑爹了。然後這四天裏他就在山洞裏轉啊轉啊,宋觀想了很多,這第四天的時候乍一見到師弟,他就想著,不管師弟是要砍了他還是剮了他,他都認,但師弟就這樣喊了他一聲師兄,然後就什麽都沒有了,宋觀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或者說,他始終都沒有準備好要怎麽開口。 那天晚上烤野兔,宋觀俯下身子將野兔遞過去給師弟時,他就看見了師弟脖子上的一片淤痕,被領子擋著些,色澤十分不新鮮,已經轉為快要消褪的紫紅色。嗯,當然,這淤痕也是有名字的,淤痕它俗稱“草莓”,學名“吻痕”,宋觀看得分明,手一抖,手裏頭的野兔差點就掉地上。 蒼天啊!大地啊!來道雷劈死我算了! 隔日起來,一夜沒睡安穩的宋觀臉色更差了,左思右想他咬了咬牙,就決定要跟師弟說清楚請罪。“師弟,五天前我……”可是這話才起了個頭,就被師弟遞過來的一本書給打斷了,師弟白皙手指點在書皮上,半垂著眸子,也不看他,隻說:“這本武功秘籍似乎是柳家的內功心法。” 宋觀是半途穿來的,當然不知道柳家心法怎麽了,他一腦門的心思都在要怎麽跟師弟說清楚這件事上,這會兒被打斷了,十分茫然地“啊”了一聲,默默掃了一眼封皮,鬥大的幾個字他全都不認識,所以對這秘籍他興致缺缺,抬了頭準備繼續剛才的話題,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時宋觀的語氣就比之前要弱了一點,“師弟,五天前我……” “師兄。” 師弟側過臉抬眼靜靜看過來。 宋觀被這麽一看,成功地消了音。 ……這樣子宋觀是看出來了,師弟不願意跟他說起那件事。但師弟想要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可事情卻的的確確是發生了的。這樣子,可要怎麽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這一樁事就這麽長刺帶鉤地倒紮在宋觀心裏,宋觀輾轉反側睡不著地想著,這是他自己欠了師弟的,他得還。 掉下懸崖那麽多日,又十日之後,宋觀和喬師弟終於找到了出去的路,找到人多的地方打探消息,得知在無暇山莊舉辦的聲討大會已經圓滿落幕,已經沒他們什麽事了,於是兩人趕回少陽派。 途經少陽派門下的那個小鎮的時候,宋觀和喬明兩人正巧碰見了在路邊攤啃雞腿的掌門。掌門看見他們差點把雞骨頭都吞下去,捶胸咳了半晌,直咳得淚眼汪汪,掌門說:“還以為你們遇難了,幸好平安無事,幸好平安。”一邊說著一邊十分矜持地捏著啃了一半的雞腿,背在身後就是這麽一丟。 宋觀:“……” 喬明:“……” 因為無暇山莊宋觀和喬明都沒去成,掌門另派了任務交給他們二人。江湖一直流傳著一首小詩——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天道輪回啊天道輪回,宋觀就沒想到天道輪回來的居然他媽的這麽快! 他們兩人回來不過幾日,掌門便指派了讓他們去尋回“應家行三”的公子。聽說應三公子是個人才,在研發武器機關方麵有很深的造詣,但有一個古怪的愛好就是喜歡養豬,可應三公子的家裏人都十分嫌棄他這個愛好,並且強製勒令他一定要戒掉這個愛好,還把應三公子曾經養在應家的那些豬都賣掉了。 見心愛的豬們被賣了,應三公子萬分生氣,一氣之下便離家出走,而且一走就是好多年,還找不到人了,應家的長輩們真是哭笑不得。如今應三公子的母親大病,病中就想見著應三公子,於是應家的人紛紛托了關係想要找回當年離家出走的應三公子,表示,別說養十頭豬了,就是要養一百頭他們也認了,隻求應三公子別鬧脾氣,趕緊回來的好。 找人的事基本都是師弟在負責,宋觀經此才發現喬師弟的人脈真的很廣,在幾經消息輾轉之後,這位消失多年叫人找不到人影的應三公子,終於是叫他們找到了,不幸的是宋觀,一進門就意外被撒了一臉粉,宋觀抹臉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小跑到了自己跟前一個勁地道歉:“啊,這位公子真是抱歉啊抱歉,我當真沒料到這時候會有人來的,這陷阱是我弄了準備防小偷的,真是萬分抱歉。” 說話的人是個高個兒青年,宋觀方才不小心嘴裏也被撒了點進去,就問:“你剛才撒的是什麽?感覺怎麽是甜甜的。” 高個兒青年:“……!!!” “你你你你你……你吃進去了?!!!!” 宋觀看見高個兒青年十分震驚地看著自己,有點不能理解:“怎麽了?” 高個兒青年張了張嘴,幾次沒說出話來,最後一臉淩亂地大叫道:“這是我新研發出來給母豬催情用的啊!” 宋觀:“……” 宋觀驚呆,回過神後試探地問道:“這東西是給豬用的,人沾到的話應該不要緊的吧?” “我也希望它不要緊,可是……它很有可能要緊的……”高個兒青年寬麵條淚道,“上次我研發出來的種豬催情劑被村口楊大給誤食了,結果他有整整六天都處在發情狀況下,見洞就插,根本停不下來,一根jj差點就斷在老鼠洞裏,他們家裏人幾乎沒把我揍死!” 宋觀:“……=口=!” 坑爹呢! 宋觀傻了半晌有點語無倫次,結結巴巴道:“那,那怎麽辦?” 高個兒青年淚目著問他:“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哪裏很奇怪?” 宋觀聞言就仔細感受了一下,感受完了最後說:“好像,就是被你嚇得心跳有點過快。” “呃?”青年把他扯過來點,上下打量他一會兒,“真的?”第45章 師弟番外·平行世界(下) 還真是真的。 宋觀不禁鬆了一口氣。 就說給豬的催情藥怎麽會這麽可怕。 那種發展根本就不科學麽! 青年也鬆了一口氣,比宋觀這個當事人還著急,可見他上次是真的被楊大一家人給揍怕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說,“當真是嚇死我了。” 這青年正是養豬成癡的應三公子。 宋觀交代一下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應三公子表示自己離家這麽多年其實很想家的,擇日定然啟程回應家。勸都不用勸了,這事就圓滿完成,宋觀辦完了這事回頭去找喬師弟,因為師弟在此地正好有其他事情要做,於是聯係應三公子的事情是交給宋觀一人來完成的。 晚飯的時候,宋觀同師弟提了一下自己被撒藥粉了的事情。他本身對這件事倒是並不太上心在意的,主要是從應三公子口中聽到的事情太過離奇誇張,剛開始的時候,他是被應三的過激反應給帶得也有些怕,後來回過頭細想,就沒太大感覺了,主要是宋觀他心底裏是對於這豬的催情藥的強大功能是並不相信的。當事人優哉遊哉,將這當一個笑話奇聞講給旁邊的人聽,師弟聽著卻是手裏一雙筷子險些掉了,他伸手握住了宋觀的手腕,突然地被握住手腕使得宋觀下意識掙了一下,師弟抬眸神色嚴厲地說道:“師兄,這樣的事情,你怎麽能這麽隨便。” 宋觀一呆,倒是由著師弟就這般拉著他的手給他診脈了,不過最後診脈結果顯示的是宋觀脈象一切正常,沒有任何不妥。 說起來這還是兩人自懸崖回來之後,頭一次肌膚相觸,診脈的時候倒沒多大感覺,診完了那種不尷不尬的氣氛又有了點冒頭的趨勢,宋觀見狀忙打了一個哈哈,馬上的就把這一段給岔過去,師弟也沒說什麽。兩人這相處的感覺,倒像是雙方彼此心知肚明,卻偏偏裝聾作啞。而後他和師弟回了少陽派,誠然,這一路他們都是非常順暢,是一直無事的,可是回了少陽派不過兩日的工夫,卻是出了大問題了。 那是半夜三更之時,彼時宋觀趴在自己屋裏睡得正酣暢,結果被熱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隻覺得燥熱得慌,踢了被子,扒開衣襟,覺得稍微涼快一點了就準備繼續睡,結果沒想到居然越來越熱了,甚至熱得他開始情動起了反應。 這一個反應叫宋觀瞌睡懵懂裏一怔,隨後瞬間清醒。尼瑪!作為一個曾經中過催情藥有過經驗的人,宋觀麵對此刻自己古怪的反應,他幾乎沒有疑慮的,就知道自己他娘的大概又操蛋地中春藥了! 有沒有這種事情的! 但宋觀此時著實想不了太多,比如自己怎麽半夜三更的開始發情,比如自己是怎麽中的藥,這些疑問他一時間都想不了,因為總得把擺在眼前最急迫的問題給解決了。但沒想到的是,他弄得手都發酸了,甚至覺得下麵皮都快破了,卻依然沒有要弄出來了的意思。偏偏時間越久下麵的感覺越難受,一層層的感覺積累下來,逐漸就變成了一種殘酷的折磨,甚至伴隨著讓他難以說清楚的奇怪感覺,剛開始還模糊不清的,到後來漸漸鮮明起來,那種感覺讓他有些無法言明。 宋觀額頭全是汗,麵色不正常的潮紅裏,他不慎從床上摔下去,還撞倒了床旁的凳子。凳子在黑夜裏翻倒的聲音格外得清晰,他的臉頰貼在冰涼的地麵上,那點涼意浸上來,終於讓他一身燥熱得到了幾乎約無的紓解。但不夠,完全不夠,宋觀難受極了,腦子裏混沌的一片。 突然房門被人敲響。 “師兄?” 突然響起來的人聲驚的宋觀一跳,他腦子裏混沌,但神智還算清明,知道此刻自己難堪,絕對不能讓人看見,外頭說話的人是誰他一時分辨不清,也無心知道是誰,隻是咬著牙喊了一句:“出去,別管我。” 這話說出口,宋觀他自己不知道自己這聲音真是一點都不平靜,是發著顫還帶著哭音的聲音,於是門外那人隻是靜了片刻,就直接用內力把門給震開了。 喬明開了門看到宋觀躺在地上,有些怔住,上前將人扶起,“師兄,你……” 一句話未完堵在口中,因為宋觀按住了他的肩膀親了上來,喬明沒有動,隻是任由宋觀急切的親吻上來,吻了好一會兒,宋觀陡然清醒,混亂地往後退去:“我,我不是……” 喬明用手指摸了摸嘴唇沒說話,宋觀隻覺得羞恥,他聞到師弟身上傳來的味道,是股冷香,然後他在這冷香裏越發的覺得身子興奮起來,極度混亂裏,他覺得自己腦子已經要炸開了,麵上微微一涼,宋觀睜開眼看到師弟的手指抹過他的眼角,原來是自己很沒出息的掉了眼淚。師弟半攬著他,嘴唇幾乎貼在他的額際,說話的時候,那些氣息就撲在他的麵上,微微的熱,讓他腿有點發軟,那是很輕的一聲:“師兄。” 宋觀聽見師弟問他:“師兄,你是不是中藥了?” 他閉了眼睛不去看師弟,呼吸有些急促,極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是。” 然後他感到師弟的手撫上來的時候,宋觀短促地喘了一口氣,睜開眼睛一把握住了師弟的手:“不行。”但喬明動作隻是微微一頓,修長的手指終還是覆蓋上來了,宋觀幾乎要哭出來,“不行,不要了,出不來的。” 是的,前麵出不來,快感積累著變成一種難熬的折磨,並且隨著時間越久,宋觀感到後麵……湧上一種難耐的空虛,是這樣迫切的想要填滿。 他簡直要被這種感覺逼瘋了,腦海裏亂糟糟的一片當中,宋觀抓到了一點關鍵,張開了眼睛,他咬牙切齒道:“回頭我一定要宰了應三那個混蛋。” 後麵的事情也不必多說了,亂七八糟得一片。但宋觀隱約記得事情最終全然失控的那一刻,喬明似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而自己的手被反手握住了,視線裏喬師弟俯下身,對方的黑發落在自己麵上,師弟在自己耳畔低低地念了一句“宋觀”,那平素顯得清冷的聲音裏染上其他的色彩,仿佛一直以來刻意壓抑著什麽東西,此刻全部決堤。 次日,少陽派子弟紛紛聽說他們的大師兄病了,去探病的時候,一個小弟子問道:“大師兄,你怎麽了呀?”這個小弟子年紀還小,正處於換牙期間,一口豁牙說話漏風。 眾人隻見他們的大師兄半躺在床上,麵無表情地說道:“痔瘡發作。” 前來探病的眾弟子:“……” 小弟子十分天真地仰著頭問:“大師兄,痔瘡是什麽呀!” 痔瘡什麽的,當然是宋觀隨口胡編的,因為昨夜發生的事情而頗為抑鬱的少陽派大師兄,此刻以沉默的姿態坐在床上,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然而一旁有好心的其他弟子,就如同百度百科那般,細心地為疑惑的小弟子解答道:“師弟,師兄的這個痔瘡呢,是一種位於肛門部位的常見疾病。任何年齡都可能發病的,但是隨著年齡增長,這病的發病率會逐漸增高。有句話叫做‘十男九痔’,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隨機抽取十個男作為樣本,經調查顯示,裏麵大概有九個都是痔瘡的,可想而知,痔瘡的發病率有多高……” 聽完科普之後的豁牙小弟子,十分同情地看著宋觀,感歎道:“大師兄好可憐啊。”末了,還上手摸了摸宋觀手背,然後一臉憐愛地補充道,“大師兄去茅房拉‘嗯嗯’的時候,一定可疼了吧。” 某位弟子在一旁聽到這句話,頗有感觸,心有戚戚地附和道:“可不是,疼到飛起,連走路都困難,去茅房更是特別煎熬。” 宋觀:“……” 小弟子臉上神情越發憐愛了:“可憐的大師兄,我替你揉揉好啦,我小時候受傷,娘都是這麽給我揉的,揉完可就不疼了。” 說著就伸了小手抓住宋觀的被子。 也虧得小弟子被人攔住了,一群人紛紛道“揉不得”。師弟們鬧成一團,宋觀拉著被子,作為爭鬧漩渦的中心人物,他一時也挺有些想吐血的,心間千言萬語到頭來都匯聚成一句話在心頭,那就是不如宰了應三。 不過師弟們鬧騰歸鬧騰,但也並未鬧騰太久,因為各自還有許多課業要完成,所以大家並不能久聊,眾人在看望過宋觀又聊了不一會兒之後,便也就都紛紛告退了。此時正好是正午,喬師弟端了粥進門,宋觀視線和對方一觸的刹那便立刻就轉開視線,整個人也隨之僵硬起來,看起來有點木板的僵硬感。 而喬明對此仿佛並未察覺似旳,他走過來坐在了床榻上,勺子舀了粥輕輕攪動了一下,舉起來便遞送到宋觀嘴邊。 宋觀一見,麵目表情僵硬地忙按住了對方的手:“師弟,我自己可以。” 為了證明這句話的真實性,他還接過喬明手中的碗,匆匆舀了兩勺粥到嘴裏,因為幾乎是吞下去的,根本沒嚐出什麽味道,然後聽到師弟輕聲跟他說:“師兄,我會對你負責的。” 宋觀聞言手一哆嗦,整碗粥都翻倒在被子上,他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宋觀張著嘴看著師弟,硬是“你”了個半天,可就算“你”了個半天,也沒“你”出下文來。 這事原本就亂成一團,他和師弟的事情,說不清,理還亂,前頭他對師弟的虧欠還擺在那裏,那事還沒有理清,現在又出了這樣一件荒唐事,宋觀真恨不得現在就暈死過去,或者眼前有個洞能讓人鑽進去就好了,省得再麵對後頭的事了。 梗了半晌,宋觀幹巴巴地擠出一句:“師弟說笑了。” 喬明抬眼看向他,那眼神直接得讓宋觀想要退縮,他甚至都覺得對方的目光幾乎要溶入自己的眼中了。師弟輕聲對他說:“我有沒有說笑,師兄最清楚。” 就宋觀本人意願來說,他是完全不需要喬明來負責,但他和喬明之間一團亂的關係,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對著師弟說出一句“我不需要你負責”的話來。是的,他和師弟的事,根本就不是能用“我睡了你,你又睡了我”這樣簡簡單單的算法而一筆算清了的,隻好暫時岔開了話題:“師弟,對不住了,剛才我手沒穩就翻了這粥……” 師弟沉默了一會兒,才似是自嘲地笑了一下,緩緩說道:“不礙的。” 隻是時隔五日之後,令宋觀萬萬沒想到的是,應三公子那藥居然又發作了起來。這種再次發作真是讓人完全沒有防備。而事情的最後解決方式,自然是他再欠了喬師弟一個人情。宋觀於黑暗裏摟著師弟的腰,鼻尖嗅到的都是對方身上那股特有的冷香,他幾乎是自暴自棄地想著,他媽的管他呢。他這樣跟自己說,爽到就行了。完事之後的宋觀趴在床上,心裏頭想著傻逼應三,真是越想越氣了,他恨恨捶了一下床,媽了個蛋的,做出來的藥居然還是周期性發作的。他聽見喬明叫了他一聲“師兄”,宋觀閉上眼睛,假裝未曾聽見。他此刻並不想說話,隻閉目在心裏頭想著,應三啊應三,你真是坑死我了。 次日天明,宋觀洗漱過後,便火急火燎地尋了掌門,他表示自己有些事要出門找應三公子,掌門想了片刻就準了,然後喬師弟表示同去,對此掌門也準了。經曆了兩次坑爹事件之後,宋觀現在完全無法直視師弟,磕磕巴巴地表示自己一個人去就好,結果師弟緩緩地一句:“如果在路上的時候藥效犯了,師兄要怎麽辦?”宋觀瞬間綠了一張臉。 應家離得有點遠,不費上一個月的時間還真到不了,半路的時候,他們運氣十分不好的被卷入了一場意外的集體鬥毆事件。本來依著那些人的武力值,對宋觀和喬明來說,還真不是大問題,就是沒料到途中宋觀中的那應三公子的藥,他娘的藥效又犯了。 宋觀這一犯病差點沒被人給砍死,也幸而是師弟替他擋了的這一下,隻不過師弟傷了手,然後另一人趁機砍了師弟一刀,這一刀貫穿喬師弟整個胸膛,一瞬間血浸開來。最後等那幫人全死絕的時候,師弟身上也都是全是血,宋觀臉色有點發白,握住了喬明的手:“我替你包紮。” 師弟點了自己身上幾處穴道止了血,很堅持:“先離開這裏。這裏死屍太多,血腥味太重,很容易引來別的人和動物。” 宋觀看著師弟胸口那一片深重的血色,真實的感受就是他真是要嚇尿了,眼見著師弟還這麽好像傷的不是自己似的走著,真恨不得直接一掌把對方劈暈了打橫抱著走,省得對方亂動傷口又裂開,隻是自己此刻也沒什麽力氣,這種想法也就不能得到實施。 宋觀扶著喬師弟,兩人走得差不多遠了,他便扶著師弟坐下,展開了包裹給師弟上藥換衣服,隻不過敷藥的時候手一直不穩,一直抖啊抖啊,額頭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子,眼見著最後終於包紮好了,宋觀長舒一口氣,腿一軟直接癱坐下來,一口氣沒喘勻就叫師弟拉著了他的袖子,宋觀聽見師弟說:“師兄,你的藥效……” 聽到這話宋觀一時有點哭笑不得,爬過去避開了傷口將人按在地上,身下這人因為失血過多連嘴唇都是蒼白的,他其實一直曉得師弟長得很好看,五官精致,一副相當清雅的模樣很容易讓人想到竹啊蘭啊這一類的東西,他曾經在見著師弟的時候還想過,以後出門見妹子的時候,絕逼不能和師弟一起出現,不然妹子一準跟著對方跑了。宋觀伸手掐了一把喬明的臉,惡狠狠道:“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記得這個?” 喬明看著宋觀,黑沉沉的眼睛裏漾開笑意,汗濕了的墨發有幾縷粘在臉上,他輕聲說:“和師兄有關的事情,我一直都記得。” 宋觀聞言沒說話,直接捏住對方的下巴親了上去,沒頭沒腦的還親的特別凶狠,末了抬起臉來說了一句:“真是敗給你了。” 喬明失了血色的唇被他吻的重又帶上人氣,下巴的地方還落了一個齒印,宋觀一手撐在他的耳畔,近在咫尺的呼吸急促又紊亂,喬明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宋觀的臉:“師兄若是忍得很辛苦的話,還是不要忍了。” “胡說!誰我說忍得很辛苦的!”這一句聲色俱厲的話說得好沒底氣,最後宋觀憤憤將師弟的手按在地上,“不許動,省的你等會兒傷口又裂開。” 喬明的睫羽很長,長長的睫羽在眼下投射了一個鴉青色的影,映著失血的麵色,有一種蒼白的病弱,但蔚藍的天影溶散在他的眼眸裏,穿透了枝椏間的陽光落在他麵上,於是一切凝滯的畫麵又都鮮活起來,那是從溫柔中脫胎的具象,喬明輕笑了一下:“好,我不動。” 也沒怎麽做提前工作,應三公子出品果然不是凡品。雖然延遲的藥效讓人大呼坑爹,但這藥物效果的確要甩其他用品好幾條街了,宋觀坐下去之後,隻覺得手腳都有些酸軟,急促地喘息了一下,他忍不住低頭去親吻師弟。一個深吻交換,宋觀輕輕咬了咬喬明的下唇,然後他賭氣地想,等到時候找到了應三,他一定要把應三給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