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嗚咽了一聲,從橫波懷裏掙紮著下了地,不滿道:“別抱我,我自己會走。”橫波一笑,捏起旺旺的耳朵,低聲道:“你這樣真好玩,在他麵前你也不敢拿我怎樣,我就我趁機欺負你又如何?”旺旺哼了一聲,露出個打擾了的神情,就不再說話。顏寒許久沒有出聲,此時,神色淡淡道:“走吧,老段還在等著我們。”謝載月隱隱的覺著顏美人心情不太好,本著友善上級的良好願景,湊上去狗腿道:“大人可是累了?不如小爺……下官去雇輛馬車?”顏寒看他一眼,忽然嘰裏咕嚕念了句咒語,周遭景色巨變,幾乎瞬間,大理寺碩大的匾額就出現在了幾人頭上。“神仙,不愧是神仙,居然還有這種操作。”謝載月有些語無倫次。大理寺內,段乾坤一手端著茶缸,一手轉著木珠,興高采烈道:“這位就是咱們大理寺新來的少卿大人。”顏寒沒有什麽特殊的神色,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眼神優雅又疏離。段乾坤看一眼謝載月,蜻蜓點水般說道:“謝推官想必大家都已經見過了,老夫就不再介紹。接下來咱們說說上個月案件偵破的數量……”話說一半,停下來用陰沉的視線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陡然拔高嗓門道:“各位大人,這個數字老夫說不出口!真替你們丟人啊!害臊啊!你們除了飯量好,還有沒有別的優點?東城的老李頭的驢丟了半個月了……”接下來滔滔不絕的訓話,謝載月自動屏蔽,百無聊賴的看著腰間一把食指大小的長柄銅斧。這是閻王臨別贈他的武器,可長可短,可大可小,就好似孫悟空的金箍棒一般,載月很是喜歡。“段大人,還是說說今天的案子吧。”顏寒清淡的聲音響起,眼睛卻看著載月。大理寺眾人側目瞥一眼新來的少卿大人,暗歎一句膽子真大,畢竟段寺卿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別人打斷他的發言。誰知道,段乾坤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賠著笑臉道:“顏少卿說得有理,咱們大理寺啊,一定要在這次打個翻身仗,好好給皇上瞧瞧,我段乾坤絕對不是吃素的!上個月刑部的張大人……”眾人:“……”“段大人?”顏寒的聲音雖然清寒,但此時無疑成了眾人心中的天籟。段乾坤不好意思的喝了口茶,不尷不尬道:“你們說說今日李府之行可有收獲?”謝載月放下腰間的銅斧,率先道:“李明亨確實有些古怪,比如說他的口音……”“去去去,老夫讓你們說疑點,你一個奶娃娃講什麽口音。”段乾坤不滿道。顏寒忽然咳嗽了一聲,段乾坤霎時換了另一幅麵孔,求知欲爆棚道:“口音?嗯,不錯的思路,說下去。”謝載月倒也不以為意,接著道:“李明亨很小就來了京城,卻說不好官話。雖然目前這還說明不了什麽,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橫波邊照鏡子,邊撇嘴道:“這有什麽奇怪,載月第一次查案有些過分謹慎了吧。”誰料,顏寒卻點點頭,讚同道:“此案看著是意外,可是若細究起來,不合常理的地方很多。就說這場大火,據李明亨解釋火是從廚房起的,可燒毀最嚴重的卻是離廚房最遠的一間房子,而且李明亨夫婦所居的臥房離廚房也不遠,但卻毫發無傷。”謝載月堅定道:“這場大火肯定有古怪。”第四章 是夜,郝一點帶著大理寺全體仵作對著七具焦屍徹夜未眠,謝載月也在床鋪上翻來覆去,難以成眠。隻要一閉上眼,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日師門的慘況。師父、不知為何上山來的師母、二師兄、三師姐,統統身首異處,麵目猙獰,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折磨,天大的驚嚇。謝載月的師傅名叫謝崖,和他一樣也是個孤兒,不過自幼師從武林名家,一身功夫了得,不過雙十年華,就已經開宗立派,收徒授藝。對於謝載月來說,謝崖的意義還不止授業恩師那麽簡單。他是謝崖在山下撿來的棄嬰,不知父母是誰,鄉關何處,隻知道打從記事起就跟在師父身邊,師父姓謝,他便也姓謝,師父好武,他便也寒來暑往的練功。謝崖於他,如父如師。謝崖和妻子一直無子,等到四十出頭,才接連生了兩個兒子,所以在他們的心目中,載月和連斐也如親生孩子一般。謝載月的記憶中,師父一向與人為善,師母也是位賢淑的婦人,他們又會和誰結怨?二師兄和三師姐,雖然沒少欺負他,但也是窩裏橫,絕不是出去惹是生非的性子,怎麽也會招來殺身之禍?還有自己,究竟是被何人所害?閻王又為何不同自己言明?今夜無月,臥房內一片漆黑,謝載月用力睜著眼睛,逼迫自己暫時別再去想那一夜的血色。可理智下了命令,馳騁的思緒卻充耳不聞,依舊抵不過心裏對黑暗的恐懼之情。幹脆起身重新點上燈,燭火亮起,夜燈如豆,屋內有了一線光亮,方才極度害怕的心情也稍稍平複。秋夜微涼,載月緊緊的裹住被子,終於迷迷糊糊的睡去。夢並不安穩,他又想到人間蒸發似的小師弟連斐。那一日連斐遵照師父指示下山采買,比他回來的還要晚。而連斐回來見到的,就是一地屍體和失魂落魄的謝載月。連斐倒沒有很詫異,似乎也不怎麽悲傷,隻是輕輕的歎口氣,輕輕擁住癱坐在地的謝載月,誘惑而又意味不明的說道:“以後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了。”謝載月不理他,嘴裏顫抖著:“都怪我,我今天不該偷偷跑下山。如果我還在這裏,一定不會讓大家死。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我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連斐眼神閃動,輕聲道:“他們總是欺負你,死了……不是更好?”謝載月猛地抬頭,可看見的還是師弟那一張溫柔的臉,盯著連斐看了半天,震驚稍散,暗忖是師弟還小,才會說出這般話來,於是道:“師兄師姐雖然對我不好,可我從沒想過他們會死!更別說一直對我那麽好的師父師母!”頓頓,又堅定道:“我要去報官,對,去報官,必須要找出凶手!”連斐的眸子忽然暗了一瞬,一藍一綠的異瞳,散發著殘忍而又霸道的光芒,“師兄,你要學會舍棄這些情感。親情、友情,這都不屬於你。別怕,我會陪著你,直到……”也許是疲憊極了,或者是連斐的聲音太過柔和,謝載月竟然在連斐的懷中沉沉睡去。這時,連斐周遭忽然光芒大作,他輕輕的撫上謝載月的臉龐,露出個得逞後的微笑,“載月,你的一切,我都會奪過來……我要你的世界隻有我。”隨後,兩人便一起隨著光芒消失,血流成河的屋子瞬間安靜下來,更顯詭異可怖。“不!”謝載月掙紮著睜開眼,已是滿頭大汗。幾乎瞬間,謝載月又冷靜下來,既然閻王說這因隻能我自己揭開,那必定有一切真相大白的那天!躺在床上想了片刻,翻了個身,餘光一掃,忽然發現床邊隱約陷進去一塊,好似有人在這坐了很久。會是誰?難不成在這大理寺之內還有故人?謝載月蹙起眉,輕手輕腳的下了個床,又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屋外沒有人,院落除了四處傳來的鼾聲和秋蟬的鳴叫,沉靜的像一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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