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餘非打斷她,“對不起,我之後再和你解釋成嗎?”秦雯站起來,她穿著一雙高跟鞋,鞋跟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動靜。她來回踱步了一下,指指裏麵:“你的魏秋歲,在裏麵幫我們解決問題,放心,他一旦解決了我們的問題,我們馬上會放他走。”……“我需要你的案情口述。”魏秋歲坐直了身體,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這裏,不被外界的事情幹擾,“你說五年前的那起事件,如今抓住已經槍斃的凶手隻是前麵的替死鬼,幕後另有其人,為什麽?你看見過凶手?”“對。”秦客看著他,從兜裏摸了支煙扔給他,“因為我們就是被凶手放走的。” 45.【四十五】魏秋歲沒有接那根煙。他隻是眯著眼看著秦客,試圖從他的話語中找尋一些不同尋常的蛛絲馬跡。“我沒有必要騙你。”秦客單手夾著煙,把煙灰彈在桌上的杯子中,煙灰浸沒水,發出一聲嘶啦的聲響,“我說過,這個死掉的人罪有應得,但他絕不是凶手。”“久聞魏警官大名,你從黑溪回到白津來時我就注意到了你。”秦客說,“年紀輕輕就是副支隊長,本身就難得,你辦過的案子我都看過,我發自內心敬佩。”他勾嘴笑笑:“所以我覺得,我一定要見見你。”秦客和魏秋歲說完這些話,魏秋歲也大約體會到了他帶他來到此處的目的。他並不是如他所言的“破案”。他並不會給予魏秋歲整個案件的前因後果,他隻是在某些部分需要魏秋歲而已。魏秋歲回眼,看見了靠著鏡子站著,一臉不可置信看著秦雯的餘非。他看了一會,才覺得脖子僵硬,機械一般緩緩轉頭。“綁架案的目的多數簡單,為財為人。”魏秋歲把後背靠進椅子中,讓自己盡量放鬆,說話的氣息穩定,才能掌握到自己的主權,“我們找到了第一次血字綁架案的凶手,並且在當時就分析出了這個案子和第二次血字綁架案的關聯,也就是你們這個案件唯一可能和案件有關的人就是馮光義。”秦刻看著魏秋歲,對他攤開手,示意他繼續。“但馮光義當時已經是個癌症病人,雖然據你所說,這個凶手沒有展露台前,那麽其實他也有嫌疑……但我更傾向於,是凶手在他處得知了這個信息,並且才開始第二次的模範——比如你的姐姐秦雯,她和馮光義的關係並不一般吧。”秦客拍了兩下手,搖著頭道:“厲害。”“馮光義可以分享照片的人如果是秦雯,那麽……第二次的綁架案……”魏秋歲用食指抵著嘴唇,掀起眼皮看他,“不會是你們姐弟倆……和綁匪一起策劃的?”秦客點點頭:“差不多吧。”“為什麽?”魏秋歲問。“這就不是你需要思考的範圍了。”秦客昂昂下巴,“繼續。”“你們姐弟參與其中,你們的父母遲遲沒有送錢來,於是綁匪惱羞成怒,放了一把火。”魏秋歲說,“綁匪和你父母有什麽關係?”秦客用手指在桌麵上打著節奏,慢慢道:“這就是我想讓你查的。”他伸手調轉了一下白牆上投影的畫麵,繼而出現了一副四格的拚畫。畫麵之中四個男人分別占領了一格。“我父親秦厚海是白津有名的企業家。當年他和一位白津當地的企業家,兩名黑溪的企業家一起聯合修了這條津溪公路。”秦客笑笑,“不過是匿名的。”魏秋歲的目光在這四人中來回掠動:“你懷疑他們其中有凶手?”“他們幾個的嫌疑最大。”秦客說,“生意場上那點事兒,大家為錢聚為錢散,到頭來分贓不均,各有說法,我當然懷疑他們。”“而且,事發至今,他們一人還留在黑溪,兩人行蹤不明。”秦客說,“我敢肯定他們之中有人就是當年綁架縱火的凶手。”魏秋歲轉眼看他:“你和你姐神通廣大,還養著狙擊手和黑客,卻查不到這幾人的行蹤?”“魏警官,你這話說的。”秦客笑起來,“馮光義能入侵你們的通訊係統,我能讓我的人發布錯誤命令,不代表我能在你們係統中想看什麽看什麽好嗎。”“……”魏秋歲歎了口氣,“你想用我的身份給你查這個人。”“其實我這是在幫你。”秦客湊到他的耳邊,“這並不是我太迫切希望知道真相和需要你的幫助,或許你永遠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我們這樣的一群人呢。”……“我們這樣的一群人。”秦雯看了一眼被餘爸抱著瑟瑟發抖正在嗚咽的餘媽,慢條斯理道:“本來對生活充滿憧憬,卻總是要為一些病態的關係負責。”餘非聽見這無比熟悉的話,驟然把鬆開的拳頭握緊,低聲道:“果然……劉友霖也是你們……”“這又是另一件事了,當然你想推到我們身上,我們也無所謂。一條和幾條人命債在我們看來,都是差不多的事情。”秦雯站起來,“好了。既然是喊大家來吃飯的,就一起吃飯吧,委屈二老再待一會了。”秦雯說罷就站起來,轉身推門走出去。與此同時,餘媽立刻撲到餘非的身上,緊緊抓著他的手臂:“餘非,餘非怎麽辦啊……你答應過媽媽的,怎麽又攤上這事兒啊!”“先別急。”餘非緊緊箍著餘媽的身子,用手在他的身上不斷來回安撫,“媽,你相信你兒子嗎?”“相信,我相信啊!除了我兒子我還能相信誰!”“而你兒子相信魏秋歲。”餘非的目光看向那麵鏡子,“信我,他一定有辦法的。”……魏秋歲搖搖頭:“我也不能空來判斷,案件本身也不隻是通過頭腦判斷的比例很少,這點你比我清楚吧?”秦客冷笑一聲:“既然已經把你帶進來了,你還指望我還會放你走?”“……”魏秋歲指著外麵,“想全方麵調查隻有和局裏多方配合,我不可能一人之力完成。如果這真的如你所說,我申請重開調查的可能性……”“幾乎為0吧?”秦客冷笑一聲,“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這個案件都可以稱為白津之恥了。”“我可以。”魏秋歲說,“我是刑警支隊副隊長,我想重新開始調查,就一定有辦法。”秦客手指慢慢點著桌麵,似乎在思考。半晌他側了下頭,對著魏秋歲道:“你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