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你問這個做什麽?”“喔,沒什麽。”俞任傑說:“我看那把傘被雷劈焦了,剛才突然在想,會不會這把傘的手柄也是鐵做的呢。”大家還未準備好話題的轉換,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接上話茬,程斌問道:“那把傘的傘尖有尖角嗎?”俞任傑聳了聳肩:“不知道,沒來得及細看。當時隻是覺得這把傘有些突兀,和一般的不大一樣。”西施看了兩人一眼,疑惑道:“就算傘柄是鐵做的,上麵也有尖角,那又怎麽樣呢?”胖胃慢慢哎呀了一聲:“你的物理是體育老師教的嘛!鐵是導電的,所以市麵上賣的傘,不論傘骨是不是不鏽鋼做的,傘柄都是塑料的,這樣可以防止雷雨天裏觸電。要是傘尖上有個金屬尖角那就更加危險了,不就和避雷針一樣了嘛,特別容易引雷。”西施和小宓一起哦了一聲,郝晉陽看向兩人,還不知她們在哦些什麽。“要不要回去看看那把傘?”程斌說。他一向喜歡發號施令,此時卻在詢問俞任傑,他怕他的身體太過勞累。況且,這裏本不是他們的管轄範圍,他們是來度假的。俞任傑並未接話,而是將臉轉向了西施。西施猶豫了一會兒,說:“別去了,我們回家吃飯吧,我爹媽應該燒得差不多了。”但在大夥兒吃飯的時候,西施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不僅如此,她還從飯桌上消失了一會兒。等吃完飯,在荒蕪的大客廳裏,她向大家展示了手機裏的一張照片。“這是剛才我讓老錢的媽媽給我拍的,老太太不大會用手機,花了好半天才傳給我的。”照片拍攝的背景是醫院,牆壁的一半被粉刷成白色,一半被粉刷成綠色,一把破損的長柄傘就靠在白綠相間的角落裏。透過破碎的防水布,可以看到裏頭微微生鏽的傘骨,傘骨是金屬質的,一直延伸到傘柄,外頭沒有任何塑料外殼,也沒有一點兒包膜。這把長柄傘的手柄果然是鐵製的。而朝向地板的傘尖,也是鐵製的,比一般的傘尖更長,也更尖,就像一把殺敵用的刺刀。地上的積水、鐵質的傘柄,或尖銳的傘尖都不能單獨引來閃電,但它們集中在一起時,卻大大增大了引雷的風險。“這種傘不會大量生產,”程斌沉思道:“西施,你知道這種款式哪兒有賣嗎?”西施咬著嘴唇搖了搖頭,而她的父親恰好路過,告訴他們:“隔壁村有個張老頭,什麽都會修,也會修傘,估計他能做。”西施的父親以為他們在辦大案子,將水果盤往桌上一放,開始舔著手指翻家裏的電話本,要為他們把張老頭的電話給找出來。但西施擺了擺手,將父親送回了廚房。稍後她在沙發上掙紮了會兒,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匆匆出了門。她擅自把客人留在自己的家中,使二隊的隊友們與她的家人們一起度過了一個尷尬的夜晚。老錢的母親在電話裏埋怨四石妹靠不住,一個人回家去了,於是西施直接上了老錢家,咚咚咚地敲起了大門。來開門的正是四石妹,她的小女兒已經快十歲了,卻仍是靦腆地抱著她的腰,在她身後輕輕地叫了一聲:“施阿姨好。”“佳佳真乖,”西施摸了摸她的頭,對四石妹說:“我有事找你,我們進屋單獨說。”四石妹哎了一聲,側身讓她進了屋。她的臉上寫著些憂愁,又多了絲歡喜,她一向很喜歡西施。將兩個孩子送回房後,四石妹請西施在客廳坐下,但西施指了指她的房間,四石妹便倒了兩杯茶水,將它們送進了臥室。門一關上,西施就說:“老錢不是你故意弄成這樣的吧?”四石妹望著她的眼睛,好似波瀾不驚,過了半晌,她問:“還有誰這麽想?”這句話一出來,西施的心就涼了半截,她不想再將對話進行下去了。但她還是含糊而飛快地說道:“不止我一個。要知道,那把傘...鐵柄、尖頂、插秧、還有水田…都太過巧合。傘是找老張頭或是哪個鐵匠做的吧?”四石妹用一雙漂亮的眼睛幽幽地望著她,好似在判斷當下的形勢,但她還是選擇相信她,或許是因為她沒有其他任何人可以相信了。她朝她點了點頭,說:“就是張老頭做的,做的挺好。”西施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你這是為什麽呀!”“我恨死他了,”四石妹說:“他一天不死,我就一天心裏不痛快。”西施趕緊捂住她的嘴:“但你這樣可是要坐牢的!”“為什麽?”四石妹將她的手掌拉開:“他是被雷劈的,是老天爺懲罰他,這是他的命!”“哎…你怎麽…”“就算坐牢我也無所謂,我早就不想活了,就算吃槍子兒,也是我的命,我認了!”見她越說越偏激,西施一時語塞,隻得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啄了一口。四石妹的眼淚簌簌地下來了,毫無征兆,西施幾乎以為是她杯中的蒸汽糊了她的眼睛。“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苦,”四石妹說:“隻要看到他的臉我就犯惡心。他胖得像隻豬,滿身都是肥肉,每次和他同床,我都想吐。聞到他身上的油肉味,我很久都不想吃肉。”“我不知道你…哎…我不知道…”想要安慰她時,西施忽然發現十分詞窮。“關鍵是他人還不好,就沒做過一件好事。自打他當上村幹部後,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你都不知道別人在背後怎麽議論我們的。要不是我沒有半點兒本事,連一分錢都不想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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