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了,得救了。不過,咱們的事還沒完呢,走吧,去找黑子,我估計他現在連半條命都沒了。”兩個人急急忙忙收拾了東西,開門就跑了出去。一直留意著黑楚言這邊動靜的黑永鋒,接到警衛員的電話後,抓住楚恒的胳膊就急忙追趕夏淩歌二人。而一直站在角落裏的黑楚風,似乎比其他人機敏一些,他看出了爺爺和楚恒似乎知道些什麽,見到他們匆匆離開的時候,也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跟了上去。半山腰上,祁宏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惡鬼,自問:“媽的,我到底是在做夢還是醒著?“的確,一時間無法接受眼前的東西,但是他明白,不管此時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如果逃不出去,自己和黑楚文就死定了。媽的,沒力氣背著掃把星跑了。把黑楚文往地上一扔,隨手撿起地上一塊汽水瓶的碎片,咬著牙竟然在自己身上割出七八道大口子,體內的鮮血不斷地湧出來,他抹了兩隻手掌滿滿的血,忙著給黑楚文塗上。而那些窺伺著他們的惡鬼,似乎真的非常懼怕祁宏的血而隻是在一旁看著。手忙腳亂的時候,在黑楚文的懷裏似乎摸到了什麽東西,祁宏掏出來一看,竟是一把通體豔紅的匕首,他欣喜若狂,有武器就等於多了一分生存的希望。這時候,一個惡鬼不顧靈血的威力,直撲向昏死的黑楚文。祁宏像瘋了一樣拿著匕首就刺了過去,隻聽一聲空洞的嚎叫,那惡鬼竟化作一縷輕煙消失了。周圍安靜了下來,祁宏緊繃著神經看著周圍不肯離去的惡鬼們,它們一個個都殘缺不全,甚至散發著惡臭,一點一點縮小著包圍圈。其中幾個惡鬼伸出長長的舌頭,能當做鞭子用了,從上麵流下來的口水濺到地麵上冒起一股黑煙,祁宏知道,那一定是劇毒!包圍圈越來越小,祁宏靈機一動,擠了擠身上的傷口,用血在地麵上畫了一個圈,把倆人圈在裏麵。就在此時,不知哪個惡鬼竟然開口說話了。“我們隻要你身後的人,你不要多管閑事。”“哼哼,鬼話誰能信?你們殺了他以後,我也別想活著,這是明擺著的事。”“你與他非親非故,何必來渾水。隻要你把他拖出來,我們就放你走。”這一次,祁宏找到了說話的惡鬼。是一個還算完整的老家夥,隻是慘綠的臉色和扭曲的五官怎麽看都令人惡心害怕,祁宏咬咬牙,告訴它:“我跟他不但非親非故,而且還是勢不兩立,但是現在,他是我的同類,我們是活著的人,就憑這個,我也不能丟下他不管。”不是,不是這麽簡單的理由。向惡鬼示威的時候,祁宏突然察覺到自己拚命護著黑楚文的動機絕對不是這麽簡單的事。究竟為了什麽不顧自己死活都要救他?祁宏終於有了些頓悟,他絕對不要黑楚文就這麽死了,更不要把黑楚文交給這群惡鬼。他與他之間是對立也好,是糾纏也罷,這些都暫時拋開,此時此刻,他們是承載同一個命運的人。祁宏深深吸了一口氣,鏗鏘有力地說:“我與他同生共死。”“不自量力。”祁宏不再說話,低下頭看一眼毫無生氣的黑楚文,握緊了匕首,竟跨出了血圈。麵對數十個惡鬼,要做最後一搏。黑 家 23生死一線之間,祁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當他看著惡鬼們帶著腐臭的味道撲過來時,握緊匕首要去迎敵。突然,從地麵上乍現一團白色的光,瞬間擴散開來,那數十個惡鬼來不及驚慌逃竄就消弭於無形。祁宏愣愣地看著那團白光重又隱入地下,自始至終也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一陣疾風吹來,冷的讓人牙齒打顫,祁宏這才發覺,自己已經脫險。他已經無心顧及那白光是什麽,今晚他遇到的奇怪事太多,腦子早就罷工。他反身跑到黑楚文的身邊,想要背上他立刻下山,怎奈體力不支,帶著黑楚文一同摔倒在地。周圍的一切歸於安靜以後,死一般的安靜。驚恐和極度緊張的後遺症就是渾身無力又覺得困倦,隱約中,祁宏聽見似乎有腳步聲傳來,他想要看看來了什麽人,可惜,連轉個頭的力氣都沒有。他忐忑不安,擔心是有人對黑楚文不利的時候,那腳步聲已經到了跟前。祁宏的視線模糊,隻能看見一個人影,連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那人冷眼看著堅持不肯昏迷的祁宏,蹲下身子從他手中拿過了匕首。祁宏在心中驚呼黑楚文!他滿腦子都在想著:“黑楚文,不要死”,然而,幾秒鍾的停頓後,那把匕首竟然刺中了自己的眉心。尖利的端刺緊貼著眉心的皮膚,祁宏已經無力挽救自己的生命,他甚至連最後的思維都難以維持,他渾渾噩噩地想著:“掃把星就是掃把星,遇到他果然沒好事”,就在他準備去閻王爺那報道,刺破眉間皮膚的匕首竟停了下來,緊跟著,他聽見了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說:“你們倆隻能活下來一個。”這是對誰說話?感覺上可不像是對自己說,難道是黑楚文?他醒了?此時,突然醒過來的黑楚文拚著最後一點清明,緊抓著那人的手腕。他的情況很糟,跟祁宏一樣視線模糊,看不清那人的麵貌,他用所剩下的一點力氣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滾”。是他,他醒了!祁宏突然間感到一種力量,一種驅散膽怯和孤獨的力量。他的手像更初生的小動物般蠕動著勾住了黑楚文的手指,確定他與他同在一起。這時,那聲音又說:“我是正確的。”“不準,殺,他,我,跟你拚命。”一個嘲諷的笑聲響起,祁宏感覺到一陣勁風襲來,還是昏過去了。當夏淩歌和黑楚言找到倆人的時候,完全驚愕了。夏淩歌給了黑祁二人嘴裏各塞了一粒丹藥,急著對黑楚言說:“暫時能保住小命,回去我再想辦法。”載著黑楚文的車輛疾奔夏家而去,遠處一輛私家車內,黑楚風緊鎖眉頭,看著遠處的那棵大樹,對司機下令說:“回醫院。”天色已經大亮,祁宏終於穩定了下來。從半夜開始的噩夢一直纏著他,夢中,黑楚文要死了,他去救人,路上遇到了好多的惡鬼,後來,好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睜開眼睛,祁宏詫異地看著周圍的環境。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家裏的,隻記得,他好像也昏倒了。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夢嗎?想到這裏,祁宏攤開手掌愕然的發現一點傷痕沒有,又掀開身上的睡衣,夢中自己割傷的地方也是半點痕跡不見,怪了,真的是夢?不,不像是夢。昨晚臨睡前自己穿得可不是這一套睡衣。冷汗打濕了身上的衣服,祁宏呆坐在床上不斷地想著,黑楚文是生是死?昨晚是誰指引自己去救他?那些鬼是真的存在嗎?那團白光是什麽回事?最後,是誰要殺我自己?那時候,黑楚文說要跟那人拚命的,該不是那掃把星真的……想到這裏,祁宏瘋了似地跳下床翻找出黑楚文的電話號碼,但是,那位掃把星的電話關機,他氣惱地把電話扔在地上,來不及換衣服抓了錢包就要衝出去找人。哪知,他剛打開家門迎麵就撞上了宗雲海的貼身保鏢,橫三。“你幹什麽?”祁宏沒好氣地問。“祁宏,你家電話怎麽回事?都快打爆了也沒人接聽,趕緊的,大哥找你。”“沒時間。”“啊?別介啊,大哥有急事找你。”說著,就在祁宏耳邊低語起來:“魏老大去蟠龍組挑梁子,弄不好要開幹了。”媽的,都跟著添什麽亂。祁宏惱火地問了句:“雲海呢?”“大哥剛去了蟠龍組,讓我接你回公司。”左右為難的祁宏,最後選擇了回到三義會。上午十點。黑楚言本想讓勞累了一晚的夏淩歌好好休息,怎奈心中牽掛的事情太多,急切之下,隻好推開了夏淩歌臥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