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氣,陽光和煦明媚,懶洋洋的光暈照射在大地上,給人一種慵懶閑散之感。 為了方便製作秋千,武植將衣袖挽了起來。 陽光下,他結實有力的手臂,被染上了一層蜜一樣的色澤。那流暢的肌肉線條,在行動間張馳,充滿著一種渾厚遒勁的爆發力。 武植很高,腿瘸的隱疾治愈之後,他的身材便顯得越發的挺拔。寬肩窄腰,是那種既是戴著麵具不看長相,僅憑借身材就能在人群中脫穎而出的存在。 付臻紅靜靜的看著,視線從武植的身上移到了他的臉上。在他臉上,依舊戴著付臻紅熟悉的銀製麵具。在來汴京的路上,武植曾說過到了汴京,便可摘 前幾日,武植一直在忙著找住宅、物色合適的鋪麵,以至於兩人的相處並不多。付臻紅也沒有特意去要求武植摘 而今日,差不多是時候了。 想到這,付臻紅看向武植的眼神裏,也多了一分意味深長。 並不是他的錯覺,其實,付臻紅能隱約感覺到,武植沒有主動說要摘麵具,是在等他開口。 付臻紅有一種直覺,武植的臉上的疤痕或許早在他們來汴京城路上的時候,就基本好玩了。 對方在吊著他。企圖吊足他的胃口 在讓他好奇。 對方在用這種方式,於無形之中將他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勾動他對他麵具下的容顏產生更強烈的好奇心。 而武植也確實是做到了這一點。 付臻紅得承認,從他們離開清河縣到汴京這一段時間裏,他確實對武植的麵容越發好奇。 正在製作秋千的武植,感覺到付臻紅投過來的視線,他抬起頭,看向付臻紅。 四目相對的時候,他嘴唇微動,說出了三個字:“快好了。” 付臻紅聞言,看向了隻需在接上結實的粗繩便算完成的秋千。算下時間,武植隻花了不過一個時辰。 想在小院內安一個秋千,不過隻是付臻紅隨口所說,但武植卻聽了進去,並且很認真的製作起秋千。 今日,他穿得是一身淺灰色的衣衫,木頭的木屑沾染到他的身上,頭發上,就連那麵具上也沾染了些許。 付臻紅站起身,走向武植,抬起手將武植頭頂上方的木屑撫開。 付臻紅問他:“累嗎?” 武植搖頭,說道:“等我掛上鐵鏈,再係上粗繩,這秋千便可坐了。” 話落之後,武植便緊跟著行動起來。 不多時,一個秋千便做好了。 武植試了一下結實度,確認這秋千沒有任何問題之後,他才走到付臻紅的麵前,唇角含笑的問道:“現在試試?” 付臻紅輕輕點頭,回了一聲:“好。” 話音落下,付臻紅便準備走過去,而他的腳才剛剛抬起,武植就將他整個人橫抱起來。 付臻紅順勢將手臂搭在了武植的肩膀上,兩隻手交握在武植的後頸。 武植垂下頭,看著懷中的男子,唇角勾起的弧度又擴散了幾分,“我抱你過去。”嘴上這麽說著,他卻已經先付之了行動。 將付臻紅穩穩抱到秋千上之後,武植站在秋千的旁邊,手握著繩索,為付臻紅輕輕蕩起這秋千。 過了一會兒,武植停了動作,秋千漸漸停了下來。付臻紅微微偏頭,斜睨了武植一眼,慢條斯理的問了一句:“麵具,什麽時候摘?” 武植似乎並不意外付臻紅會這麽問,他走到付臻紅麵前,略微俯身,視線與付臻紅的視線平視,他看著付臻紅那漂亮的眉眼,緩緩說出了兩個字:“現在。” “我來?”付臻紅問他。 “嗯,你來。”武植回道。第55章 “我來?” “嗯, 你來。” 武植說著,將戴著銀製麵具的臉又湊向了付臻紅幾分,以方便付臻紅能更輕鬆的取下他臉上的麵具。 此刻, 他漆黑的瞳孔裏是一片深邃, 看向付臻紅的眼神裏透著一種寵溺,一眼看去,竟隱隱流轉著一抹溫柔的光暈。 付臻紅伸出手,用指尖觸摸著武植臉上的麵具, 隨即緩緩移動, 來到了武植的耳根。 待麵具取下來之後, 武植的麵容也清晰得映進了他的眼底。 付臻紅想過武植的麵容,應是不差。 畢竟他和武鬆是親兄弟。 武鬆的麵容英俊深邃,而武植臉上的疤痕消除之後,定然也有著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 而眼下, 看著武植的麵部, 付臻紅才發現武植與武鬆雖然是親兄弟,但是兩人的容顏其實是兩種類型。 武植臉上戴著麵具的時候,單看露出來的眼睛形狀,和武鬆的有幾分相似。但是當完整的麵容露出來之後,他的五官輪廓, 竟是一種與武鬆的硬朗完全不一樣的鋒利。 無論是眉, 還是眼, 亦或者是挺直的鼻梁和厚度適中的雙唇, 組合到武植的臉上,有一種偏冷峻的深刻。 然而也是這樣的一張臉, 若是唇角微勾, 輕挑眼眸含著笑的時候, 又會給人幾分邪氣感。 看似矛盾卻又無比契合。 武植見坐在秋千上的男子,正靜靜的觀察著他的麵容,也不說話,不禁開口問道:“如何?”簡短的兩個字裏含著一絲微妙的緊張。 他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似乎是有些不確定自己的本容,是否能讓眼前這個男子滿意。 付臻紅沒有回答,他唇角微揚,好整以暇的反問:“你想聽我給出怎樣的回答?” 武植握住了付臻紅的手,凝視著他,非常直言的說道:“我想聽到你說喜歡。” 付臻紅微微點頭:“我是喜歡的。” 而他這樣的回答,讓武植心生一喜,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輕輕吻了一下,這才放開。 付臻紅並未收回手,而是來到了武植的右眼上方的眉骨後側。這個位置,還留著一道並不明顯的疤痕,大概有一厘米多長,看起來並不猙獰醜陋。 武植握住付臻紅的手腕,緩緩說道:“再過幾天,最後這一道傷痕就會消散。” “這樣嗎……”付臻紅低聲回複著,隨即他半垂下眼眸,似在思考起什麽。 武植問他:“怎麽了?” 付臻紅聞言,抬起眼眸,似笑非笑的看著武植,瞳孔裏蘊含著某種深意。 武植身體一頓,“你可是想說什麽?” 付臻紅道:“我是想做點什麽。” 話落,他又說道:“如今來看,你身上的疤痕應是消除的很快。” 武植唇瓣微抿,沒有說話,思索著眼前這個男子突然說出這話的含義。 付臻紅手腕動了動,示意武植先鬆開手。 武植照做了。 而待武植將手鬆開後,付臻紅的手指便從武植眉骨處的疤痕漸漸下移,圓潤細膩的指尖滑過武植的臉頰,掠過武植的下頷,最終來到了武植的脖頸處。 他用指腹按壓著武植的喉結,感受著武植那因為他指尖的動作,而微微滾動的喉結。 付臻紅不疾不徐的說道:“你之前對我都做過些什麽,應該是沒忘吧。” 武植垂下眼,低低的嗯了一聲,聲音很輕。 但這並不是因為想起某些事情而心虛,而是因為被付臻紅指尖的觸碰,而弄得有些上湧的情緒。 付臻紅輕笑一聲,意味不明的問道:“清河縣破廟那夜,你可玩得開心?” 蒙眼,畫花,銀針,染血。 除此之外,還有匕首抵在他脖頸的威脅。 武植靜默。 對於付臻紅會知曉那晚的人是他,同樣一點也不意外。 事到如今,若是潘金蓮還不知道那一晚用銀針弄暈他和武鬆的人是他,那反倒是奇怪了。 眼下,武植隱隱感覺到了,麵前這個男子大抵是想要將他當晚所做之前,加倍的償還回來。 武植再次握住付臻紅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吻了一下,然後低聲說道:“你想做什麽,我都依你。” 此刻,他包裹著付臻紅手的掌心,比方才的溫度更高了。灼灼的熱意從他掌心的皮膚裏滲透而出,一點點入|侵到了付臻紅的手上。 而他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低沉的聲線裏,透出了一種悄無聲息般蔓延的欲。 付臻紅輕笑一聲,拿出了當日他從等人來客棧離開時,武植親手送給他的一把匕首。 他自己原來的一把,送給了那個小女孩。 武植鬆開手,看了一眼付臻紅拿在另一隻手上的匕首,壓低聲音問:“你要對我動刑嗎?” 付臻紅反問:“你覺得你能被赦免嗎?” 付臻紅說著,抽出了匕首,匕刃瞬間散發出一種凜然的寒光。 付臻紅將匕刃輕輕貼在了武植的臉上,然後慢慢下滑,最終停在了武植的下頷,接著,他微一使力,在武植的下頷處劃出了一道傷口。 付臻紅精準的控製了力道,傷口很淺,大概隻有一厘米左右。 看著武植傷口處所溢出的鮮血,付臻紅將匕首歸鞘後,伸出手撫上了傷口。 他的指尖白皙,細膩如玉,霜雪般的肌膚與猩紅的鮮血形成了一種非常鮮明的對比。 付臻紅就像武植曾對他做過的那樣,用沾染著血液的手撫上了武植的雙唇,然後輕輕緩緩的在唇瓣上摩挲。 武植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喉間也湧上一股渴意。下頷處傷口的那輕微的刺痛,於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此刻,他隻覺得潘金蓮放在他唇瓣上磨蹭的手,是在挑動他的神經,挑動他的情緒。 武植的目光閃了閃,看向付臻紅的眼神變得幽深和熾熱。 付臻紅自然感覺到了武植的情緒變化。 不過此刻,他更關注的,是武植那被他用血染得有幾分邪氣肆意的唇。 付臻紅欣賞了片刻,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有些可惜的說道:“沒有紅綢布,遮不住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