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戰力不均。你去地下二層, 我和憂憂去解決咒具,救出普通人,可以吧。” “好。”虎杖悠仁認真地點頭。 “乖孩子。”冥冥嘴角的笑意愈深。 冥冥和憂憂轉身走向七號站台, 虎杖悠仁則一個人繼續向著地下二層行進。 在一層和二層的間隔處,他看到了狀似蝗蟲的咒靈,咒靈正啃食著滿地的人類屍體,嘴裏發出了類似咀嚼血肉的粘稠聲音。 蝗蟲突然回過了頭: “你瞅啥。” 虎杖悠仁表情認真, 擺出了戰鬥的動作。 “我們從三號口進入吧。” 織田作之助站在車站的引導地圖前,左胸處的胸針以銀絲編製的三隻羽毛筆為托,其上鑲嵌著亞曆山大石,碧綠色的微光讓三輪霞下意識想起橫濱校的那名三年級生。 她愣了一秒才回過來神:“好、好的!” 機械丸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此時‘帳’外已經沒什麽人了,伏黑惠和芥川龍之介幾人剛剛從車站的八號口進入,他們是留在‘帳’外的最後一隊。 三人從車站三號口的位置進入‘帳’,打量著周圍。 “好像……沒什麽人。”三輪霞猶豫的開口。 隻有扭曲的咒靈像是巨大肉塊一樣來回遊蕩。 織田作之助沉默一瞬,沒有說出真相,他率先邁開腳步,“走吧,非術師應該都被困在地下五層。” “好!” 三輪霞緊了緊握著刀把的手。 幾人安靜地前行著。三號口原本是因為維修被關閉的站口,像是巨大肉塊一樣的‘咒靈’出現頻率很低。偶爾有咒靈向眾人撲過來,織田作之助攔下了想要拔刀的三輪霞,帶他們避開了一路上的所有咒靈。 以至於到了地下二層,三輪霞的刀還沒真正拔出來過。 一路上,機械丸都表現出了詭異的沉默。 對機械丸情緒意外敏感的三輪霞有些擔心地放慢了腳步,和他並肩而行,側過頭小聲問他:“機械丸,你怎麽了?” 機械丸看了一眼走在身前的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 “織田老師嗎?”三輪霞絞盡腦汁地想機械丸出奇沉默的原因,“織田老師好像顧忌咱們兩個的安全,特意選了不太危險的路線。機械丸,你想去祓除咒靈嗎?” “不是。” 機械丸開口,說的卻是不相關的話題:“……你認為橫濱校的老師怎麽樣?” 三輪霞一愣。橫濱校的老師除了織田作之助她就隻認識福澤諭吉了,但後者兩人接觸太少,幾近於無,“織田老師的話,他人很好啊,雖然不太愛說話,但很照顧人。”剛剛還問他們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 機械丸悶悶地‘嗯’了一聲。 “為什麽要問這種問題?”三輪霞不解。 他們此刻並行在地下二層和三層之間的樓梯間,不知為何,地下三層完全不見了咒靈的蹤影。 機械丸沒有回答她。 有不屬於三人的腳步聲在此時響起。 一高一矮的兩人身著怪異,帶著奇特的麵具,站在了織田作之助麵前的樓梯口。 織田作之助停下了腳步。 “橫濱校一年級班主任織田作之助。” 高個的男人帶著狐狸麵具,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的聲音異常冰冷,不帶絲毫溫度,像是高高在上的命令。 “咒術界懷疑你和咒靈勾結,已經於十分鍾前下發了通緝令。為了避免你影響後續任務進行,請跟我們走一趟。” “噯……?”三輪霞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幾秒後,她才震驚地睜大眼,有些急切的上前半步:“等一下!織田老師怎麽可能……而且在任務進行的期間!”這種任務執行中把人帶走的通緝令根本是前所未有! 織田作之助一直以來都沒什麽存在感,可能是三輪霞自認為本人也沒什麽存在感,對他的好感度異常的高。 她下意識向機械丸看去,帶了些求救的意味。 然而,身邊的人卻已經抬起了手臂,沉默著將掌心對準了織田作之助。 “機……!” 三輪霞突然想明白了一切。 她表情茫然,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你早就……” 機械丸沒有出言解釋,在此刻,這就是默認的意思。 一直背對著兩人的織田作之助微不可聞地歎了一聲。 他像是早有預料,聲音一如既往的不帶起伏:“這兩個孩子怎麽辦。” 矮個男人開口:“假如你配合,後續會有一級咒術師接手他們,假如你不配合,我們不能保證在武力押解中不誤傷他們。” “這樣。”織田作之助表情平淡,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我跟你們走。” “織田老師……” 穿著風衣的男人回過頭,表情仍舊沒什麽情緒。他衝她點了點頭,像是在安撫。 明明並不算相熟,三輪霞內心卻突然湧起一股酸澀。 兩個戴麵具的男人沒有出手碰織田作之助,將他夾在了中間。高個男人拿出手機,對著通話的那頭說了些什麽。 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離三號出站口並不遠,但不知為何,兩個男人卻帶著織田作之助走了另一條出站的小路,似乎是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幾人坐上了前往地麵的電梯。 電梯門剛剛閉合,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前一後地下了樓梯。 此時四處無人,兩個馬甲之間沒有絲毫交流,僅僅維持著最基本的人設舉動。 突然,橘發少年和鳶眼的少年像是一同活了過來。 中原中也停下了腳步,太宰治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致的表情來。 從四號出口的樓梯跳到他們身前的縫合線男人,是名為‘真人’的咒靈。 “又見麵了。” 真人笑嘻嘻地衝太宰治抬手打了個招呼。 “態度發生了點變化……” 太宰治指節抵著下顎,“費奧多爾跟你說了?” “費奧多爾?啊~你說‘老鼠’,原來他叫費奧多爾啊。”真人從地麵上站穩,“說啦。” “說什麽?”中原中也皺了皺眉。 太宰治不回答,故意拉長了語調:“中也笨蛋” 中原中也咬了咬牙,但敵人當前,他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和太宰治吵起來,分散注意力,“到底是什麽?” “不告訴你。” 中原中也麵無表情地抬起了拳頭。 太宰治歎了口氣,向他擺擺手,像是在驅趕,“快走吧笨蛋中也,我留下來解決他,你趕去五條悟那邊。” 他剛剛聽到了列車的運行聲,大概再有十幾分鍾,下一班車就要到站了。 中原中也也聽到了列車的運行聲,他看了眼對麵的青發咒靈,還是選擇相信太宰治,轉身向另一個站口離開。 “別死了。” 臨走前,橘發少年低低丟下了一句。 太宰治攤手,“毫無痛苦的死亡才是我最理想的死法。” 青發咒靈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們,沒有阻攔中原中也離開。 “你在追求死亡?”僅僅是死亡的話,真人自認可以好心地送他一程。 “怎麽說呢。”太宰治垂眸,狀似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死亡大概是一種捷徑吧,雖然很有誘惑力。” 少年的鳶眼漸漸失去焦點,像是想起了某人。 下一秒,他突兀地收起了剛剛的表情,轉身向著來時的樓梯走去,披著的西裝外套在空中飄起了一瞬,“嘛,總之,就這樣揮手作別吧,互不打擾最好啦。” 在太宰治身後,真人突然露出了詭異而扭曲的笑容。 “雖然,我想也不太可能。” 鳶眼少年沒有回頭,卻準確地側身避開了向他脖頸抓來的手。 青色而蒼白的手上帶了一層薄薄的手套,用肉眼遠遠看去幾乎看不見。 “費奧多爾君啊,真的很會給人添麻煩呢。”太宰治輕巧地落在凸起的樓梯圍欄上,遺憾地輕聲歎息。 此時是九點過十六分。 距離列車到站還有十一分鍾。 距離織田作之助被押解至地牢還有三十四分鍾。 中原中也在前往地下五層的路上,被身披袈裟的男人和軟泥一般的咒靈攔在了中途。 身側的普通人驚恐四顧,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轉。在這個人人自危的時候,沒人有閑心注意停在半路的兩人。 夏油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中原中也,“花禦之前說過的,半咒靈半人類的嵌合體。” “陀艮,在你的視角裏呢?” 花禦的原話不是這個,但陀艮也不會出言反駁。軟泥一般的咒靈發出了奇異的聲音,這音調不屬於人類,卻能在腦海裏被解析成文字,“是咒靈。”他的聲音篤定。 “這樣啊。”夏油傑唇角的笑意愈深。 被兩人肆意打量著,還被說是‘咒靈’。中原中也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他按了按頭上的黑色禮帽,讓自己冷靜下來,“你是詛咒師?” 另一個軟泥樣的蟲子一看就是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