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追到了,追到了……白羽溪腦海重複這句話。


    白羽溪淺色的眸閃過淡淡的光亮,他確定自己沒聽錯,隻要溫北英在,深不見底的黑也為他懸掛一枚月亮。


    白羽溪緊緊抿著唇,他伸出手想抱溫北英,卻摸到了溫北英的臉,溫北英蹲在地上,白羽溪思考著對方的狀態試探著抱住溫北英,眼睛酸痛,心裏有溫北英給的溫潤暖意,“我是你的累贅。”


    “你不是。”溫北英打斷他。


    白羽溪聲音發顫,故意說,“是的,我從小就是你的累贅。”


    白羽溪貼著溫北英,當他完全陷入黑暗,隻能憑借第六感去靠近溫北英,除了眼睛,其他感官好似在成倍增長,他無比清晰地回想起到當年在深海的感受,肌膚貼著肌膚的觸感,淡淡的體香,體態……真的是他,全都一模一樣。


    白羽溪抱著溫北英,他所說是自己的切身體會,溫北英救他於危難,讓他得以長大,伴他於汙水,讓他不懼怕黑暗,溫北英是他尊崇人魚司任的種子,得知溫北英真實身份的那一刻他覺得他們不能媲比,白羽溪的愛又敬又怕,內心深處他從來都願意仰視溫北英,也本就如此敬慕他,“我好愛您。”


    這是對於白羽溪來說沒有半分掩藏的表露心意,他睜著眼睛是周圍是漆黑的幽穀,隻能感受到溫北英,這讓他害怕也讓他安心。


    我好怕你丟下我。


    溫北英安撫著白羽溪,一點一點地擦拭掉白羽溪臉上的淚,“你不是我的累贅,從來都不是。”


    “不哭了。”溫北英溫柔地說,“眼睛都腫了。”


    白羽溪手抓著床沿,“你會不要我嗎?”


    “為什麽這麽問。”溫北英問他。


    “我會很麻煩。”什麽都看不見,會很麻煩,會時時刻刻都需要人,離不開人照顧,會把家裏弄的亂七八糟,白羽溪即使失明那麽久,卻沒有習慣過隻有黑暗的世界。


    “不會很麻煩。”溫北英摸摸他的臉,“我最不怕麻煩。”


    “不,你最怕麻煩。”什麽都要最有效率的人,不接受任何不需要的麻煩,包括他自己帶來的。


    “我最怕你。”溫北英說話間抓住了白羽溪的腳踝。


    “白羽溪,我最怕你。”


    應該是踩到玻璃上劃破的,血已經止住了,但半隻腳掌都染上了血跡,溫北英揉揉白羽溪的腳,將裏麵的一塊碎玻璃拔了出來,“嘶……”


    溫北英捏了一下白羽溪的手,“我去拿藥箱,在這裏等我好嗎?”


    白羽溪看不見的時候有多缺乏安全感溫北英清楚,所以十幾米的距離他也選擇告訴白羽溪,“很快。”


    白羽溪抓握住溫北英的手,收的急切,“不要。”


    “不想。”


    溫北英拖著白羽溪單手抱起,帶著他出去拿了藥箱回到床上,而後開始給白羽溪的腳清理上藥。


    突然失明一定是有原因的,白羽溪有控製的藥物不至於會嚴重到再次失明,溫北英不動聲色地思考著原因。


    包紮好後白羽溪一刻都離不了溫北英,去哪都跟著,腳上受了傷也不影響,溫北英看著再次浸血的傷口隻能去哪裏都抱著。


    “我有點麻煩。”白羽溪坐在餐桌上摸不到筷子和碗。


    “不麻煩。”


    “那你喂我。”


    溫北英將一勺飯吹了吹喂到白羽溪嘴邊,“張嘴。”


    白羽溪麵前有一個勺子他沒用,就吃溫北英喂的,“我要吃肉。”


    “還沒查出來原因,這兩天吃清淡一點,乖。”溫北英給他喂的是西蘭花。


    說到這個白羽溪就慌了。


    “如果我惹你生氣你會不會打我啊?”白羽溪弱弱地問。


    “我打過你嗎?”溫北英反問。


    “那就好,那就好。”白羽溪暗自點頭,“那就好。”


    “我會不會傻傻的。”白羽溪開始轉移話題。


    “不會。”


    “會不會變醜了,我的眼睛在看你嗎?”白羽溪試圖聚焦眼神。


    “沒有變醜,眼睛在看廚房。”


    “你在哪?”白羽溪抬手過去。


    溫北英抓住他的手摸到自己臉上,“在這裏。”


    白羽溪感受到溫北英手掌的溫度。


    “我愛你。”白羽溪的告白突然卻真摯,“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


    溫北英忽而笑了笑,“早戀嗎。”


    “你說是就是吧。”白羽溪不反駁,“反正我愛你。”


    一整個下午白羽溪都跟著溫北英。


    晚上躺在床上白羽溪黏溫北英黏的特別緊,整個人要趴在他身上才能有安全感,白羽溪抬手摸來摸去,“我摸不到你的臉。”


    “想幹什麽?”


    白羽溪腦袋悶在溫北英胸膛,舔了舔,“想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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